2018年,长安曲江池畔。
姬婉儿看到绚丽的光芒在城东冲天而起,在夜空中幻化为五彩霞光,她知道这不是城市的灯光秀。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神人飞升?”
看着那冉冉升起的五彩霞光,姬婉儿内心一阵向往,她也想要像小鸟一样飞翔,去看看那五彩霞光中到底是什么。
她伸开双臂向上一跃,没想到自己竟然飞身而起,像一只轻盈的燕子飞越过大唐芙蓉园和南二环,迎着漫天的五彩霞光飞去。很快,她一头闯进弥漫开来的五彩霞光之中,身体被五彩霞光包裹起来。
五彩霞光中一片温暖而安详,隔绝了一切世间的喧嚣和纷争,让她的身心得到了彻底放松。闭上眼睛沉浸其中,她忘掉了一切的烦恼,放下了一切的恩怨,想明白了很多事。这一刻,她的心灵仿佛得到了一次洗涤,心头有了一丝明悟。
此时的她犹如回到母体的婴儿一般,蜷缩着身子,任由自己像一片羽毛,漂浮在暖洋洋的霞光中。
不知不觉间,霞光敛去,她的身体也随着光芒的收敛飘到了几个人的头顶上方。
听到下面有人说话,她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光芒中心有一个清纯秀美的绝色女子,那美丽的容颜竟让她也生出了几分爱慕。
光芒消散,她才看清下面的情形。只见这是一个高架桥,几个男女站在两辆车前说着什么,而那个发出五彩霞光的美女正是站在这几个人的中间。
“咦?这个女人看起来除了长得极美,身体并没有什么灵气波动,倒是那个道姑体内真气十分浑厚,应该是玄武级的高手了……”
姬婉儿疑惑地想着,一双美目灵动间扫过其他几个人,还在心里评价了一番。
哇,还有一个大美女,这个美女看起来有点冷,应该属于高冷范的美女。这个男人挺壮实,功夫还算可以,可惜还不到黄武级武士。
嗯,这个瘦弱的男人看着挺猥琐,武功也只是刚刚入门。
啊!这个男人……
当她的目光定格在最后一个男人身上时,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不食人间烟火的绝色女子……”那天莫名引起她的玉鸟异动的那个男人和他的念头又浮现在她的脑海。
当时这个男人的念头冥冥之中被她察觉,在那一瞬,那个一闪而过的男人面容以及他的这个念头,就像魔咒一样刻在了她情窦初开的内心里。
她把目光定格在这个男人的脸上,她可以肯定,那个让她脸红心跳的男人就是他!而且,这个男人的面孔很面熟,但一时间她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而此时,这个男人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离他而去,他没有把悲伤没有表现在脸上,没有去竭力阻止,只是眼神中的落寞和寂寥出卖了他表现出来的坚强和洒脱。
姬婉儿的心也在隐隐作痛,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痛,他明明有自己爱的人!自己为什么要为他心痛?
女人叫着他的名字,给了他一枚花钱,也给了他一个希望。姬婉儿看到了他眼中的希望的光芒,她也发自内心的为他高兴起来。
可女人一句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却让这个男人变得异常冲动,甚至一改常态地去拉住那个女人的手,不让她离开,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被打晕在地。
她惊叫一声,身不由己地降下去想要扶起他。然而,她的手却像穿过空气一样穿过了这个男人的身体,然后这个男人逐渐消失在她的眼前。
“亦阳!亦阳!!!”
她急得大声呼喊这个刚刚知道的名字,眼泪也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姐姐,姐姐!”
小青急切的声音突然从天空中传来,让她猛地惊醒,睁开了眼睛,环顾四周,才发现刚才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
“姐姐,你做噩梦了吧,都哭了。”小青虽然心疼地帮她擦掉脸上的泪水,但却憋着笑,乌溜溜的眼珠子却在滴溜溜乱转。
“我哭了吗?”姬婉儿想到梦中的那个人,有点心虚,不敢看小青的眼睛。
“可不是,都把我吵醒了!”小青撅着小嘴,随即又换了一副贼兮兮的笑脸,压低声音问道:“姐姐,那个亦阳是谁?嘿嘿!”
“啊?你听到了?”姬婉儿的小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丢死人了!自己居然说梦话了,还喊出那个人的名字!好死不死的还被小青这丫头听到了!
“什么亦阳?别瞎猜了,做了个恶梦而已!”姬婉儿板着脸,狠狠地瞪了作怪的小青一眼。
虽然姬婉儿如今对外是跺一脚就会震三震的天盛集团总栽,对内也是周王室的王姬,可在这几个内侍面前并没有公主和总裁的架子,十分平易近人,古灵精怪的小青才敢在私下里叫她姐姐,还没大没小的跟她开玩笑。
“可是姐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我看呀,就是梦到那个什么亦什么阳了!”小青不理作势要教训她的姬婉儿,她就是想姬婉儿承认那个男人的存在。
“鬼丫头,再瞎问找个人家把你嫁出去!还不赶快睡觉!”
小青知道姬婉儿是在吓唬她,但想到嫁人了要和姬婉儿分开,还是吓得吐吐舌头,连忙摆手:“人家还小!才不要嫁人!我要留在姐姐身边一辈子!不说了,我睡觉去了!”
仿佛是怕姬婉儿再提起让她嫁人的事,小青一溜烟跑出了房间,还顺手把房间的灯给关上了。
房间重新归于黑暗之中,让透过纱帘洒进来的月光显得格外明亮。月光如洗,洒在躺在床上的姬婉儿身上,让她却再也无法入睡。轻轻叹息一声,转头看向窗外清冷的夜空,有点出神。
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到她仿佛就在现场,真实到她能清清楚楚看到那个男人的每一个表情变化,感受到那个男人赤裸着的皮肤上的温度,闻得到那个男人散发着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还有……那张似曾相识的脸。
突然,一道灵光如同闪电一般地划过她的脑海,顿时让她瞪大了一双秀目,脱口而出:“亦阳,段亦阳!”
这一瞬间,她终于想起来这个男人是谁了,这不正是她苦苦寻找的那个拿走神羽环的段亦阳还能是谁?
当初随着那个念头一起闪现的脸,不正是此人?只怪那时被那个能引动玉鸟的念头所蒙蔽,让她动了儿女之情,才会一直没有把那张脸跟夺走神羽环那两个人的照片联系在一起。
对了!梦中还有一个在她看来有点猥琐的小混混一般的男人,虽然看上去年轻了许多,瘦了许多,但那张脸仍然能认得出,这人不就是那个张文广吗?
想到梦中两人就是夺走神羽环的罪魁祸首,她猛地坐起,神情激忿,紧咬银牙,恨不得现在就回到梦里去抓住这两人问个明白。
但是,很快她紧绷的身体有颓然地松懈下来,眼圈也红了,泪水在眼睛里直打转,她知道就算这个男人拿走了关乎周邑生死存亡的神羽环,她还是怎么也恨不起来那个男人,只因为那个念头从引动玉鸟的那一刻起,就像一个魔咒一样让她的心里有了这个男人,如今让她爱不得恨不得,一颗心纠结得要死。
哎呀这个该死的冤家呀,真真气煞人也!
她气恼地哼哼两声,心里暗道:“哼!段亦阳,你给我等我,本姑娘一定要找到你,让你乖乖交出……”
到底要那个男人交出啥她还没想好,总之神羽环是肯定要他交出来的!
对了!她又想起来他好像没有发现玉鸟有异动,那自己又是怎么会让她梦到这个男人呢?是什么给她提示的?
她疑惑地看向玉鸟,此时玉鸟安安静静的躺在枕头边,如同一块普通的白玉雕刻成的一般,看不出有任何奇特之处。
她伸手把玉鸟握在手心,冰凉的触感让她纷乱的头绪逐渐安静了下来,对那个冤家的气消了不少,头脑也变得清醒了许多,她开始梳理起整件事情的脉络。
刚才梦中梦到的地方应该是东二环上,而且看环境东二环以外灯光稀稀落落,都还没开发出来的样子,就和她十八年前第一次来长安分公司视察时的城市建设差不多。
而且从他们的衣着打扮看,差不多也是那个时候的风格和样式,也就是说,刚才自己梦到的场景应该发生在十几年前的长安。
到底是十几年前呢?她皱起眉头,闭上眼睛努力地回想着梦中的每一帧画面。
“耶!想起来了!”
突然,她眉头一展,兴奋地睁大眼睛,目光灼灼。
她记得十八年前她坐车路过东二环,那里正好有一栋风格独特的大厦正在建设,而梦中她飞去东二环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那正在建设的大厦!而梦中的大厦居然和她十八年前看到的大厦施工进度一模一样,都是在封顶的时候,因为不论是记忆中还是在梦中,那幢大厦上面都正好挂着封顶的红布。
对,梦中的场景肯定是十八年前的长安!
但是问题来了,要是如她和季伯等人之前猜测的那样,这两个人在高速上摔下山崖的同时,被神羽环带着穿越了,那么是回到了十八年前的长安,还是穿越到了其他地方?梦中的场景是他们穿越过去发生的事,还是原本就是他们年轻时发生的事?
姬婉儿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头疼,又苦苦思索起来。
不对呀,如果是他们年轻时发生的事,根据姜牧调查出来的资料,明明显示十八年前段亦阳还是林省上大学,而那个张文广十八年前正在闽省做局出千,所以十八年前两个人不可能在一起,更不可能认识。
那么就是说……这两个人确实是穿越到了十八年前的长安!而且像罗阳一样变年轻了!
想到罗阳,她突然又想到了放在床头里罗阳交给她的黑石头。
她扑到床边,猛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就见到放在抽屉里的黑石头正躺在里面,散发着隐隐的白光。
看着黑石头此时的状态,她心头有了明悟,惊喜地把黑石头抓在手里,顿时感受到了黑石头的一丝温热。
“是这块石头带着我的灵魂去了十八年前?难道它和神羽环有感应吗?”
姬婉儿看着手心里的黑石头,呆呆地发愣,心头的疑惑顿生。
看来神羽环就在段亦阳的身上,不然她的玉鸟和这块黑石头都会和他产生呼应。
“好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绝色女子……”
她的脑海中不自觉地又出现了那个男人的这句话,还有在梦中真切地看到他的脸和他赤裸的上身。
他的脸是那么的俊朗,他的身体线条匀称而富有张力,肌肉并不虬结,但却充满了力量,还有……让她迷醉的男人的气息。
哎呀!姬婉儿呀姬婉儿,你怎么学会想男人的身体了?真不害臊!羞死人了!
姬婉儿羞红了脸,暗暗地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也顺带暗暗骂了段亦阳一句。
在梦中,她看得很清楚,段亦阳是有不错的功力的,按照周邑对武者的分级,他应该是在黄武级的中上等。
可是,资料里显示他在穿越前只是个玩收藏的普通人,到了那边怎么就成了有功夫的高手了呢?而且那个猥琐男人张文广也似乎有了一定的武功。
但又不对呀,如果穿越回去会武功了,到现在最起码也应该是玄武级武士了,那又怎么会被姜牧追得这么狼狈?只怕现在的几个特派员加一起也拿他没有办法吧。
这又该怎么解释呢?还有那个女孩说的悬河是在哪里呢?他会不会去悬河找那个他深爱的女孩呢?那个女孩给他的花钱上面的文字又是什么意思?我们该怎么去找到他要回神羽环呢?
太多的问题在她脑子里打转,把她的脑袋撑得快要爆炸,头疼得厉害。
“对,这事我得问问季伯,这里只有他才能推算得出来悬河的具体位置。”
2000年,长安南郊。
一个鬓角有些许白发学者模样五十多岁的男人,穿过斑马线,向对面街道走去。也许是为了躲避开过来的汽车,他加快速度,眼看就要跨上人行道。
突然,他脚下一滑,一个跟头就摔到在地,爬起来时,整洁的衣服和地面的泥水来了个亲密接触。
他狼狈地站起来,满脸沮丧地掏出兜里的白色手巾,在路人幸灾乐祸的目光中使劲擦拭起衣服上的泥水。
擦完之后,他顺手把手巾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转身就离开了。
几分钟后,一个拾荒的老头走到垃圾箱边,用长长的竹夹子在垃圾箱里翻找着,当他看到那块白手绢,顿时眼前一亮。
隐藏在破烂草帽下的眼睛迅速扫了一眼四周,见没人注意自己,只有路过的时尚女人皱眉掩鼻躲开,于是迅速把那手绢揉成一团,塞进了袖套里。
这一切,被远处那个学者模样的男人看在眼里,直到拾破烂的老头离开,他才不动声色地转身汇入熙来攘往的人流中。
半两钱这两年一直稳步上涨,尤其是美品暴字,八克以上,三公分以上的半两都是有潜力的品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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