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六岁了突然进来一个男的,告诉我:我是你爸。”
虽然被称为“德云少东家”,但郭麒麟在整个德云社,乃至整个郭家,都是格格不入的存在。
2021年4月份,德云社董事长王惠的生日合照,掀起了不小的舆论风波。
按照规矩,郭麒麟是长子,应该是他坐前面,小儿子郭汾玚靠后,可照片却恰恰相反。
本该站在旁边的幼子大咧咧坐在C位,本来坐在中间的郭麒麟笔直地站在边缘。
郭德纲、王惠和小儿子郭汾玚像是三口之家,郭麒麟像是外人。
同样是郭德纲的孩子,小儿子为什么能坐在餐桌前,而大儿子只能站在身后?
01
成名之后,郭德纲最常感叹的一句话是:
使我有洛阳二顷良田,安能佩六国相印。
什么意思呢?
要是这偌大的洛阳能有的两亩地是我的,我就不至于逼自己努力,最后一个人带上六国的相印。
为什么郭德纲总说这个呢?还要从他早年的经历开始说起。
1973年,郭德纲出生在天津老城区,爸爸是一名警察,妈妈是一名教师。
跟大多数家庭比起来,这一家子的生活还是比较富裕的。
爸爸忙着维护一方平安,妈妈忙着教书育人,郭德纲喜欢挤在人堆里听相声。
他爸爸一看,行啊这小子,这么爱相声干脆就送去学学呗。
就这样,8岁的郭德纲投身艺坛,第二年托关系找人情进了相声大师常宝华弟弟常宝丰的学习班。
一穿大褂能说会道,相声小曲儿张口就来。
但这“小黑胖子”偏偏没赶上好时候,刚刚学成就赶上了相声这一行的没落。
郭德纲气啊,气也没用,只能边打杂边谋求登台的机会。
15岁那年,郭德纲他爸看不下去了。
“你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还不如好好上学当警察。”
郭德纲偏不,被逼急了干脆背行李离家出走了。
1988年,15岁的郭德纲第一次去北京,报考了文工团,就在快调入团里的时候,北京发布了新规定:外地户口必须返回原籍。
第一次进京就这样狼狈收场,回去的路上,郭德纲暗自发誓:
我一定要在相声圈混出个人样儿来。
梦想固然重要,生活和温饱更重要。
无奈之下,郭德纲只能按照父亲的规划,在红桥区文化馆谋了一个闲职。
虽说挣得不多,但至少跟曲艺俩字沾边。
02
后来,郭德纲凑了点钱,开了一个小剧场,娶了胡中惠。
其实郭德纲对自己这个妻子的感情很复杂,你说他不喜欢吧,似乎不是,要是真不喜欢的话何必劳师动众娶进家门?
你说他喜欢吧,也不至于,因为娶老婆这件事一直都是自己爸妈一手张罗,他那会儿满脑子都想着靠相声赚点钱。
用他的话来说: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年头,有钱的才是真“大爷”。
胡中惠一听心中算盘也打得啪啪作响:这郭德纲虽说现在穷了点,但至少是个勤奋的,这样的男人保不齐是个潜力股呢?
就这样,俩人在老家热热闹闹办了婚礼,虽说没啥感情基础,但新婚那会儿确实没挑出什么毛病来。
这种平和的婚姻状态,被郭德纲的“不务正业”给搅合黄了。
郭德纲总想着开个自己的相声茶楼,每个月挣他个万儿八千的。
但这样的“梦想”在妻子看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天津这么大一个相声圈,各种名家吃不上饭,有你做梦的这功夫,还不如听你爸的话当个警察,至少每个月能有个稳定收入。
为了劝郭德纲“迷途知返”,胡中惠好话歹话说尽,最后也没能打消丈夫的满腔热血,夫妻俩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多。
1994年,郭德纲背着胡中惠把家里值钱的物件都卖了,一个人背着行李坐上了去往北京的火车。
在北京,他待了小半个月。
认识“名流”一飞冲天的机会没找,还将所有积蓄搭了进去,无奈之下只能离开。
这次,郭德纲确实有点灰心。
回到天津的他闭口不提相声,安安生生地打工赚钱。
第二年,胡中惠看着回归稳定的生活,和郭德纲有了夫妻俩的第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就是郭麒麟。
03
胡中惠想的也比较简单,一家三口一日三餐,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和和美美。
但郭德纲可不这么想,一年不说相声的他满脑子都是“不甘心”,他又开始瞒着胡中惠暗搓搓搞起了事业。
1995年,郭德纲找到了一个小京剧团,对方答应每月给他1000元。
他第三次跑进了北京,高高兴兴唱了两个月的戏,越唱心里越没底。
心中暗自琢磨:“这戏都唱了俩月,怎么一分钱工资都不给呢?”
班主给他的答复是:“要钱就接着唱,不干也可以走人。但之前的2000元也别想拿到。”
郭德纲算是看明白了,在这个地方自己赚不上钱,只能另谋高就。
连着俩月没收到一分生活费,胡中惠看着自己即将临盆的肚子,再看看拿不回一分钱的郭德纲,彻底爆发了。
这场争吵从郭德纲失业持续到郭麒麟出生,儿子出生之后,生活更困难了。
最终,这段如履薄冰的婚姻一拍两散,各自安好。
而郭麒麟,就成了这场“战役”中最大的受害者。
母亲胡中惠不愿意带这么个“小拖油瓶”,父亲郭德纲一门心思在北京开疆扩土,不顾三七二十一和张文顺、李菁合伙创办了“北京相声大会”。
他在心中不断给自己打气,对自己说:
“记住了,东风常向北,北风也有转南时,瓦片尚有翻身日,何况我郭德纲呢。”
想要成功最先解决的问题,就是在怀里哇哇大哭的郭麒麟。
思考再三,郭德纲将这孩子的尿布衣服打包,送给了郭麒麟的爷爷奶奶。
这一走,就是整整6年。
这6年对郭德纲来说,是至关重要的6年。
而那个被他遗忘的孩子,也长大了。
04
和郭德纲艰苦的生活比起来,郭麒麟儿时并没过什么苦日子。
爷爷奶奶对他有求必应,把他喂成了一个小胖墩。
他的人生中不缺少爱,却缺了“父亲”和“母亲”两个角色。
别的孩子想念在外务工的爸爸妈妈,郭麒麟也想,但他又不知道从何想起。
关于爸爸和妈妈,他脑子中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却没有清晰的样子。
6岁那年,还没睡醒的他被爷爷奶奶从被窝里捞出来,带到一个男人身边。
郭麒麟像一条泥鳅一样,躲在奶奶身后不撒手,瞪着眼睛直摇头。
还是爷爷将他抱了起来,指着对面的男人说:“麒麟,这是爸爸,爸爸来看你了。”
这次见面之后,郭麒麟又成了留守儿童。
只不过这次之后面对同学们的嘲讽,这个小男孩能理直气壮地回怼:“我有爸爸,我爸爸说相声很厉害。”
2003年,因为北京突发SARS,郭德纲回到了天津。
那是郭麒麟人生中第三次看见自己的父亲,也是人生中第一次跟父亲相处超过一个月。
反正跟我爸走在大街上,确实跟之前与其他亲人走在一起不一样。 我记得那回他带我去曲艺团,有他的一些朋友,然后他给别人介绍,这是我儿子。 还带我去吃了一顿汉堡包。 我们俩其实很陌生,但那确实是我童年中最甜蜜的事情。——郭麒麟
短暂的接触之后,郭德纲又离开了。
这次,郭麒麟从爷爷奶奶的嘴中得知了一个不太好的“好消息”。
父亲再婚了,他娶了一位新的妻子,叫王惠。
那几年,郭麒麟又成了被遗弃在暗处的“弃子”,除了爷爷奶奶之外,没人关心他没人在乎他。
也没人问过他过得好不好,他变得自卑,迷上暴饮暴食,体重疯狂增长。
2008年7月,郭麒麟小学毕业,在爷爷奶奶家中见到了郭德纲,以及挽着郭德纲胳膊的继母王惠。
他挣扎着躲在奶奶身后,大喊:“我哪也不去,我就要在天津,我不去。”
眼泪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也砸在了王惠的心里。
王惠对他说:“麒麟,我和你爸这两年稳定了,有条件让你去北京上学了,我会像你亲妈一样爱你。”
郭麒麟不信,他想继续挣扎,但看着脸色已经明显阴沉的父亲,他妥协了。
05
用郭德纲自己的说法,他对郭麒麟的教育就是“一个猴一个拴法”。
他要求儿子和徒弟们一样食不言寝不语,对自己使用敬语,站着听自己讲话。
德云社的师兄弟们和王惠郭德纲坐在餐桌前其乐融融,只有郭麒麟一个人捧着碗坐在楼梯上。
看着委屈不已的孩子,郭德纲一边冷脸一边把郭麒麟轰出视线范围:
“你哭你上边儿哭去,别搅合我吃饭。”
跟父亲打羽毛球摔倒了,郭麒麟倒在草丛里哭,郭德纲视而不见。
高高兴兴跟别的徒弟们继续玩,继续打。
郭麒麟学习成绩好,每次都是年级第一全班第一,郭德纲从来没说过一句鼓励。
还否定了他的每一个梦想,对儿子说:“那些有什么好的,相声就不错。”
如果没有退学,郭麒麟或许会成为一个学霸。
但这个孩子的内心,还是渴望得到父亲肯定的,所以他放弃了学业,成为了一名相声演员。
2012年,郭麒麟与搭档在师哥岳云鹏的相声专场上表演了侯宝林的《阴阳五行》。
结果气氛不佳选题也不太适合,导致场子冷掉,直接被郭德纲在微博上痛骂。
这番“辱骂”,从郭麒麟的角度上来讲,就是被父亲踩碎了所有的尊严。
他似乎忘了,那年郭麒麟才16岁,是第一次做助演。
在这种堪称炼狱的挫折教育中,郭麒麟陷入了人生最低谷的时刻。
年纪轻轻开专场,搭配各种大腕,他被骂;跟着父亲上节目、做主持,他被骂。
很长一段时间,郭麒麟觉得舞台就是炼狱,巴不得观众把他轰下台。
06
和郭麒麟“三不管”式待遇一比,小儿子郭汾玚就幸福多了。
从出生开始,他就一直是郭德纲重点关照的对象。
从不哄人的郭德纲面对自己这个小儿子,瞬间化身超级奶爸,那是捧在手心都怕摔了。
郭麒麟小时候哭得差点背过气去他不管不问,郭汾玚一不高兴,郭德纲把自己的相声舞台都借给他撒气。
四岁那年,郭汾玚因为郭德纲不陪自己玩要离家出走。
郭德纲非但不生气,反而还乐的哈哈大笑,一边将小儿子抱起身来一边问他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再长大点,郭汾玚告诉郭德纲自己的梦想是去南极,郭德纲更开心了。
只字不提让儿子学相声的事反倒极力支持,还给孩子看了南极的照片。
前段时间德云社师兄弟们共同录制了综艺,获胜者之一尚九熙提出的愿望是想要师傅的“小老瘪”。
就这么简单一要求,郭德纲是怎么回答的:
“行,回头我跟郭汾玚商量商量,商量商量再做决定。”
最让人震惊的是,郭德纲这么不苟言笑的一个人,参加节目开场白都是自己的小儿子。
话里话外充满了对小儿子的骄傲,还表示就因为小儿子,自己这么大岁数了还要继续工作。
聊起德云社,郭德纲依旧忘不了郭汾玚。
“我家老二接不接班的不重要,他都不一定干这个。”
在大儿子身上的那些暴脾气,在小儿子身上都成了欣然接受。
可能说到这儿,很多粉丝要鸣不平了。
这同样都是郭德纲的亲儿子,差距为什么一个天一个地呢?
大家可千万别错怪郭德纲,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郭麒麟出生之后,是郭德纲最穷困潦倒的时候,那些年他一个人在北京住着丁点大的破房子,吃着馒头就凉水和白水煮挂面。
最穷的时候房租都交不起,演出完连坐车的钱都没有。
有一次从晚上十点走到了凌晨4点,到家时,脚上都是水泡,而郭汾玚的生母王惠,是郭德纲事业道路上最重要的贵人。
在郭德纲最穷困潦倒的时候,王惠父母瞧不上他,委婉地告诉郭德纲不要纠缠自家闺女。
但王惠依旧不离不弃,她不断对郭德纲说:“你能行,能闯出一番天地。”
在最美好的年华,她放弃了天津京韵大鼓事业,做起了郭德纲的后勤。
2002年,德云社摇摇欲坠,为了贴补郭德纲的事业,王惠把自己父亲刚买给自己的夏利车卖了12000元。
她态度强硬,笑着说:“这笔钱可不是白给你的,这是我日后的嫁妆”。
那天,从不轻易落泪的郭德纲哭了。
也是因为雪中送炭的12000元,才有了如今的德云社。
这些年,王惠把家里家外照顾得井井有条,将郭麒麟视如己出,温暖了大儿子的非常岁月。
我要感谢我的继母王惠,是她助我变成今天的模样,她也是我的亲亲妈妈。——郭麒麟
为了照顾郭麒麟的想法,婚后王惠执意不要孩子,最后还是郭麒麟心疼继母和王惠说:“妈,我想要一个妹妹”。
为了继子的“妹妹”梦想,王惠高龄怀孕,这才有了郭汾玚的出现。
结语
郭德纲不爱郭麒麟吗?
不,他比任何人都心疼这个孩子。
在郭麒麟主演的话剧《牛天赐》谢幕时,郭德纲偷偷跑上舞台,一边拥抱着儿子一边摸摸他的头:“演得比我好。”
大声哭泣的郭麒麟终于等来了儿时最渴望的拥抱。
后来,郭德纲终于变成了慈父的模样。
他会关注郭麒麟的朋友圈,对大儿子说:
“儿子,上家里来吧”,“儿子,甭和别人喝酒了,陪爸爸喝吧。”
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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