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吕泽龙

农历牛年就要过去了，牛儿只剩下几天的班了。

一说到有什么牛，很多人都会脱口而出“黄牛、奶牛、水牛”，却不会在第一时间想到在今日的牛年岁尾讲的主角－－牦牛。在这牛年的岁尾，就说说相对没存在感的它。

牦牛：没错，就是我！图片拍摄于上海动物园，这是家牦牛

不过牦牛要论存在感，无论是地球历史还是人类文明都是讲真不低。毕竟和被驯化的家牛（黄牛，奶牛，瘤牛都属于家牛，且都由原始牛驯化而来）都是牛科牛亚科牛族牛属的骨肉同胞，也都是在更新世的冰河期降临时，存在于欧亚大陆的巨兽。它们同猛犸象，披毛犀一样曾在过去的青藏高原上漫步。

强壮的野牦牛，图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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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河时期前青藏高原上的动物群落，

图源/邓涛科学网博客

比起长毛猛犸象、披毛犀这些冰河世纪的一线巨兽，牦牛体型上不那么起眼。但体长可超过两米甚至三米，体重可达一吨的牦牛在一线巨兽绝迹之时，终活到了冰期的结束和全新世的来临，如今野生的牦牛可谓是青藏高原上最大的巨无霸。它们凭借着巨大胸腔和强健心肺功能的身体，还有携氧能力强大的红细胞和数目很多的肺泡得以适应着这青藏高寒区的气候。

数百万年的进化历程中，它们也根据季节性牧草的变化选择食物且和肠道内微生物菌群起到交互作用，进而从有限的草中得到更多的营养以此适应当地环境。这些有自己生存之道的牦牛，在摄食着禾本科，莎草科，蔷薇科等各类植物的同时，也在提防着狼群这类可以对自己造成威胁的敌人。

野牦牛骨架，它比其他牛属动物多1－2对肋骨，

图源：https://mp.weixin.qq.com/s/_-5xjzlmZO59gSJEJt9FGQ

据考古学和古人类学的相关研究，祖上来自东非高原的一群“猩猩”－－也就是我们人曾于三万年前降临到了青藏高原，但是与这些适应高原的牦牛们真正的得以“同在”－－也就是驯化牦牛，也不过是数千年前的事。凭借着驯化牦牛得到的各种“挂”－－美味的牛奶牛肉，还有酸奶，奶茶。以及可以作为能源选择的牦牛粪便，做衣服的牦牛毛皮，青藏高原上的人口得以增长，也为之后文明的诞生创造了条件。

五十六个民族中的藏族也是对牦牛充满着崇拜和敬意。从有岩画和青铜器的时代开始一直到现在，牦牛一直是在为藏区人民做着贡献。据2020年西南民族大学的研究表明，在青藏高原东南部起初是牦牛驯化的地点，而随着人的迁徙，牦牛走到了青藏高原全境。

牦牛与人，图源：pixabay

青稞炒面、牦牛奶酥油和茶拌在一起。

图片：Jpatokal / Wikimedia Commons

当然，那群同人接触且被驯化的牦牛，也在外观和野生亲戚大不同，它们的角变得细弱而不弯曲。体型“缩水”了很多，雄性家牦牛只有雌性野牦牛一般大，而雌性家牦牛更是缩小到了200公斤左右。

不过家畜母牦牛虽小，本领不小－－2021年末的一项研究表明，母牦牛有比起公牦牛更强的血液脂肪转运能力和肝脏中脂肪和胆固醇的合成能力。在钙离子信号调控下，它们皮下脂肪中牛瘦素水平较高，牛瘦素高水平又会调控相应脂肪组织中胆固醇，甘油三酯等等物质的合成，同时有较少的甘油三酯氧化分解，导致母牦牛有较高的脂肪沉积能力。看来驯化之后同人生活，虽然不霸气，但是产营养倒是不错了。

挤牦牛奶的人，

图源：https://huaban.com/pins/925265283/

驯化之后的家牦牛还时不时遇上长相“奇特”的男友或女友－－这就是同属于牛属的黄牛。正如狮子老虎杂交得到狮虎兽一样，它们杂交得到了犏牛。作为黄牛和家牦牛的后代，它们拥有了适应高原极端环境的能力还有不错的产奶产肉能力，当然在黄牛和家牦牛杂交之后我们有时可见无角的家牦牛。

有的时候，正如北美地区有狗和狼，还有郊狼存在杂交一样，它们也会遇见野生亲戚野牦牛并经历一场美丽的邂逅－－这邂逅之后得到的将是对家牦牛血统的改良，但这些混血后代如果回到野牛群中可能带来相应的基因污染，毕竟它们可能会把携带不利于野外生存的基因传给野外的亲族。

犏牛，图源：https://m.iichatc.com/dm_5/list_7.html

长相不同的家牦牛（左）和野牦牛（右）。

图片：山子；prairieskysanctuary.org

如今的大群的牦牛，它们摄食后走过的大地上，留下的粪便在冬季则会成为高原鼠兔的食物－－鼠兔们通过摄食牛粪来补充能量（它们的冬季肠道微生物趋同程度很高），它们作为牦牛竞争者在牦牛密度高的时候种群还会很繁盛。鼠兔同时也是草原雕，兔狲，藏狐，欧亚猞猁和狼等捕食者的食物。

谢建国拍摄的高原鼠兔

在人类的身边，木里牦牛、大通牦牛等优良品种继续伴随着人类的文明，或多或少影响着人类文明的衣食住行。同时野牦牛这一家族的基因库和根基，则面临着家牦牛的疾病，基因污染还有人类捕猎和栖息地破坏的威胁。所幸的是，野牦牛已经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羌塘，阿尔金山，可可西里等保护区的设立和三江源国家公园，为它们的生存带来了福音。

牦牛：我的我的同族未来将会如何？算了不想了。

图片拍摄于上海动物园，这是家牦牛

藏原羚和野牦牛和睦相处。尚鹏、李欢摄（在阿尔金山保护区）

牦牛的生存将会如何？我想它们还是有明天的。牛年即将过去，属于同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的虎的农历年将到来。在这里，希望我们能继承牛年牛气，同时拥有虎的力量胆识，在新的一年有更好的成就。而野牦牛，老虎等中国乃至世界的珍稀野生动物，也有光明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