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王天成
来自河南农村
今年已经70岁了
患有脑梗
14年前从老家前往武汉摆地摊谋生
只要一遇上城管就成了刺猬
街上人称“王爹爹”
只要一提到“王爹爹”这个钉子户那是让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是头疼不已
然而其中的原因确实让工作人员犯了难
王爹爹的妻子李书香是癌症晚期患者
常年服用中药
偏偏又突然中风
这对他们来说
无疑是雪上加霜
他的儿子王兆阳
本该是家族的顶梁柱
却因为做出去打工失去了右手
成了残疾人
家里的孙女萍萍
今年才刚上初二
还是名学生
从小在武汉长大
从未回过老家
但是萍萍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
成了一家人的希望
他们一家五口人挤在一间小房子里
房租、水电费、老人的医药费、孩子的学费
每一笔开销都是必需品
偶尔吃上一顿肉
就成了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王爹爹一家来到武汉后
作为被扶助的残疾家庭
被分了一个旧报刊亭用来谋生
如今十四年过去了
这一家人因为物美价廉
热情好客的做生意态度
在附近的群众中很有口碑
生意也是做得很好
从便宜的衣服到新鲜的水果
再到日用品
随着生意的蒸蒸日上
他们的占地面积
也一步一步的扩张起来
不需要租房子
也没有营业执照
“王爹爹”成了街边小商贩的带头“大哥”
在城管部门的档案里
也是人人皆知的“大”人物
小贩们经常聚集在一起
经营着自己的地盘
街边的商人们眼红了
也争先恐后地跑到街上去抢地盘
可是如今城市需要创卫和发展
这条特别繁华的街道就成了城管巡逻、执法的对象
而小贩们却学着游击战
城管找到商家们却也是推三阻四
说着有本事先解决钉子户
正所谓万事开头难
谁能想到
仅仅只是发了一张违法的告示
“王爹爹”便一怒之下
当街撕毁了告示
城管们吃了闭门羹
只能采取迂回的策略
派人去盯着“王爹爹”的摊位
卖一笔货就给他记一笔账
然而由于制服太显眼了
工作人员被抓了个正着
接下来就是一顿胖揍
王爹爹则是冲进了城管大队
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胡队长想要解释
可是“王爹爹”根本不听
足足折腾了三个小时
“王爹爹”才走
因为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
胡队长让人假扮成招生老师
盯着水果摊
记录摊位每天的销售数据
同时
另一个方面成立一个专题小组
讨论解决办法
“王爹爹”钉子户的名声在外
工作人员也只敢在清晨去测量占地面积
当守在店中的儿子发现后
立即电话通知了父亲
当“王爹爹”赶到的时候
城管已经收工了
但是“王爹爹”也不是吃素的
直接打了胡队长的电话
将他叫到了现场
拿着纸板躺在路中间写着抗议的文字
然后这还不算完他又脱光了衣服
对着镜头喊道
胡队长面对“王爹爹”的攻击
不能还手
也不能说话
只能站在原地
然而这座城市的发展规划
并不是一句抗议就能结束的
城管局立即行动起来
对王兆阳进行了处罚
“王爹爹”闻讯赶了过来
追上工作人员就是一顿大耳刮
本以为还是像以前一样
但这次他却反被防爆盾围住
“王爹爹”被气得浑身发抖
“你们是做生意的，难道你们就不同情我吗？
他的儿子在一旁帮腔
但是城管也不为所动
城管们办完手续拿到证据后迅速撤退
王爹爹追了出去
看着满载城管的车离开后
他无力地瘫倒在路边
为了生存
他的尊严和面子也只能像脱掉的衣服一样仍在路边
这场闹剧过后
双方都冷静了下来
王兆阳到城管大队进行和谈
王兆阳说因为女儿还在上学
至少要等到孩子初二结束
才能进行拆迁
胡队长看到王兆阳的态度有了变化
自然也是愿意配合
如果他们真的同意搬了地方
城管自然也会给他们补偿的
接下来就带着王兆阳选新的摆摊地址
虽然地理位置不如以前
但聊胜于无
回到家后
“王爹爹”不乐意了
说着换了地方
熟客都走光了
生意又要从头再来
心中很是不高兴
路上遇到城管执法
“王爹爹”又凑了上来
一本正经的念起了法律条文
做着最后的抵抗
镜头这边王兆阳和妻子回了一趟老家
原本是想要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定下来
可是老家房子年久失修
现在住人已经不太现实了
可以说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回到武汉后
王兆阳努力的和城管进行谈判沟通
希望能在合法的范围内找到新的出路
于是城管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新的岗亭
而王兆阳将他和岗亭的合照发到家里
“王爹爹”的态度终于软了下来
虽然嘴上不饶人
但最终还是听从了儿子的劝告
主动关了店
经过双方的理解和妥善的协商
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
二零一五年一月
王天成一家在新设立的岗亭里正式开始营业
并与城管签订协议
使用期限为三年
二零一六年
癌症晚期的李书香老人过世
那年，她的孙女王展萍初中毕业后
选择报考中专
想要尽早承担起家庭负担
《城市梦》由陈为军导演
是中国第一部以城市管理实践为题材的纪录片
或许在大众眼中
陈为军导演是一个陌生的人
但他的作品
却让人耳熟能详
二零零三年
一部聚焦国内爱滋病患者的《好死不如赖活着》
入围圣丹斯电影节的世界纪录片提名
二零零七年
记录武汉小学民主选举
《请为我投票》入选奥斯卡提名
二零一七年
以生育为主题的纪录片《生门》
在某评分网站上得了9.5分
他的每一部作品
从选题到拍摄过程
到后期剪辑
无不体现了他对生命的尊重
以及对人们生存权利的关注
表现出了强烈的人文关怀与社会责任感
城市梦拍摄于2014年
团队兵分两路
一组跟随城管记录
另一组则是跟随王天成一家进行拍摄记录
积累了大量的视频资料
最后花了六年的时间
才终于在大屏幕上出现
在这部纪录片里
导演并不偏袒任何一方
把摊贩和城管的真实关系放到台前
由观众自行评判
当一个工作的弱者面对一个生活的弱者的时候
当法律遇到了情意
当责任遇到了生计
城市中这样的对立群体真的不能共存吗
在人们的印象中
城管似乎永远都是以暴力解决问题
但面对“王爹爹”这样的顽固老人
他们只能忍气吞声
时代在变
我们的观念也要与时俱进
表面上看
“王爹爹”是个只会耍无赖的老头子
其实这儿都是迫于生活的压力
未经他人苦 莫劝他人善
他们一家中
老弱病残占全了
小孙女还在上学
“王爹爹”只是希望下一代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为了一家人的生存
他不在乎别人的评论只能用着自己的方式来保护家人
他们代表着城市最底层的边缘人
日夜不停地工作
就是能让自己吃上下一顿饭
生活教会了他如何强硬
也教会了他如何示弱
他的孙女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
也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成熟
别人从出生就拥有的东西她不敢要也不能要
哪怕是人手一部智能手机
她也要耐心的攒钱
她从小生活在异乡
从来没有回过家
自己也说不出方言
没有老家也就没了根
自然也就没有归属感
尽管她的成绩优异
却为了能够早些工作
选择去上中专
以便早日养家
接下来人生中的坎坷也是可预见的
越不幸，越努力
老一辈人的坚韧终会影响下一代
只要家人还在
生活就有希望
生下来活下去
这句简简单单的话
却成了多少人生活的全部？
如果你从中感受到了生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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