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节选自《悬疑故事》,有删减;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此时的比尔还不知道他将要面临人生中最可怕的一段经历,虽然他只有17岁。跟同龄人相比,比尔有着足够的理智,这来自于长期的阅读和反思,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会设想最坏的情况。

这天,比尔·威弗终于决定从伦敦出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9点钟准时到达了目的地达巴斯,天空笼罩在月色之下,夜晚寒风刺骨,像冰锥一样。

“您好,请问这里有便宜的旅馆吗,我是来旅游的。”比尔一下车就问门口的检票员。

“前面有一家叫黑龙的旅馆,顺着这条街往前走,看见一个红牌子就是了。”检票员面无表情地说。

比尔答谢后便提着行李箱赶路,朝着检票员告诉他的地方走。对城市人来说,这里的生活是枯燥的,但是对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比尔来说,达巴斯是新鲜并充满自由的。在到达这里之前,伦敦的叔叔告诉他这是座不错的城市。

比尔已经走了5分钟的路,他发现夜晚的达巴斯并不热闹,也有可能是自己所在的这条街没有商店或者酒吧,只有黑漆漆的大楼在两边矗立着。不过看一下这里的装饰就知道,它们都是同一种模样,门廊、圆柱、多级的台阶通向大门,一定有很多富有的人来过这里。只是现在破败了,有些地方已经掉漆,大门也是锈迹斑斑。

比尔没有多想便接着赶路,走着走着便看见前面有一家旅馆,屋子里的光透过窗户照在空气上,门前立着一个牌子“提供早餐和住宿”,牌子下面还装饰着毛茸茸的玩偶。

比尔停下脚步,凑过去看了一遍,窗子两侧都挂着绿色的窗帘,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壁炉正燃烧着烈火,壁炉前的毛毯上有一只小狗正在酣睡。灯光有些昏暗,但是能看见精致的家具,一架小钢琴、舒适的大沙发和几个零散的座椅,在角落的笼子里还有一只鹦鹉。

看到这些,比尔的心里有一种温馨的感觉,在这种地方看见小动物,一定有好事。所以比尔决定住在这里,不管检票员说的那个旅馆有多好,他都不会再多走半步。对于比尔来说,只要已经有了足够好的选项,就没必要再多花精力去做别的,一直以来他都是如此。

比尔曾经住过这样的旅馆,很温馨,有人一起玩游戏、一起聊天,还能喝一些咖啡,关键是收费不是很高。他刚想进去,便又问起自己:“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城市,住在这里真的安全吗?要不要找别的地方看看?万一温馨的画面只是表象呢?”

“停停停!不要再瞎想了比尔!”比尔在心里告诉自己,此时的他眼里只有温馨的画面“咖啡、游戏、小狗、早餐”,每个字眼都像具有魔力一般,吸引着他,迷惑着他,迫使他无法离开。比尔觉得自己着了魔,像是被人控制了,直挺挺地走过去,手不知不觉按响了门铃。

“叮铃铃”,比尔听见屋子里传来响声,正在诧异时,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门突然就开了。一个女人出现在他的面前,比尔心想:“她怎么那么快就开门了?一般不应该等一会再来人吗?难道她一直在门口等,或者门上有个洞,她一直在看着自己?”总之,任何反常都会引起比尔的警觉。

不过比尔马上就放松下来,这个女人的笑容非常美丽,虽然灯光昏暗,但比尔确定这是位美女。“请进来吧,外边冷”女主人愉快地说。比尔便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进去。这或许是生物的一种本能,是对即将到来的厄运的警告?

“额···您好,我是来旅游的,刚看门口的牌子···”比尔说。

“好的,我都知道,你需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女人回答。

此时比尔终于回过神来,他渐渐发现这个女人的声音很有韵味,面色红润,身材苗条,两只眼睛柔情似水。比尔看得呆住了,机械地说:“我本来想去另一个旅馆,但看见牌子就······”

“所以就按了门铃,没事亲爱的,这里有你需要的一切。”女人微笑着说。

“那这里多少钱一晚?”

“十英镑,提供早餐,如果你觉得贵可以便宜一些。”

“不用,就十英镑,我住这。”

“您一定会满意的!”女主人引着比尔去到房间。女主人显得格外热情,就像是很久没见的朋友,又或者是男人遇见漂亮女人便产生一见钟情的感觉。比尔心里美滋滋的,正想着跟女主人随便聊些什么。

“衣服就挂在这里吧,我来帮你脱大衣。”女主人说着拿起比尔的衣服就挂在了客厅里,但是除了比尔之外好像并没有其他客人,这让他有些不安。“这房子是我一个人的,知道吗,我一般很少带人参观我家。”说完女主人对比尔微微一笑。

看着女主人的样子,比尔觉得她有点神秘兮兮的,令人琢磨不透,仿佛表面之下潜藏着不为人知的什么。但比尔停止了嘀咕,这么好的房间只要十英镑,他也没有细想这些,或许是客人少所以今天就便宜了?

“这几天客人都比较少吗?”比尔终于想出了一个话题发问。

“哦,亲爱的,这是我的个人原因,我比较挑剔,宁缺毋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比尔回答,但是心中的不安愈加明显,他马上就发现了其中的漏洞:她开的是旅馆,自然就有各种各样的客人,难道不喜欢的人她还要赶出去吗?难道她有什么别的目的?

比尔变得警觉起来,他总是能站在一个客观角度,从全局中找到那个致命的逻辑漏洞。

“不过我总是事先准备好,这件屋子里的东西都很齐全,只等着进来一位年轻的绅士。每当我打开门,看见符合我胃口的人站在门口,我就高兴。”女主人的话打断了比尔的思绪,此时她已经走到楼梯中央,停下来打量着比尔,面带微笑。“比如你。”她像是在欣赏比尔,从头到脚,从脚到头。

说着就带着比尔来到三层,“你看这个房间喜欢吗?每天清晨醒来的时候,阳光会缓缓照进来。帕金斯先生,你觉得如何呢?”

“不,我叫威弗。”比尔回答

“真是不好意思,威弗先生,多好听的名字。我已经把床单都收拾干净了,如果你觉得冷,可以再上点煤来些暖气。”

“这已经很好了,谢谢你。”比尔说,说着回头打量房间的设施,床铺非常整洁,好像随时可以接待客人。

“威弗先生,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去给您准备。”女人问。

“我一点都不饿,马上就想睡觉,谢谢你。”比尔回答。

“好吧,我这就走,不过你要到楼下签个字,来住店的人都要签,这是规定,你没问题的对吧?”

比尔笑着回答:是的。

此时的比尔没有发现女主人的异常,即使他发现了也觉得是自己多想了。他觉得这个女人没有任何恶意,她是个大方并富有爱心的人。比尔猜想,她之所以这么殷勤,或许是战争期间失去了儿子,又或者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

过了几分钟,比尔按照女主人的吩咐下楼签字,房间暖暖的,那只小狗依然在酣睡。看到此景,比尔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一切都刚刚好。

比尔看见钢琴上放着登记表,于是掏出笔留下自己的名字和地址。他看见名单上只有两位客人,好像是很久之前写下的,一位叫克里斯蒂福,另一名叫格里诺。看完之后比尔突然觉得有些熟悉,或者曾经发生了什么事,他一时想不起来。比尔努力地回想:是以前在哪里听说了这不寻常的名字?又或者是自己以前的同学?

比尔又看了一眼名单“克里斯蒂福”“格里诺”,比尔吓了一跳,他发现,第二个名字自己也看见过,好像跟某件事有什么关系。他一边念着两个名字,一边想着到底发生什么事呢?

“多么可爱的两个孩子呀。”比尔正想着,女主人突然从身后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杯银色的茶盘。

“他们的名字好熟悉,忘记在哪里看到过了。”比尔笑着回答。

“是吗,这么巧?”女人说。

“是的,肯定是,我肯定见到过这两个名字,但就是想不起来。在报纸上?电视上?好像也不是名人。”比尔回忆着说。

“哦,不,我想他们不是名人。不过他们两个人都非常有魅力,他俩身体修长,相貌英俊,就像你一样亲爱的。”比尔再去看登记表,指着日期说“后面这位是两年前登记的。”

“原来已经过了那么久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是不是威尔金斯先生?”女人说。

“我叫威弗,你又记错了,不过我很好奇,你说他俩,难道你知道他俩的事?”比尔问。

“不,我并不清楚。”

比尔接着说:“嗯,你看这两个名字,单独拿一个出来我一定不认得,但是两个放在一起就好像跟某件事联系在一起。就像因为同一件事而出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吗,我也不清楚。”女主人笑笑,把茶水递给比尔。

“您不用麻烦了。”比尔说,女主人见他不接受,就把东西放回原处。这时候,比尔发现女主人的手非常白皙,就像在实验室的器皿里浸泡过,指甲涂得猩红,像是血。

比尔充满疑惑,依然对那两个名字念念不忘:“克里斯蒂福”“格里诺”,等等!是不是那个出游的学生,徒步穿过西部乡村,后来忽然······忽然失踪了!

比尔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心里想:“等一等,是不是我记错了?或者是一个巧合?他们怎么可能在这里?冷静比尔!想一想以前的那些智者是怎么说的,当事情无法确定的时候,就往最坏处想!”

“别想了亲爱的,来坐到我这里,靠着壁炉暖和暖和。”女主人坐在沙发的一边,拍拍空位,微笑着看着比尔。

此时的比尔已经开始警觉,好像他正走在随时有野兽出没的林间小道上,他观察着身边的一切,任何的微动都会被他注意到。比尔虽然觉得女主人怪怪的,但还是坐了过去,茶水就放在他的面前。

见女主人从容地喝茶,比尔也拿到嘴边。有那么一两分钟,他们什么话都没说。但是比尔知道这个女人一直在看自己,有时用的是余光,有时是转过头直接看。他不时闻道一丝从她身上飘来的奇怪气味,比尔顿时反应过来,这好像是消毒水的味道,是医院里常用的那种。

比尔正想着,女主人突然说起话来:“你知道吗,克里斯蒂福喝起茶来可厉害了,我从来没见过像克里斯蒂福先生那样喝茶爽快的人。”

“我想他们应该离开你这里没多久吧。”比尔说,他仍旧念着这两个名字,他此时也已经想到了这个两个名字在报纸上刊登过,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只说两个人可能遇害。但是比尔想不起具体的内容,不过已经很接近了。

“离开?”女人很惊讶,“亲爱的,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他还在这,他们在三楼,住在一块。”

比尔听了这话身体不自觉抖动了一下,但恐惧的本能抑制着他的精神崩溃。他想起了那个房间,刚才本来想进去看看,但是被女房东制止了。比尔没有进去,但是他闻道了药物和酒精的味道,仿佛门里正不断冒着冷气。

“亲爱的,你多大了?”女主人亲切地问,伸出雪白的手拍了一下比尔的膝盖。

“17”比尔说着往旁边挪了一下。

“17岁?多么好的年龄,克里斯蒂福先生也是17岁呢,但是他比你矮一点,也没你白,你的牙齿很好看。”

比尔有些不好意思,说:“没那么好,以前修正过。”

“不过格里诺先生要大一点,28岁了,但是他一直不告诉我。他的身上一块疤也没有。”女人说。

“一块什么?”比尔不安地问。

“疤,他的皮肤像婴儿一样嫩。”

为了掩饰自己的恐惧,比尔又拿起茶杯往嘴边送去,盯着里面的茶水,比尔察觉到了什么。现在,他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没有任何的好感,如果不是有足够的理智,说不定比尔已经因为腿软而站不住。

此时的比尔终于回想起那篇报道说了什么:警方发现了多具shi体,仍有两个人下落不明,有可能也被制作成了标本!标题下面就是那两个人的名字。

比尔本想大叫,但是情况不允许他做出任何的举动,他心想:“这个女人是个异类,她刚见到我的时候说自己比较挑剔,估计是只保留了满意的作品,把那些不好的丢掉了。”

比尔尽可能放松,指着笼子里的鹦鹉问道:“它很漂亮,为什么不叫呢?”

女人诡异地笑了笑:“你说那只鹦鹉?不是活的。”

“什么?竟然有这么逼真的鹦鹉,谁做的?”

“我呀。”女人自豪地说。

说着又指了指那只酣睡的小狗,说:“那也是做的,它曾经活过,不过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听了这话,比尔起身向门口跑去,但是没跑几步便头晕目眩,跌倒在地上,难道茶也有问题?女人传来阴森的笑声,“我可爱的小男孩,你明白的太晚了,说不定以后你的名字也会登上报纸。”

女人说完就托着比尔进去了那间实验室,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一张铁床,旁边的桌子上摆满了化学用品和手术工具,女人正哼着小曲准备这接下来的工作。

正当她背对着床的时候,突然感觉脖子被什么东西划过,接着感受到一股热气,还没来得及知道发生了什么便倒下了。

比尔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女人,冷冷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凯丽小姐,我并没有喝那杯茶呢。”

凭借着自己的理性和警觉,比尔逃过一劫,当他察觉到危险的一瞬间,即使还不能确定,他就已经设想了所有的情况,要注意不要被偷袭、不要喝任何东西、要注意气味、要注意有其他帮手的存在,或许就躲在什么地方。

果然,当女主人端来茶水的时候,比尔就知道茶可能有问题,再结合女人身上气味的变化,他笃定她要对自己下手,便假装小口喝茶,顺势装晕让女人放松警惕。

等警方到达后,在实验室里找到了克里斯多夫跟格里诺,而此时的比尔已经不知道去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