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节选自网文,作者:三水也,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图片源自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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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大学毕业很多年后的我,依旧保持着不在床上挂任何床帐蚊帐的习惯,甚至有些敏感的对那些会遮住天花板的布制品以及任何狭小闭塞感到极端的厌恶与恐惧。

我也永远不会去购买或租借任何人用过的东西,尽管那能为我省下一大笔开销。

不少人认为这是一种精神洁癖甚至还有人认为我是因为故作姿态,但是,我发誓,如果他们也如我一般经历过那件事他们绝不可能轻描淡写的就此遗忘。

一个正常人在经历过那样的恐怖夜晚后思维难免会有些混乱,但庆幸的是我并未完全失去理智就此发疯,我希望能够证明我并不是因为生活压力而导致的简单的精神敏感或无病呻吟,因此我写下这些让我不愿回忆的经历。

那时我刚刚考入一所普通二本大学,学校不算很好宿舍条件也只能勉强说得上差强人意,因为此前从未住过宿,心中难免忐忑,同宿的另外七位室友来自不同的地方。

大家都不算外向而我也不知道如何与他们交际,每天只在自己的床铺间打转,与舍友除每日不尴不尬的寒暄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人之间的交际就是这样越艰难越不想面对,开学不到一个星期我就索性连每日几句寒暄都不愿意了,但是在一个寝室里低头不见抬头见总是没有私人独处的空间让我感到极为不快。

好在我们入学的第二个星期学校的跳蚤市场就在树林里开了起来,大四毕业的学哥学姐将自己的书籍衣物卧具玩偶摆在一个个摊位上,东西很新价格便宜得惊人,我本来只是想随便转转就回去的,毕竟我又不是看见可爱玩偶就走不动路的女孩子。

书籍也可以在图书馆借到实在没什么可买,但是就在转过一个摊位的时候我停住了脚步,摊位上没有别的东西整整齐齐地摞着几顶床帘,我看看标价,感慨于价格之低几乎等于白送。

于是并未展开细看便毫不犹豫的花钱买下,当时满心欣喜于终于拥有了一个私密空间的我并未预料到日后这顶床帐给我带来了怎样的噩梦。

回到寝室后我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爬上爬下支起了床帐,支起后我惊喜的发现这顶二手的来自不知名同学的床帐质量比我预想的还好,床帐是由两层布料构成的,外面素色的外体里层布料镀了银色的涂层。

遮光性好得出奇,只是透气性一般,不像一般的床帐分成顶布与围布,而是被人为的用针线紧密缝起,但是考虑到价钱我也很愉快的接受了这点不足。

在我愉悦地钻在床帐里铺床的时候突然发现在银色涂层表面有些许暗色的痕迹,我伸手去擦发现是一点点干掉的液体,我并未当回事只当是泥水溅上去了。

在我忙碌地布置着床铺时 几个舍友从图书馆回来了,我正想回头打个招呼却发现几个人的眼神都聚集在我的床铺上眼里的情绪不明,其中一位住在我下铺的同学脸色变化最为明显。

那种忌惮和恐惧的神情在他的脸上飞快地闪过又被掩饰过去,我感到奇怪,仅仅是一个床帐罢了为什么会让他感到恐惧。

我并不想深究,于是礼貌地微笑着点了点头便爬进了独属于我的漆黑空间,拉好床帘后久违的轻松。

我打算睡个午觉,在黑暗中困意很快便向我侵袭,感觉眼皮像是沾了胶水,很快我便沉入了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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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这一觉并不算十分安稳,我处在半梦半醒之间,仿佛是在缓慢地移动着,身下是冰凉的好像有人在我身下泼了冷水又好像是躺在沼泽一般的黑泥中越陷越深,腿脚与脖颈渐渐失去温度且麻木起来了。

一阵阵寒气从后背蔓延到面上,我冻得咬牙想睁开眼展开身边的被子,可是双眼因为寒冷难以睁开,可以说我已经感受不到脸上任何五官的存在了,每一块肌肉都异常僵硬。

我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难言的恐惧绝望,我的大脑此刻像是烧开的水一般不断沸腾着,而身体起不了丝毫的反应,我觉得好像陷入了一个无比真实的噩梦却无法醒来也找不到噩梦源头。

我想大声呼救张开嘴却喊不出任何一个音节,心跳是在无边黑暗寂静里唯一的声音,我耳边只能听见自己那规律而单调的心脏起伏。

“咚”“咚” “咚”

这声音渐渐不再规律,停顿的时间越发的长了,在一次极长的停顿里我眼前好像一闪而过地出现了一道白色的光,接着是突如其来的缺氧,我像是濒死的鱼拼命张开鳃去求得生的希望,但是只能感到呼吸道火辣辣的疼痛和眼珠充血爆起的痛苦。

如果说在此之前我的恐惧只是对未知与噩梦的厌恶带来的简单情绪,那么现在我的恐惧来自生命对死亡的原始本能,此时我的潜意识已经认定了我会死去,就像是有人确凿的对我下达了死亡通知一样。

又是一道白光闪过我感觉隐约之间在白光里看见一张模糊而狰狞的脸,那狰狞如恶鬼一般的面孔里写满的是最原始且不带掩饰的赤裸裸的恶意。

我从未在日常生活中见过那样外露的恶意与丑陋,那种恶意与丑陋并非是该出现在人脸上的,在白光消逝后我几乎吓到昏厥。

突然之间脖颈间的冰冷疼痛让我再度清醒,我意识到死亡和恐怖的来源正是那张脸,我的心跳声再度出现且越来越大声,我仿佛被改造成了一个共鸣箱,而心脏成为了冰冷沉重的一件死器,一只鼓或别的什么,而有人正在用暴力去击打它期望我的心脏就此破裂或共鸣箱难以承受如此大的分贝而分崩离析。

我仍旧无法呼吸,但缺氧并非是最难以承受的,除死亡外更大的未知恐惧完全侵蚀了我的意志,在迷离中我的肢体仿佛被黑暗吞噬我的脸似乎也被某种未知啃食着。那啃噬我的一定就是那张狰狞的脸!

我此刻无比悔恨自己将自己封闭起来的决定,如果我能暴露在舍友的目光下,他们一定会发现我的困境,都怪这密闭性过于好的该死的床帐!

一阵强烈的血腥气在四周弥漫着,我的绝望攀上顶峰。

在我已经放弃任何活下去的希望,任由窒息使我的大脑缺氧放弃理智让恐怖占据高地时,突然四周一切瞬间亮起来了我的身体渐渐回暖,四肢与肌肉也渐渐回到了我的控制。

我惊喜万分的睁开眼发现舍友们正满脸恐惧与担忧的围成一圈,低头看看自己,不知何时床帐里层的银色布料牢牢缠在我的身上一直缠绕到下巴,脖子上缠的那圈布正是被针线缝起的部分。

最后我是被舍友剪断了衣服与床帐才勉强挣脱出来的,大家都说是做的噩梦被吓到了才会这样,但是以我一己之力怎么可能将自己缠绕得几乎窒息呢。

而且舍友们脸上不亚于我的恐惧,又怎么会是作假呢?

我在恢复了一些体力后立刻粗暴的拆除了床帐,并把这可能带有某种不祥邪祟的该死布料扔进了垃圾桶,我回到宿舍后仍在不住的发抖。

我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我费了不少力气找到了卖给我床帐的学长,开始他也是支支吾吾有所隐瞒,但在我的一再逼问下还是知道了床帐的来历。

这顶床帐来源于另一个和他同级的同学寝室,他们寝室今年有七个人保研了,而那顶床帐属于寝室的第八个人,那是个平时阴郁孤僻的男生,平时不与人交流也不喜欢体育锻炼,同寝的人只知道他身体不太好。

一天晚上他早早上床休息了,几个室友出去打球晚上没见他吃饭也没有查看就睡觉了,由于周六日几个本地舍友回家其他几个也有事情最后只剩下他和两个男生。

周六一整天两个男生都在外面打球直到晚上才回来,周日上午其中一个男生的饭卡不见了于是喊他,没有反应,打开那严不透风的窗帘才发现他早已死去多时。

面容狰狞可怖双眼通红浑浊地瞪着床帐顶棚,一只手不远处是一瓶散落的急救药。法医来验尸时发现尸体已经躺了三天。

学校为了压住此事给了不少赔偿同时将他们一个寝室的同学都保研了,而他们寝室的所有东西都被摊主的朋友转交给摊主去卖,那个死去男生的床帐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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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完之后浑身起了一层冷汗,恶心得几乎要吐出来,我现在可以肯定我那恐怖的鬼压床正是这病死后的冤魂邪祟搞得了,如果不是舍友搭救,我怕是成了替死鬼!

恶心和愤怒使然,我不顾摊主的道歉一把推开他扭头就走,我要烧了那害人的东西!怒火中烧的我飞奔回宿舍,却发现垃圾桶里的床帐不翼而飞。

回到寝室,宿舍里的七个人都在,齐刷刷地看着我,那眼神半是同情半是忌惮。

唯独我下铺的那个男生,关切地拉住我让我有时间去庙里拜拜,那一夜我们寝室一夜没有关灯也没有人睡觉。

第二天,学校出事了,一个保安被发现死在门房里,我们寝室结伴去远远看过一眼,死相狰狞,但他的脖子上缠着的正是那块被缝上的床帐。

我从那之后便再没用过任何床帐一类的东西,甚至看到窗帘也会毛骨悚然。

从那之后我们大学出了一条明文规定任何学生不允许在寝室使用任何遮挡性质的制品,挂床帘是要被处分甚至于记大过留校察看的。

很多学生对此抱怨连连,而我完全不认为这是小题大做,因为我们一个寝室的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记得,在那死去的保安的躯体上,那片该死的布料竟无风自动起来。

卷曲伸展的布料仿佛是发出了无声的嘲弄与恶意,我也记得那无数次午夜梦回时那属于死灵的模糊恶意与带给我的无尽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