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彦钧的故事(二)

——华彦钧的身世是怎样的?

有关华彦钧的身世及成长过程,由于年代久远,仅凭目前留下来的资料已经无法追溯。而且,迄今流行的说法,大多是揣测或拼凑而成,尽管音乐学术界于上世纪50年代出版了一本《阿炳曲集》,但其中的描述也仅限于推测或缺乏确凿的历史依据,因而造成今天社会上广泛传播的华彦钧的身世及其音乐来源等,呈现一片乱象。

比如,关于华彦钧的出生年份,目前音乐界普遍沿用的是他生于1893年,属蛇,但经过仔细考证分析,大量事实表明他生于1892年,属龙,最可靠的证据,就是当地公安局的户籍簿上明确记的生于1892年;

再比如,关于华彦钧的眼睛,究竟怎样失明的,众说纷纭,侮辱华彦钧者不在少数,盖因上述乱象所致。但据史料记载,华彦钧祖上原本江南农民,为了生计,其父华清和从小就从农村来到城里走进道观,当了道童,后来凭借自己的刻苦努力、兢兢业业,不仅可以熟练应付道教的斋醮科仪,并在掌握各类乐器,特别是琵琶的演奏技巧方面,脱颖而出,从而深得道观师傅的青睐。华清和为人正派,人缘好,有理想、有抱负,在那个荒诞不羁的年代,还自觉为弘扬我国的道教音乐、光复道曲做出了积极尝试。后来他接班做了道长,开始正式掌管江南道观雷尊殿。

当道长首先需要业务熟练,而且还要精通音律及乐器,做到这一点是很难的,没有一种坚强的毅力和吃苦耐劳的韧劲,是不行的,那些平时养尊处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达官贵人,是万万做不来这种事情的。他管理道观有方,经常接济贫穷百姓,深受普通劳苦大众欢迎,因而雷尊殿的香火颇盛,自然效益不错,加上他有着过人的音乐才华以及刚正不阿的处世态度,又不肯与当地那些国民党卵翼下的音乐权贵、道教贵族同流合污,便遭受同道的嫉妒、排斥和挤压。自此,围绕他及其儿子华彦钧的身世,开始谣言四起,致使华清和父子深陷污蔑与诽谤之中,苦不堪言。

其实,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最终要把华清和父子赶出道观,切断他们的生活来源,并让其父子的音乐声望,从此湮灭于尘世。1925年,华清和在被迫签署雷尊殿香汛期的香火钱与火神殿共享的协议后,一病不起,溘然长逝。华彦钧虽然在名义上继任当家道长,但实际已经大权旁落,失去了全权管理雷尊殿的资格,祸不单行,本已严重的单只眼睛的眼疾,经不住父亲突然去世,急火攻心,致使其双眼完全失明。

我们知道,道教宫观的组织管理形式里有子孙庙和子孙丛林两类, 子孙庙又称小庙,小庙的庙产私有,师徒相传,徒弟既继承师父法嗣也继承其财产,雷尊殿香汛期香火旺盛,收入可观,而香火钱开始共享,则意味着华彦钧不能全盘继承其父道观遗产成为事实,华清和之前为自己儿子的未来所铺垫的一切努力,全部泡汤。这样的打击,对华清和父子来说,应该是毁灭性的,因为失去了道观,就等于不仅失去了开展斋醮科仪的权利,也从而就失去了生活来源,乃至生存依赖。从此,华彦钧毅然与那些音乐权贵和道教权贵决裂,被迫走上街头进行他那传奇般的传艺伟大实践,开始了他划时代的音乐创作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