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尸」:死后尸体无人认领或身份不明的死者。

人生终结前,他们经历了什么?

一具具无名尸背后,是一段段破碎的人生,揭开他们身份,或许能给我们启发。

第三具无名尸,解谜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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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里的灼热,让小羽突然醒来。

她摸索着下床,猛灌了杯水才好受些,突然,一个无力的声音飘进耳朵:“救我……”

小羽顿感头皮发麻,她认得那声音——是住在隔壁房间的欣儿。

月光下,欣儿慢慢靠近,一股刺鼻的臭味也越来越近。

小羽被吓得动不了了!

——因为不久前,欣儿已经死了!

“啊……”小羽满头大汗地从座位上惊醒,引得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在朝她看。

现在是午休时间,小羽又做噩梦了。而这个梦,已经困扰小羽有一个多月了。

公共洗手池边的镜子里,映出一张憔悴的脸。小羽苦笑着,从手提包翻出了补妆的粉底。正忙着,背后传来了一个严肃的女高音:“宁小羽,等下去会议室找我。”

说话的是行政部的孙姐,小羽的顶头上司,也是公司资历最老的员工之一。

“又没好事了。哎!”小羽轻叹一声,感觉嗓子发干。

大会议室里,孙姐沉着脸:“这半个月,你迟到、开会睡觉,才准你休了年假,怎么又没精神了?是不是不想干了?

你都跟着我三年了,一直细致、认真,人也上进,现在这是怎么了?这几天午睡总是大叫,小羽,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都不能对我说吗?”

孙姐的话虽然像连珠炮,但她语气里的关心,让小羽绷不住了,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哭了一会,小羽才抬头问:“姐,如果一个人被鬼缠上……会不会死啊?”

孙姐一愣,有点摸不着头脑:“鬼缠人?还会死?你在编故事呢?”

小羽却一脸严肃:“我感觉……谁都帮不上我了!”

沉默了半晌,孙姐敲敲桌子:“先回去上班,今天早点收工,姐请你吃饭,顺便听听鬼故事。”

又拍了拍小羽的肩膀后,孙姐眉头紧锁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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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街,川菜馆。

小羽和孙姐各捧了一杯奶茶,美美地喝着。

“说吧,还没上菜,等得也无聊。”孙姐脸上虽然带笑,但她眼神敏锐,似乎要把人看穿。

但小羽习惯了她的目光,在那个飘着花椒和红油香气的角落,小羽第一次将自己的遭遇,完整地说了出来。

她先说的,是那个噩梦。

梦中的女孩欣儿,就是缠着小羽的女鬼。大概一个多月前,小羽发现合租室友欣儿自杀了,从那以后她的噩梦就没停过。

她之所以害怕,是因为在梦中,死去的欣儿的脸,总会变成小羽自己的!

但她为什么会做这个梦?一切还要从一年前说起……

那时,为了上下班方便,小羽搬进了更靠近地铁站的一个小公寓,租住在17楼的一个小单间内,另一个单间里住的就是欣儿。

第一次见面,小羽就不喜欢欣儿,因为她化着个大浓妆,身上还有股廉价香水的刺鼻味道。直觉告诉小羽,这个室友不可能是和她一样的白领,她们俩也根本做不了朋友。

入住后,小羽和欣儿基本碰不上面,两人的作息完全是相反的,小羽在家时欣儿一般不在,而小羽出门上班时,欣儿总是刚到家。

这样的反差,让小羽认定,欣儿是个风尘女子。两人再照面时,小羽也总觉得不自然,当然她也特别留心欣儿的动静,很怕她带了奇怪的人回来,给自己惹上麻烦。

不过,小羽的担心好像很多余,欣儿在屋子里一直很安分,两人合租了大半年,基本没出现过异常。

后来,小羽也就不那么留意欣儿了。

她自己也想不到,后来两人的关系,竟会奇妙地融洽起来。

那好像是个周五,刚下班,小羽就发现欣儿也在家,她买了好多菜,把餐桌摆得满满当当,一瓶开了的红酒,已经在醒酒器里。

“喝一杯吗?”小羽开门时,欣儿正摇着高脚杯,声音很好听。

“啊?我?”事出突然,小羽都懵了。

“是啊,一起住了好久,认识一下吧。”欣儿居然没化妆,眉眼看着像是个温柔的姑娘。

小羽呢,刚结束了一段加班的忙碌时光,正需要放松的她也没推辞。回房拿了些小零食出来,就捧着酒杯喝上了。

两人好像都有默契,除了碰杯外,根本不互动也不交谈。后来连着好几个周五,她们都会这样沉默地喝酒。

出事的那天晚上,欣儿却突然开口了:“喂,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小羽笑了笑,点点头:“出来讨生活,各凭本事吃饭呗。你自己选的路,别后悔就好,别人的眼光不重要。”

“谢谢你啊。”欣儿当时对小羽一笑,不知怎的有些惨然,“再陪我,多喝一杯吧。”

那一晚,小羽好像也没喝太多,突然就有些头晕,昏昏沉沉地在客厅睡过去了。

等她再醒来,发现家里有点冷嗖嗖的,客厅的窗户大开,欣儿已经不见了。小羽也没多想,认为欣儿是回房睡了,于是也返回了自己的卧室。

但那天之后,小羽再没见过欣儿。日子一天天过去,小羽有时会在家中闻到若有若无的臭味,心里隐隐不安的她也打电话让房东过来看看,但对方好像没发现怪事。

直到有天,小羽一下班就撞见了火急火燎的房东,一直抱怨欣儿欠租,人也联系不上。房东还说,他要收回那间屋子了,然后就拿备用钥匙准备开门。

锁头开启时,房东发现门从里面被胶带封死了!感觉不妙的房东,立刻报了警。

警方赶到后,确认屋内的欣儿已经死了,她的尸体发黑发胀,呈现出高度腐败的模样。而那间屋子被打开后,小羽也是人生中第一次,闻到了一股难以忘却的臭味——腐败尸体的恶臭。

后来反复被警方询问时,小羽也隐约得知了些内情:

首先是欣儿的房间里,好像发现了安眠药的残留;

其次,欣儿应该是在和小羽喝完最后一顿酒,就在卧室烧炭了,她购买工具的记录和包裹信息,好像也查到了;

更奇怪的是,欣儿死前,还亲手烧掉了自己的所有证件、银行卡和现金!

欣儿自杀前的这个举动十分蹊跷,警方也因此重点调查了小羽好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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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小羽对此毫无头绪,她的脑子从发现尸体那天开始,就卡带了。

眼前一直重复着两人喝酒的情景。美酒,火焰,死亡,恶臭。

小羽很自责,她无数次回忆起欣儿惨然的笑容,那分明是求救的信号,为什么她看不出来?

事发后,小羽虽然搬离了那间公寓,但她却渐渐开始失眠,一直做噩梦,梦见欣儿在腐烂发臭。渐渐的,噩梦中死人的脸,开始变成了她的!

小羽觉得有鬼魂缠上她了!

“你呀,见得少了!”孙姐听完眉头就舒展了,“工作上你是把好手,咋遇到生活难题就怂了?这不跟我们处理危机一样吗,首先要面对,再想办法解决!”

“我看,你只要找到欣儿的亲属,好好跟人聊聊,心结就打开了。你只是不能接受刚认识的人突然死了。”孙姐一边说一边点头。

“可是……孙姐。”小羽的声音有点颤巍巍,“她死前为啥烧那些东西?我还听房东说,她的身份证都是假的!那要是联系不上她的家人,她变成鬼也只能缠着我?”

听了小羽的话,孙姐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问题显然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

忽然,小羽的电话铃响了,来电显示的信息是“房东先生”。

“喂,您有什么事?”小羽的声音有些无力,电话那头的男声却中气十足。

“宁小羽啊。我是1706的房东,房子我准备再装修转租了,你那屋好像还有东西没搬空,有空回来清理一下。你们那屋的钥匙我放门卫,记得去取啊。”

“嘟嘟嘟嘟……”

房东是个急性子,一股脑把话说完,自顾自撂了电话。

“哎……阴魂不散啊!”小羽将黑屏的手机扔进包包后,就开始挠头发。

“该来的,总要来的。”孙姐的语调很平静,说起了旧事,“记得前年年会吗?突发状况那么多,你都没怕过,我后来逢人就说,你是我带过最好的徒儿。这会儿咱别怂!”

“我……我不是想不明白吗?而且是真的怕啊!”小羽抬起头,脸色发白,“孙姐,你……?”

见她迟疑半天不开口,孙姐看不下去了:“傻丫头,我肯定陪你一起去啊!这事儿啊,姐管定啦。我也想看看闹鬼,怎么就把这青天朗月的好人间,白白给弄污秽了?”

孙姐的话好像在说戏文,小羽都给她逗乐了。

明悦嘉园,17栋1706。

紧捏着枯桃枝儿的小羽,正等着孙姐开门。

“真不知怎么说你……我一把年纪也没你这么迷信。”孙姐一边转动钥匙,一边拿小羽打趣,她从早上见到小羽的打扮就开始吐槽了。

躲在她身后的小羽,穿了身大红衣服,兜里还鼓鼓囊囊的,不知塞了什么宝贝。孙姐好奇小羽还带了啥,小羽只说她百度了好几个晚上,该准备的应该都带齐了。

现在这一老一少,已经到达了目的地,由孙姐打头,进入了那间尘封了一个多月的公寓。

“不是要收拾物品吗?你连箱子也不准备?”孙姐先走进小羽那间房,忍不住又开始吐槽,“好多你还用得上,丢这儿多可惜啊。”

“孙姐……我……我不敢要啊。”小羽还是带着哭腔。

“她那屋的钥匙,我刚看房东好像也留了?说不准我们进去能找到点线索。”孙姐也没再劝,准备直奔主题。

就在这时,一声奇怪的闷响,突然从欣儿的房间传出来,里面有东西!

孙姐和小羽面面相觑,两人都站着不动了。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孙姐掏出了对面门的钥匙,锁芯顺利转动的瞬间,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孙姐用嘴型无声地对小羽说:“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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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

原来是只小鸟,飞进了欣儿房间,她床边的那扇窗半开着,可能是房东为了散异味特意这么做的。

这只小鸟,不知飞进来有多久了,正找出路时,被孙姐和小羽撞见了。

两人相视一笑,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孙姐走到窗前,把窗户开大了些,鸟儿顺利飞走了。

“分头找找吧,看还有什么。”小羽已经行动起来,但孙姐不自然地皱起了眉头。

两人一进门,就看到了满屋的狼藉,除了角落里那团烧焦的痕迹外,地板上还有很多酒瓶和废弃物。

“现在的小姑娘,中看不中细看咯。”孙姐咂咂嘴,也翻动起来。

不一会儿,小羽就举了个掉在书柜后的打火机,冲孙姐喊:“有发现!”

打火机上,印着三个醒目的金色大字“金乐汇”

“这地儿就在我家附近,是家挺大的酒吧。也许欣儿是在那上班?”孙姐摇了摇头,“我看到的都是些沾着油和灰的垃圾!”

小羽没搭话,兀自盯着打火机愣神。两人又看了一圈,小羽才突然想起来,还有个线索就在自己屋里!

事发那天她俩喝酒,天还挺热,就开了各自房间的空调和门,希望把客厅温度降降,结果小羽门后的吸挡坏了,总会自己关上。欣儿就从她的桌上拿了叠纸,塞在小羽的门下边。

后来小羽回房,随手将纸扔在了抽屉里。

小羽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翻出了那叠纸,却发现上面都是空白,但从夹层里,忽然掉出了张只剩半截儿的名片。名片好像泡了水,内容看不清了,只隐约看见一角印着朵小小的玫瑰。

这回轮到孙姐愣神儿了,她盯着名片看了好久,直到小羽叫她,才回过神来。

屋子里的其他地方,早都被警察搬空了,实在找不出线索,小羽和孙姐就一起退了出去。

“走吧,东西你不要了,咱再去物业探探。我猜房东是问不到啥了,保安就不一样了,有些小区的情报网就是他们建的。”孙姐挑了挑眉,表情有点调皮,“这回看我的,我可是社区交际花呢。”

门口保安处,果然有情报。

据保安师傅回忆,这个欣儿呢,平时的行踪就反常,经常有不同品牌的豪车,半夜里把她接走,到了第二天中午才给送回来。

而她每天回楼栋前,都会在小区花园坐一会,有时还偷偷抹眼泪,看着挺令人心疼的。

听完,小羽又想起欣儿的惨笑,心中忍不住酸楚。欣儿这个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

虽然这个问题暂且还没有答案,但两人此行,也算是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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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打火机这条线索,孙姐已经有了想法,开车送小羽回住处时,她约小羽周五再一起调查。

也许是心中多了新的疑问,那天回家后,小羽罕见地睡足了六个小时,虽然后来又被噩梦惊醒,但她没再看到女鬼欣儿的脸变成她自己的。

周五,孙姐神秘兮兮地拉着小羽早早下了班。

一出办公楼,她就开始打电话:“哦,车尾号是……973,看到你了!”

一路小跑,孙姐拉着小羽钻进了一辆黑色轿车,等在车上的是一个小羽没见过的年轻男孩,打扮非常时髦。

“你好,我是小杜,孙阿姨的邻居,待会儿我带你们去,在那我可有熟人。”男孩的声音挺好听,就是他说的话,小羽完全不明白。

“小羽啊,去‘金乐汇’体验生活吧?”孙姐拿出化妆盒,冲小羽挤挤眼睛,“你这身可不太行啊,稍等给你捯饬!”

小羽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站在金乐汇门前,她俩都变了装。孙姐换上了长裙,戴了副墨镜。小羽的衬衫被孙姐改了穿法,搭配一条半裙,瞬间成了素雅简约小礼服Look。

“完成!今晚我们就做探案姐妹花!”孙姐语气兴奋,而小羽呢,看着她神采奕奕的模样,觉得有点吃惊。

“你们要找的人,我打听过了,是在酒吧做小姐的。不过我找的那哥们儿,和她不熟,干他们这行的,互相了解也不多,今儿我带你们去,就找最可能知情的人,你们看着发挥哈!”小杜的一席话,让小羽回过神来。她当然没忘,有关欣儿的事情还有待调查。

“等会儿我去享受,你主要刺探军情!能不能完成任务?”孙姐戴上了墨镜,语气很像大姐大。

“好,保证完成任务!”小羽又笑了,她第一次见孙姐这么放得开。不过她也有点紧张,因为小羽从没去过酒吧也没蹦过迪。

酒吧大厅,灯光昏暗,音乐震天响,舞池里不少男女在摇头晃脑,台上的DJ也正在兴头上。到达预定的卡座前,小羽她们路过了不少人,闻了不少烟味、香水味、洋酒味,这些都冲得她脑袋疼。好不容易落座后,小羽深吸了口气才感觉活了过来。

眼睛适应了黑暗,小羽看到了卡座的桌上,放了好几只印有“金乐汇”字样的打火机,款式和她们在欣儿房间发现的完全一样。

“麻烦你,叫慧慧来。”小杜拉过了一个服务生,耳语了一阵后,就对小羽使了眼色。

小羽当然知道,知情人要来了。

服务生离开后不久,一个浓眉大眼,大腿和后背都很凉快的美女,端着果盘和洋酒出现了。

“晚上好,我是慧慧,今儿我陪您。”只见她径直坐到了小杜旁边,看都没看小羽和孙姐一眼。

“杜总啊,换口味了?之前带我们来,你次次都点那个黑长直的美女,好像叫欣儿?最近不会受情伤了吧?”小羽突然插话,她眼睛亮亮的,在观察慧慧的神色。

“我可是黄金单身汉啊,快乐又自由,最近好久没出来玩了,听人说这位姐姐更会玩,就直接点她了。这跟人长相可没关,别信谣也别传谣。”小杜打了个哈哈,便要拿骰盅和慧慧喝酒。

“不如叫欣儿也来,人多更好玩。对不对?”小羽冲慧慧看了一眼,似在征求她的意见。

只见慧慧愣了几秒,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悦,但她很快又恢复了笑容:“欣儿可攀上高枝儿啦,最近没来上班。要不我做主喊个黑长直的姐妹来,大家一起玩。”

“哦?可我听说欣儿已经死了……你不知道吗?”小羽注意到慧慧表情的变化,黑暗中,她一把捉住慧慧的胳膊,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

“死了就死了呗,和我有关吗?”慧慧好像不惊讶,语气出奇冷漠,她仍笑着,低声威胁小羽:“你们想闹事?真是找错人了!”

“听说你和她熟,你不觉得她的死有问题?实话告诉你,我是她室友,我怀疑欣儿的死和这酒吧的人相关。”小羽说完这番话,继续盯着慧慧看。

慧慧也收起笑颜,认真看着小羽,好一会儿她才问:“那你为什么你不去警察局?为什么来找我?”

“警察说她是自杀的,可这些天,我老做噩梦,梦见她说是被冤死的!”小羽的眼神突然又亮起来,她确信慧慧知道些什么,企图增加些感情的筹码,打动这个女人。

只是,她没想到这句话的作用,太大了点。

慧慧哆嗦了一下,自顾自点了支烟:“半小时后,酒吧后门见,最好你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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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酒吧,小羽长长地舒了口气,她心里终于舒坦了。

最近,她很少做噩梦了,还有了个新梦境,梦中的欣儿变成了一只鸟,叽叽喳喳地在树枝上唱歌。

而稍后,有关欣儿的疑问或许就有答案了,小羽真的很开心。

“走,和我再去见个人。”小羽没想到孙姐还有打算,又将她拉上了车。

小羽正疑惑,孙姐已经吩咐小杜开车了,“干儿子,去大舞台,今天这妆我不能白化。”

小杜秒懂了孙姐的话,约莫开了10分钟,车在一个大广场边上停下了。

“孙团长好!”

“孙女王行头绝!”

“快来给我们领舞!就差你啦!”

孙姐走进中心舞池,几个跳舞团体都围了上来,真可谓“广场舞女王”!

小羽没下去凑热闹,坐在了一旁的台阶上,眯着眼睛看这群生龙活虎的中老年人,突然很羡慕他们。

不过,她也没等多久,孙姐就招手让她过去。

“最重要的情报到位了,看到那边的白衣服老头没?那是火葬场看门的王叔,刚才他告诉我,死掉的欣儿还在殡仪馆呢。没人认尸,果然是可怜的孩子。”孙姐叹了口气,不过她只难过了几秒钟,因为欢快的舞曲已经响起来了。

“我的工作结束啦,稍后见人,你多留个心眼。我吩咐了小杜,陪你一起去,那样我放心些。另外啊,你看小杜这孩子,怎么样?”孙姐的话题转换真快,不过她没等小羽回答,就麻溜地进了队伍跳起舞来。

留下小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该说些啥好。她愣愣地又看了一会儿,才慢慢往车上走。

时间差不多要到了,两人开车再去酒吧时,小羽一直盯着窗外出神。

北江的市中心,热闹非凡,红红绿绿的彩灯将这座城市的夜空点缀得亮如白昼,街上的行人也很多,大家都是满脸轻松。

可小羽突然有了种孤寂和无力感,她还在想着欣儿,想着她是否看过一样的街景?

为什么她死后都没人问津?而那个叫慧慧的女孩,到底会说出怎样的真相?

酒吧的后门不临街,而是设在一个散发着泔水味的小巷里,城市的荒诞在此时展露无遗,一面是繁华光鲜的热闹,一面是肮脏阴暗的冷寂。

巷子里灯光很暗,时不时就会撞见哭哭啼啼的醉鬼和搂搂抱抱的情侣。

小杜的车开不进巷子,小羽就大着胆子一个人走了进去,好在酒吧后门也亮着霓虹灯,顺着路走很快就能找对地方。

到了后门口,慧慧居然早就在等了,她裹着一件黑大衣斜靠在门边,脸上夸张的妆容在霓虹灯的映射下,看着有点凶恶。

“没想到,你真敢来。”慧慧对小羽笑笑,深深吐了口烟。

“那是当然,我对朋友很认真。并且,巷子口还有人等我,你不敢怎么样吧。”小羽也不露怯,直直地盯着慧慧。

“真有趣!”慧慧的一根烟抽完了,又取出一支,好像在翻口袋找打火机。

“用欣儿的吧,还挺好用的。她可能就是用它点的火吧。”小羽想把正题引出来,这么一番操作似乎非常自然。

慧慧又愣了,笑笑:“谢谢你啊。”

“请你告诉我,欣儿为什么死?”小羽的音调突然提高。可慧慧没答话,只摇摇头看了看小羽,便开始了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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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打火机,是慧慧给欣儿的,在她自杀的前一个晚上。欣儿说,她要拿几个回去学抽烟。

但其实,慧慧和欣儿不太熟,她们只是一起在这家酒吧,上了三年的班。

慧慧说觉得欣儿可怜,她刚来酒吧时,连张身份证都没有。大概半年前,慧慧帮欣儿找了酒吧的一个头头,让她找人做了假证。

慧慧留意到,总会有不明来历的社会人来找欣儿,嘀嘀咕咕不知躲在包间说什么,那些人走后,欣儿就会躲进厕所哭。

慧慧想,或许她要办假证,就是要躲开那些人。毕竟干她们这行的女孩,或多或少都走错过路,慧慧也不太在意欣儿遇到过什么困难。

上个月,欣儿失联了,慧慧以为她逃了,可等警察找到她和酒吧同事时,大家才知道欣儿死了。欣儿证件作假的事,警察也查到了,不过他们还不知道酒吧有人做中介抽成。

欣儿出事后,酒吧里的人,就都不怎么提她了,警察也没来带走谁,想来大家应该都和欣儿的死没关系。

不过这个欣儿,也真奇怪,慧慧记得,警察出示过烧焦的身份证给她确认,明明都要死了,烧这些要干嘛?

听完慧慧的话,小羽又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你真的不知道欣儿是谁?”

“她是谁?我可不在乎。不过你别再来我们酒吧了!找一个死了的人,真是晦气。”慧慧又吐了个大烟圈,似笑非笑,“人必有一死,她走得比我们早而已。我也是太无聊、犯了傻,才跟你说这么多。”

慧慧摁灭烟头,准备要走,进门前她又神秘地补了一句:“凡事不要太好奇。”

这句话,让小羽觉得,她一定还有什么没说,可慧慧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起来,小羽没有机会再弄明白欣儿的事了。

哪成想才过了一周多,孙姐的眼线——殡仪馆的门卫王叔居然打电话来了。

那是周三下午,大爷说无名女尸那家,终于有人来认尸了!

孙姐和小羽都喜出望外,赶紧请了个假,奔赴郊外的殡仪馆。

停尸间外,疑似是欣儿的家人正在排队等火化。

打头的是个头发花白的中年女人,她身后还站着个18、9岁的女孩子。

“傻孩子,你走了,妈妈和欣儿怎么办啊?”

“我都存好了钱,要来找你,为什么不等等妈妈?”

“欣儿答应我了,会填报北江大学,你怎么能走呢……”

远远听到女人的哭诉,小羽和孙姐都感觉事情不简单。

名叫欣儿的女孩原来还活着,死去的是她的姐姐!

而这个姐姐居然一直在冒用妹妹的名字?

还是孙姐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和那个母亲打招呼:“大姐,别哭了。我们是来送送孩子的。”

“是吗?是天琴的朋友啊。她很恨我吧,你快告诉我,她在北江过得好不好?”这位妈妈又大哭起来。

“阿姨,欣儿……哦,天琴,她……”小羽刚说错话,孙姐就掐了她一下。

“那孩子不错的,常跟我们说起妈妈和妹妹呢。就是她太年轻了,不知遇见了什么难事。真抱歉,我们没帮上忙。”孙姐继续笑着,安慰母亲,“你可别多想,要和欣儿好好生活下去啊。”

孙姐说完拉着小羽冲火化间拜了拜,打算离开了。

二人走向门外,她才开始喃喃自语:“拜过了,你心结可以解了吧。不过这姑娘,真是奇怪,冒用妹妹的名字做小姐,然后又烧掉伪造的证件自杀,她到底在想什么?”

小羽也答不上孙姐的疑惑,继续沉默着。二人各有心事地走到了外面的围墙处,眼尖的小羽突然冲着一个穿黑衣的女人跑过去:“是你?!”

那黑衣女人戴着墨镜,靠在花圃边流泪,孙姐走近了,才认出她就是酒吧的慧慧!

“真是有情有义的同事啊!”孙姐还是老辣,直接就开腔试探了,“怎么不进去看看,说不准啊,里面死的可不是欣儿呢。”

慧慧听了这番话,又有点发愣,她没搭理孙姐,转身就想走。

“站着!”孙姐突然威严起来,“躲在这流泪,不去看一眼,我看你是不敢吧!”

“你也挺憔悴的,除了要怪那昼伏夜出的生活,也许你夜夜都在做噩梦!”孙姐的这席话,小羽听着有点摸不着头脑,但她注意到慧慧又不自觉抖了一下,她昂着的头也慢慢低了下来,最后眼圈彻底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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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小公园内,陪酒公主慧慧,终于说出了她和天琴的秘密。

刚来北江打拼的天琴,是个叛逆、不成才的女孩儿,亲生父母离婚后,她跟了妈妈生活,本来母女俩过得还挺好,可妈妈再婚后,天琴觉得一切都变了。她10岁那年,再婚的妈妈又生了妹妹欣儿。

欣儿和天琴不一样,她聪明、漂亮,长得很像缩小版的妈妈。所以她们每次出门,都会被人区别对待。

上了初中后,天琴的成绩一直没起色,但妹妹欣儿,一直成绩优异。高考落榜后,天琴就没有信心继续读书了,虽然在父母的坚持下,她去了北江念大专,可她只读了一年,就退学打工去了。

天真的天琴,没有任何社会经验,在她找工作的数年里,不是被骗就是被拖欠工资,兜兜转转啥钱也没挣到。

天琴辍学后,家里也对她失望透顶,虽然还偶有联系,可很少会过问她的工作和生活情况了。最贫困的时候,天琴的身上只有几毛钱。不过那会儿,她还斗志满满,总觉得如果机会来了,自己肯定能翻身。

就是那时,慧慧认识了天琴,她们合租了一间屋子,畅谈过很多个晚上。

但有一个晚上,慧慧的一个决定,改变了两人的命运。

“那时候,我太缺钱了,每个月,我都要为我哥还债,父母一到时间就死命地催我。说实话,我真羡慕天琴,可她却总抱怨自己缺爱,一点不知道她的自由多美好……那天我听说,道上有个人,出价那么高,只为认识些纯情的姑娘,就立马想到了天琴。我是亲手把她推进了火炕啊……”

慧慧一边吞吐着烟雾,一边陷入了回忆。

一个周末的酒局上,慧慧拉天琴认识了一个富二代……之后,她再见到天琴时,俩人就已经都是在酒吧站台了。

第二次相遇的她们,还和当初一样落魄,一样没钱。不同的是,慧慧活得还有些自由,可天琴完全不同了。

慧慧为了钱,是自愿进入陪酒行业的,她不出台,只赚酒钱,也不在乎外人的眼光;而天琴接连被几个渣男骗钱骗色,就连银行卡也被抢走了,身份证也被骗去做了网贷,导致她背负的债务越滚越大。所以天琴整天只能东躲西藏,活得好像老鼠。

几年来她都不怎么敢联系家人。据说,天琴的后爹也死了,她的妹妹才是个半大孩子,天琴就更不敢麻烦家人了。为了赚钱还债,天琴什么都愿意做,不仅陪酒还出台,即使遇到再奇怪的客人,都敢应付。

天琴这副堕落的模样,让慧慧很痛苦,她明白天琴的悲剧,她也需要负责,尤其是看到天琴只敢顶着妹妹欣儿的名字继续生活,就连后来办的那张假证上也是。

“我理解,她想要做妹妹,可那永远都做不到啊。”慧慧叹了口气,眼泪已经滚了下来,“她决定要死的时候,很绝望吧。烧掉了那些证件,不过是不想再骗自己了而已……

“可是,她为什么从不怪我啊,是我害了她!再遇见时,她眼里的希望彻底灭了,我也真该死!她死之后,我每晚都做噩梦……我,我梦见,是我点了火闷死了她!”慧慧终于泣不成声。

而孙姐,面色淡然:“如果知错了,你就开始改吧,别做这行了。你还活着,一辈子还长。”

孙姐说完,塞了一张小羽没见过的名片给慧慧,那卡片的右下角,印着一朵闪着金光的小小玫瑰!

小羽突然想起来,这样的玫瑰,和天琴留下那张卡片上的玫瑰一模一样!

“孙姐?您是不是认识天琴?您到底是谁?”目送着慧慧走远后,小羽有点不敢动了。

孙姐却不答话,笑着冲她招手:“快走吧,我的孩子。就要下雨了。”

天边,大朵的乌云不知何时聚在了一起。已经有几丝小雨飘落下来。仿佛是天空在为一个女孩的逝去而感伤。

和小羽并肩走在雨中时,孙姐终于凝重地开口了:“那名片,是给迷途的女人们准备的,可有时候,还是来不及挽救悲剧。我不认识你的室友,但我认识的人中,有人也许试图救过她……

“不过,小羽啊,你准备好了吗?了解一个有关‘玫瑰的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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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最近的鲁鲁修,可能有一丢丢丧。

一是在疫情下,生活难免压抑,我和我家神兽都已居家已久,不敢聚众出门,久到烂漫的春日都过去了……

二是最近换季,我和小朋友都不适应,他总感冒、我开始了季节性过敏,昨晚小朋友又发烧了,而他每次生病,做妈的灵魂都要被抽离一段时间。就像今早,我拿起一件衬衣,居然在认真地想……我该先套哪条腿,等我反应过来,好几分钟过去了。

感觉为母为妻后,受限于又烦又累的日常时,我就很想念单身的自由。故事里小羽的生活细节,会让我不自觉想起,记忆里闪着光的青春年岁。

咳咳,以上,就是我失神拖更的理由,大家请放心,元气的鲁鲁修很快会恢复过来,也会继续加油精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