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曹米糯

一大早刷到两位知名影人去世的消息，一位是中国大陆导演黄蜀芹，另一位是法国导演雅克·贝汉。

黄蜀芹一家与电影的渊源可以称得上是小半部中国电影史。其父黄佐临上世纪30年代末进入戏剧界，大概十年后又进入电影界，代表作是1947年由好搭档石挥主演的《假凤虚凰》和《夜店》。

其母丹尼，本名金韵之，是横跨戏剧界和电影界的双栖明星。1950年，丹尼和石挥主演了由黄佐临指导、改编自茅盾同名小说的剧情片《腐蚀》。该片初期口碑良好，随后却因“过于同情”特务出身的女主角、犯了政治上错误而被禁映。

黄蜀芹的丈夫郑长符是美工师，他们的儿子生于1968年，因为属猴，所以取了“大圣”的名字。郑大圣也是导演，早期背靠官方资源拍过不少电视电影，真正出圈的作品是2017年的《村戏》。

至于黄蜀芹本人，她是比张艺谋、陈凯歌更早的“第四代导演”的代表人物。不但做过谢晋的副手，还基于女性身份拍摄了《人·鬼·情》《画魂》等鲜明的女性主义佳作。九十年代黄蜀芹拍摄的两部电视剧——《围城》和《孽债》——也堪称经典，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关注知青家庭伦理问题的《孽债》中的那首歌：“美丽的西双版纳，留不住我的爸爸；上海那么大，有没有我的家……”

千禧年之后，黄蜀芹导演的作品明显减少，那段时间我自己的兴趣偏好也从港片、好莱坞片渐渐转向欧洲电影。在这一过程中，雅克·贝汉参演的剧情片《天堂电影院》和导演的纪录片《迁徙的鸟》都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雅克也出生于演艺家庭，从小到大的耳濡目染让他自然而然地进入到电影这一行。而且从演员到制片人，从剧情片到纪录片，他还实现了多次华丽而又成功的大转身。

1966年，作为演员的雅克凭借《半个男人》获封威尼斯影帝；1969年，作为制片人的雅克凭借《焦点新闻》斩获奥斯卡最佳外语片；转战纪录片领域后，雅克又十几年如一日，完成了《迁徙的鸟》（2001）《海洋》（2009）《地球四季》（2015）三部曲。

黄蜀芹和雅克·贝汉都不算是我最喜爱最关注的导演，但我依然发自真心地感激他们。是他们让我更了解女性，更了解自然，也更了解电影。只要作品还在，他们的离去就仅仅只是生物学上的概念而已，那些不失、不忘、不灭、不朽，永远存在于影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