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宝,清朝康熙年间均阳县人氏,其父朱亮在县城做珠宝生意,家境殷实,他自幼跟随父亲在店铺溜达,久而久之,他对做生意颇有心得。

朱大宝有一个弟弟,名叫朱小宝,比他小两岁,他打小好吃懒做,不学无术,倚仗着朱家家大业大,胡作非为。

朱大宝十六岁那年,父亲朱亮染上了疾病,一病不起,临终前,他将家中所有产业都交给了朱大宝管理,但给了朱小宝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他深知朱小宝的品性,家中产业如果交给他,迟早会被败光。

朱小宝很是不服气,心想着分一半家产也好啊,可惜他不理解父亲的良苦用心,他认为父亲不公平,心疼朱大宝,不心疼自己,因此,他心中埋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

转眼间过了三年,兄弟二人都已经娶妻生子,朱大宝的儿子名叫朱磊,朱小宝的儿子名叫朱伟,朱磊朱伟同岁,只是朱磊生月大了些。

朱磊性格温顺,心地善良,打小就喜欢读书写字,唯独对做生意一窍不通,朱大宝有心将来让他接替自己的位置,可无论怎么教都教不会,只好作罢。

朱磊十三岁那年,朱大宝外出谈生意,途中遇到意外,等被人出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好在有郎中救治,撑着最后一口气回到家中。

朱大宝自知自己时日不多,将朱磊叫到面前有事嘱咐,朱磊含泪跪在父亲床前,朱大宝有气无力地说道:“儿啊,为父时日不多,你母亲去世的早,我实在放心不下你。

你也知道你二叔的为人,等我死后,他肯定会接管家中生意,你性子懦弱,又心地善良,千万不要与其产生矛盾。”

说完,朱大宝从床的内侧打开一个暗格,从里面掏出几张纸递给朱磊,说道:“这是为父为你买的宅院,本想等你结婚时给你,看来我等不到了,还有几张是地契和银票,即使等我死后你离开了朱家,这些也够你用一辈子的,你一定要保管好,不要让你二叔知道。”

朱磊接过父亲手中的地契和银票,小心地放在了怀里,没过多时,朱大宝就撒手人寰。

朱大宝猜的一点没错,他去世后,朱小宝自然而然地接管了家中的生意,而且对朱磊百般挑剔,有心将他赶出家门。

朱磊自然明白二叔的意思,他也不想呆在这里,每日看别人的脸色过活,于是他偷偷地将父亲给的田地低价租给了农户,背着包袱,只身一人前往锦屏县。

锦屏县离均阳县并不远,半日的路程,早年间,他跟父亲来过此地谈生意,现今此地还有朱家不少的合作伙伴。

这日,朱磊来到锦屏县,他无处可去,就在县城里溜达,临时午时,他肚子些饿,咕噜咕噜的直响,突然,他闻到一股包子的香味,他不禁回想起母亲在世时经常为他包包子,他打小就喜欢吃包子,一顿能吃好几个,母亲经常拿他打趣,叫他“小包子”呢。

许久,他才从回忆中缓过神,他闻着包子的香味来到包子铺前,见一老伯正在忙碌,老伯五十多岁,有些驼背,想必是常年干活累的。

朱磊站在笼屉前,看着笼中热腾腾的包子,不禁咽了口口水,这一幕恰巧被老伯看到,老伯来到他面前,笑嘻嘻地说道:“小伙子,饿了吧?”

他听到老伯和自己说话,连忙点了点头,老伯打开笼屉拿了几个包子递给朱磊,说道:“孩子,赶紧吃吧。”

朱磊接过包子,大口大口地吃着,老伯问道:“孩子,你父母呢?”

朱磊一边吃一边说道:“我父母都死了,我独自流浪到此地。”

老伯听后有些同情,将他拉到自己面前,问道:“那你一路都怎么养活你自己啊?”

朱磊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家事,他只想隐姓埋名,过安稳的日子,他说道:“老伯,我一路沿街乞讨,我饭量小,别人赏一口就能吃饱。”

老伯叹了口气,沉思片刻,说道:“可怜的孩子,我看你要不跟着我学做包子如何?总比你四处流浪好吧,还能学门手艺,日后也可养活自己。”

朱磊聪明,瞬间明白了老伯的意思,他扑通跪倒在老伯面前,连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师傅,感谢你的收留,我日后一点会孝敬您的”。

老伯听后很是高兴,下午没什么客人,师徒二人就坐在包子铺前闲聊起来。从老伯口中得知,他姓张,邻里都叫他“张老头”,他妻子去世的早,膝下无儿无女,光棍一条。

自此,朱磊拜了张老头为师,跟着他学做包子,张老头倾囊相授,再加上朱磊聪明,短短三年的时间,他就做得有模有样,张老头很是欣慰。

包子铺有了朱磊,张老头也落得清闲,这日,张老头在家中休息,朱磊在店铺门口招呼生意,不知从哪来了个小乞丐,站在包子铺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笼屉里的包子。

朱磊见状,突然想起自己初到包子铺的场景,不禁有些感概,他赶忙拿出四五个包子递到小乞丐面前,微微一笑,说道:“小弟弟,赶紧趁热吃了吧。”

小乞丐拿在手中,连连向朱磊道谢,他拿出一个包子狼吞虎咽地将包子塞进嘴里,其余的则放在怀里一直没吃,朱磊说道:“小弟弟,包子要趁热吃才好吃,赶紧吃了吧。”

小乞丐有些犹豫,缓缓说道:“我还是留给我母亲吃吧,我今日没要到吃食,母亲也饿了一天肚子了。”

朱磊很是疑惑,问道:“你父亲呢?他们不做工吗?要靠你养活?”

小乞丐听后,眼眶有些红润,说道:“我父母本是樵夫,前几年上山砍柴,不慎掉入山谷,父亲当场去世,母亲摔断了腿,我们母子二人只好靠乞讨为生,可是前几日母亲偶感风寒,一病不起,在城外的茅草屋躺着呢。”

朱磊看着小乞丐,有些心疼他,看他六七岁的样子,就如此懂事孝顺,想想自己这么大的时候可是在蜜罐中长大的。

他从衣袋中掏出几两银子,又拿了几个热包子,说道:“你拿着银子去给你母亲请个郎中,你日后如果饿了,就到店铺里吃包子。”

小乞丐连连道谢,拿着包子向家中跑去,后来得知,小乞丐名叫福子,两人一来二去,关系十分要好,福子经常来包子铺找他聊天,朱磊本想让他也来店中学做包子,可是他年幼,只能在等几年再说。

好景不长,这日下午,包子铺不忙,朱磊在和福子聊天打趣,一个年轻男子来到包子铺前,男子年龄和他相仿,衣衫华丽,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朱磊见状,赶忙起身,微笑着问道:“公子,请问你买几个包子?”

男子没有接茬,问道:“你是朱磊吗?”

朱磊很是疑惑,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看着有些眼熟,包子铺每日人来人往,实在想不起他是谁,朱磊赶忙问道:“我是朱磊,请问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男子闻后,激动地说道:“哥,我是你堂弟朱伟啊,一别几年不见,你不记得我了吗?”

朱磊惊讶不已,没想到短短几年不见,朱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爱流鼻涕的小男孩现如今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他虽不喜欢自己的二叔,但对这个堂弟还是没有成见的,他赶忙招呼堂弟落座,问道:“弟弟,你今日是来游玩还是有什么事情啊。”

朱伟说:“哥,我今日是特地来找你的,你也知道你二叔这人好吃懒做,这才几年就把家中的产业败光,还欠了别人不少银两,债主天天上门讨债,我实在没办法才来找你帮忙。

我听农户说,你把田地低价租给了他们,你看能不能先给我救救急,他无论如何都是你的亲二叔,你不能看着你叔叔和我落难,见死不救啊。”

朱磊听后知道了他的来意,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知道了,但是他二叔的为人他是知道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但他这个堂弟,打交道少,不知他的秉性,不知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朱磊有些为难,如果是真的自然要帮一把,他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先拖一拖,待探个真假再说,他说道:“堂弟,你大伯去世时确实给我留了几亩薄田,我也确实租给了农户,但现在要收回地不太合适,总要和他们商量商量,你看过两日我和他们商量之后在回复你可好?”

朱伟连连道谢,临走时还不忘催促朱磊尽量快一些,朱伟走后,他越想越觉得奇怪,他心想自己亲自去看看,转念一想,自己去不太合适,相识之人太多,他考虑再三,最后决定辛苦福子替他去一趟。

朱磊将事情告诉了福子,福子很是乐意,再说了路程又不远,来回也只需一日时间,次日清晨,福子早早赶往均阳县,直到傍晚才回到包子铺。

朱磊看到福子回来,问道:“打探得怎么样?”

福子嘟了嘟嘴,脸色有些难看,说道:“我按照你说的地址去了朱家,又向邻里打听了一番,朱家确实落寞了不少,都是你那不争气的堂弟所致,他和他父亲一样,好吃懒做,而且还喜欢赌钱,经常向赌场借银子,前几日因还不起赌债被债主追着打。”

朱磊没想到朱磊也如此不争气,叹了口气,喃喃道:“家门不幸啊。”又过了几日,朱伟又来到包子铺,被朱磊以农户不同意为由给拒绝了。

眼看朱磊快十八岁,到了婚配的年龄,可是他长得并不出众,看似又没有钱,张老头托媒婆介绍了几个姑娘,姑娘都不同意,婚事一拖再拖。

这日,一个姑娘来到包子铺前,看着忙碌的朱磊咯咯直笑,朱磊抬头去瞧,此女子他认识,正是当地吴财主的女儿吴倩,和朱磊年龄相仿,他可是个大美女,听闻上门提亲的小伙子络绎不绝,可是她都不喜欢。

朱磊有些好奇,问道:“吴小姐,你笑什么啊?”

吴倩说道:“笑你傻啊”,说完拿了几个包子就走了,也没给银子,朱磊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不该上前去要,等他想好的时候,吴倩早不见了踪影。

一连三个月,吴倩每日都会来到包子铺,拿几个包子就走,久而久之,朱磊都已经习惯了,也懒得打理她。

这日,吴倩来到包子铺前,嘟着嘴,气生生地问道:“朱磊,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朱磊有些疑惑,心想自己没干什么啊,问道:“吴小姐,怎么了?”

吴倩说:“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意嘛?我见你老实本分,对你爱慕已久,我就想找个普普通通的夫家,你难道以为我会在乎你几个包子吗?”

朱磊很是惊讶,没想到堂堂吴财主的女儿会喜欢自己,但转念一想,吴家家大业大,也看不上自己小小的包子铺吧,因此,打消了疑虑。

既然如此,朱磊自然要上门提亲,吴财主得知此事,气得不打一处来,可拗不过吴倩坚持,在媒婆的撮合下二人拜堂成婚,可惜,婚礼当日,吴家人一个也没有来。

转眼间夫妻二人成婚已有半年,朱磊在店铺卖包子,吴倩则在家整理家务,日子过得还算安逸。

这日,城西“悦来”酒楼在包子铺定了些包子,临近午时,酒楼掌柜托人捎来口信,说酒楼生意忙,没时间来取,希望朱磊能去送一趟,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朱磊也见怪不怪,他吩咐福子看着店铺,他则挑着满满一筐包子前往酒楼。

不多时,他来到酒楼,放下包子,和酒楼掌柜寒暄了几句,便来到街上,突然,他看到前方有一个熟悉的背影,仔细瞧去,此人正是自己的妻子吴倩,他身边有一男子,他也认识,正是自己的堂弟朱伟,二人有说有笑的走进客栈。

朱磊没有跟进去,而是找了处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再确定一下自己有没有看错,过了很久,二人才从客栈里出来,朱磊没有看错,正在自己的妻子和堂弟,他有些伤心,垂头丧气的回到包子铺。

福子见他回来,愁眉不展,问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才回来,看你愁眉不展,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他叹了口气,如实将事情告诉福子,福子听后安慰道:“这不是好事吗?至少你看清了二人的真面目,你有什么打算吗?”

此时朱磊有些心绪不宁,不知如何是好,摇摇头,说道:“我现在没想好,过几日再说吧。”

接下来几日,夫妻二人一切如常,朱磊也没有说破,这日临近傍晚,朱磊正打算收工回家,福子急冲冲地来到包子铺,满头大汗。

朱磊见状,问道:“福子,出什么事情了吗?你着急忙慌地跑来。”

福子喘着粗气,说道:“大哥,我刚才看到嫂子吴倩了,她和你堂弟在茶馆聊天,我恰巧路过,看到二人,就悄悄去听听二人在说着什么,哪曾想,这二人对你动了杀机,他们今夜要去杀你,我赶忙回来通知你。”

朱磊有些意外,没想到二人如此狠毒,他又有些害怕,不知该如何应对,陷入沉思。福子说:“大哥,今日你别回家了,你跟我去我家躲躲吧,要不我们去报官也行。”

朱磊闻后,说道:“我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我总是要回家的,可如果现在报官,我们又没有证据,反而会打草惊蛇,这样不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二人再次陷入沉思,突然,福子大叫一声,说道:“我有办法了,”说完他就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福子抱着一只鸽子来到朱磊面前,朱磊有些疑惑,不明白什么意思,问道:“这是什么办法?”

福子哈哈一笑,说道:“这可是我养的鸽子,晚上你带着他回家,如果你遇到麻烦,你就悄悄躲起来,将鸽子放出去,我在县衙门口等着,我看到鸽子飞出立刻报官,县衙离你家又不远,你只要躲上一会,我们就能赶到,抓他们个现行。”

福子见他还是不放心,打趣道:“放心,我已经带鸽子认了路,它不会乱飞的。”

天色渐晚,朱磊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试一试了,他抱着鸽子回到家中,见吴倩正在做饭,他可不敢吃她做的饭,打了声招呼,说自己累了就回房间躺着了,他来到房内,将鸽子偷偷藏在了衣柜里。

不多会,吴倩收拾完碗筷,也回到房间睡觉,朱磊听到吴倩的响动,只好闭着眼睛装睡,他哪敢的真的睡去,一直听着外边的响动,随时做好准备。

直到四更天,院外传来了一声鸟的叫声,吴倩闻后,偷偷起身去开门,朱磊赶忙起身,透过窗户向院子看去,见朱伟手拿一把匕首,一身黑衣来到院中,二人正窃窃私语。

朱磊赶忙将鸽子拿了出来,从后窗将它放了出去,他自己则顺着后窗爬了出去,躺在窗户下,朱伟来到屋内,见床上没人,显然是事情败露,他赶忙让吴倩去院门口守着,担心朱磊跑了,朱伟则在房中寻找。

过了许久,朱伟也不见人,而朱磊一直蜷缩在窗下,腿脚有些发麻,他本想活动活动,一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花盆,花盆破碎的声音惊动了朱伟,朱伟赶忙上前查看,二人打个照面,朱伟掏出匕首直接向朱磊刺了过来,朱磊连连后退。

这时,福子带着衙役赶到,衙役听到院内的打斗声,一脚将门踹开,来到院内,二人被衙役抓个正着,朱磊舒了口气,喃喃道:“多谢福子和鸽子救了我一命啊。”

次日,县令大人提审此案,朱伟和吴倩被抓个正着,也没有什么可狡辩的,只好如实将交代事情,以求县令大人能夸大处理。

原来,自从朱磊离开家之后,朱伟父子二人就感觉蹊跷,经过多方打听得知,朱大宝去世时,给朱磊留下了很丰厚的家产,父子二人心生歹意,只不过,父子二人刚刚接管家中的产业,正风光无限,来不及和朱磊讨要,一直搁置下来。

没过两年,父子俩好吃懒做,家中产业已经所剩无几,而朱磊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坏毛病,喜欢赌钱,本来产业就已经不多,哪经得起他如此挥霍,朱小宝为了给自己留够养老的银子,一怒之下不在给朱伟银子。

此时朱伟已经嗜赌成性,没了银子就给赌场借,经常被赌场打得青一块紫一块,朱小宝心疼儿子,只好再拿出银子替儿子还债。

久而久之,父子二人确实已经没有了银子,便想到了朱磊,经打听,得知朱磊就在锦屏县,父子二人导演了一出闹剧,本以为朱磊心善,事情会很顺利,没想到,没能随了二人的心愿。

父子二人不甘心,听闻朱磊一直娶不到妻子,二人动了心思。吴家和朱家有生意往来,朱大宝在世时,吴财主带吴倩去过朱家,见朱伟聪明伶俐,年龄相仿,便为二人定了婚事。

二人成年后,朱伟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吴倩长相清秀,美丽动人,二人可谓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可吴财主得知朱大宝死后,朱小宝父子胡作非为,不思进取,吴财主有心将婚事退掉,可吴倩死活不同意,非要嫁给朱伟,父女之人也因此心生嫌隙。

父子二人实在没办法,只好让朱伟说服吴倩帮忙,吴倩对朱伟依赖很深,什么事情都听他的,便按照朱伟的吩咐嫁给了朱磊。

婚后,吴倩将家中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房契和地契,眼看债主又逼上了家门,朱伟只好一不做二不休,打算杀了朱磊,占了朱磊的田地和宅院,没想到被小乞丐发现,朱磊才躲过一劫。

县令大人听后很是生气,要严惩二人,并告知均阳县县令朱小宝的所作所为,三人就这样就判了刑,关进了大牢。

朱磊回到家中,将地契和田契从张老伯手中拿了回来,将地契换了银两捐给了救济穷苦百姓,田契则直接给了农户,他依旧卖着他的包子。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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