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康熙年间,在武安县境内有个美丽的小村庄,村子面朝大海背靠山,犹如人间仙境,因此而得名“海仙村”。

村子里有个姑娘名叫陆语蓉,家中独女,其父陆海是个渔夫,母亲李氏,一家人靠捕鱼为生,可李氏体弱多病,本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日子过得很是贫困。

语蓉十岁那年,一日,武安县县令来此地巡查,见海仙村山美水美,被深深吸引,因此在海仙村作了首诗,万万没想到,这首诗在民间广为流传,海仙村也因此而出名。

慕名而来游玩的人很多,海仙村也渐渐变得热闹起来,村里人很聪明,纷纷在村子里做起了小生意,有卖海货的,有卖野物的等,而且生意都还不错,陆海心生羡慕,也想做点小生意,贴补家用。

早之前,陆海每日下海捕鱼,然后再把捕来的鱼拿到集市去卖,集市卖鱼的很多,价格很是便宜,再者说鱼拿到集市也需要时间,等到集市时,鱼大多被捂死了,也不新鲜。

现如今村子里来玩的游客多了,他何必再舍近求远,妻子本就体弱多病,也不能做重活,在家中呆着也是无事,闲着也是闲着,他就让妻子在村里也摆了个摊,卖起了海货。

一连过了大半个月,李氏鱼摊的生意也不见起色,来此买鱼的人很少,主要是因为村里人大多靠捕鱼为生,都在卖海货,竞争激烈,而李氏又不善言辞,生意自然会差些。

长此以往,一家人的生计都成问题,而陆海很聪明,他让女儿语蓉在鱼摊前摆了个茶摊,免费为来游玩的游客提供喝茶歇脚的地方,久而久之,茶铺就变成了游客的落脚点,因此也带动了鱼摊的生意。

好景不长,这日,武安县突降大雨,李氏顾不得避雨,赶忙收拾摊前的海货,李氏身体本来就不好,加上淋了雨,当天晚上就病倒了,陆海为妻子请了郎中吃了药,一连数日也不见好转,最终郁郁而终。

李氏去世后,语蓉就接管了鱼摊,她一边卖鱼一边经营茶铺,好在语蓉勤奋,又能吃苦,两边都管理得井井有条。

转眼间语蓉已十七岁,这日,一年轻男子来到茶铺落座,语蓉赶忙上前招呼,见男子十七八岁的样子,样貌文质彬彬,气宇不凡,手里拿着只毛笔,想必是来此作画的,语蓉见怪不怪,给男子倒了杯清茶,转身去烧水了。

过了没多会,语蓉无意间发现男子正趴在茶桌上作画,时不时地抬起头看自己几眼,她很是好奇,不知男子在画些什么,她放下手中的茶壶,来到男子面前,看见画纸上画的是一女子正在烧水。

女子眉宇间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她突然明白,男子画的人居然是自己,语蓉有些生气,她看着男子冷冷地说道:“公子,你为何要画一幅我的画像。”

男子被语蓉的说话声吓了一跳,他抬起头,见语蓉就站在面前,他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解释道:“姑娘别误会,我看你在烧水的画面很美,就画了下来,我没有恶意,还请见谅。”

语蓉看他还算礼貌,也没打算深究,再者说,就是一幅画也无伤大雅,画就画了吧,不过语蓉还是挺喜欢这幅画的,于是她搬了把凳子坐在男子身旁,看着他继续作画。

过了许久,男子舒了口气,站起身子,他将画纸拿在手中打量了许久,然后转身对着语蓉说道:“姑娘,此画我已经画好了,我将此画送给你,感谢你请我喝水。”

男子说完转身向远处走去,语蓉手拿画纸,看着画纸上的自己,很是欢喜,她赶忙向男子表示感谢,抬起头却发现男子已经走远,语蓉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失望。

一连数日语蓉都闷闷不乐,但又说不出原因,这日午时,男子再次来到茶铺歇脚,语蓉看到男子很是高兴,连忙上前招呼男子落座,并为男子倒了杯清茶,她站在男子身旁,说道:“公子,你前几日送我的画我很喜欢,那日你走的匆忙,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呢。”

男子听后微微一笑,语蓉见四周也没有客人,就坐在男子身旁闲聊起来。

从男子口中得知,他名叫吴景初,武安县吴财主的儿子,他打小喜欢作画,听闻海仙村景色秀丽,他就想来此画上几幅佳作,留作纪念。

话说吴财主,武安县的首富,家中在县城经营多家绣庄,他为人低调,待人和善,经常在城中开设粥铺,救济穷苦百姓,因此,深受百姓爱戴。

吴财主的妻子王氏,当地王员外的女儿,王员外四十岁得女,因此对她十分疼爱,她打小娇生惯养,嚣张跋扈,蛮不讲理,因此,吴财主对她很是害怕。

但王氏天资聪颖,吴家能有今日风光,王氏功不可没。早年间,吴财主只身一人来到武安县,无依无靠,就在绣庄谋了个差事,他忠厚老实,踏实肯干,深受王员外的器重。

吴财主十六岁那年,王员外就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二人成婚没多久,王财主因意外不幸去世。但绣庄还需打理,王氏身为女儿身,爹爹又刚去世,现在就抛头露面不太合适,于是吴财主就接管了王家的生意。

王家生意众多,而他又没学过经营,哪里管得过来,王氏只好在背后协助,吴财主才有今日的风光,因此,他对王氏是既害怕又敬重。

故事说回来,语蓉得知吴景初的身份,很是惊讶,她虽有些自卑,但这并没有因此而影响二人的来往。

一连数日,吴景初每日都会来茶铺歇脚,久而久之,语蓉和吴景初心生情愫。二人虽没有夫妻之名,但有了夫妻之实。

过了两个月有余,这日清晨,语蓉刚起床,就感觉自己恶心的难受,她赶忙跑去院中呕吐,陆海见状很是担心,拉着语蓉就要去看郎中,语蓉有些慌乱赶忙制止父亲,说道:“父亲,我可能是吃坏了肚子,不碍事的,休息几日就好了。”

陆海见女儿没事才放下心来,他嘱咐语蓉在家好好休息,他则和同村的伙伴出海打鱼去了。

一连几日,语蓉都不见好,而且呕吐的次数越来越多,陆海顾不得女儿反对,带着女儿来到县城去看郎中。父女二人来到医馆内,语蓉有些抗拒,奈何陆海苦苦相劝,她才同意郎中为其把脉。

郎中为语蓉仔细把了脉,然后哈哈一笑,说道:“姑娘,恭喜你啊,你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陆海不知所以然,听后很是生气,大声嚷道:“郎中,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女儿还没成婚,怎么会怀有身孕,你莫要胡言乱语,要不然我砸了你的药铺。”

陆海说完,带着女儿往家中赶去,语蓉一路哭哭啼啼,陆海心中隐隐不安,心想难道郎中没有骗人,女儿真的怀孕了?

父女二人回到家中,陆海问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在陆海的一再追问之下,语蓉将事情如实告诉了父亲。

陆海自然听说过吴财主,但吴家家大业大,能看上女儿吗?他心中非常忐忑,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次日,吴景初再次来到茶铺,语蓉将自己怀孕的事情告诉了吴景初,他听后很是高兴,并承诺语蓉回家就会告诉父母,过几日就会来此提亲。

陆海听闻吴景初的承诺,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可过了半个月,父女二人都不见吴景初的踪影,更不要说前来提亲了,父女二人担心新生变故,就想着亲自前往吴家去看一看。

父女二人来到吴家门口,陆海上前叩门,不多时,院门被打开,从院内走出一位老伯,问道:“你们是谁啊,有什么事情吗?”

语蓉赶忙上前施礼,说道:“老伯,我是陆语蓉,来此找吴景初。”

老伯听后脸色变得阴沉,样子十分难看,冷冷说道:“你们先等一会吧,我去请示夫人。”说完老伯就向院子中跑去。

不一会儿,从院中走出来一位妇人,语蓉见妇人衣衫华丽,心想这就是吴景初的母亲吧,她赶忙上前施礼,可还没等她开口,王氏气呼呼的说道:“你就是陆语蓉,你勾引我儿子,有什么目的?”

父女二人被王氏的一番话说得一阵懵圈,他们没想到王氏如此薄情,过了许久,陆海才回过神,他哪能看着自己的女儿无端受委屈,他赶忙说道:“夫人,你哪里看出是我女儿勾引你儿子,明明是你儿子勾引我女儿,如今,我女儿怀了你们吴家的骨肉,你们看该如何处理?”

王氏一听更是火大,说道:“你还敢说是我们吴家的骨肉,谁知道那是她和谁的野种,就你们这种人,我见得多了,为了点银子,不择手段。”

陆海被怼的半天说不出话,愣愣地站在原地,王氏懒得再搭理他们,转身回到家中,仆人则将院门紧紧关闭。

语蓉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父亲受了一肚子窝囊气,不禁泪流满面,陆海看到女儿伤心的模样,很是心疼,再者说,语蓉还怀着身孕,不能长久在这站着,他只好带着女儿回到家中。

转眼间过了大半个月,这段日子,语蓉整日以泪洗面,陆海则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样子。这日傍晚,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陆海赶忙起身去开门,打开门,见一男子站在院门口,他问道:“你是谁啊?”

男子说道:“老伯,我是吴景初,我来找语蓉。”

陆海听后恨不得将吴景初暴打一顿,可他又担心女儿心疼,只好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让吴景初来到屋内,语蓉看到吴景初的到来,很是高兴。二人相拥而泣,过了许久,二人才缓过神,吴景初将那日回到家中的事情如实告知了语蓉。

原来,那日他回到家中,兴高采烈地将事情告诉父母,吴财主听后倒是很高兴,毕竟吴家有了后代,可王氏就不乐意了,她嫌弃语蓉是乡野丫头,而且还是未婚先孕,虽然孩子是自己儿子的,但她仍认为语蓉不检点,伤风败俗。

王氏讲究门当户对,她要为儿子撮合一门她认为满意的婚事,吴景初不同意,她就吩咐人将他关了起来,不许他出门,尽管吴财主也认为不太合适,但面对自己的妻子,他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这日,他趁着王氏出门的功夫,偷偷溜了出来。

父女二人得知了其中的缘由,也不再责怪吴景初,接下来就要想想此事如何处置更为妥当,三个人陷入沉思,过了许久,吴景初说道:“老伯,我要到语蓉离开这里。”

陆海不解,问道:“你打算去哪里?”

吴景初说:“我母亲的为人我很了解,她认定的事情,不论别人如何劝说,她也不会改变主意,既然如此,我只能带语蓉离开这是非之地,找处无人认识的地方生活。”

陆海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舍不得她离开,可眼前实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答应吴景初这不明智的想法,吴景初和语蓉商议,明日深夜一起离开,待二人商定好之后,又闲聊了一会,吴景初才告辞离开。

次日,语蓉高高兴兴地在家中收拾行囊,陆海则出门捕鱼,他刚来到街上,就听邻居议论纷纷,他上前打听得知,昨晚吴景初回家途中发生了意外,暴毙身亡。

陆海有些不相信,他赶忙放下渔网,前往吴家一探究竟,他来到吴家门口,见吴家院门上挂上了白绫,院内哀嚎一片,他再三打听,才确定吴景初确实已经去世。

陆海赶忙回到家中,在院中落座,眉头紧锁,他不知该不该告诉女儿真相,语蓉听到院中有人,出门去瞧,见父亲愁眉不展的回到家中很是疑惑,她问道:“父亲,你为何愁眉不展?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海听女儿发问,犹豫再三,决定还是告诉女儿事情,他吞吞吐吐地说道:“儿啊,昨晚吴景初回家途中发生了意外,去世了。”

语蓉得知此事,哭晕过去数次,伤心之余,陆海还要想接下来的事情,他思考许久,含泪对女儿说道:“儿啊,吴景初已经不在人世,王氏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们是不会让你进入吴家的,眼看你肚子越来越大,迟早会被邻居发现的,你也知道村里人是非,不如趁着孩子还小,偷偷的将孩子打掉吧,日后你还能许配个人家。”

语蓉听后死活不同意,这是吴景初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她不忍心伤害无辜的孩子,陆海虽嘴上这样说,但心中也于心不忍,见女儿如此坚持,只好点头同意。

陆海将家中的鱼摊和茶铺都关了,让语蓉安心在家中养胎,他也很少再出门打鱼,留在家中精心照顾女儿,村里人很是好奇,陆陆续续有人向陆海询问,陆海只好说语蓉生了重病,需要人照顾。

转眼间语蓉就要临盆,这日深夜,语蓉肚子疼得厉害,眼看孩子就要出生,陆海来不及带女儿去县城接生,村子里恰巧有一位姓周的稳婆,她接生的手艺很好,从没出现过意外,但人品确实差点。

周稳婆是村里有名的碎嘴子,没事就喜欢聊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她知道的事情,不出两日,嚷嚷得满城都会知道,村里人对她都十分厌恶。

可事情来得突然,陆海只好请周稳婆来家中接生,周稳婆听后惊讶不已,心想着没听说语蓉成婚啊。

此时已顾不得多想,陆海拉着周稳婆来到家中,过了没多久功夫,语蓉生下一大胖小子,母子平安,陆海一颗心才放下来。

他深知周稳婆的为人,他赶忙从衣袋中掏出五两银子递到周稳婆手中,并恳求她不要将事情说出去,周稳婆见钱眼开,哪顾得上听陆海说了什么,只是不停的点头。

过了两日,陆海到街上买东西,刚走出家门没多久,就听到村里人议论纷纷,对他更是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语蓉再外偷了汉子,有的说语蓉做了别人的情人,各种说法都有。

陆海生气的回到家中,整个人都郁郁寡欢,没几日就得了重病,一病不起,最终抛下女儿和刚出生的小孙子撒手人寰。

陆海去世后,村里人将责任都归咎到语蓉身上,大骂她是“丧门星”,害死了自己的父亲,更有甚者,半夜向语蓉家中扔砖头,吓得语蓉都不敢睡觉,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憔悴。

久而久之,她心中也认为是自己害死了父亲和吴景初,因此她整日愁眉不展,以泪洗面。

这日,语蓉见家中没有了粮食,她只好到街上去买,她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被人认出,粮铺离语蓉家并不远,她很快就来到了粮铺。

可即使她捂得再严实,乡里乡亲的在一起住了十几年,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语蓉还是被粮铺的王大嫂认了出来,王大嫂对她非常冷淡,说道:“你和野男人有了孩子,简直是伤风败俗,还害死了你的父亲,你还有脸活着吗?我不卖你粮食,你就等着活活饿死吧。”

说着,王大嫂将她赶出了门,她很是伤心,流着眼泪回到家中,这也成了压倒语蓉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当晚深夜,她怀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儿子向大海中走去。

次日,早起捕鱼的渔夫发现了母子二人的尸体,将他们打捞上岸,消息很快传遍了武安县,武安县县令得知此事很是生气,下令要严查此事。

可惜语蓉是自己轻生,县令也无可奈何,只能将带头造谣生事者关押在大牢关上几日,以示惩戒,而吴财主夫妻二人也受到了惩罚。

至此,海仙村再也没有游客来此游玩,村子也渐渐暗淡下来,村里人又过上贫困的生活。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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