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丨令狐

原创丨游戏猎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信息时代，造谣的门槛无限拉低，一张包浆截图，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就能裂变出各种各样的解读。就在今天，一则新鲜的谣言在网络空间肆意传播，谣言说，字节跳动的游戏发行业务线大裁员，一刀砍去80%。

很有趣，字节游戏业务大裁员，字节游戏业务的员工们自己都不知道。

看到消息后，游戏猎辗转联系了多位朝夕光年员工、字节跳动员工，得到的答复都一样：听都没听说过这档子事。素来最先泄露裁员信息的脉脉社区，对于这场“声势浩大”的裁员毫无反应，上面截图里那位“善变木子”，在微博上搜索也查无此人。

整个谣言核实清楚，前后不到20分钟。

当然，如果只是要替字节跳动辟个谣，我们大可以发条微博了事，没必要专门写篇文章，毕竟字节也没给公关费。之所以提起笔，是因为这则谣言很有意思——在谣言的主体里，指向明确地提到了字节跳动的游戏发行业务，而这条倒霉的业务线，刚刚经历了一次定向爆破。

字节跳动的游戏发行与研发，在2019年正式被作为独立品牌提了出来，也就是如今的朝夕光年。朝夕光年背负着字节游戏自研重度游戏的重任，旗下无双工作室、一零一工作室、绿洲工作室以及江南工作室也高手云集，称得上兵强马壮。

从产品上看，作为字节的游戏业务线，朝夕光年给出的答卷还算不错，原研的《花亦山心之月》在taptap有68万下载量，代理发行的《灵猫传》《武林闲侠》《热血街篮》等游戏，在taptap的单平台下载量也都超过20万。

当然，比起游戏，朝夕光年更广为人知的身份还有两个：沐瞳的收购方，以及虚拟偶像团队A-SOUL的“老板”。

前者，感兴趣的读者可以查看此前游戏猎文章《拳头游戏被抄袭背后，字节把腾讯吃透了》加深了解，在此不多赘述。至于后者，公开资料显示，A-SOUL由字节跳动旗下朝夕光年与经纪公司乐华娱乐联合打造，更具体一点，A-SOUL隶属于朝夕光年旗下的江南工作室。

不出意外的话，这次朝夕光年被造谣大裁员，就和A-SOUL有关。

2020年11月23日，这个由向晚、贝拉、珈乐、嘉然、乃琳五位虚拟偶像组成的女团正式进入大众视野。在出道之初，由于对字节跳动和乐华娱乐的刻板印象，这支女团的日子不太好过，官方投稿视频里类似“√（狗）都不看”“GCK（滚出去）啊”“差不多得了”的评论屡见不鲜。

转机发生在同年12月12日，嘉然凭借连跳20支宅舞征服观众，A-SOUL开始获得正面评价和认可。虽然形象是虚拟偶像，但这五个中之人（通过动补设备隐藏幕后的扮演者）本身良好的素质和刻苦的训练，足够穿透次元壁，引发观者的喜爱和共情。

然而，温情在一次次运营事故中被不断消磨。

2021年2月15日，嘉然个人账号“嘉然今天吃什么”转发了一条二创视频，而此时的嘉然正在直播，这是粉丝们第一次开始怀疑官方所谓的“成员账号均由本人运营”。随后不久，A-SOUL官方从海外高价购入五套力反馈手套，要用以进行粉丝与虚拟偶像的1v1见面握手会，粉丝们气得在网络上抗议：“我们想要看到她们光芒万丈地在鸟巢开演唱会，而不是卖笑取悦阿宅”。

双方之间的冲突，大抵可以理解为：运营方把虚拟偶像们当摇钱树，而粉丝们动了真感情。

感情是盲目的。

2022年5月10日，A-SOUL官方宣布，成员之一珈乐将会“直播休眠”，简单来说，就是退团了。

这一消息发布之后，大量蛛丝马迹被粉丝们串联起来：“珈乐”中之人的个人网易云、微博、B站账号被扒出来，这位顶流虚拟偶像因为训练胸椎扭伤、失声失聪，过着左腿被动捕服划出半条腿长的口子、在假期加班练习到凌晨、被约谈威胁的生活。

火上浇油的是，有晒出工牌的字节跳动员工爆料，称A-SOUL成员中之人的薪水是“底薪7000+直播抽成1%”。而在A-SOUL运营方之一乐华娱乐的港股上市申请书中，2021年泛娱乐业务领域的收入是3790万元，仅A-SOUL在B站5000多人的舰长一项，就可带来每月超100万的营收，至于其他的直播打赏广告、周边贩卖等收入，则难以统计。

在粉丝们眼中，成团之初被讨伐的资本，还是对他们的偶像露出了獠牙。而为了保护他们的偶像，除了向官方抗议以外，部分粉丝开始冲击朝夕光年旗下的游戏，在TapTap等平台刷起差评。在粉丝们冲击朝夕光年不到一周后，朝夕光年发行业务裁员80%的离谱谣言悄然出现，很难说二者之间毫无关联。

当然，比起这些谣言从何而来，或许字节跳动和朝夕光年更该关注的，是隐藏在谣言背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