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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垫了很长时间,北京时间5月26日晚上10时,美国国务卿布林肯终于发表了他的对华政策演讲。

这被认为是美国对华政策的最新最全面宣示。

刚才仔细又看了一遍,确实提到了方方面面,也不用回避,夹杂着对中国的各种批评指责,但最核心的部分,完全我个人观点,是这三点,值得高度警惕。

第一,美国认定,中国才是最长期挑战。

很有意思的是,布林肯是从乌克兰危机先谈起的。

他说,国际秩序的基础,正面临严重和持续的挑战,因为“普京构成了明确而现实的威胁”,并宣称普京没能实现他的战略目标。

但话锋一转,他提到了中国。

“即使普京总统的战争仍在继续,我们仍将专注于对国际秩序的最严重的长期挑战——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构成的。”布林肯说。

为什么?

因为布林肯的答案是:

中国是唯一一个既有重塑国际秩序意图、又有越来越多的经济、外交、军事和技术力量来做到这一点的国家。

这就有点血口喷人。

1,中国重塑国际秩序?坦率地说,在遵守现有国际秩序上,中国是全世界最模范的学生。别的不说,就说过去40年,哪个大国没有发动过战争?答案只是中国。

2,更暴露的是美国的焦虑感,就是寻找借口对付老二,生怕老二威胁了它的霸权,尽管老二真没有这个心。

美国认定了中国,这是我们必须面对的现实。

当然,布林肯有句话,我觉得说得也是对的,他说:

中国也是全球经济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是我们解决从气候变化到新冠病毒等挑战的能力的一部分。简而言之,在可预见的未来,美国和中国必须相互打交道。这就是为什么这是当今世界上最复杂和最重要的关系之一。

世界是一体的,中美谁都离不开谁,就是最复杂最重要的关系,或许,根本就没必要加个“之一”。

第二,未来10年决定性,美国对华有三板斧。

按照布林肯的说法,美国不能指望中国改变自己的轨迹,因此,“我们将塑造中国周边的战略环境,以推进我们对开放、包容的国际体系的愿景”。

他引述拜登的说法,未来10年是决定性的,为了取得成功,美国政府的策略是三个词:投资、联合、竞争。

请注意:

美国的判断:未来10年是决定性的;

美国的对策:改变不了中国,那就改变中国的战略环境;

美国的三板斧:投资、联合、竞争。

下面,布林肯开始洋洋洒洒宣扬美国的能力和做法了。

投资,简单地说,投资美国自己,投资美国的基础设施、教育培训、战略产业,等等。

里面有句话,我觉得还是要引起警惕的,布林肯宣称:供应链现在正在移动,如果我们不把它们拉到这里,它们就会在其他地方建立起来。

够损吧。

联合,就是美国拉各种小圈子。比如,四国集团、澳哭死、北约、七国集团,等等,还重点提了美国刚刚推出的“印太经济框架” (IPEF) 。

反正,美国有点得意洋洋,认为自己最近主动出击,成果满满。

竞争,那就是短兵相接了。布林肯的说法是:“竞争不一定会导致冲突。我们不寻求它。我们将努力避免它。但我们将捍卫我们的利益免受任何威胁。”

但布林肯先生,这是在玩火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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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美国的险恶做法,所谓对华“综合威慑”。

这其实也是布林肯所谓的竞争的关键内容。

什么是“综合威慑”?

布林肯的说法是:我们将寻求通过一种我们称之为“综合威慑”的新方法来维护和平——引入盟友和合作伙伴;在常规、核、空间和信息领域开展工作;利用我们在经济、技术和外交方面不断增强的优势。

简而言之,就是多管齐下,拉拢能够拉拢的所有势力,全面对付中国。

除了继续提高美国军力外,布林肯还重点谈了两个方面,一个是所谓东海和南海问题,先指责一番中国,然后宣称美国将和盟友、伙伴一起维护航行自由。

另一个重点,则是台湾问题。

值得肯定的方面,他没有像拜登那样信口开河,而是强调美国仍坚持“一个中国”政策,不支持台独,等等。

但他里面又特意加了一句:正如(拜登)总统所说的,我们的政策没有改变。

真的没有改变吗?

就在几天前,在被问及美国是否会在军事上介入以应对台海冲突时,拜登脱口回答:“是的,这是我们做出的承诺。”

这让白宫官员都有点无语。布林肯应该也是以这种方式,委婉地替拜登圆场,也算是煞费苦心,但不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中方就明确警告:美方费尽心机在一个中国原则问题上玩弄文字游戏,实际违背了在台湾问题上所作的承诺,虚化、掏空一个中国原则,明里暗里怂恿支持“台独”分裂活动……

如果是这样的竞争,如果这样触及中国核心利益,会带来安全吗?

所以,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日前就建议:我们奉劝美方,听一听中国一首脍炙人口的老歌,歌中唱到: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

最后,怎么看?

简单三点吧。

1,美国很纠结。

既把中国当作最主要的对手,但同时也说了一堆废话,比如:美国不寻求与中国新冷战,不是要反对中国,不是要阻止中国发展,等等。

为什么会这样?

也是欺骗全世界吧。因为全世界都怕,怕美国对中国的围攻,导致新的冷战甚至冲突。布林肯不得不考虑到世界的担忧,不得不澄清美国的意图。

当然,美国也怕,怕玩火真搞出大火来。

唉,布林肯的前任,曾公开说“我们撒谎、我们欺骗、我们盗窃”;布林肯的话,能有多少可信度,全世界应该也都看在眼里。

2,未来十年具有决定性。

这也是美国的焦虑。按照目前发展的趋势,在这10年中,中国将超越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

因此,未来10年,显然是不平静的10年,美国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中国肯定也将面临各种挑战。

江湖险恶,不得不防啊。中国怎么破?更是关键。

另外,有一点,我觉得布林肯说得也很好,那就是投资自己。

这个世界,最好的投资,就是投资自己。发展才是硬道理,做好自己的事情,纳天下英才而用之,这样的国家,才是真正的前途远大。中国,要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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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听听基辛格的警告吧。

布林肯的演讲,没有提到基辛格,只是说,今天的中国,与50年前尼克松到访时的中国已截然不同。

确实已大不相同,但一些原则,比如在台湾问题上的原则,却是不会改变的。

应该也是看到了拜登“口误”的不祥信号,就在两天前,基辛格在达沃斯论坛上警告:美国不应通过诡计或循序渐进的方式,搞出“两个中国”的解决方案。

他指出,中美应该避免直接对抗,台湾问题不能置于谈判的核心,中美缓和敌对关系对世界和平十分重要。

这才是智者言论。这不由让我想起2014年基辛格在《华盛顿邮报》上的提醒:如果乌克兰想要生存和繁荣,它就不能成为任何一方对抗另一方的前哨——它应该成为两者之间的桥梁。

可惜,最终不仅不是桥梁,我们看到的是乌克兰大地的连绵战火,战火还在继续。

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更要提一句的是,布林肯发表演讲的第二天,也就是5月27日,就是基辛格99岁的生日。他是一个传奇,确实有着大智慧的战略家。

生日快乐,基辛格!

对布林肯对华政策演讲的几点看法

来源:中美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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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岩(Li Yan),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世界政治研究所执行所长

美东时间5月26日,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受亚洲协会之邀在乔治·华盛顿大学发表演讲,概述拜登政府的对华政策。此次40余分钟的演讲大体上重申了拜登政府上任后的对华政策方略,提出以“投资、协同、竞争”(invest, align, compete)为核心的对华胜出战略,透露了未来一段时期美国对华政策的基本趋势和特点。

布林肯此次演讲凸显拜登政府对华政策的“新两面性”。一方面,布林肯老调重弹,宣扬中国挑战的严峻性,声称中国是“对国际秩序最严峻的长期挑战”,是“唯一既有重塑国际秩序的企图,又有不断增强的经济、外交、军事和技术实力做到这一点的国家”,表示美国将强化对华“竞争”,而且需要“胜出”。

另一方面,布林肯又信誓旦旦地宣称美国“没有寻求冲突或新冷战,相反我们致力于避免这两点”,同时美国“谋求阻止中国发挥作为一个强国的作用,也不阻止中国增强经济或推进其人民的利益”。

上述政策宣示,既想对华强化竞争,又希望对中美竞争态势进行战略性管控,避免中国针对美方打压做出升级性反制;既将中国发展看作最大挑战,又宣称不会阻挡中国走向强国之路及维护自身利益。不得不说,上述宣示彰显了美国当前对华政策中的一厢情愿和虚伪之处。

拜登政府对华政策的这种“新两面性”特征,既源于其对无法主导中美关系进程的长期忧虑,也更多地反映出美国朝野对中美关系的“复杂性”逐步加深了认识。自特朗普政府以来,美国对中国的经贸战、科技封锁、地缘围堵、意识形态施压等种种举措,不仅难以全盘实现其既定战略目的,反而将中美之间、中美关系与更广泛国家关系之间的复杂联系彰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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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经贸战并未实现中美经贸联系的切割,却愈发增大了美国国内通胀压力,使得取消对华关税成为美国的现实利益需求,成为相当多利益群体的重要政治需求。又如,无论是应对气候变化和新冠肺炎疫情等全球性挑战,还是面对俄乌冲突等地缘政治问题,美国显然都无法离开中美协作,美国也无法期望一面对中国竞争打压,一面又能获得中国的战略配合。

正因为这些复杂性,布林肯此次演讲将中美关系称为“当今世界上最复杂和最重要的关系之一”,承认“美国和中国在可预见的未来不得不应对彼此”(deal with each other)。

美国对华战略下阶段将重点转向“体系施压”。由于中美关系的高度复杂性,美国过去几年对中国实施的诸多打压举措都难以实现美国的战略盘算。拜登政府要员多次宣称“不寻求改变中国”、“不寻求改变中国体制”,这反映了其对前期对华战略无效性的认知。布林肯在演讲中承认美国改变中国行为的能力有限,宣布将重点转向“塑造围绕北京方面的战略环境”。可以预期,美国下阶段的对华重点将是通过“体系压力”来寻求竞争。

一方面,这种“体系压力”依托于美国传统的盟友体系,也即布林肯所称的“协同”战略。通过改善与传统盟友的关系(例如美欧关系),改造盟友发挥作用的功能领域(例如北约职能范围的扩展),拓展盟友间的联通(例如美日印澳机制和“奥库斯”机制),拜登政府寻求依托盟友优势形成对中国的全面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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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这种“体系压力”也将来自于美国更注重通过既有国际体系来限制中国行为,即布林肯所称的“国际法、协议、原则和机构”。这也是拜登政府全面回归国际机制,并寻求通过建立更多“小圈子”以实现推回(push back)中国影响、挤压中国存在、遏制中国发展空间的核心战略设计。

中美长期博弈的前景从根本上说取决于两国谁能保持良好的发展态势。布林肯将“投资”作为美国对华方略的首要,宣称美国将投资于“国内的实力根基——我们的竞争力、创新力以及民主”。结合其政策实践看,美国对华战略意图已经愈发清晰,竞争手段和工具渐次显露,同时美国也更加清晰地统筹对华施压的现实举措和长期谋划。

在当前世界形势动荡变革的大背景下,能否保持聚焦发展的战略定力,能否避免战略性误判和失误,能否有效预判和防范各类风险因素,将是决定中美长期博弈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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