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成为首个获批上市的mRNA新冠疫苗？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季媛媛 上海报道近日，由复星医药和德国百欧恩泰（BioNTech）共同开发的mRNA新冠疫苗BNT162b2中国境内II期临床试验中期分析结果已发布在国际顶级医学学术期刊《柳叶刀》预印本平台（Preprints with The LANCET），这是首个发表的mRNA新冠疫苗在中国人群中进行的II期临床研究数据。试验结果首次证明，间隔21天接种2剂BNT162b2在健康或患有稳定的基础疾病的中国成年人中可诱导强烈的免疫应答，并且安全性良好。此次发表的数据是随访至接种第2剂BNT162b2疫苗后1个月的中期分析结果。

2020年3月16日，复星医药和德国百欧恩泰宣布达成了mRNA疫苗开发的战略合作，复星医药获百欧恩泰授权，在中国大陆及港澳台地区独家开发及商业化基于其专有的mRNA技术平台研发的新冠疫苗。截至2022年4月末，mRNA新冠疫苗BNT162b2已在全球超175个国家和地区获授权使用。

据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了解，mRNA新冠疫苗复必泰（即BNT162b2）于2021年3月在我国港澳地区被纳入政府接种计划，并于2021年9月在中国台湾地区开始接种。截至2022年3月末，该款疫苗于我国港澳台地区已累计接种超2,400万剂。

与此同时，国产布局mRNA疫苗赛道的企业也不断增加，目前进入临床试验阶段的包括沃森生物/艾博生物、斯微生物、锐博生物、艾美疫苗，以及在今年4月获得临床批件的石药集团和康希诺生物。此外，还有深信生物、嘉诚西海、瑞科生物、蓝鹊生物、冠昊生物、国药中生复诺健等正在开展mRNA新冠疫苗临床前研发工作。其中，沃森生物的研发进展较快。据沃森生物（300142.SZ）5月20日在投资者互动平台表示，公司新冠mRNA疫苗国际多中心三期临床试验工作正常开展，目前处于数据清理阶段，数据量较大，故相关工作还将持续进行。

那么，谁能成为首家获批上市的mRNA新冠疫苗企业？

有证券分析师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指出，从目前的进展来看，复星医药的复必泰是当前mRNA疫苗中进展最快的，但是以艾博生物为代表的的国产企业势头也不容小觑，特别是在当前的疫情形势下，国产疫苗上市进展也有望进一步加速。不过，当前也需要注意的是，mRNA疫苗研发周期短，抗体+T细胞免疫，对病毒有更强的杀伤力，需要更好地应对病毒迭代。在考虑何时上市之前，mRNA疫苗还有诸多的技术、监管壁垒仍待解决。

复必泰新冠疫苗最新进展

复必泰（BNT162b2）是复星医药引入国内的首个mRNA新冠疫苗。

据公开资料，BNT162b2在中国境内II期临床试验采用了随机、双盲、安慰剂对照的研究设计，由江苏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主导执行，在2020年12月5日至2021年1月9日期间共招募了959例18-85岁受试者。受试者按年龄分为2组（18-55岁和56-85岁），并以3:1的比例随机接种2剂30μg（微克）剂量的mRNA新冠疫苗BNT162b2或安慰剂（BNT162b2组720例；安慰剂组239例）。

临床试验结果显示，mRNA新冠疫苗BNT162b2可以诱导强烈的SARS-CoV-2中和抗体和特异性T细胞应答。在活病毒微量中和试验中，所有接种2剂mRNA新冠疫苗BNT162b2的受试者均显示出较强的中和抗体应答，50%中和抗体GMT为294.4(95%CI；281.1-308.4)。这项试验中BNT162b2诱导的中和抗体水平与此前开展的两项境外1/2期临床试验结果一致，在一项全球关键性的2/3期临床试验中，该疫苗有效率为95%。此外，该项试验还开展了针对需要关注的病毒变异株（VOC）的交叉中和试验，试验结果表明，在接种第2剂BNT162b2后1个月，BNT162b2受试者血清均可有效中和Alpha、Beta和Delta变异株。

试验结果表明，接种2剂BNT162b2后1个月内安全性耐受性良好，BNT162b2受试者每剂接种后7天内报告的所有征集性局部事件均为轻度或中度。该项试验未报告与BNT162b2或安慰剂相关的死亡、3级非征集性不良事件或严重不良事件，也未报告BNT162b2相关心脏疾病、心肌炎、心包炎或过敏反应病例。

在最近一个月以来，BNT162b2疫苗也取得了不少临床进展。为应对奥密克戎等变异株，全球多个国家和地区已开始为老年人群体接种第四剂mRNA新冠疫苗BNT162b2加强针，以提高老年人群体的保护力。我国香港特区政府已于4月8日起为60岁以上并已接种第三剂疫苗至少三个月的老年人接种第四剂mRNA新冠疫苗复必泰（即BNT162b2）加强针，4月21日，我国台湾地区宣布将为65岁以上老年人接种第四剂复必泰疫苗。此前，美国FDA于3月29日宣布将为50岁以上老年人提供mRNA新冠疫苗BNT162b2第四针加强针接种。

在儿童群体的接种上，美国FDA于5月17日批准mRNA新冠疫苗BNT162b2加强针用于5-11岁儿童，将加强针的适用范围扩展到约2800万适用儿童，5-11岁儿童可在接种第二针新冠疫苗后至少5个月接种BNT162b2疫苗加强针。此外，德国百欧恩泰（BioNTech）于5月24日公布了一项2/3期试验数据，该试验评估了6个月至5岁以下儿童接种mRNA新冠疫苗BNT162b2加强针的安全性、免疫原性和疫苗效力，试验结果显示在该年龄组儿童接种三针mRNA新冠疫苗BNT162b2后，可引发强烈的免疫反应，且儿童对该疫苗的耐受性良好，预防新冠病毒感染的有效率达80.3%。

2022年以来，港澳地区儿童疫苗的接种也在加快推进，香港特区政府已于2022年2月16日起开始为5-11岁儿童接种复必泰疫苗，剂量为成人复必泰疫苗的三分之一（10微克）。2022年5月2日，我国台湾地区扩展mRNA新冠疫苗紧急使用授权至5-11岁儿童，并已于5月25日起为5-11岁儿童提供疫苗接种。此外，澳门特区政府也计划将于5月24日起提供儿童mRNA疫苗复必泰接种。

国内mRNA疫苗研发还面临哪些挑战？

目前国内已有超10家企业在布局研发mRNA新冠疫苗,mRNA赛道为何如此火热？

对此，有业内专家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指出，以疫苗为例，从疫苗的作用机制上讲，mRNA疫苗的有效性与传统灭活疫苗、重组蛋白疫苗相比，mRNA疫苗激活特异免疫的路径不相同。传统疫苗激活特异性免疫的方式是直接将抗原蛋白注射进入人体，引起免疫反应；而mRNA疫苗是将编码病毒抗原的mRNA注入体内，由人体自身细胞产生对应的抗原，以此激活特异性免疫。理论分析，mRNA疫苗能够呈现更多的抗原，同时能更持久地激活巩固特异性免疫。

保护力也是评价疫苗有效性的金标准，在各新冠疫苗研发阶段，mRNA疫苗就纷纷在三期大规模临床试验中展示出了极为优异的保护力数据，Moderna的mRNA疫苗有效性达到94%，而辉瑞/BioNTech的mRNA疫苗有效性数据达到95%。同时，两款mRNA疫苗均对64岁以上的老年人群展现了非常可观的保护率。

此外，有业内人士也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指出，mRNA疫苗之所以呈现这么高的有效性，一方面是因为其激发了机体高强度的体液免疫。比较各疫苗的临床数据可以看出，mRNA疫苗在体内可诱导相对较高的中和抗体水平。更重要的是，mRNA疫苗可激发强烈的细胞免疫效应。细胞免疫在疫苗有效性，尤其是长期保护力和预防重症上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近两年，国内mRNA疫苗研发热情不减，临床持续推进。据华兴资本统计，mRNA技术近年成为投资热点。在2021年至2022年4月期间，全球RNA疗法领域共有82宗投资及融资事件，总金额超56亿美元，其中四成是mRNA融资，而中国企业融资数量全球领先，融资金额仅次于排首位的美国。

如此，谁能成为国内首个获批上市的mRNA疫苗企业也是备受关注。有分析师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指出，全球疫情发展至今，病毒很聪明，研发和生产周期短是难点之一。对疫苗企业而言，这是重大挑战，也是制约疫苗企业研发上市的重要原因之一。

此外，西南证券医药也分析指出，mRNA技术需解决的痛点在于降低其本身的免疫原性、体内表达蛋白质的效率以及最终的规模化生产，由此产生的壁垒为：一方面，序列设计上，掌握平台化的计算能力是核心竞争力，同时5’端加帽以及UTR区域核苷酸的修饰是关键。另一方面，LNP递送系统合成设计上，mRNA-LNP的合成技术是mRNA领域研发的最难之处，是国内企业最需要掌握的核心专利环节。此外，在放大生产上，原材料中Clean Cap AG(Cap1)、修饰核苷酸以及可电离脂质量产难度大，生产设备中用于mRNA-LNP合成的微流体设备壁垒最高。

在解决技术壁垒这一挑战上，斯微生物董事长李航文曾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介绍，递送技术是mRNA行业的核心壁垒，如何精确地将体外转录mRNA输送到特定类型的细胞处，即靶向给药、吸入给药等，仍需进行持续不断的努力。据了解，目前已经上市和正在研发的新冠mRNA疫苗基本都以生物医药企业Arbutus研发的LNP递送系统为基础。

对此，斯微生物的解决方案是利用LPP递送系统，并获得多国专利。斯微生物首席科学家沈海法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介绍，这是一种类似病毒样的递送平台 ，具有较强的稳定性，可以实现精准送药，帮助激发肌体免疫细胞活力，进而清除体内病毒。LNP递送系统就好像“肥皂泡”，进入人体会“飘”，从而影响精准递送，并在稳定性等方面仍需要进一步改进。

此前，复星医药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吴以芳也对21世纪经济报道等表示，mRNA市场应用前景广阔，有望成为下一阶段出成果最多的领域之一，中国药企在此当中，布局也较为快速。目前，复星医药的复必泰还在国家审评审批过程中，我们相应的准备工作也在进行中。

（作者：季媛媛 编辑：徐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