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LASTASR REYNOLDS（阿拉斯泰尔·雷诺兹）

译：朱诗瑜

蓝鹅在标着喘振点的光圈管理局航标附近停了下来 。前方队伍中还排着一些其他的船包括一大批管理局的勤务船。通过观测泡，我看见较大的船一艘接一艘启航。

他们似乎连续朝着空中一个毫无特点的地方飞去。三角帆振翅翱翔，船身平滑的线条被路径语法地神秘外星符文弄得粗糙不堪。等到20吉（gees）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把他们抓向远方。九十秒后会有暗淡的绿光从一千公里外闪过。

我在气泡里转过身来。我们的路由语法中有按透视法缩短的标记。语句中的每个符文都由数百万个六角形片晶组成。片晶装在发动机上所以他们能够被推入或从船身推出。

如果你问光圈管理局，他们一定会告诉你语法已被彻底破解。这是事实，但只在一个程度上。经过两个世纪的学习，人机现在已经能够在可接受低故障率下构建和诠释语法。给出预期目的地，他们就能集结一系列几乎总是被光圈自身机制所接纳的符文。此外，几乎一直能保证光圈机制所提供的是唯一预期路径。

简而言之，你通常能到你想去的地方。

拿简单地点对点传输作例，就像Hauraki运行，用自动化语法生成器没有坏处。但对包含六七次光圈中心传送的长轨道来说，机器毫无优势。他们找到一种解决办法，却普遍不是最优项。这就是语法师的由来。像苏西这样的人掌握语法方案。他们在符文中周游。差的建构语句就像牙疼般，冒犯了他们。

好的语法师可以缩短行程天数。对像阿善堤工业的企业来讲有很大益处。

我不是语法师。我能说出片晶的异常，其余别无选择，只能相信苏西会尽职。

但我知道她不会失误。

转身看了看另一个方向。现在位于太空中，q型面板已部署。它们在三百米长地三角帆上展开，就像抓斗机地手。

我确认它们固定在伸展区，信号灯正常。三角帆是雷的领地。当我命令他关闭舱门准备起飞时，他正检查滑雪板形状地q型面板。看不出任何没有对齐地迹象，但话说回来，这并不会让我们回程比平时更颠簸。就像我对他说道谁在乎？蓝鹅能承受一点隧道紊流，它就是为此而设计的。

又看了一遍喘振点，前面只有三艘船了。

回到调压舱，确认雷和苏西安然无恙。雷的调压舱在同一时间被定制成了苏西同款。里面全是苏西说的圣母玛丽图片。圣母玛丽总是穿着宇航服带着小小的耶稣。他们地头盔被刷成金色。这幅艺术品看起来廉价而草率。我猜一定不如苏西的贵。

我迅速除去外衣，躺进未粉刷地调压舱，合上舱盖。缓冲胶喷射进来，不到二十秒，我就昏昏欲睡。等到交通管制放我们通行，我已陷入熟睡。

经历过上千次，没有恐惧，没有忧虑，只有一丝淡淡地后悔。

我从未见过光圈。极少人见过。

目击者称那是一颗类似黑色甜甜圈般地粒状小行星，直径约两公里。中空，环的内部对着光圈机制本身地不明物质。他们说q物质机器一直在闪烁和移动，就行结构复杂地钟滴答作响。但光圈管理局未检测到任何运动迹象。

这是地外科技。我们无从得知它如何运作，或由谁创造。也许，事后来看，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入梦，醒来，知道你已在他处就足够了。

用另一种方式，格雷塔说。这次告诉她真相吧。或许她比你想象中能接受。

“我没办法告诉她真相。”

格雷塔斜倚在墙上，一只手插在兜里。“那就说告诉她一半真相吧。”

断开连接，我们把她从调压舱唤醒。

“我们在哪里?”她问。然后向格雷塔说：“你是谁？”

我猜上次对话确实只存在她的短期记忆中。

“格雷塔在这里工作。”我答道。

“这是哪？”

记得格雷塔和我提过。“王良四区的一个太空站。”

“我们本不该到这来的，托恩。”

我点头。“是的。是一次失误。路径错误。”

苏西已经开始摇头。“不可能出错...”

“我知道。不是你的错。”我帮她穿上衣服。她仍瑟瑟发抖，在舱内待了这么久，肌肉有应激反应。“语法没问题。”

“那又如何？”

“系统出错了，不是你。”

“王良四区...”苏西说。“这让我们的日程起码延迟了十天，不是吗？”

我试着忆起格雷塔第一次告诉我的情景。我应该知道这些东西，但苏西才是路径专家，我不是。“差不多”我答道。

但苏西摇着头。“那我们就不可能在王良四区。”

我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很吃惊。

“不在？”

“舱内我所待的时间不止几天，托恩。我知道。我体内每根该死的骨头都能感觉到。我们到底在哪？”

我转向格雷塔。不敢置信又发生了。

“结束吧，”我说。

格雷塔走向苏西。

你知道那句陈词滥调“当我醒来时，我就知道哪里不对”？这话你可能听过上千遍了，在气泡内的上千家酒吧里，那里船员们一边喝着公司补贴的啤酒，一边讲着故事。问题在于有时候它就是那样发生了。待在舱内一段时间后我从未觉得好过。但我唯一一次感觉如此难受还是那趟气泡边缘之旅。

意识到，但知道在出舱前我无能为力，花了我足足半个小时从痛苦中切断连接。身体里的每根肌肉纤维都好像被撕裂了。不幸地是，谬误感未遂着出舱而结束。蓝鹅太安静了。我们本该前往最后一个光圈出口。但遥远地、慰藉人心地聚合发动机完全没有发出轰鸣声。意味着我们处于自由落体状态。

不妙。

我浮出调压舱，抓住一个扳手，把我自己推向另两个舱室，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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