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作者:贝若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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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诗人的另一首诗《死麻雀》:

在所有物体中间
穿灰羽上衣的死麻雀
是最不稀奇的了。
和一只死麻雀比起来
即便一块路边的石头
也像一位生活的王子。
苍蝇绕着它,
专注如学者。
(译者同上)

对扎加耶夫斯基来说,形式上的新颖不是必需的,他并非一名反传统的诗人(反传统本身就是一个颇为浪漫的传统)。平实的语汇和朴实的句法,更凸显出他的诗歌的想象,与过去那些在意趣上较为格式化类型的诗歌的想象有很多不同。这一特征,为扎加耶夫斯基诗歌的整体气象所揭示。身为波兰流亡者,扎加耶夫斯基不可能以近乎于浪漫主义的视角看世界,他那明确的个性化图式也不允许他作此选择——“我只写有关逝者的事情”,他在诗中曾如此写道。另外,扎加耶夫斯基也是一位全景式诗人,《蛾子》、《死麻雀》只是整体图景的一个侧面。这是在一首晚近的诗作中他眼中的欧洲:

欧洲去睡了;里斯本
衰老的棋手依然紧皱着眉头。

灰色的雾霭从克拉科夫升起
模糊了悠久的船帆。

地中海轻轻摇晃
很快将成为一首催眠曲。

当欧洲终于沉入酣眠,
美国仍将不信任地

看守着这贫瘠而沉默的
世界,仿佛一个更年幼的妹妹。
(译者同上)

里斯本,航海大发现的起点,代表近现代的开端。克拉科夫,以前曾是波兰首府和中欧的文化中心之一。接下来,镜头依次转向地中海,欧洲,美洲……

不知“里斯本衰老的棋手”是否暗指诗人费尔南多·佩索阿?没有资料可循,不能佐证或推翻的情形下,不妨尽情想象一番。但“里斯本衰老的棋手”不会凭空而来,就像克拉科夫是扎加耶夫斯基的本乡本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