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制新星到被迫下海,短短3个月,从身家过亿到一无所有,50岁的我继续奋斗
我叫李茂才,65年生人,当时我父亲给我取这个名字,是希望我做一个有才的人,凡事可以凭自己的才华闯出一条路来。如今年过半百的我,终于明白有些事不是光靠才华就能解决,再有能力的人,也有认命的时候。年少的时候以为自己什么都能改变,后来才发现能让自己不被改变,就是一种莫大的能力。
我曾经一路摸排滚打,当上了本地正科级实权局长;又因为家道中落,无奈离开体制下海经商,机缘巧合赚到亿万家财,因为投资不慎,导致一无所有,短短3个月,从亿万富翁,跌落到街头浪子......
我不后悔之前下海经商的选择,我只后悔还是把成功看的太过简单,最终,让自己蹉跎一生,当然,人生没有重来,我愿赌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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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浙江德清,一个普通的江南小城,梅雨时节连月的雨,令人愁闷。父亲是县里司法局局长,官职不高,但在县城也足以让一家衣食无忧。
自小我就是一个不安分的主,小时候大院里的孩子一起玩,就属我的鬼点子多。那时候过年家家户户都会放爆竹,不像现在很多城市都禁止燃放烟花爆竹,我们小孩子就偷偷的把家里买的爆竹藏起来一些,出去玩的时候拿来放。
一般人就想着炸牛粪、炸臭水沟,我们把炸牛粪叫做“天女散花”,因为爆竹一炸,所有牛粪就抛撒在天空中,一点点的分散着落下,马虎的看确实像是花瓣掉落。炸臭水沟呢,美名其曰“煎鸡蛋”,爆竹在臭水沟里炸开,会激起一朵不小的浪花,像是把生鸡蛋打在油锅里,溅起的油花。
但是我比较皮,拿着爆竹去炸晒在屋外的衣服裤子,等人家下午一收衣服,才发现大衣破了个洞,裤子开了个张,一个个气的直跺脚,我们就躲在平房上呵呵的笑。
也经常带大院里的孩子去收费游泳池浑水摸鱼,没事逃票看个电影,也是常有的事。慢慢的我也就变成院子里的孩子王,很多小孩都愿意和我一起干坏事,我想自己后面的领导能力,和小时候的这种经历还是很有关系。
如果这样一直发展下去,可能我现在也就是一个街头混混。
巧在因为我爸工作调动,从浙江德清县调往湖州市吴兴区,级别也升了一级,从司法局局长到副区长。
换了新环境后,原来的玩伴都不在了,我也只能没事宅在家里看书。看着看着居然入了迷,开始也就看看《三国演义》、《说岳全传》、《东周列国志》这些古典小说,后来《史记》、《资治通鉴》、《汉书》这些史书也看得不亦说乎,也是这段时间积累了自己的文学素养。
确实,书本确实会潜移默化的改变一个人。我之前的性子比较大大咧咧,说话也是快人快语,但因为看的文学书比较多,变的说话慢悠悠,遇事也沉稳一些,会多考虑点前因后果,家里很多亲戚都说这孩子性格咋变化这么大。当然,我也该庆幸自己性格变了,否则按照原来的性格进入体制内,估计很难熬。
打小看的书多,让我比较轻松的考上了大学,80年代我去了中南财经政法大学,选的法律专业,算是学校一个王牌专业。
选这个专业,主要是因为我爸本身在司法系统待的时间比较久,我如果以后也在司法系统,一些人脉还是能够用得上。
大学四年,过得还挺惬意。因为自小记性就不差,很多东西看两三遍就记得八九不离十,法学又是很靠记忆的一个学科,很多科目我期末花些时间背背书便能过。记得大一的时候学《法学基础知识》,许多同学通宵达旦的背书,最后挂了有三分之一,但是我考前复习了三四天,就考了全班专业课第二。于是,我想很多东西还是得看天赋的,这个思想影响到我后面许多选择。
学习不费力,我大部分时间就花在旅游上,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在武汉,离江西、安徽、湖南都不太远,于是我得空总会去旅旅游。大学四年去过不少地方,江西的庐山、三清山、井冈山,安徽的黄山、九华山,湖南的张家界、凤凰古城、韶关都到过,接触不同的风土人情,也开阔了自己的眼界。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读书是学书本知识,行路是看人间百态,知识再多不懂人情世故,也只是书呆子罢了。
大学毕业后,我回到了老家工作,当时我们还是国家分配工作,很少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因为我爸这时候已经是正处级干部,托了点关系,分在了南浔区司法局,算是子承父业,干起了我爸的老本行。
那时候单位里本科学历的人不多,加上又是年轻小伙子,干劲很足,不少重担都扛在肩上。经常要去看守所、劳动教育管理局检查工作,有时候出差时间久,一两个月回不了几次家。小时候看的书多,肚子里有点墨水,单位里很多材料也是我负责写,像是编制本区司法行政工作发展规划及年度计划、撰写本区法制宣传教育总体规划的事没少干。
好在一分耕耘,一份收获,短短两年里,我就从普通科员当上了法规股股长,单位里很多老同事都羡慕我,说我这人有官运。我不以为然,觉得还是自己有能力、有才华,不然为啥不提其他年轻人,就提我一个。
事业上走的比较平坦,爱情里就不怎么如意。
我大学里谈过一个女朋友,江西赣州人,因为是农村姑娘,我妈认为门不当户不对,就坚决反对我们在一起。也抗争过,那段时间天天和我妈斗气,她不让我去见那个女孩,我就偏要去。她在南昌工作,我每次都得坐七八个小时绿皮火车才能见她一面,虽然路途奔波,但我觉得甜蜜。
但异地真的太难了,她生活孤单的时候我陪不了她,我工作压力大、和家人闹矛盾的时候,她也理解不了我。对于我没能和她一起留在南昌工作耿耿于怀,认为是我不够爱她,只顾着自己前途。和她讲过许多次,父母帮我安排这个工作费了很大劲,而且我又是家中独子,要是出去工作了,没人照顾爸妈。但她不理解,总因为这个和我怄气。
慢慢的我们感情变得不再浓烈,以前她经常会给我写信,讲自己看了哪些书,去了哪玩,身边的同事都对她如何,后来写信越来越少,我给她写的信回复的也变得敷衍,从洋洋晒晒几千字,到后面只是寥寥几百字,我影影约约感觉我们这段感情应该走到了尽头。
直到有一天,她给我打长途电话,“才子,我有个事想了很久,想和你说下,你不要生气。”
她扭捏的说,我大概已经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但还是怀着一丝希望强忍冲动,佯装平和的回道:“没事,你说吧,我不生气。”
“我遇见了一个更让我心动的人,我觉得我们还是做普通朋友更好,偶尔聊聊天~~”
这时我脑门里一股热血涌上来,仿佛整个世界都恍惚了,愣了好久,才听到电话里她喊我名字的声音。
我问她:“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就上个礼拜”,听完我有一种骂娘的冲动,我们三年的感情,三年的相处,抵不过别人一个礼拜的嘘寒问暖。但我没有骂她,也没有去挽留,只是装作无所谓的送上祝福:“希望你们是真爱,祝你们早生贵子!”
我明白自己说出这句话有多痛苦,但人总要留一点点体面。对一个爱过的人最好的惩罚,就是告诉她,其实你在我心中无关紧要。
此后,我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对爱情心灰意冷,再没对哪个女生认真过。一直拖了两年,家里给我介绍了个对象,是父亲老同事的女儿,一个挺老实的女孩,长得也清秀,我没有再挣扎了,真正的灵魂伴侣犹如大海捞针,大多数人都在柴米油盐中搭伙过日子。
1991年,我和现在的妻子,吴子琪结婚,两年后我们生下了一对双胞胎,每天的生活平淡又安稳,我想这就是自己的一辈子吧!
不过,好像生活总喜欢跟人开玩笑。
这样不咸不淡的生活过了三年,我仕途上也再进一步,成为县里最年轻的正科级领导干部,家里突然遭遇了政治危机。已经退居二线的父亲,被市纪委带走调查,被带走的那天晚上他还去公园散步,半路上被两个中年人拦下来,出示了下证件就被带到市纪委隔离审查。
通过找父亲的老同学打探消息,才知道原来是父亲之前的一位老领导,站队没站对被撸下了马,父亲又属于他的铁杆下属,因此也受了牵连。好在因为已经退居二线,又托一些老同学疏通关系,才没有判刑入狱,只是受到了双开处分,其政治生涯被宣告结束。
就像是投在水里的一粒石头,总会激起一层层波纹。父亲老领导的下马,也意味着当地政坛的一次重新洗牌,父亲一派的人员,身居要职的基本都腾开了位置,闲散职位的也在改换门庭,有时候政治比商人还现实。
所以,我的处境也不好过,原来区里开会,我在科级领导干部里,座位都能排到前面,现在基本都是最后那几个位置是留给我的。和区里主要领导接触的机会也越来越少,原来一两个月会来一次视察,现在大半年没踏进过步,仿佛避开了我,就避开了权力的塌方。
不受上面待见,慢慢连下属也敢给你使脾气。
单位里有几个人,家里关系还可以,在市里、省里有些人脉,我父亲在势的时候,他们也都以礼相待,甚至有点攀权富贵的感觉。但是现在情况变了,我在政途上已经被判了死刑,很难再有翻身的可能,他们也就没什么敬意,开个会需要三请五请,安排的任务也是阳奉阴违。
恍然间一种心灰意冷的情绪弥漫在心头,之前我还以为自己是靠能力、靠才华仕途才走的如此顺,后面想想哪有那么多才华,没有关系即便你是金子也会变成沙。有时候官场就是如此,“领导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明白到自己在政治上很难有起色后,我选择了离开体制,继续待下去也是混日子,还不如出去闯闯,而且老婆本身也在体制内工作,再怎么样不至于饿肚子。
恰巧当时县里有个化工厂的项目,老板是我同学,他想拉我入伙一起干,工作这么多年,也算攒了一些钱,加上东拼西凑弄了200万,就入股一起做了。
90年代正是化工厂发展很火的一个时期,因为国家的工业化发展需要许多化工原料,加上当时国内化工厂又比较少,所以化工行业处于一个卖方市场,基本你能产多少就能卖多少,只要质量过关,完全不担心卖不出去,厂子开了两年就收回了先期投资。
钱是人的胆,有了钱人说话也硬气,投资也不畏手畏脚。靠着化工厂赚的钱,我后面又投资开了一家酒店,因为位置选的好,管理也得当,经营效益非常不错。凭借之前在体制内的关系,我也时常能接到一些公务培训的项目,这种项目由财政出钱,举办方基本都会把房价、菜价定高,高出的部分举办方分大头,酒店也可以获得不菲的利润。
此外,许多公款宴请也都喜欢来我酒店,一是熟悉的老板我,都是各个单位的老相识;二是我的酒店在98年的南浔可以说得上数一数二,内部装修直逼五星级酒店,格调不俗,所以我酒店的经营也是风生水起。后来搞房地产开发,更是让我赚的盆满锅满,到2016年我所有资产加在一起已有5000余万资产。
我又有点自我膨胀了,以为自己在体制内上升不了,并非能力不行,而是关系不够,现在经商能赚这么多钱,说明自身实力还是很OK。“满招损,谦受益。”古话说的果然有道理,在我开始放飞自我后,命运就给我安排了一场滑铁卢。
2017年,有人开始劝我投资比特币,我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哪懂比特币这种新概念。虽然有了解,不过也都是从网上看看,说比特币翻了几百倍,早期投资的人都赚了大钱。因为持一种怀疑心态,我就没有选择去投资,偶然的一次机会,认识了一位币圈的大咖,他通过炒币白手起家,成为坐拥数亿资产的隐形富豪,年龄才30来岁。
和他交流了一段时间,慢慢对比特币有了一种改观,之前以为比特币就是一种虚拟货币,看不见摸不着,其价值难以有可靠支撑。后来了解到比特币属于加密货币,其总量永远控制在2100万枚左右,而市场总是物以稀为贵,加之比特币的匿名性,很容易成为隐形的世界货币,我开始有点心动。
真正让我决定入手比特币,还是在进入了一个币圈微信群后,里面很多人发了自己的资产截图,许多20来岁的年轻人就已经身家千万,我想自己不能错过这个风口。因此,我开始了小规模的买入,从几万到几十万,再到几百万,直至把自己的流动资金全部放入比特币这个篮子里。
比特币的波动很大,往往几个小时就有一个小波动,但因为有高人指点,加上操作也谨慎,所以刚开始赚了不少钱,资产翻了一番,实现身家过亿。
可是好景不长,2018年年初比特币的价格达到了历史的最高价,也就是接近2万美元的高度,但在随后的下跌过程中,一路下跌并且中间伴随着几次强势反弹。最后到下半年的7月份,我的总资产已经接近归零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由于把太多时间放在比特币交易上,疏于酒店打理,加上中央八项规定出台后,很多公款消费都转移了阵地,我的酒店也走向了下坡路,持续处于亏损状态。原来还有比特币的投资可以维持,如今是两头失火,哪边都顾不得。
短短3个月,我从亿万身家,落得一无所有,还背负了300多万的债务。人生真是起起落落,半点不由人。所谓的荣华富贵,多少人只是黄粱一梦,偶然遇到个机会,成了一富家翁,便觉自己能力超群,洞悉市场,其实只是风口上的一头腾飞的猪,乘了时代的东风,看了一场璀璨烟花。
我沉沦了很长一段时间,整天宅在家里,想过去,想如果自己安安分分经营酒店,是不是就不会落到现在的下场。老朋友喊我出去喝酒吃饭,一般都推了。一是自己没钱,很难像过去一样应酬;二是感觉抬不起头,不想当酒桌上的笑话。所谓无钱莫入众,一个人真正没钱的时候,也是不敢去凑热闹的,甚至一度想跳楼死了算了。
好在家人都没有责怪我,都是劝我放宽心,不要太自责了,做生意有赚有亏是常有的事,让我不要那么极端。妻子和我说:“你是亿万富翁我做你的妻子,你一贫如洗我还做你的妻子,我们夫妻风雨同舟这么多年,这点事情压不垮咱...”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今年,我大儿子申请到普林斯顿大学的留学资格,二儿子也研究生毕业考上了广东省深圳的公务员,看着后继有人,我也慢慢振作起来了。
想着再穷不过讨饭,我这五十多岁的人也不怕去讨饭。我把住的房子抵押出去,贷了一百万盘一家铺子,准备做中式餐厅,不知道能不能靠这个还清债务,但是人只要还没进坟墓里,就总有机会不是!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我还是想再搏一把,不论成败,只求一个心中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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