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3日,是深圳公益救援队驰援英德的第二天。当日9时,深圳公益救援队前往灾情更加严重的英德市连江口镇支援。从英红镇出发,沿国道G240一路北上,在接近连江口镇时,这条被誉为广东最美的公路已经看不见路面,道路右侧的北江沿岸,时不时可见被江水淹没过顶的村庄和山体滑坡后遗留下的碎石沙土。

“今天又是一场硬仗。”望着这一切,车上,一名救援队队员轻声说道。

四面传来群众呼救

“我们有上千名群众被困在北江对岸的三个村子,而且很多人出现了发热的迹象,你们能不能马上派救援艇前去支援?”11时,深圳公益救援队刚在连江口镇入口搭好临时指挥部,一位连江口镇镇政府工作人员急忙上前,拉住救援队员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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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3日,深圳公益救援队解救李女士和她10个月大的女儿。本版图片均由深圳晚报特派记者 周婉军 摄

连江口镇地处北江、连江交汇处,因此被分为三部分,逶迤流过的两江如今却成了救援的最大难点,水量大、水流湍急,一般的冲锋舟无法到达,即使前往,也要冒巨大风险。

任务虽险,但响应者依旧众多,就在深圳公益救援队与对岸村委联系时,来自茂名军分区的官兵已经准备出发。

深圳公益救援队迅速调转救援方向,以连江口镇镇区为主要救援阵地。12时刚过,救援队的三艘救援艇驶入被江水淹没的镇区,开展受灾群众转运工作。

“我家有人发烧了,快救救我们!”深圳公益救援队刚进入镇区,四面就不断传来受困群众的呼救声,或许是被围困太久,不少居民情绪有些激动,一边呼喊一边哭出声来。救援队员询问后得知,几乎每家都有人员发热。

6月22日晚,虽然连江口镇暴雨已停,但受连江北江新一轮洪峰影响,连江口镇水位再次上涨,不少居民,尤其是体弱的老人孩子,因接触到急速涌入的江水,被感染出现了发热症状。因此,在救援队出发前,深圳公益救援队前方领队张武军再三提醒:“所有人必须戴好口罩!”

连江口镇大多为三四层楼高的村民自建房,不少居民看到救援艇后,纷纷跑到离水面更近的二楼呼救,面对此情此景,救援队员都心有不忍。

“不少居民缺乏防汛防灾意识,没有储备物资,目前,政府部门接到了大量居民有关物资需求的信息,但现在救援力量缺乏,只能先解决最紧急的情况,比如生命健康安全受到严重威胁的市民。”随行的连江口镇镇政府工作人员告诉深晚记者。

马不停蹄高效救援

就在救援队开往镇区深处的时候,一条小巷子里突然传出一阵呼叫声:“快来支援,这里有一对父子快不行了!”呼叫者是惠州市惠阳区蓝天救援中心的队员。在连江口镇浈阳中路西四巷,一对植姓父子因两天前涉水,均出现了发热症状,其中15岁的儿子尤为严重,面色苍白行动无力。

深圳公益救援队立刻调转冲锋艇,与惠阳区蓝天救援中心合艇,在被困父子家门口搭建一条稳固的“平面”。为防止父子俩再次接触水源发生二次感染,两个救援队各派一名队员下水,通过防水木箱将父子俩运送出来。被困两天一夜的植先生获救后,感激地说道:“水灾无情,人有情!”

将植先生父子运送到安全地带后,13时,深圳公益救援队又救下了李女士和她10个月大的女儿。“没想到停雨之后水还会继续涨。”在救援艇上,提起这两天的经历,李女士仍心有余悸,“一旦防洪堤决口,水就直接漫到二楼了,到时候我们将无处可逃。在这里生活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连江口镇镇政府工作人员告诉记者,6月22日下午,连江口镇水位上涨急速,最高时离防洪堤只有十几厘米。“差一点就过堤了。”工作人员说。

李女士到达安全地带后,抱着孩子转身就给救援队员鞠了一躬,“谢谢你们,你们是真正的逆行者。”

据连江口镇党委书记丘琅彪介绍,连江口镇共有11个村,其中10个村都有不同程度的受灾情况。“比较严重的就是连江口镇镇区,镇区常住人口超过1.6万人,但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交通、通信受阻,情况非常紧急。现在全省各地的救援队都来支援,加上水在慢慢退,相信可以挺过去。”连江口镇党委书记丘琅彪说。

胜利希望已在眼前

15时,镇政府的第一批物资抵达,一箱箱面包、矿泉水、八宝粥如小山一般堆积在连江口镇,这是现场的每个人都翘首以盼的一刻。“这几天连下暴雨,从昨天早上开始,进入镇区的路就被大水拦住了。昨晚我们地毯式调查统计居民需要物资情况,今天终于路通了,物资运进来了。”现场的一位镇政府工作人员说。早已在此处等候多时的镇政府工作人员再一次忙碌起来——清点物资、将物资搬运上救生艇、再挨家挨户运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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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3日,深圳公益救援队借助扶梯解救受困群众。

16时,镇政府的一位邓姓工作人员刚刚在树荫下打完一通物资分配情况电话,来不及擦一擦满脸的汗水,又一路小跑给已经脱困前来领物资的居民发放物资。从6月18日开始,连江口镇镇政府工作人员几乎全员奋战在一线。“困了就在凳子上坐着眯一下。”工作人员说。

暴雨过后,晴空万里,在连江口镇镇区泛黄的水面上,随处可见各地救援队解救受困群众的场面。炎热的天气和恶劣的现场救援环境,不管是对救援队员还是当地工作人员来说,体力和精神上都是巨大的考验。

但没有人敢松懈。一边是子弟兵奋勇抢险,一边是民间救援力量火速驰援。水灾发生后,清远当地驻军和武警部队官兵已在英德市飞来峡镇、浛洸镇、阳山县等地累计转移受灾群众3000余人,抢运物资500余件、近万个沙袋。

短暂休息后,队员们再次集结出发。积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去,胜利的希望已经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深圳晚报特派记者 周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