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86岁去世,屋子里的哭声此起彼伏,我堂嫂却拍手大笑:“妈啊,你死得好,你不死还看不到这么多孝子贤孙呢,你们都给我闭嘴,活着不孝死了乱叫,有啥用?”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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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爷直肠癌去世了52年了,大娘年纪轻轻守了寡,凭一己之力养大两子两女,在那个多子多福的年代,一个妈养大四个子女很不容易,如今,四个子女反哺一个老母却不是难事。
可现实是,我大娘活到耄耋之年,只借上小儿媳我堂嫂的力了,要不是有这个儿媳在床前尽孝,早在6年前,她脑梗瘫痪,就应该没了,可这6年,对堂嫂来说,无比煎熬。

要强了一辈子的老太太倒下了

别看大娘满头白发,还是小脚老太太,走路踉跄,但是身体很好,她独自生活在她和大爷的老房子里,每天三餐稀粥小菜,吃饱了就坐在门口的青石上,靠着院墙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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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谁打门口过,她就跟人家热情地打招呼,乐呵的唠唠嗑,有时候,家里有了糖果小点心,她也会随手带上,看到过往的孩子就给,在村民眼里,这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大娘的大儿子在城里开的建材店,这些年房子抢手,他的生意也做得如火如荼,据说雇了好几个人,在城里买了不止一套房,小轿车小货车也好几辆。
二儿子胆子小,没他哥有魄力,属于脚踏实地,小富即安的人,在家里种了一大片果园,每天就一头扎在果园里修枝剪叶,打药捉虫。
大女儿在邻村,也当了奶奶,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开了家油坊,小女儿远嫁邻省,经营两家超市,来一趟不容易,一年见一面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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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四个子女,二儿子和大娘住在一个村,离得最近,可大娘说啥都不去二儿子家住,她觉得自己又不能伺弄果树,也不能帮着做做饭,去了给儿子媳妇添乱,自己独居自在,想吃干的做干的,想吃稀的做稀的,想躺躺想坐坐,也不招人烦。
大娘能走能动时,开了个小卖部,赚了点钱,虽然不多,但暂时用不上子女的钱,他们给钱她也不要,说把自己的钱花没了再说,他们用钱的地方比自己多。
大娘就像一棵老树,静静地扎根在老屋,春天满树新芽,夏天一片浓荫,秋天黄叶翩跹,冬天静待暖春。她活得通透而清醒,不去打扰子女的生活,安静地等他们空闲了回家看自己,子女来她高兴,子女走她目送。
大娘生活能自理时,你好我好大家好,母慈子孝,离得远的,一段时间也回来看一眼,离得近的,堂嫂隔三岔五做点好吃的给大娘端过来,一派岁月静好。
可子女孝不孝顺?只有卧病在床时,你才能看出来真假,这话太有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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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大娘厨房煮粥,一头栽倒在地,半个多小时后,堂嫂家里做了羊肉馄饨,给大娘端来一碗,喊了好几声没见大娘回应,堂嫂意识到大事不妙,最后在厨房的柴火堆上找到了大娘。
大娘脑梗,虽然被抢救了过来,但半瘫了,于是,养老问题被摆在了桌面上。
老母亲需要子女尽孝时,儿女作鸟兽散
四个兄弟姐妹,在大哥的主持下,开了场家庭会议,商量老母亲的养老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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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开成了子女的诉苦会,大哥说,他现在城里生意竞争特别厉害,每天都得在店里盯着,一个不留神,客户就被撬走了,老婆每天不但要给他和三个员工做饭,还要伺候大孙子,分身乏术,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
嫁到邻村的大姐也说,可不是嘛?她不但要经营家里的榨油坊,还要伺候菜地,儿子媳妇开的理发店,忙起来就把孙子送家里让她看着,她是顾了这头顾不上那头,而且,两个村子离着六七里地,来回太不方便了。
这时,小女儿接话了:“大哥大姐,你们再不方便,离得也比我近啊,一个在城里开车回来一个多小时,一个走路过来也就是半小时,我呢,隔着千里,来一次得坐一夜火车,再说了,家里还有自己的日子要过,两家超市都我操心,我老公啥也不是,我要是在这里一呆几个月,家里就乱套了。”
三家说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堂嫂,堂嫂心知肚明,他们的意思就是,只有二堂哥堂嫂和我大娘一个村,离得最近,照顾老母责无旁贷。
可你们有你们的生意,你们的日子,你们的难处,人家就没有吗?两口子起早贪黑在果园忙,而且,堂嫂还在伺候儿媳妇坐月子。
最关键的在于,兄妹仨想不出力,也不想出钱,提都没提,哪怕大家说一声,让我堂嫂照顾,他们三家每家每月出点钱,算是给老母亲的赡养费,和我堂嫂的辛苦费,也是一句人话,可责任都想往出推,对出钱不提不念,三家都做生意,一个是卖建材的大老板,一个开油坊的小老板,最小的四妹在邻省家里开着两家中型超市。哪个都不缺钱,日子过得都比二堂哥堂嫂强。
纳闷的是,以前我大娘好着时,几个孩子过来看她,也像模像样地要给老母亲扔钱,也许是知道我大娘不会要做作秀而已吧,现在需要他们时,人力不出,物力也不出,在他们看来,老母亲都瘫了,吃不多少喝不多少,能用啥钱啊?再说了母亲手里还有开小卖部挣得钱,吃不完花不尽的,二堂哥堂嫂离母亲近,照顾她天经地义,他们仨有时间就回来看看伺候一下,这么安排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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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二堂哥老实巴交,吭哧瘪肚,堂嫂发话了:“作为四个子女中的一个,照顾咱妈我义不容辞,可你们也看到了,咱妈这情况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们有日子有生意,我们也有果园,上有老下也有小,也要过自己的光景,我看这样吧,给咱们请个保姆,四家平摊费用,我离得近每天过来照看一下,缺啥少啥我会操心的。”
堂嫂说得合情合理,大家也说不出反对的理由,就这么定了下来。
六年服侍老人的难,你无法感同身受
经过千挑万选,选中了个远房亲戚来照顾大娘,为啥不去城里的家政公司请呢?是因为大家觉得,不认不识得靠不住,照顾老人吃喝拉撒,不是个轻松活,怕一时嫌弃,我大娘受欺负。
而亲戚,知根知底,咋地都比外人强,即使烦了恼了,也抹不开面子训斥,于是,就以每月2800的工资,把亲戚李姐请来了,她离异,儿子也结婚了,还没要孩子,也没啥牵绊她的,就出来打工挣点零花钱。
四兄妹每家每月出700块钱,老母亲的养老问题就解决了,也不失是个好办法,其他三家条件好,少下顿馆子钱就省出来了,二堂哥堂嫂虽然种地,条件一般,但拿这笔钱也不是太费劲。
于是,我堂嫂隔三岔五来一次,看看缺啥少啥,平时就是保姆伺候我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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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这种平衡模式的是我,那次,出嫁的我回来看父母,拿着几样适合老年人吃的营养品,去看我大娘,看大门虚掩,我就进来了,刚走到窗户下面,就听到保姆的骂声:“你说你,一天不是尿就是拉,你就不能少吃点少喝点,让我省点劲?臭得要死,忍着点吧,一会儿就干了,别那么矫情,”
看我进门,保姆吃了一惊,她不晓得我听没听到,有点慌乱,然后张罗着让我坐下,她给我倒水。
大娘认出了我,混沌的眼睛泪眼婆娑,我坐在她床边,她抓住我的手就老泪纵横,嘴巴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我把大娘的被子掀开,一阵尿骚扑鼻而来,她穿着湿漉漉的睡裤,一定特别难受,可保姆为了自己省事,让她忍着,用体温捂干。
看被我发现了,保姆忙赔着笑脸说:“哎呀,我刚给你大娘换完没多大会,她又尿了,这不你来了吗?我还没来得及给她换,我这就换。”
我从大娘家出来,直接去了二堂哥家,告诉了他们保姆的所作所为,气得我二堂哥当晚就把保姆打发回去了。
于是,兄妹几个以视频会议的形式,开了第二次家庭会议,这次,其他三兄妹异口同声,说把每月2800块钱给我二堂哥堂嫂,让我堂嫂照顾。
好像除了这个没别的办法了,雇保姆自己亲戚都没耐心,更别说别人了。堂嫂无奈地接下了这个任重而道远的任务。
为了方便照顾大娘,二哥收拾了一个房间,把大娘接了过去,大娘住了几十年的老房子,人去屋空,日渐颓败,就像她老人家的生命一样。
堂嫂每天按时按点给我大娘做吃做喝,她牙齿大多数脱落了,就给她熬小米粥,蒸鸡蛋糕,米粉肉为了让我大娘好消化,也蒸的入口即化,给她买来老年的豆奶粉,补充营养,只要我大娘尿到裤子上一点,哪怕裤子刚换完,我堂嫂也会及时给换下来,不让我大娘受一点委屈,为了让大娘舒服点,每天给她按摩一次,擦一遍身,我大娘身上既没褥疮,也没臭味,一日三餐,吃喝拉撒伺候得服服贴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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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我妈打电话,问起我大娘,我妈就夸堂嫂,说满堂儿女都不如一个外来的儿媳,我大娘要不是这个儿媳妇,可能早就去陪我大爷去了。
我大娘越来越老,也越来越糊涂了,半夜她醒了,也不让别人睡,还得把灯都打开,把累了一天的堂哥堂嫂,折腾得苦不堪言;而且黑灯瞎火的,她说要去院子里看月亮,不推她出去,她就哭闹,跟任性的小孩子似的;有时候把饭给她端来了,她却不吃,自己点菜,给她做好了,她又不吃了;有时候,她睡觉,必须要求堂嫂得坐在旁边守着,说有人要打她,看大娘睡了,我堂嫂就躺床上了,刚睡下,我大娘就醒了,然后嚷嚷着让堂嫂坐过去。
一次,困得不行的堂嫂,坐着睡着了,一个激灵身子一歪磕在柜角上了,顿时血流如注。
堂嫂磕的一站起来就头晕,我堂哥就替她伺候我大娘,可园子里果树得打药了,他就给邻村大姐打电话,让她过来照顾几天,没想到大姐不冷不热的说:“你们挣着钱呢,我过去伺候算啥?钱你们揣腰包里,力我出?你们咋想的啊?”
气得我二哥都没敢跟堂嫂说,怕她难受,只能咬牙自己坚持。
一次,大娘突然清醒了点,说好久没看到其他几个子女了,想他们了,让我二哥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回家,可电话打过去,不是说忙走不开,就是说路太远,回一次太费劲,竟然一个都没来,就连六里地外的大姐也说,这段时间榨油坊太忙,脱不开身,他们都怕来了让他们伺候老人,他们出钱了,就理直气壮的觉得,老母亲就是我二堂哥两口子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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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竟然钱都不按时给了,大哥说生意不好做,外面欠货款收不上来,员工工资都发不下来了,他只能给500了,大姐说,她把钱都压在黄豆上了,钱拿不出来,有钱了再给,然后就不提不念了,二堂哥也不好意思要,远在邻省的小妹虽然没讨价还价,给的也不情不愿。
我二堂哥堂嫂夫妻不争不抢,你给我就接着,你不给我也不要,中间我大娘病发一次住院,花了三万多,其他三兄妹一分都没出,全花的我二堂哥卖苹果的钱,他们夫妻说,就当我大娘只生了他一个儿子,他也当自己没兄弟姐妹,没指靠,当给子孙后代积福了。
我大娘从瘫痪到去世,一共六年,这六年对我二堂哥堂嫂来说,身心俱疲,但他们心里宁静,无愧于天地良心,把老母亲伺候走了,对她尽心尽力,有求必应,没让她受丝毫委屈,而自己却把委屈偷偷咽下。
大娘子孙满堂,去世时却只有二堂哥夫妻,和他们的儿子儿媳妇守在身边,他们的儿子媳妇,把父母照顾奶奶的点滴看在眼里,孝道记在心间,上行下效,种善因得善果,他们的晚年定会颐养天年。
于是,我大娘的葬礼上,前来吊唁的宾客云集,三个儿女哭天抹泪,一副孝子贤孙的样子,实在看不下去的我堂嫂,一声大吼,把多年的委屈和愤怒喊了出来,让这些儿女,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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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八旬还健在,未必是好事”为什么许多人相信这个谬论?
一:如果八旬父母还健在,也就是说健康地活着,生活还能自理的情况下,那么这个观点是错误的。
就像我大娘,她健康地活着,自己独居,不给子女添乱,自己做吃做喝,没事了就坐在门口迎来送往,她活着,子女就有个家,有个妈,无论多大,在老母亲面前就是孩子,没这个妈了,他们就不是谁的子女,只是谁的父母了,这种情况下,有父母,家就在,当然是件很美好的事。
二:如果八旬父母在,可卧床不起,生活不能自理,需要子女床前尽孝时,未必是好事却是真的,子女累得心力交瘁,老人自己也受尽折磨。
还拿我大娘做例子,她没病时,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她病倒了,自己床上吃喝拉撒受罪不说,不孝顺的子女躲清静去了,孝顺的孩子受苦受累,一肚子委屈还不落好,子女之间,因为赡养问题,要么矛盾频出,要么反目成仇。
有一首歌叫《父母在家就在》唱得特别好,歌词也写出来父母恩父母爱,希望为人子女,都好好孝顺父母,别留下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
是你们把我生下
是你们将我拉扯大
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
看一看这满头的白发
满头的白发
啊父母在家就在
父母在 家就在
是你们插上我翅膀
是你们送我闯天涯
独守空巢里
带大了儿孙
冬去春来夕阳伴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