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二十二年,唐太宗病危,临终时他召见太子李治。太宗说:“吾欲从汝求一物,汝诚孝也,岂能违吾心也?”“吾所欲得《兰亭》,汝意如何?”作为儿子的李治听到父亲这样的请求,亲自把《兰亭集序》装入玉匣之中,放在太宗皇帝面前。这是儿子对父亲的理解,也是一个书法爱好者对另一个书法爱好者的理解,然而这份理解却使王羲之的《兰亭集序》真迹永远地沉睡在昭陵之中。
王羲之,字逸少,晋代琅琊(今山东临沂)人。《晋书》记载:“羲之既少有美誉,朝廷公卿皆爱其才器,频召为侍中、吏部尚书,皆不就。”王羲之少年时的那份孤傲之气我们可以尽情领会。当时的扬州刺史殷浩向来看好王羲之,多次力劝王羲之出来为国家效力,王羲之最后被殷浩的真情感动,担任了右军将军,任会稽内史。
可是王羲之毕竟是一个文人,不懂得殷浩看重的并不是其治国才能,而只是他的名气,因此得到的仅仅是闲职而已,并没有多大实权。渐渐地,他开始厌倦这样的生活。东晋永和九年三月三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王羲之与友人谢安、孙绰等人,一同围坐在曲水之畔并将酒杯置于水中,任其随水漂流,酒杯到谁的面前,谁就饮酒赋诗,否则罚酒三杯。
虽没丝竹之声伴奏,但喝一杯酒,吟一首诗,也足够畅叙幽情。这种难得的人间盛会能有几次呀!王羲之感受到了。于是他抬头仰望天空,低头俯瞰大地,发出“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不知老之将至”的感慨!也许王羲之在这次聚会中找到了自我生存的价值和生命的意义。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世人关注的焦点不是这次的聚会有多盛大,而是王羲之在这次聚会后给世人留下的书法作品——《兰亭集序》,正是这部书法作品奠定了王羲之在中国文学史上的重要地位,否则王羲之也只是浩瀚历史烟波中的沧海一粟而已。王羲之最终还是辞官了。辞官后,王羲之把自己的余生投入到书法当中,书法就是他的命,就是他的精神寄托。正是如此,他才成就了“书圣”的美誉。
王羲之的字在当时已很受欢迎。据说,一天王羲之在街上散步,看见一位老妇人在卖扇子,王羲之二话没说在每一把扇子上写了几个字,老妇人当时很困惑。王羲之说,若有人要问,你就告诉他们这是王右军的字。果然没过多久,扇子被蜂拥而至的人们一抢而光。王羲之的字到了唐代更是求之难得。
相传李世民为了得到《兰亭集序》的真迹,下令在全国搜寻,费了很大的心血才从一位僧人的手里骗了出来。当李世民得到《兰亭集序》后,立即诏令书法大家临摹《兰亭集序》,虞世南、褚遂良、欧阳询等书法大家参与其中。若非李世民此举,我们今天恐怕连《兰亭集序》的摹品也看不见了。
李世民对王羲之推崇备至,甚至亲自为他立传。这不仅仅是看好王羲之的字,还有一层更深刻的政治、社会、文化原因在里面。大唐是建立在数百年的战乱之后,在建立初始,李世民要治理好这个国家并使之由乱到治,由兴到盛,必须把魏晋时期遗留下来的思想自由开放,个性极其伸展的文化纳入到一个新的规则之中。要纳入一个新的规则就必须提倡并推广一种风格。李世民正是为了这种需要,不惜代价去推广王羲之,他叫世人都去学习他,追随他,仿效他。这样李世民就把文人的思想纳入到这一楷模性的、法度的轨道之中。这或许就是李世民推崇王羲之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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