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叶小禾
《取出疯石》是周婉京的首部短篇小说集,里面收录了《大榆树》《出埃及记》《字幕》《危机》《纽约最后一个政客》等九个短篇。无论是陷入困境的心理病人、行窃的年轻情侣、以及通过网络交流的译者、制造假画的画家、赴美产子的孕妇、伪造手稿的诗人……这些普通人的情感生活,周婉京没有过多地探究感情的真谛,却从情感的世界里显示出了人性的本真。
爱情的麻烦是线索,高潮是效果,颅内高潮是境界。
无论身在何处,凡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情感纠结。心理治疗室里,病人A 叱咤商海,战胜了许多竞争对手。虽然拥有丰厚的财富,他却没有信心经营好自己的感情。离婚三次,宁可花巨资请律师也要让妻子净身出户,不让她们分走一丝一厘财产。
病人C可以和周围的人融洽相处,却不愿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包办妻子共处一室。甚至不惜自毁名声,来反抗婚姻。与其说他是为了赚钱外出,不如说他是为了躲避婚姻,逃往海外。
不幸的婚姻也会影响着下一代的成长,病人B和C就是父母教育方式不当的结果。大家都习惯从对方的身上找问题,而从来不会从自身查找原因。就像书中的张老先生,因为门前的一棵大榆树,气坏了自己的身体,甚至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最后,还是心理治疗师自掏腰包,轻松解决了这个小问题。
相反,在《出埃及记》里,结局就很温馨。本身有许多问题的年轻情侣,不仅带着原生家庭的烙印,两个人以偷窃为生,还以此为乐。被发现后,挟持人质外逃。
然而,在逃往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些看似偶然、而又必然的人与事,让两人幡然醒悟,感情也得到了升华。
九篇故事,情节不同,却有很强的代入感。周婉京采用超现实主义的表现手法,使整个人物和事件的描写显得不是那么沉重,却又触及读者的内心。她不留痕迹地安排了离奇的巧合,使故事情节变得合理化,丝毫没有违和感。
西川老师说,周婉京的小说是新时代城市生活的产物,无关贫困,无关愚昧,无关奋斗,无关地位,无关人们一般认识中的财富。她观照边缘普通人的常常无法落到实处的痛苦,但不为乡野风光题照。她的小说是关于个人的,但个人又好像无关紧要。她也写到爱情,但不探讨什么爱情的真谛,并不死去活来,这样,爱情便获得了一种模糊性。在她笔下,爱情的麻烦是故事线索,而高潮是效果,颅内高潮是境界。这是不是年轻人所谓的“酷”?新人类或后人类的“酷”?她的故事和行文的确有些“酷”。
周婉京的“酷”是与她的人生经历分不开的,她曾经就读过香港城市大学创意媒体学院,美国布朗大学哲学系访问学者,北京大学艺术哲学博士。现任教于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日语院。著有《清思集》《相亲者女》《隐君者女》《新贵》等五部小说与艺术评论文集,曾获香港青年文学奖与台湾罗叶文学奖。
笔者读过她的《一个人的欧洲》,她用一部相机和一个本子,以私人化的视角,把游览欧洲12国的历程全部记载了下来。对当地的人文情怀有了深刻的了解。这些元素在她的作品中可见一斑,地域的安排随手拈来。
从这本《取出疯石》中,笔者能够感受到周婉京的家国情怀。从首篇《大榆树》开始,到最后一篇《纽约最后一个政客》,剧中人物由起初的情感迷茫和痛苦,到后来评论家一家三口的相拥离开,有一种豁然开朗的释怀。
借用萨拉的一句来结尾吧:“我大概一辈子没有回去了,你,起来,跟我回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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