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科举,古代还有许多入仕的渠道,如举孝廉、战场立功等。除了这些正规的途径外,也有不少人通过“歪门邪道”跻身仕途,在官场混得风生水起。

歪门邪道一:斗鸡

斗鸡这项活动古而有之,历朝历代都有不少热衷于斗鸡的“顽主”。《西京杂记》记载,刘邦当上皇帝后,将老爹从老家接到京城。不过,刘太公习惯了市井中的热闹日子,清冷的皇宫反倒让老爷子觉得无所适从。为了讨老爹开心,刘邦让人旁敲侧击,这才得知刘太公“平生所好,皆屠贩少年,酤酒卖饼,斗鸡蹴鞠,以此为欢。今皆无此,故以不乐。”

刘太公的兴趣爱好,基本代表了同时期的老百姓。

到了唐朝,斗鸡这种活动走入皇宫,变得“高大上”。玄宗、文宗、僖宗都是斗鸡的“忠实粉丝”。因为皇帝老子有这种爱好,所以有不少擅长斗鸡的家伙因此跻身仕途,加入官僚队伍。

《东城老父传》中有这样的记载,唐玄宗热爱斗鸡,特地在宫中设立了一座“鸡坊”,派人饲养了几千只强壮好斗的大公鸡。为了让这些大公鸡得到妥善的照顾,唐玄宗安排了五百人照料公鸡们的饮食起居,“鸡坊”里的公鸡过着比人还滋润的日子。

唐玄宗听说,民间有个叫贾昌的年轻人非常擅长斗鸡,因此李隆基将他召入宫中,让他掌管“鸡坊”。贾昌果然有些门道,经他训练的公鸡个个神采飞扬,骁勇善战。每次为唐玄宗表演斗鸡后,贾昌便会指挥大公鸡列成一队,接受皇帝的“检阅”,然后公鸡们就像训练有素的仪仗队一样井然有序地回到鸡坊。

神乎其技的贾昌令唐玄宗涨了见识,没过多久贾昌便加官进爵,跻身仕族,威风凛凛。贾昌的遭遇,羡煞了当时的老百姓,毕竟靠斗鸡当上大官这种情况可不多见。

歪门邪道二:耍猴

《幕府燕闲录》里记录了这样一个故事:

唐昭宗在逃难期间,仍不忘自己的雅兴,带着一群艺人踏上旅程。在唐昭宗的随从中,有个艺人特别擅长耍猴。不论多顽劣的猴子,只要到了这人手里,就会变得乖巧听话。唐昭宗对此啧啧称奇,便让这艺人指使猴子陪着自己听政。猴子穿得人模人样,坐在唐昭宗面前,一本正经地听着大臣们上疏,给唐昭宗逗得哈哈大笑。

为了犒赏这位擅长逗猴的艺人,唐昭宗恩准他穿绯袍,并尊称他为“孙供奉”。在唐朝,只有四品以上的官员有资格穿绯袍,也就是绯红色的官服。由此可见,“孙供奉”虽然手无实权,但他的地位等同四品大员,地位相当高。

罗隐是唐朝的大文豪,可惜他的命运不济,先后十次参加科举皆名落孙山。屡试不第的罗隐在老家担任小吏,日子过得紧紧巴巴。某次,罗隐赶考归来,想到那个靠着耍猴上位的“孙供奉”,颇有感悟,写了首讽诗:

“十二三年就试期,五湖烟月奈相违。
何如学取孙供奉,一笑君王便着绯。”

部分现代学者认为,“孙供奉”并不是耍猴人,而是唐昭宗对那只猴子的戏称。也就是说,唐昭宗见猴子聪明伶俐,便将官袍披在了猴子身上,让猴子过了一把官瘾。不论如何,唐昭宗的行为都是一场荒诞的闹剧。

邪门歪道三:抓蟋蟀

相比于斗鸡耍猴,斗蟋蟀这种活动的历史更加悠久,随着时间推移,斗蟋蟀逐渐成了一种赌博项目。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喜欢斗蟋蟀者如过江之鲫。行家都以拥有一只擅斗的蟋蟀为荣,好蟋蟀的价值也水涨船高。

蒲松龄在《促织》这个故事中,描写明朝宣德皇帝因喜欢促织,给老百姓带来巨大的灾难。《促织》虽然是一部杜撰出来的作品,但其中的内容绝非空穴来风,明朝皇帝的确偏爱蟋蟀。《促织志》是一部明人撰写的文献,其中就描写了“京师人至七八月,家家皆养促织”的荒唐景象。

既然斗蟋蟀这种活动成为了赌博项目,自然有不少人靠捉蟋蟀赚的盆满钵满。一直好蟋蟀价值连城,往往会被达官显贵们争相抢购。《万历野获篇》记载:“我朝宣宗最娴此戏,曾密诏苏州知府况钟进千个,一时语云:‘促织瞿瞿叫,宣德皇帝要’此语至今犹传。苏州卫中武弁,闻尚有捕蟋蟀比首虏功,得世职者。”

邪门歪道四:捉兔子

捉兔子能升官,让人听来就像是天方夜谭,但历史上的确存在这样一号人物,靠捉兔子平步青云,他就是三国时期的何定。

何定本来是孙权麾下一个芝麻官,先后做过“给使”、“补吏”等微不足道的差事。孙皓当政后,何定便以孙权的旧人自居,向孙皓毛遂自荐,希望孙皓给他安排个美差。孙权知人善用,知道何定根本不是块当官的料,所以才没提拔他。

然而,孙皓是个贪图享乐的无道昏君,他根本没有爷爷的先见之明。何定吹得天花乱坠,将孙皓哄得十分开心。于是,孙皓提拔了何定,让他担任“楼下都尉”。“楼下都尉”是个什么样的官职呢?说白了就是皇帝的管家,负责皇帝的衣食住行。何定办事不力,但他溜须拍马的本事可见一斑,没过多久何定便成了孙皓身边的大红人。

为了讨好主子,何定给各地官员致信,让他们在治地搜罗猎犬。

为什么何定要收集猎犬呢?

原来孙皓喜食兔肉,可当时的兔肉皆由猎户供应,数量很少。为了满足皇帝的口味,何定打算派人带着猎犬捕兔,获取兔肉。何定靠着孙皓的宠信作威作福,地方官根本不敢得罪这位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只能乖乖地派人搜罗好狗。何定得到了一批猎犬后,立即安排士兵去野外打猎。为了增加效率,何定给每个士兵都配备了一只猎犬。

然而,附近的兔子没过多久便被捉光了。为了捉到更多的兔子,何定便将士兵派往全国各地,在此期间耗费了大量的人力财力。何进的行为招致吴人的不满,当时舆论抨击何定的行为,但孙皓却不以为然,非但没有惩处何定,反而觉得他很勤快,加了何定的官。

歪门邪道五:被蝎子蛰

《履园丛话》里记载了这样的故事:

“雍正初,有一同知引见,不意帽中藏有蝎子,欲出不得,钩其首甚痛,涕泪交并。世宗望见骇异,询其故。乃免冠叩首诡云:‘臣感念圣祖仁皇帝六十一年深仁厚德,臣家两世受恩,遂不自知涕泪之横集也。’世宗曰:‘此人尚有良心。’遂记名,以知府用。”

“同知”是清朝的官职,是知府的副手。故事里的同知在进京面圣时,帽子里不知何时钻进一只蝎子。若是换在平时,觉得帽中有异样的同知早就把帽子摘下来看个仔细了,然而此时他面对的是九五之尊,按照规定在皇帝面前脱帽可是大不敬的行为,是要杀头的。同知觉得脑袋上有东西在爬,冷汗直流,尴尬地站在原地,连雍正的话都没听进去。过了一会,帽子里的蝎子找不到出路,对着同知的脑袋一通猛蛰,将可怜的同知蛰得满头大包。

同知又疼又痒,想哭又不敢哭,想挠又不敢挠,强忍着痛痒发抖。雍正说着话,见同知在那里战战兢兢,鼻涕眼泪流了一脸,觉得非常奇怪,便问同知这是怎么了。同知非常机灵,见万岁爷发问,立马脱下帽子跪在地上三跪九叩,拍起了雍正的马屁:“臣两世受皇恩,心中感激万岁爷的仁德,所以才会涕泪横流情不自禁。”雍正一听,觉得同知是个不错的家伙,懂得感激皇恩浩荡。为了嘉奖同知,雍正将他扶了正,让他当了知府。

歪门邪道六:蹴鞠

说起蹴鞠这个体育项目,很多朋友第一时间想到的一定是高俅。没错,北宋高俅便是靠着蹴鞠这种“歪门邪道”上位的高官。

宋徽宗在当皇帝之前,非常喜欢踢球,可惜家仆的球技太臭,根本无法陪徽宗玩个尽兴。无独有偶,小厮高俅在徽宗面前“秀”了一番球技,高俅精湛的蹴鞠技术令徽宗赏心悦目。就这样,高俅成了徽宗身边的大红人,在徽宗上位后他被提拔为“高太尉”,成了祸乱朝政的六贼之一。

高俅与其他通过歪门邪道上位的高官一样,在当官之前只是个地痞流氓,平日里为非作歹,他做梦都没想到蹴鞠这种老百姓的玩物能让他平步青云。一夜发迹的无产者通常都有一种潜质,那就是在上位后把市井流氓的那套带到官场中,将官场搞得乌烟瘴气,高俅便是其中的典型。

上述事例,直教人叹为观止,这些荒诞的“上位记”,恐怕只会发生在封建王朝。

参考资料:

【《西京杂记》、《东城老父传》、《幕府燕闲录》、《履园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