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的《人一上网就变得厚颜无耻》一文收录于2010出版的《莫言散文新编》。文章的最后几个字是“蚂蜂窝里捅一棍”,似文章主旨,揭露文学界在网络的环境下可以更大胆地胡编滥造的现象。

莫言的可贵之处是“现身说法”,为了揭露文学界的胡编滥造,厚颜无耻,并不避讳自己的胡编滥造,厚颜无耻。

他为三毛辩解:

“谁告诉你散文、随笔都是真的?你回头看看几十年来咱们那些著名的散文、随笔,有几篇是真的?大家伙儿都心照不宣地胡编了几十年了,为什么不许人家三毛胡编?”

他承认,“咱家那些散文随笔基本上也是编的。”他从来没去过俄罗斯,硬写了两篇长达万言的《俄罗斯散记》:

“咱家写俄罗斯草原,写俄罗斯边城,写俄罗斯少女,写俄罗斯奶牛,写俄罗斯电影院里放映中国的《地道战》,写俄罗斯小贩在自由市场上倒卖微型原子弹。”

他传授胡编的经验:

“咱家的经验是,越是没影的事,越是容易写得绘声绘色。写时你千万别心虚,你要想到,越是那些所谓的散文、随笔大师的作品,越是他娘的胡扯大胆,天下的巧事儿怎么可能都让他碰到了呢?……”

读着这些文字本人在想,这哪是“人一上网就变得厚颜无耻”?厚颜无耻与网络有什么关系?

莫言早就从福克纳身上得到了真传:

“他告诉我一个作家应该大胆地毫无愧色地撒谎,不但要虚构小说,而且可以虚构个人的经历。”

由此,本人会想到莫言口中笔下的真实的亲身经历:

他四五岁时到集体食堂打水,因“饥饿无力”打坏热水瓶,扎进草垛一天不敢回家;

他和母亲到集体地里捡麦穗,守田人打得母亲嘴角流出了血丝;

还是大姑娘的小学老师面对一群光腚猴子甚是尴尬;

有同学试吃煤好吃,一群村民抢了小学的煤(小学生们在课堂上“嘎嘣嘎嘣”地香甜地啃着煤块)。吃煤有多个版本;

那个上班不用工具的电工同学,啃树皮练就大金牙,一口能咬断铅笔粗的电缆;

小学同学能扛着300多斤的柴油机绕操场两圈……

天下的巧事儿怎么可能都让他碰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