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白色恐怖”笼罩全国,一些共产党员因为经受不住考验选择离开组织,更甚者选择叛党投敌。这些人的离开和叛变,也令党遭受到很大的损失,为此中共中央成立了中央特科,负责保卫中央的安全。1928年的一天,中央特科情报科科长陈赓来到一名下属家中,准备了解一下对方的情况。谁曾想陈赓一回去,就向周恩来汇报:“此人日后背叛革命的可能性极大!”4年后,陈赓所说的话果然成真,最重要的是此人还两次叛变,成为人人喊打的大汉奸。那么这名属下究竟是谁呢?陈赓凭借怎样的细节断定此人会叛变?此人的结局又是怎样的?

陈赓慧眼识人:此人不可重用,日后会叛变1927年春夏之际,正当北伐战争轰轰烈烈向全国推进的时候,以蒋介石、汪精卫为首的国民党背叛了革命,一时间全国范围内弥漫着血雨腥风。从1927年到1928年上半年,在这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内,竟然有337000多人惨遭杀害,截止到1932年,被屠杀的人数已经超过100万。中共在各地的省委机关没有一个不遭到破坏,共产党员也从大革命时期的6万人锐减到1万余人。全国各地的红色工会、农会等组织也被迫转入地下,为了避免险恶的局势和适应革命运动的需要,党中央机关也被迫从武汉迁往上海。然而上海也不是一个安全之地,环境极其恶劣。国民党特务警探和租界的巡捕、包探相勾结,疯狂捕杀共产党和爱国人士,党内一些人经受不了革命低潮的考验而变节叛变。在这一段时间内,党内不少干部因叛徒的出卖而被捕牺牲。

同样,工人运动也惨遭摧残,上海总工会领导下的工会会员从原来的82万人锐减到28万人。在如此严峻的形势下,如何有效地打击敌人、盐城叛徒,并保卫党中央机关的安全成为重中之重。于是在这种情况下,周恩来领导的中央特科便产生了。1927年11月,中央特科在上海正式成立,特科的基本任务是:“保证中共中央领导机关的安全、收集和掌握情报、镇压叛徒、营救被捕的同志、建立秘密电台。”组织上,中央特科陆续设立四科,分别是:总务科、情报科、行动科和交通科。总务科成立最早,科长是洪扬生,“顾顺章事件”后由欧阳钦担任;情报科科长为陈赓;行动科最初的科长是顾顺章,后来由谭余保担任;交通科的科长是李强和张沈川。1928年的一天,陈赓接到上级任务:“党组织准备安排一名从苏联留学归来的同志,在上海从事地下工作。陈赓同志身为情报科的科长,需要负责对其思想和工作能力进行甄别。”

而这名从苏联留学归来、即将成为陈赓属下的人便是本文的主人公——李士群。那么这位李士群究竟是何许人呢?为何能得到党组织的重视?李士群1907年3月20日出生在浙江省遂昌县,父亲很早就去世了,只留李士群和母亲相依为命。尽管家里的条件不是太好,母亲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但她的思想和传统母亲却不一样。李士群的母亲认为不管家里多困难,也要供孩子读书。就这样,李士群从私塾读到中学。青年时期的李士群学习非常刻苦,再加上天资聪慧,他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尤其是在书法和绘画方面很有天赋。李士群中学毕业后考入上海美术专科学校,不久后前往上海大学读书。李士群很喜欢交朋友,在此过程中他认识一名来自复旦大学的同乡叶吉卿。叶吉卿和李士群一样来自浙江遂昌,不过不同的是叶吉卿家里小有家财。

叶吉卿和李士群交往的越来越多,对彼此的感情慢慢发生变化,两人也从普通的朋友转变为恋人。值得一提的是李士群在上海读书和生活的费用,都是叶吉卿资助的。大家都知道上海是共产主义的发源地,中共领导人陈独秀所创办的《新青年》杂志也深受青年学生的喜爱。再加上上海大学内建有中共党支部,瞿秋白、蔡和森、恽代英等共产党员和进步人士先后在这里任教,因此在这种影响下,李士群加入共产党。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失败后,李士群前往苏联东方大学留学,第二年返回上海。这天,化名为“王庸”的陈赓接到组织的任务,让他以关心同志为名,前往李士群的家中甄别其能力和对党的忠心。李士群回国后租住在上海的某所公寓内,陈赓来到李士群的家中,先是四处看了看,然后便和他随意交谈起来。李士群并不知道陈赓此行的目的,因此一股脑将所有抱怨、遇到的难题以及今后的想法都告诉给陈赓。

从李士群的家中出来,陈赓当即找到周恩来,并向他汇报:“李士群日后叛变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万万不能让此人掌握中央的重要机密,也不要重用此人。”陈赓断言“不可重用”的原因相信大家看到这里一定非常疑惑,为何陈赓只是去李士群家中看了看,随意和他聊了聊,就能断定李士群日后会叛变呢?陈赓将这次谈话的地点放在李士群的住处也是有深意的,陈赓从苏联学到一个有用的知识,那就是从一个人的住处看他的风格、消费能力等方面,这也为判断一个人提供佐证。陈赓一进到李士群的住处就大吃一惊:屋内的摆设虽然谈不上奢华至极,但处处都透露出精致和讲究,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而陈赓在和李士群谈话过程中,也发现了三处奇怪之处:第一、李士群总向陈赓抱怨,自己在苏联东方大学的学习太过艰苦。

东方大学位于莫斯科中心的普希金广场上,由于当时处于苏联经济严重困难时期,因此生活环境异常艰苦。在苏联东方大学学习的同学们和苏联的红军战士一样,过着紧张的军事化生活。每天清晨,他们都会到操场集合训练,然后用冷水洗漱,吃的是黑面包,喝的是凉白开。每天上完课后不能休息,还要轮流到街上站岗放哨,星期天还要打工。每人每个星期只提供一斤质量最差的黑面包,有的黑面包还发霉了,有的里面还会出现碎布、石子等杂物,将这些杂物剔除,能吃的面包少之又少。当时在东方大学学习的人非常多,比如说刘少奇、陈延年、陈乔年、王若飞等人,但却没有一个人叫苦叫累。

第二、李士群认为自己的工资太低了。我党成立初期,经费是非常有限的,主要靠共产国际帮忙以及党外人士捐助。虽然党内有些同志会交党费,但金额是有限的。当时不管是中央领导还是普通党员,每人每个月只有20多元的生活费。大家都知道上海的生活费用是比较高的,20多元如果不省吃俭用的话,确实是不够用。第三、李士群对中国革命的前途缺乏信心。当时我党发动的南昌起义、秋收起义和广州起义都失败了,这也令李士群感到革命前途未卜。这是李士群内心真实的想法,不过从中也能看出他革命信心的动摇。革命者追求的不是富裕的生活,而是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很明显李士群的想法和其他革命者不同,他享受生活、抱怨生活费少、对革命信心不足,这些都预示着他将来会背叛革命。正是有了以上依据,陈赓才会报告周恩来,李士群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周恩来听了陈赓的解释觉得很有道理,因此自李士群回国后,党组织并没有让他担任主要职务,而是让他以记者的身份在上海从事地下活动。

不久后,李士群因为言行不当而被公共租界工部局巡捕房逮捕。李士群担心巡捕房会将自己引渡给国民党政府,于是他托人走通了青帮“通字辈”大佬季云卿的门路,由季云卿保释出狱。事后,李士群向季云卿投了门生帖子,从此他和上海的大帮会势力拉上了关系。第一次叛变,成为国民党特务1931年4月,中共中央特科“行动科”科长顾顺章叛变,导致很多共产党员被捕,也令中央特科损失巨大。当时中央要求和顾顺章熟悉的人都要离开上海,但李士群不想离开这个繁华的地带,这也导致他在1932年被中统特务逮捕。1932年的一天,李士群被徐恩曾领导的国民党中统特务逮捕。他看到我党的地下斗争越来越困难,贪生怕死之余背叛我党,变成中统特务。这是李士群第一次叛变。

国民党特务机关对中共叛徒虽然尽量利用,但不会完全信任对方,更被说重用他们了。李士群当初在共产党内的地位不高,本以为来到国民党内部会被重用,没想到当了叛徒仍没有受到重视。对于充当一名走卒,李士群内心极为不满,也很不甘心。几番考虑后,李士群千方百计找到中共地下组织,谎称自己投敌只是权宜之计,不过是暂时应付环境,并不是真的背叛革命。李士群希望用这个利用骗取我党的信任,从而了解中共内部情况,为日后在国民党特务机关往上爬捞点资本。对于李士群想回党内的要求,地下党组织给了他一个十分巧妙的答复,那就是指定他制裁叛徒丁默邨。

丁默邨叛变后出卖了组织和同志,为了严肃党纪,维护革命事业,保障党组织的安全,地下党组织决定除掉这个叛徒。而党组织这么要求也是有原因的,一来可以考验李士群的真心,二来能够除掉丁默邨这个叛徒。李士群不是真心想要回归革命队伍,所以当他接到这一答复后十分犹豫。一番思索后,李士群决定将这件事告诉给丁默邨。不久后两人商量出一个计谋:杀掉中统上海区区长马绍武。李士群和丁默邨这样决定也是有自己的打算,他们既可以给我党一个交代,杀掉一个比丁默邨地位更高、作用更大的特务,又能去掉丁默邨和李士群共同的敌人,何乐而不为呢?当时马绍武是国民党特务机关的红人,深受俆恩曾的信任。最重要的是马绍武瞧不上中共叛徒出身的李士群和丁默邨,经常给他们颜色看,因此李士群和丁默邨对他可以说是恨之入骨了。1933年秋的一个晚上,丁默邨陪马绍武来到一家青楼打牌吃花酒。直到半夜丁默邨才搀着醉醺醺的马绍武离开,在马绍武回家途中,李士群将他打死在路上。

徐恩曾得知自己的心腹惨死在大马路上,十分愤怒,当即命令中统上海区限期查明真相。没过多久,李士群和丁默邨作为重大嫌疑犯被逮捕。由于丁默邨有人担保,所以不久后就被释放。李士群因为没有靠山,被押送到南京总部,受尽了残酷的刑罚,差点将命搭进去。后来还是李士群的妻子叶吉卿带了大批珠宝首饰到南京送礼,这才让俆恩曾开恩,不再追查此事。不过尽管李士群被释放了,但国民党规定他不能擅自离开南京。没过多久,李士群被派为调查科编译员、南京区侦察员。1933,国民党为了拉拢留学苏联的学生,专门成立了“留俄同学会”。由于李士群是留苏学生,因此国民党让他担任该同学会的理事。1934,除此之外中统还专门办了留苏学生招待所,用于拉拢、软禁以及迫害从苏联留学归来的人员。李士群又被任命为该招待所的副主任,直到抗战爆发……

第二次叛变投日,因半个牛肉饼而亡抗日战争爆发后,南京沦陷,中统指示李士群等人潜伏在南京。李士群为了潜伏需要,特意请了一个女保姆,这个女保姆名叫刘文英,姿色属于上乘,气质也是一等一的。随着两人的相处,李士群渐渐喜欢上了刘文英,但令李士群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保姆竟然是日本间谍川岛芳子。李士群十分吃惊,川岛芳子却笑着说:“不用害怕,我是来给你指明路的。”紧接着川岛芳子将,让李士群创建汉奸特工组织的设想说了出来。李士群听后十分高兴,但考虑到当时国民党军统上海锄奸行动非常凌厉,他说:“不能这么武断,还是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最终李士群决定,让自己的老上司丁默邨当特工头子,自己只当副手。就这样,直属日本特高课的“76号”就此诞生。

日军每个月拨款30万日元当做“76号”的活动经费,并一次性拨发500支枪、5万发子弹以及其他军事装备。没过多久汪伪政府成立了,经日本人牵线、周佛海劝说汪精卫同意丁默邨和李士群两人投入汪伪政府的怀抱,而“76号”也成为汪伪政府的特工总部。李士群所控制的特工组织不仅残杀共产党员和爱国人士,还和国民党中统、军统特务斗争。由于李士群曾在中统工作过,他的手下也大多出自中统和军统,他们对国民党特务的工作规律等十分熟悉,因此屡次在战斗中占据上风。对于李士群的滥杀无辜,军统头目戴笠和中统头目陈立夫都非常气愤,下定决心要处之而后快。1942年,原“76号”负责人丁默邨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他亲自写下一封悔过书,托人交给陈立夫,还说自己愿意改过自新,效忠国民党。没过多久周佛海也给戴笠写信,让他转交给蒋介石,请求对方准许自己自首。陈立夫和戴笠接到两人的来信后十分高兴,但高兴之余又担心他们两个是假装投降,于是密令他们想办法除掉李士群,以此来证明自己效忠的决心。

暗杀李士群的工作是由周佛海主持的,丁默邨从一旁协助。周佛海出了三个暗杀李士群的计划,第一是用日本人除掉李士群;第二是用汪伪内部和李士群有矛盾的人杀死李士群;第三是直接派出军统特工暗杀李士群,最后他们决定用第一个办法。紧接着丁默邨让人收集李士群的“恶迹”材料,到处煽风点火,逢人就说李士群主持的清乡没有一点成绩,最大的收获就是腰包变鼓了,这也引起汪精卫和日本人的不满。周佛海先指使李士群的对头之一罗君强下毒,但非常可惜的是李士群没有上钩。就在这个时候李士群的后台老板日本人晴气庆胤奉命回国,而继任汪伪政府的最高日本顾问柴山中将,还有日本宪兵司令部特高科科长冈村在就对李士群心生不满,想要除掉他。周佛海趁机让心腹找冈村协商,冈村当即答应可以帮周佛海除掉李士群。没过多久周佛海邀请冈村,冈村建议道:“可以在他的饭菜里下毒,这种毒一个星期后才会发作,当时没有什么感觉。”就这样,周佛海和冈村决定下毒毒杀李士群。

这天,李士群接到冈村的邀请,说是要为他接风洗尘。起初李士群并不想去,但由于对方是日本人,碍于面子只好硬着头皮赴宴。李士群刚到冈村家,就以自己患痢疾还没好为理由,坐在席上什么东西也不迟。冈村也不勉强,一边吃菜一边和李士群说话,两人聊得十分投机,李士群也放松了警惕,高兴地拿起酒杯和冈村碰杯。不一会,冈村的妻子端上一盘牛肉饼,冈村介绍说:“这是我夫人的拿手好菜,李部长可是有口福了。”牛肉饼一上桌,李士群当即起了疑心,放下筷子不肯吃一口。就在这个时候冈村夫人又用盘子端出三碟牛肉饼,冈村解释道:“这是我们日本人的习惯,单数表示尊敬客人。今天席上有四人,所以分成两次端上来。”李士群是知道日本人送礼讲单数的习惯,因此当冈村解释一番后,他也不再怀疑。李士群见冈村、熊剑东等人纷纷吃完面前的牛肉饼,于是也夹起牛肉饼大口吃了起来。

李士群一边吃一边夸赞岗村夫人好手艺:“中佐,你太太的厨艺真不错,牛肉饼的味道很不错,但因为我身体原因,真的吃不完一整个牛肉饼,只能吃一点。”冈村笑着说:“没关系,李部长不要拘束,在我家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饭后,李士群提出要告辞,冈村再三挽留,还开起玩笑:“李部长,我还想陪你喝喝茶,聊聊天呢!这么着急回去干什么?难道金屋藏娇,晚一会回去不好交代?”李士群哈哈大笑,说:“没有金屋,又何来藏娇呢?”随后他在冈村的引导下,和熊剑东等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继续聊天。冈村和李士群海阔天空地谈着,熊剑东时不时地插一句话,大家都沉浸在轻松友好的气氛当中。两天后,李士群突然感到不适,刚开始只是腹痛,紧接着上吐下泻。后来他被送到附近的医院,经过检查才得知李士群是中了阿米巴菌毒。不过此时李士群的血管已经硬化,连针头都无法插入。气息奄奄之际,李士群对守在一旁的夏仲明等人说:“我干了这么多年的特工,没想到到头来却掉进冈村和熊剑东设下的陷阱,看来我很难闯过面前这道鬼门关了……”

1943年9月9日下午5点左右,李士群撒手人寰。就这样,手上沾满鲜血的大汉奸被半个牛肉饼送上了西天。汪精卫得知李士群的死有蹊跷,但他却不敢追究,甚至向柴山表示:“我听说日本宪兵队的冈村和李士群的死有关,但这是外界的谣言,我们不必理会。”李士群可能做梦也不会想到,冈村家宴上的牛肉饼里也有刀光剑影……李士群为日本人卖命,最终却死在日本人的手上,这符合历史的规律:任何背叛国家和民族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