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9月,根据中央要求,华东野战军组成外线兵团,执行进攻任务,战火逐渐向国民党统治区燃烧。在华东野战军南下的部队中,陈士榘和唐亮组成了陈唐兵团,以善打攻坚战而著称。1948年3月初,陈唐兵团接到上级命令,和陈赓、谢富治兵团联手夺取中原重镇洛阳。在洛阳战役中,陈士榘指挥陈赓,战役也获得了胜利。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当大家都沉浸在战役喜悦中的时候,陈毅却在会议上痛批陈士榘。那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陈毅为何要痛批陈士榘呢?
毛主席夸奖陈士榘:虽下马受罚,但表现不错1927年9月,陈士榘参加了毛主席等人领导的湘赣边界秋收起义。当时陈士榘每天都能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壮年人,出没在战士们的行列当中,今天在这个连,明天在那个连。战士们对这个陌生且身材魁梧的人十分好奇,有不少战士觉得他的身份没什么特别的,应该只是一位普通的老百姓,于是就拉他挑担子。这位壮年人笑着说:“我已经给你们挑了好几天了,今天你们连长让我休息休息。”就在这个时候,第三营的杨立三走了过来,一脸严肃地告诉大家:“你们怎么能安排毛委员干这种活呢?”此时大家才知道,面前这位壮年人正是毛主席,是中央派来的人。陈士榘也是从这个时候认识毛主席的。1928年4月,毛主席和朱德在井冈山胜利会师后,两部合编为工农革命军第四军,陈士榘在第4军第11师31团1营1连担任排长。同年8月,国民党对井冈山根据地进行第二次“会剿”,红四军主力部队去迎接在湘南行动受挫后,转移到桂东的28团和29团,陈士榘所在的营则留守在井冈山。
负责指挥抗击国民党军队的是31团团长朱云卿以及党代表何挺颖,陈士榘所在部队的任务则是坚守黄洋界哨口阵地。在阵地上,陈士榘率领全排战士多次打退敌军的进攻。面对进攻失败,国民党军没有撤退,反而重新组织继续进攻。我军以仅有的1门迫击炮和3发炮弹,轰击国民党后续进攻部队,来犯的国民党以为是红四军主力回来了,担心被前后夹击,连夜撤退。黄洋界保卫战的胜利,为红四军主力回师井冈山,打破国民党军对井冈山根据地的第二次“会剿”创造了十分有利的条件。3年后,陈士榘调任红一军团司令部教育科科长。红一军团整编后,陈士榘从教育科长调任为作战科长,还参与了红一军团第四次反“围剿”作战计划的拟定,为我军第四次反“围剿”的胜利做出较大的贡献。国民党军对中央苏区进行第五次“围剿”的时候,陈士榘在军团长林彪、政治委员聂荣臻的指示下,针对这次“围剿”制定了“黑虎掏心”战术,也就是乘敌人立足不稳、工事还没有修好的时候,直掏国民党军的指挥中心,迅速将其消灭后,再分割围剿剩下的敌人。
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中央红军被迫撤离。在进行战略转移之前,红一军团再次进行整编,陈士榘担任教导营营长。在奉命攻打定番的时候,陈士榘率领教导营连续奔袭20多公里抵达赤城镇附近。此时国民党的飞机正盘旋在陈士榘部的头上,不过令人意外的是他们没有进行扫射和轰炸,只是飞了一会便离开了。陈士榘十分好奇,仔细观察后才知道,原来是赤城镇区公所上方飘着的“青天白日”旗帮了大忙。陈士榘灵机一动,命令部队打起“青天白日”旗大摇大摆地往前走,行军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教导营就这样快速、隐蔽地接近了定番城,尽管最后陈士榘部还是被敌军识破了,但却为他们争取了很多宝贵的时间。中央红军渡过金沙江后,由于连续行军作战,再加上气候环境的影响,因此陈士榘所在的教导营减员整整20多人。陈士榘身为营长,他也受到了“不准骑马”的处分。
在翻越长征途中第一座大雪山夹金山的时候,一些战士由于体力不支、缺乏经验,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陈士榘在参加革命之前曾在护士班接受过培训,也懂得一些基础救护常识,于是他主动教大家在雪山上如何防护并结成互助小组。最终在陈士榘的悉心教导下,战士们越走越有经验,终于翻过了夹金山。为此,毛主席见到陈士榘后,赞扬地说:“你是下马受罚,但表现不错嘛!”除此之外毛主席还让陈士榘担任军团的“设营司令”,负责打前站、画路标等工作。陈士榘接受任务后,根据草地的特点以及部队减员惨重的实际情况,提出“在没有敌人威胁的情况下,最好能缩短行军的距离、增加休息时间”的建议,毛主席很是赞同陈士榘的建议。在陈士榘以及其他战士的共同努力下,军团主力的生活得到改善,战士们的体力也渐渐恢复,非战斗伤员大大减少,最终战士们通过自身的努力走出茫茫草地。
获得平型关战役胜利,第一个俘虏日军的指挥员1937年卢沟桥事变爆发后,8月25日工农红军改编为八路军。陈士榘所在的部队被改编为八路军第115师第343旅,陈光担任旅长,陈士榘担任参谋长。为了挽救华北的危局,八路军立即奔赴抗日前线。当115师向晋东北挺进的时候,日军第五师团开始向浑源、灵丘方向进攻,企图攻破平型关,打开晋北通路。为了配合友军作战,阻拦日军前进的步伐,八路军总部下令:“第115师主力快速向平型关前进!”9月14日,先头部队抵达大营镇后,连忙派出侦察分队查明平型关地区的情况。随后师长林彪和副师长聂荣臻领导成立师指挥部,陈士榘被调往指挥部进行工作。陈士榘来到调查部后先是阅读侦察分队所侦察到的报告,然后带着地图到现场亲自勘察。
陈士榘观察到平型关东北地区群山连绵,一条公路蜿蜒其间,地势十分险要。从关沟到东河南镇一段长约13公里地段沟深道窄,沟谷两侧有高地还有缓坡,既方便观察隐蔽和部署兵力,又擅长发动火力和展开突击,是伏击作战的理想战场。在指挥部研究作战部署的时候,陈士榘向林彪和聂荣臻提出这一建议,也深得林、聂二人赞赏。9月21日,日军第5师团第21旅团一部从灵丘向平型关进攻。根据八路军总部的命令和敌情、地形等特点,再结合陈士榘的作战经验,林彪和聂荣臻经过研究决定利用平型关东北的有利地形,出其不意制服日军。9月24日晚上,各部队冒雨进入伏击阵地,并于第二天拂晓前完成各项战斗准备。陈士榘一行人不顾天黑路滑,冒雨在崎岖的山路上疾进,提前赶到石灰沟南山头的指挥部协助林彪等人指挥。9月25日拂晓,日军朝平型关公路前进,7点全部进入八路军第115师事先设好的伏击抵御。紧接着,八路军奋起歼灭敌军,并获得平型关战役的胜利。
建国后的某天,林彪在一次谈话中曾客观评价陈士榘:“平型关那一仗,你陈士榘是能参善谋的!”10月下旬,东线日军突破了友军晋东娘子关防线后,沿着正太铁路朝西进攻,企图和北线南犯的敌军会合,从而进攻太原。为了支援国民党军保卫太原,陈士榘协助陈光等人率领343旅的战士们,跟随师部从五台山区南下侧击西犯的日军。经过连续7天的行军后,八路军战士终于在10月30日抵达沾尚镇,并准备在此处设置伏击,痛击敌军。11月2日,日军第20师团第40旅团的先头部队逼近昔阳城,向广阳开来。陈士榘得知这件事后连忙协助陈光以686团2营在马道玲节节抗击,成功掩护全旅以最快的速度占领广阳以及东道路南侧的有利地形,完成了伏击部署。11月4日下午1点多,日军两个联队通过广阳伏击区来到松塔镇,其辎重队和一个大队也进入343旅事先设好的埋伏圈。陈士榘协助陈光采取“避强击弱”的战法,指挥部队向日军发起进攻。
日军被八路军压在山沟里切成数段,骡马和辎重相互冲撞,乱成一团。经过4个小时激烈的战斗,日军全被歼灭。随后,686团3营向广阳镇进攻,陈士榘和686团团长李天佑将指挥部迁移到广阳镇。陈士榘刚走进一个院子,没想到却从房内不断射出子弹,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走进的是日军躲避的地方。当战士们准备向房里扔手榴弹的时候,陈士榘制止道:“不能炸死他们,要抓活的,大家想想办法。”接下来陈士榘和侦查科科长苏静带领几个战士隐蔽接近窗口,开始用日语喊话。日军仍不肯出来,还向外打枪。不一会,经陈士榘等人反复喊话,日军不再打枪,用十分生硬的中国话回答:“明白,明白!”陈士榘等人等了好一会,还是不见日军出来。陈士榘果断冲进房内,他看见一名日军士兵躲在老乡的粮筐内,于是便将其擒获。被俘的日军是第20师团第79连队辎重兵军曹加滕幸夫,陈士榘也成为八路军第一个俘虏日军的指挥员。此次战役结束后,我军共歼灭日军将近千人,俘虏3人,缴获步枪300余支以及大批军用物资。
获得洛阳战役胜利,却被陈毅点名批评1946年冬的一天,中央军委突然收到一封与众不同的加急电报。电报是华东野战军参谋长陈士榘和政治部主任唐亮发出的,他们采取越级上报的方式,建议华东野战军应该北上鲁南,粉碎敌人的进攻后在歼灭苏北的敌人。当时面对复杂的华东战局,华东野战军内部也在进行一场激烈的讨论。华中野战部队坚持要打苏北,而山东野战军则主张进军鲁南,这两种不同的意见令司令员陈毅一时间难以做出决定。陈士榘坚持认为:“首先集中兵力在山东地区和敌军作战,将山东地区作为华东地区歼灭敌人的重点战场。”陈士榘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其实他是有根据的:敌人在华东作战的目的是打通津浦线,将华东、华北和东北连结起来,华中直接威胁宁沪。陈士榘认为敌军重点进攻鲁南,形势比苏北还要紧张。因此他找到唐亮,一起起草了这份电报,并越级直接向中央军委发送。
陈士榘在发送电报的同时,也给司令员陈毅打电话解释:“陈军长啊,打两淮74师的方案我认为是不行的,它是关系到华东战场全局的大问题,我们负不了这个责任啊。您是司令员,我是参谋长,我有不同意见,如果不提出来的话,就是对战争的不负责任!”陈士榘高度的责任心、不计较个人得失,也打破了参谋长只能贯彻首长的指示,而不能动摇首长决心的惯例和条约的规定。12月24日,中央军委发来电报,指示发起鲁南战役。次日,中昂军委再次发来电报:“你们一定要打一个比宿北战役还要大的歼灭战!鲁南战役关系全局,如果此战胜利的话,那么即使是苏北各城全部丧失,也有办法恢复!”1947年1月,在陈士榘等人的精心策划和组织下,鲁南战役取得空前大捷。我军成功歼灭国民党两个整编师、一个快速纵队共计5万余人,也开创了解放战争以来一场战役歼敌人数的新记录。虽然陈士榘越级报告是不对的行为,但却促成了鲁南战役的发起。
鲁南战役结束后,整个华东战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从1947年3月到8月,华东野战军先后在一系列战役中连续取得胜利,基本粉碎了敌人对山东解放区的进攻企图,陈士榘作为华野的参谋长,他的功劳是不容小觑的。1947年9月,根据中央的要求,华东野战军组成外线兵团,兵分五路南下豫皖苏地区,执行外线进攻作战任务,战火逐渐向国民党统治的区域燃烧。在华东野战军南下的部队中,陈士榘和唐亮组成了著名的陈唐兵团,这一兵团以擅长打攻坚战而著称。1948年3月初,陈唐兵团接到了命令,他们要和晋冀鲁豫野战军陈赓、谢富治兵团联手夺取中原重镇洛阳。据守在洛阳的是国民党206师师长邱行湘,他是一员虎将,深受蒋介石赏识,更有“邱老虎”之称。驻守在洛阳的206师是由蒋经国亲自训练的青年军,官兵思想比较顽固,再加上他们全部配备美式武器,因此具有超强的战斗力。
3月11日晚7点,随着陈士榘一声令下,攻城战斗全面打响。面对敌军的重重设防,战士们每前进一步都是十分困难的。尽管攻城部队连续发起进攻,但非常可惜的是洛阳的四个城门仍没有被我军突破,我军伤亡十分惨重。在这种情况下,有人建议要不先暂停进攻,让战士们休息一下。面对这一建议,陈士榘坚决否定,并说:“如果这场仗打不好的话,是不是你负责?”正如鲁南战役前的果断决定,陈士榘再次在关键时刻作出正确决定,他要求全部攻城部队继续进攻,绝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直到3月14日下午5点,邱行湘部退守到洛阳城内的核心阵地,企图和我军进行最后的顽抗,并等待援助。陈士榘乘胜追击,亲自进入洛阳城内督战,随后下令炮击。经过5个小时激烈的战斗,邱行湘的核心阵地被我军攻破,邱行湘本人也被我军俘虏。洛阳战役结束后,我军共歼灭敌军2万余人,洛阳也成为解放军在中原战场夺取的第一个重要城市。
洛阳战役打得非常漂亮,不管是从人员伤亡,还是从作战费用等方面来看,这都是一场完美的战役。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在战役总结会上,战役的总指导者陈士榘却受到了司令员陈毅的痛批,那么这是怎么一回事呢?陈毅因何批评陈士榘?在洛阳战役总结会上,作为统一指挥者陈士榘因为讲话不当引起了台下部分战士的不满。首先第一个问题,陈士榘对中原野战军的表扬不够。众所周知陈士榘是洛阳战役的指挥者,陈赓等人都要听他的指挥。但在战役总结的时候,陈士榘只顾着表扬自己的部队,对兄弟部队的表扬是少之又少的,这是有些不合适的。第二个问题,陈士榘在总结的时候眉飞色舞,非常高兴。陈士榘在谈到洛阳战役的时候,曾说:“在洛阳战役中炮兵发挥的作用是非常大的。”
如果有了解的小伙伴就会知道,陈士榘是我军高级将领中最喜欢谈论炮、最喜欢炮、最爱研究协同战术的人,因此当他说起炮兵作用的时候就很来劲,高兴也是很正常的。尽管炮兵在洛阳战役中确实起到很大的作用,但陈士榘在战役总结会上这样讲是有些不合适的,因为中原野战军陈赓部队的炮是很少的。陈赓的部队没有炮,陈士榘却一直在台上讲炮兵的威力和作用,台下的中原野战军听了当然会不高兴。当陈士榘作完报告,天也黑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刘伯承说:“中原野战军的战士们留一下,我还有话要说。”于是陈士榘带着华东野战军的战士们先行离开。那么刘伯承为何要将中原野战军留下呢?其实他想告诉战士们:我们有什么装备就打什么样的仗,我们的情况和华东野战军的情况不一样,因此不能只听陈士榘说的,也要结合自身情况。战役总结会议结束后,本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没想到却传到了华东野战军司令员陈毅的耳中。由于陈毅是不久后才知道这件事的,他当时也担任中原野战军副司令的职务,因此他觉得有必要处理一下。
陈毅得知这件事后,立刻给粟裕和陈士榘并毛主席发去一封电报。陈毅在电报中严厉批评了陈士榘的行为,也批评了华东野战军。其实陈老总这样做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他是出于两个部队团结的角度、出于华野不能骄傲自满的角度来批评的。粟裕和陈士榘接到陈老总的电报后立刻进行反思,特别是陈士榘,他也觉得自己在总结会上说的话不是太合适。既然陈毅将这件事提了出来,并是以电报的形式,那就说明这件事是非常严重的。不久后,粟裕和陈士榘给陈毅发去一封电报,表示他们接受批评,并表示一定会改正。值得一提的是在接下来的淮海战役中,陈士榘率部参加中野攻打黄维的作战。令人意外的是尽管陈士榘率部获得了胜利,但他却是两手空空的回来,那么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原来中央军委曾明确表示:“此次战役所缴获的重武器,包括大炮,全归中野所有。”这句话就表示华东野战军一个重型武器都不能要,因此陈士榘才会两手空空的回来。
1952年9月,陈士榘担任解放军工程兵第一任司令员。陈士榘只用两年的时间,就在全国增设了40个工兵团,以此满足国防工程的需要。这一系列措施对工程兵未来的发展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中国工程兵也自从踏上现代化、正规化的道路。从1952年到1975年,陈士榘当了23年的工程兵司令,这也让他成为人民解放军兵种部队中任职时间最长的司令员之一。1973年春,陈士榘受到毛主席的接见。当时党中央和毛主席决定对军队领导干部进行调整,实行八大军区司令员对调。在接见与会人员的时候,毛主席对陈士榘说:“陈士榘同志,如果说党内有山头的话,我们还是一个山头的呢,都是井冈山嘛!”
紧接着毛主席问陈士榘:“当年上山的人还有多少啊?”陈士榘想了想说:“还有20多人吧!”毛主席说:“我们要搞五湖四海,要多用红四方面军的人和刘邓的人……”还没等毛主席说完,陈士榘连忙说:“我理解主席的思想,您向来高瞻远瞩!”毛主席点点头,说:“既然理解的话,那你要支持我这次调整工作啊!”陈士榘当即保证:“主席,我一定牢记您的话,听从您的召唤!”陈士榘万万没有想到,这次竟是他和毛主席的最后一次谈话。1995年7月22日,陈士榘逝世,享年8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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