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年初,我遇到了一个很好的男孩子。
年底时,我决定跟他回老家一趟,可我却在那里遇到了已经出国三年的闺蜜。
只是她被人剥光了衣服,养在臭气熏天的猪圈里。
她很快认出了我,不断张嘴,无声地重复说着一个字——跑!
我怎么都想不到,曾经那个光鲜亮丽、被称为女神的她,
竟变成了这番凄惨模样。
01
订婚前,郝岩本来是想先去我家,见见将我一手带大的爷爷奶奶。
「冉冉,对不起,我可能得先回老家一趟。」
临行前,郝岩满是愧疚地找到我,一脸歉意。
郝岩来自于偏僻的农村,很早就出来打拼。
因交通不便,回去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加之他工作特别努力,一年中有大半时间在出差。
前段时间,他在老家的妈妈大病了一场,他也有好几年没回去了。
郝岩没说得太直接,我能理解他的难处。
我笑着安慰他:「没事,先陪你回去见见叔叔阿姨也好。」
郝岩眼圈微红,抱着我,说道:「冉冉,能遇见你……真好!」
可等我真正走进山区,才意识到了自己见识的浅薄。
怎么会有这么偏僻落后的地方?!
明明都走了整整两天,茫茫大山中,依旧看不到半点人烟。
直到第三天日头西沉时,我终于看到了一个坐落在山腰的小山村。
「哦哦哦,有肉吃喽,有肉吃喽!」
刚到村口,几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儿就看到了我们,嘴里发出阵阵欢呼声。
我有些不明所以。
郝岩解释道:「你第一次来我家,总得办个席,请村里人一起热闹热闹。」
我似懂非懂地跟着郝岩进了村,身后是那群兴高采烈的小孩在起哄。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散布在山坡上的那些房屋却显得有些黢黑阴森。
这时,一道有些凄厉的女人惨叫声从远处传来。
那些小孩儿脸色大变,纷纷跑开。
「那是什么声音?」我吓得躲到郝岩的怀里。
郝岩神色平静,说道:「没事儿,村里的一个疯女人。」
02
由于太过疲累,我并未把这个小插曲当一回事儿。
郝岩的父母是那种很常见的农民形象,憨厚朴实,分外热情。
尤其是郝岩的妈妈,不断上下打量,强拉着我的手,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
「城里的姑娘就是不一样,这小手,又白又嫩的。
「还有这身段,铁定能生养!」
被郝妈妈这么一顿赞美夸耀,倒是让我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因为只有两间房,晚上的时候,我自然便和郝岩睡一间。
这倒是让我有些不太适应。
我并非那种极度传统的女人,和郝岩在一起的时候,也有过正常情侣的肌肤之亲。
但每次即将更进一步的时候,郝岩都会停下来。
「现在的自私占有,对你来说有些不太负责。
「从我们结婚那天起,之后的所有时光,我希望你都只属于我一个人。」
毫不矫情地说,正是郝岩的这些温柔和纯朴打动了我。
也让我真正放下戒备,愿意跟他回到这偏僻的山村。
半夜时分,喝了太多水的我,摸索着爬了起来。
他家是那种传统的土厕所,在后院里。
当从厕所出来时,我在黑暗中听到一阵呜咽声。
起初还我以为是风吹的,可当第二声传来的时候,我有些慌了。
那明显是人才会发出的声音。
院外夜色深沉,仿佛随时择人而噬的怪兽。
手中烛火飘摇,吓得我赶紧进了屋。
我一转身,却发现在阴暗的屋子里,郝岩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你去哪儿了?」郝岩上前一步,脸色看起来明暗不定。
「后院……厕所……」我指了指后门。
「下次记得开灯,毕竟你人生地不熟的,别磕着碰着。」
啪叽一声,房间大亮,郝岩露出一脸温和的笑容。
03
第二天,郝岩家里果然开始忙碌起来。
叔叔和阿姨满脸春风,开心地准备各种办席食材。
每次我想帮忙的时候,都会被郝岩柔声劝开。
他说这种粗活儿,可不适合我自小在城市里长大的女孩儿。
百般无聊之际,我来到前院。
在不远处的树下,我看到了一个奇怪的老婆婆。
脸皮没有一丝血色,像是枯死的老树皮。
她突然冲我一笑,露出漆黑的口腔,里面没有牙齿,竟只剩半截舌头。
我吓得退后一步,差点摔倒,被及时出现的郝岩扶住。
「怎么啦?」郝岩神情关切。
我指着半舌婆婆蹒跚离去的背影,有些语无伦次,
「她…她……」
郝岩柔声安慰,解释道:「容婆婆一个人很可怜的,男人死得早,嘴里又得过病……」
「哦……那确实很可怜。」我松了一口气。
怪不得刚才注意到半截舌头的断面很整齐,应该是做手术切掉的。
「不用怕,村里的人都很好。」
郝岩将我带回了屋,半开玩笑地道:「我们这儿山高林密,最好不要乱跑,会很危险的。」
我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但对这有点像限制行动范围的劝诫,心里多少有点不太舒服。
逐渐忙碌起来的后院,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我却有种局外人的失落孤单。
于是我将目光投向了后院角落,也是我昨晚听到动静的地方。
那里是个猪圈。
趁着没人注意,我假装拎着一个泔水桶,缓缓靠近。
除了猪的哼哼声之外,粪便混合着其他古怪的臭味扑鼻而来。
看着猪圈里的几头猪,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昨晚听到的呜咽声,果然只是自己的错觉。
可我一回头,却看到郝叔叔拎着一把杀猪刀,就这么站在我身后。
「你在弄啥子?」郝叔叔的眼神直勾勾的,手里的刀透着寒芒。
04
「我……我……」
郝叔叔不同于郝阿姨,他不会说普通话,有点难以沟通。
这倒让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郝岩再次及时出现,他搂着我的肩膀,问道:「怎么啦?」
「这不是没事干,想着帮帮忙嘛。」我指了指猪圈。
一番沟通后,才知道郝叔叔拎着刀过来,是为了杀猪,准备晚上的宴席。
郝妈妈也笑眯眯地出现,说道:「这就不是你该来的地儿。」
「我妈妈的意思是,这里又脏又臭。
「不适合你待这儿。」郝岩出声解释。
可这时猪圈的门突然哐啷一响,所有人齐刷刷地举头望去。
「猪通人性,知道要被杀,会有些躁动。」郝岩半推着让我进屋。
郝叔叔抄起一旁的木棍,对着猪圈里的猪就是一顿毒打,引得惨嚎声不断。
「姑奶奶,不乱跑啦,好好休息,晚上准时吃席。」
郝岩俏皮地摸了摸我的脑袋,这个举动,引得后院里其他村民们纷纷起哄。
我红着脸庞,顺从地进了屋。
其实呢,从刚才的嚎叫声中,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猪能像人一样发出那种带着明显痛苦情绪的惨叫?
为了验证是不是自己的幻觉,我决定趁着没人的时候,一定要看个清楚。
晚上的时候,大半个村子的村民都齐聚前院。
郝岩当众公布了和我的关系,得到了很多人的敬酒祝福。
我留了个心眼,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偷偷将酒水吐在擦嘴的纸巾上。
我观察到,酒桌上有几个神色和衣着不同于村民的人。
他们有些奇怪,似乎总在暗中打量。
郝岩解释说,这是他在城里的远方亲戚。
特意从外地赶回来,就为了见见我这个城里来的媳妇儿。
不多时,大多数人都喝嗨了,耳根通红,七扭八歪的。
我则借口累了,踉踉跄跄地准备回屋休息。
可一个女人挡住了我的去路。
她脸色凶狠,目露癫狂,上来就掐住我的脖子,
「去死啊!死了就能解脱!」
05
我完全没料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明明怀着孕,竟会有如此大的力量。
猝不及防之下,我被那个女人摁倒在地。
那双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扼住我的喉咙。
仅仅是几秒钟,我便觉得呼吸不畅,眼前阵阵发黑。
而近在咫尺的这个年轻女人,之前我在酒桌上见过。
郝岩介绍,这是他家五叔的老婆。
五叔本来是个老光棍,穷了大半辈子,前年才结的婚。
女人年轻,但精神有问题,否则也轮不到人到中年的五叔。
好在身体没啥大问题,能生养。
她已经生了两个女儿,现在刚怀孕四个月。
如今五叔一家都在期待女人第三胎能生个大胖小子,以此来传宗接代。
说实话,当时听说这件事情后,我心里十分震撼。
对这个年轻的五婶充满了同情。
可在饭桌上看到一家五口其乐融融的模样,又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多余操心。
此刻近距离面对五婶怨毒愤恨的眼神,我的意识逐渐开始模糊。
「又犯病啦!又犯病啦!拉走!快拉走!」
村民们大叫着冲了过来,终于在我彻底昏死过去之前,几人费力地将五婶拉开。
「去死!去死啊!」
五婶不断拼命挣扎大喊,暴怒的五叔赶过来,一个耳光过去,五婶顿时安静了下来。
郝岩将我扶起,细心检查我脖子上的伤痕,心疼得眼圈都红了。
「冉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
我被郝岩紧紧地抱在怀里,余光中,看到五婶被五叔蛮横地揪住头发。
片刻前还状若癫狂的五婶,突然变得极为顺从。
她抱着五叔的大腿,眼中满是祈求乖巧的神色,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我感觉到一股不寒而栗,差点当场呕吐,只能死死地抱着郝岩。
五婶会是那个我刚进村就凄厉嚎叫的疯女人吗?
还有猪圈里的怪声?
这个村里处处透着古怪。
我不敢想下去,真的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
06
宾客散去,喧嚣重归寂静,屋外只剩夜风呼啸。
房间里,郝岩轻手轻脚地进了屋。
「冉冉……」 他来到床边,轻声呼喊我的名字。
「她睡着了?」
门口传来郝阿姨的声音。
郝岩说道:「刚才喝了不少酒,又受了些惊吓,估计很累了吧?」
郝阿姨轻笑一声,说道:「这小丫头有点精,你可看紧点,别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妈,我知道啦,早点休息吧。」
郝岩有些不太耐烦,将郝阿姨推了出去,然后反锁上门。
我自然是没睡着,感受着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郝岩躺在了我身旁。
「冉冉,真睡着了?」
郝岩的气息喷在我的脖子上,我紧张到了极点,连大气都不敢喘。
不过片刻,身后传来均匀的鼾声。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来。
蓦然发现,郝岩的脸庞几乎快贴到我的鼻尖。
他的嘴角似乎还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脑子里回想着他和他妈妈刚才之间那诡异的谈话。
以前觉得无比阳光的笑容,此时面对这张熟悉的脸庞,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惊悚感。
我蹑手蹑脚地起床,临出门前,特意回头看了眼。
郝岩好像真的睡着了。
于是我摸着之前在酒桌上顺来切水果的小刀,悄然朝后院走去。
猪圈里的猪似乎察觉到了动静,有一点点小骚动。
我担忧地再次回头,浓墨般的夜色快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忍着浓烈的恶臭,我跳进猪圈,突然发现猪圈里面还隐藏着一个木门。
我正要伸手,木门却自己缓缓打开。
里面黢黑一片,啥也看不见。
夜空划过一道闪电,一张枯槁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惊悚之余,我吓得跌坐在满地的猪粪上,手上滑腻异常。
一闪而逝的亮光下,我认出了这张脸的主人——谢菲。
她是我的闺蜜,三年前莫名失踪。
轰隆隆的雷鸣紧随而至。
谢菲也认出了我,汹涌的泪水在她黢黑的脸庞滑落,划出两道清晰的泪痕。
她不停地张嘴,无声地喊了一个字——跑!
07
以前的谢菲五官精致,身材高挑,是我们班上公认的女神。
每次和她站在一起,我都有些自惭形秽。
三年前,她说要出国留学。
自此以后,我们便失去了联系。
我在失落之余,也默默替她祝福。
没想到,竟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里再次见到她。
更让人震惊的是,她被剥光了衣服,用镣铐锁住手脚。
像牲畜一样被人圈养在这恶臭难当的猪圈里。
「别怕,我现在就带你走。」
我强忍着泪水,想要帮她解开脚下的镣铐。
可一个小水果刀,作用实在有限。
谢菲突然惊恐无比地看着我身后。
我回头望去, 发现屋子的一盏灯亮了。
「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知道有人醒了,我将小刀塞给谢菲,翻出了猪圈。
环顾四周,见无处可藏,慌忙一头钻进了旁边的柴草堆里。
郝岩拎着一个手电筒走了出来。
「冉冉!」 郝岩放低音量,呼喊我的名字。
我躲在黑暗中,紧紧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响动。
他第一时间到猪圈里检查了下,随即直接看向了柴草堆这一边。
意识到自己暴露的我,心里猛然一跳,绝望无比。
刚才跳进猪圈里,脚下全是湿滑的猪粪。
我只顾着一头躲进柴草堆,完全没想到身后会留下一串脚印。
天空开始飘起小雨。
郝岩缓缓来到柴草堆前,在手电的光亮下,他的脸庞呈现出一个诡异的神情。
「冉冉……你就躲在里面,对不对?」
面对近在咫尺的脸庞,我吓得全身发软,眼泪快要夺眶而出。
郝岩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柔声道:「出来吧,听话。」
08
面对郝岩的「好言相劝」,我知道再躲下去也是掩耳盗铃。
我随手摸到一块石块,准备冲出去拼死一搏。
但郝叔叔和郝阿姨这时披衣出现在了后院。
「女娃娃跑啦?」郝叔叔吼骂着。
郝阿姨推了他一下,骂道:「还不赶紧去找。」
郝叔叔就这样心急火燎地跑了出去,手里带了根麻绳。
「你还愣在这干什么?赶紧找哇!」
见郝岩纹丝不动,郝阿姨气急败坏,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早提醒你了,非不听非不听。
「真以为人家城里的姑娘会瞧上你?
「就应该按照老规矩,关起来,饿上几天。
「跑一次,就打一次,很快就能乖乖听话了。」
郝阿姨不停地数落着郝岩,郝岩却不着痕迹地正好挡在我藏身的柴草堆前。
「知道啦,妈,你先带人去找,我马上就来。」郝岩想支开他妈妈。
郝阿姨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跺脚离去。
院子里就只剩下我和郝岩两人。
郝岩转过身来,再次说道:「冉冉,你如果再继续躲下去,迟早会被发现的。」
见此情形,我半信半疑地挪出身来。
「为什么?」我依旧警惕地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
明明他刚才可以轻易地指出我的藏身之处。
「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郝岩看了眼猪圈,说道:「你先保住自己,再想其他的。」
郝岩一脸真诚,并未有进一步的举动。
我有些动摇了,如果他真的想抓住我,用不着等到现在。
雨点淅沥沥地落下。
我默默地跟在郝岩的身后,来到一处后山处的一个地窖前。
「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找到这里。」郝岩指了指洞口。
此时,在雨幕的村落中,可以看到一些光点在闪动,还伴随着叫骂声。
他们好像发动了更多的人来找我。
我刚进入地窖,就发现地窖里除了有被褥之外,还有一些镣铐绳索。
这分明就是囚禁人的地方!
郝岩就站在地窖入口处。
他见我不再朝里进,无奈地叹了口气。
「冉冉…你就信我一次吧,我不会害你的。」
我抬头看了眼那张熟悉的脸庞,心乱如麻。
此时的我已经有些分不清真话和谎言了。
又是一个闪电划破夜空。
郝岩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张如同干枯树皮的可怕脸庞。
是半舌婆婆!
09
之前我心里就隐隐有种猜测,难道半舌婆婆是很早之前就被拐卖过来的?
在我想开口呼救时,郝岩也察觉到了身后有人。
他诧异回头,迎接他的,却是半舌婆婆手中的一块石头。
随着郝岩的惨叫滚落,我也被他撞倒,我俩一起滚进了地窖里。
等我再次爬起时,却看到电闪雷鸣之下,半舌婆婆露出诡异的笑容。
以及那黢黑可怕的口腔。
哐啷一声,地窖的木板门被关上,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不多时,郝岩痛苦的呻吟声传来。
我顺声摸去,黏糊糊的,应该是血。
「我没事。」郝岩出声道。
找到手电筒打开,他果然靠在墙角,额头上有血迹流下。
我试着去推地窖的木板门,发现已经被反锁。
「完了,他们很快就会被容婆婆喊过来的。」郝岩很是懊恼。
正如我所料,容婆婆确实是年轻的时候被拐卖过来的。
起初的三年,容婆婆几乎每个月都要逃跑一次。
最远的一次,也只是饿晕在三天脚程的山林间。
抓回来的结果,自然是少不了各种毒打。
第五年的时候,容婆婆生下了一个儿子,渐渐地,就不再往外跑了。
不过,她儿子八岁大的那一年,因在水边贪玩,不幸溺死。
容婆婆伤心欲绝,几乎夜夜哭嚎。
他男人忍受不了,拿了一把剪刀将她的舌头活生生地剪了下来。
自那以后,容婆婆性情大变。
甚至还跟她男人一起,利用容易被人同情的外表,也做起了拐骗女孩儿的勾当。
后来她男人出意外死了,容婆婆就再也没出去过,专心在家养孩子。
「她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可能是把我当成你了。」
郝岩惨淡一笑,「现在只要村里有新来的女人,容婆婆下手都特别狠。」
果然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
10
「为什么会这样……」
我绝望地靠坐在一旁,欲哭无泪。
郝岩想伸手替我拭去泪水,见我下意识躲闪,他突然反手抽了自己一耳光。
「对不起,我以为我能改变。 对不起,冉冉……」
看着他悔恨难当的模样,我并未去阻止。
在郝岩的忏悔声中,这个偏僻山村的真实面目慢慢显露出来。
正如我所猜想的那样,贫穷落后导致了这一切。
往前倒二三十年,这里是远近闻名的光棍村。
压根就没有姑娘愿意嫁到这个穷乡僻壤。
后来那些年轻人在外面打工挣了些钱,开始花钱买媳妇。
久而久之,这种行为就变成了一条产业链,他们更是将其发展成了生财之道。
郝岩就是出生在这样的环境里。
不过,他想通过读书改变这一切。
但最后改变的,却仅仅只有他自己。
「我是想着把你带回来,向村里的那些年轻人证明。
「不用干违法的勾当,靠自己的努力,能改变命运,也一样能找到真心相爱的那个人。
「我也以为,我爸妈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是发自真心的喜欢。
「可是,当我看到酒桌上的那几个人贩子时,我就知道……我还是太幼稚了。」
郝岩说到这里时,我才恍然想起。
之前在酒席上,确实见过几个神色衣着有异于普通村民的人。
他们居然是人贩子!
「我爸妈居然暗中定好了高价,就等对方把尾款送过来。
「他们眼里就只有钱,觉得只要有钱,就能买到一切,包括老婆!
「所以,我想等到天亮,把你偷偷送出去。
「却没想到,你很早发现了这一切。
「并且还惊动了我的爸妈,现在……瞒不住了,彻底瞒不住了。」
郝岩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神情极为懊悔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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