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每一个有性生活的妹子都曾这样焦虑过:
(图源:小红书)
如果不想要孩子,那只能在开车前老实做好安全措施。要么我让你戴套,要么你让我吃避孕药。而谈到避孕药时,人们脑海中浮现的一定是女性避孕药。
等等,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男性避孕药?难道就没有科学家研究过它吗?
当然有!
几十年来,科学家们一直在研究这枚“蝌蚪断命丸”。
只是面对这“一岁一枯荣,春风吹又生”的精子们,科学家们绞尽脑汁却依旧所获不多。
想想也是,每次阻止一大堆小蝌蚪的难度,可比每个月阻止一两颗卵子大得多!
男女性产生生殖细胞的速度差异
(图源:自制)
光是技术上面的难题就一大把:剂量轻了,怕拦不住蝌蚪大军;剂量重了,怕使用者性欲下降、越来越女性化,甚至绝育。
更不用说这药虽然是给男性用,但真正有没有效果还得看女性。
最主要的是,当时所有人的重心都放在研究女性避孕药上面。毕竟怀孕这件事,最直接受影响的还是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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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科学家们迟迟没有开始研究男性避孕药,直到一次意外。
一场美丽的意外
上世纪50年代,美国科学家在小白鼠身上测试一种抗寄生虫药物——WIN-18446(下文简称win)。让人意外的是,win并没有战胜寄生虫,而是杀死了雄鼠的精子。
在后来的人体试验中也证实,win对精子有明显的抑制效果,并且似乎没有任何副作用[1]。
也就是说它很有可能成为第一款男性避孕药!
然而惊喜很快被打破。有一位参与试验的兄弟在喝酒后开始眩晕、呕吐,甚至呼吸困难。也就是传说中的“头孢配酒,说走就走”。
于是所有研究被迫叫停,人们第一次对男性避孕药的探索也就无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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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来,1960年上市的第一代女性口服避孕药——异炔诺酮(Enovid)就“顺利”的多。
在它的临床试验中,有17%的女性出现了严重不良反应,甚至付出了生命[2]。不过这些都没有引起研究人员的重视,反而被认为是受试者的心理暗示。
一代口服避孕药的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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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对比,win“酒精过敏”的副作用简直不值一提。那为什么科学家直接放弃了它呢?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男性不会怀孕,也不用承担避孕失败的风险和后果。自然不需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去吃有副作用的避孕药。
而对于女性,避孕失败的后果远远大于服用避孕药的不良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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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诈”现
和转瞬即逝的win不同,中国研发出了人类历史上第一种男性避孕药。
1971年,山东科学家发现一件怪事,种棉花的村子里很多男人们都有不育症[3],而罪魁祸首是他们常吃的棉花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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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科学家成功在棉花种子中提取出了棉酚。这种化合物能够同时降低小蝌蚪的出生率和活跃度[4]。
有8806人参与了口服棉酚的临床试验,超过90%的人小蝌蚪浓度降低到能够避孕的程度[5]。
不幸的是,有15%的人在停药后永久丧失了生育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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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用棉酚做男性避孕药的想法也破产了。
与此同时,人们对女性避孕药的研究已经迈入新高度。副作用满满的一代避孕药还未退市,以左炔诺孕酮为主要成分的二代避孕药就迎来了它的黄金年代[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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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它依旧有各种各样的副作用,但比起索命的一代避孕药,已经安全多了。
前景败给了“钱”景
20世纪80-90年代,世界卫生组织(WHO)带头研究男性避孕药。
他们在7个国家招募了271位男性参与试验[7],每周给这些志愿者们注射一次庚酸睾酮。4个月后,65%的男性不再产生精子,且停药后精子数量恢复正常。
庚酸睾酮
(图源:网络)
更让人惊喜的是,在试验过程中,只有1对夫妇怀孕。这证明,每周打的这一针完全可以和女性避孕药相媲美。
但这种药就像拆盲盒,要花4个月才能把盒子拆开,还不一定能中奖。很多人因为受不了长期注射造成的肌肉酸痛,退出了试验。
2003年,荷兰欧加农公司和德国先灵公司联手,开始想办法缩短拆盲盒时间以及提高盲盒中奖率。
说到欧加农大家可能不知道,但一定知道现在最畅销的短效避孕药——妈富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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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妈富隆就是这家公司研究出来的。有了他的加入,男性避孕药的研制前景仿佛一片光明。
好景不长,2006年起,这两家公司相继被收购,并且都放弃了对男性避孕药的研究。毕竟,比起去研究成本远高于收益的男性避孕药,眼前的利益才是最直接的。
前途曲折但光明
一路走来,男性避孕药的发展实在不算顺利,但科学家们并没有放弃研究。让我们来期待一下,未来将会是哪位冠军率先上市!
(资料来源:参考文献[10-12])
为什么要研究男性避孕药?
短效避孕药诞生于性别极其不平等,女性不得不完全承担怀孕和生育伤害的年代。当初全力研究女性避孕药,是希望女性能够将生育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可是在二十一世纪,女性已经拥有了充足的主动权,甚至几乎“包揽”避孕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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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避孕从来不是女性的事,男性也应当平等参与避孕。并且随着观念进步,有更多的男性愿意主动承担避孕的责任。
2019年上海交大调查了中、加两国男性对避孕药的看法。发现76.87%的男性愿意自己吃药,更是有92.41%的女孩子接受自己的男朋友吃避孕药[13]。
中国、加拿大两国对男性避孕药的了解和接受程度
(图源:参考文献[13])
让我们向以上男性鼓掌2分钟
或许当不同性别的人在避孕方式上有同样多的选择时,就能合理分配避孕责任,进行更多的尝试,最终选择最适合自己的方式。
(图源:小红书)
期待男性避孕药真正上市的那一天!
如果真的等到这一天,我想问在看的身体健康的男同胞们,还会轻松说出这句话吗?
参考文献
[1] Heller C G , Moore D J , Paulsen C A . Suppression of spermatogenesis and chronic toxicity in men by a new series of bis(dichloroacetyl) diamines.[J]. Toxicol Appl Pharmacol, 1961, 3(1):1-11.
[2] 孟阳, 李志平. 口服避孕药的开发史[J]. 中华医史杂志, 2021, 51(2):5.
[3] 袁久荣.我省部分棉区不育症情况调查(摘要)[J].山东医药,1983(08):3.
[4] Recovery of sperm production following the cessation of gossypol treatment: a two-centre study in China[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Andrology, 1988.
[5] 袁久荣. 我国男性避孕药——棉酚研究历程,问题和对策[J]. 中国中医药信息杂志, 1997, 4(7):3.
[6] Benagiano G , Carrara S , Filippi V . Safety, efficacy and patient satisfaction with continuous daily administration of levonorgestrel/ethinylestradiol oral contraceptives[J]. Patient Preference & Adherence, 2009, 3(default):131-143.
[7] 赵冰. 男性避孕药国外研究进展[J]. 齐鲁药事, 1985.
[8] Arthi T , Jonas C , Amory J K , et al. Effects of 28 Days of Oral Dimethandrolone Undecanoate in Healthy Men: A Prototype Male Pill[J]. Journal of Clinical Endocrinology & Metabolism, 2018(2):2.
[9] Roth M Y , Page S T , Bremner W J . Male hormonal contraception: looking back and moving forward[J]. Andrology, 2016, 4(1):4-12.
[10] Long J E , Lee M S , Blithe D L . Update on novel hormonal and non-hormonal male contraceptive development[J]. The Journal of Clinical Endocrinology & Metabolism, 2021.
[11] Arthi T , Jonas C , Amory J K , et al. Effects of 28 Days of Oral Dimethandrolone Undecanoate in Healthy Men: A Prototype Male Pill[J]. Journal of Clinical Endocrinology & Metabolism, 2018(2):2.
Update on Novel Hormonal and Nonhormonal Male Contraceptive Development
[12]BISWAS S. Will the world's 'first male birth control shot' work? [Z]. BBC News. 2019
[13]沈梓萱, 吴其蓁, 祁钰雯,等. 中加两国高校人群对男性口服短效避孕药认知度的比较研究[J]. 中国男科学杂志, 2019, 3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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