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界中存在着本能的需要,经想象界的幻想侵染化为需求,最终到达象征界,成为被语言统治的欲望。
在拉康看来,主体的欲望实则为他人的欲望,主体即为他者。他者包含着想象小他者和符号大他者,此处的欲望正是经由符号大他者的介入,引导了主体的重构。在《情书》中,他者的欲望时刻存在,剧中的每位角色都在象征秩序中通过语言等各种形式进行欲望表达。
欲望指代与象征满足
主体被迫承认着对象征秩序的认同,从而被赋予社会存在所需的象征身份。与此同时,主体仍在遭受着来自大他者操纵的法律约束。
最终个体欲望伴随着语言的介入而转变。这一异化发生后,人的欲望就是大写他者的欲望,实际上也就指欲望总是被作为介体的语言所中介了无意识的欲望。
拉康所认为的欲望通常产生于“欲望”,他者欲望成为欲望的真实出发点。不论是主体的欲望指代还是最终欲望的象征性满足,“他者”都参与其中,欲望的实现也是进行于他者的场域中。
博子的欲望产生源于陷入了一场“替身”困境,她不断思考藤井树(男)对自己的爱是由心而发还是只作为她人爱情的寄托。
在她身上可以看出,外界的言语承认着二人相同面貌的现实,也证明出其自身作为独立个体的匮乏,欲望随之而生。
此时的博子既想求证自己是替身,同时又不愿面对假设的真相。只有找出自己存在的原因,才能在现实的法则中与自己和解。
最初未知虚伪的身份一直隐藏着欲望的迸发,但随着真实欲望世界崩塌,博子无法面对眼下破碎的真实,只能在想象中挖掘过去的回忆宽慰自己,并在他人的言语中试图寻求一种安慰。
在与安代的对话中,此时的欲望被悬置,而后又感受到了新的欲望所在。
安代:“那孩子有多幸运,居然能让你在他去世后还保持妒意。”
面对博子的替身疑问,安代对着失意的博子发出了感慨感慨。欲望此时透过安代的言语介入显现为现实,博子承认了被藤井树(男)欲望所控制背后的自我。
而后安代提出了疑问:“博子,你还爱着他吗?”这句话将作为一个命令,一个让博子继续爱下去的命令。
同时投射出安代对自我的提问——我还爱着他吗。此处的一语双关表明,安代此时将藤井树(女)认同为另一个沉湎于藤井树(男)死亡的自我,投射着自己的欲望。
这种欲望同时也作为他者欲望激发了博子对爱恋的想象。博子在追求大他者中确立了自己的欲望所在,也最终沦陷于他者欲望虚无的驱使中。
欲望补偿与主体重构
欲望的本质是一种对缺乏或缺场的欲望。当象征秩序中的主体面对他者欲望的消遁,迎接的便是欲望之源——他者的缺失。
在此基础上,面对着重新引发的创伤性经验,主体迫切地想要填补此时的缺失,试图重构进一步异化的主体。
博子历经“替身”风波后无限追寻的欲望对象,不再是藤井树(男)身边那个痴爱着的她,而是那个假借着“藤井树”名头的虚幻的对象。
在博子眼中,藤井树(女)代表着藤井树(男)的心仪对象,身为替代品的自己得到的是藤井树(女)影子的爱。
在他者影响下,这种期盼的欲望在破碎的现实面前让博子更加难以自拔,她试图将欲望寄托于她人,在藤井树(女)回忆之时将自己的欲望疯狂填入,她催促藤井树(女)掀开回忆,故地重游。藤井树(女)也在此时的他者欲望中看见缺失。
来往的信件传递着博子的请求,藤井树(女)接受博子的请求后重返故地照相,这一幕与之前学校时期运动会上藤井树(女)对藤井树(男)的偷拍形成了镜像的对比。
此时藤井树(女)将相同的相貌当作一种载体,帮助博子探索他者欲望,也寄托着此种欲望浮现自己曾经被忘却的回忆。
藤井树(女)在现实中满足自己的欲望,也在回忆中搭建原本不曾言说的青春悸动,满足着那个沉迷爱情的他者。电影的最后一句话:我给你写了这封信,但是我并不打算寄出去,因为我太害羞了。
藤井树(女)最终在他者欲望的催动中发现被遗忘的缺失。此时不仅是博子,还有藤井树(女)都感知到了藤井树(男)的欲望,那份爱情中对初恋的执着与坚定。
博子透过此事看到了一意孤行的自我,也不再执着于已故恋人身边的真与假。欲望发源于缺失,最终也将被缺失填补。
生与死不过是生命流转的必经阶段,不同形式的聚散离合都带有着自身独特的属性与边界,缺失则暗藏其中。
尘埃落定后,一切不在场的欲望都会消散于无形,驻足在他者欲望下的主体也会看透欲望背后的真实,重构自我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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