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深夜,我躺在病床上辗转难眠……

失忆至今,世界如同一页白纸,朴实无华且枯燥。

明天将要精分,不出意外的话,姐将要出院。

啊对对对,精分就是精神病鉴定分类,验证我有没有病。

1

深夜,我在病床上调换了个睡姿。

尽力挥去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对着空气模拟明天的鉴定,希望能灵活应对各种可能性。

内卷之际,窗外一道雷电闪过,顺带引亮了这间伸手不见五指的病房。

抬眼发现窗户防盗网的格栅间,竟然挤着一张人脸!

我去!

好惊悚的画风:那人恨不得钻进来,双手死死抓住两根护栏,头卡在中间,眼珠左右乱晃地搜寻着屋内……

咔嚓!

一声脆响之后,那人的头颅硬生生挤过防盗网的格栅,双臂也从外面伸了进来,像丧尸一样隔着防盗网在那里胡抓乱舞。

看到这一幕,心头不由一颤:

这么拼的么,不疼?

转眼间,闪电消散在夜空,四周光亮逐渐变暗。

因为精神病院的灯光是统一管控,所以屋内被黑暗吞噬后,又恢复到先前的漆黑一片。

“咯咯咯……”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从窗户那边爆出。

接着,一个低沉的烟嗓音响起:“安杨杨,其实你和我都是穿越者,只是你的记忆丢失了而已,唯我可以唤醒你!不过在这之前,你要先帮我一下,我的头好像卡在里面了……”

有病吧,你怎么不说是秦始皇,急需解冻资金?还有,傻子才会过去帮你!

反正对方卡在了bug里,我就把长发扎了起来,准备跟他讲讲理。

当然,是物理的理!

悄悄拎起病床下的板凳,在空中随便挥舞了几下,感觉充当武器的话也是极好的,便踏上软底拖鞋摸黑前行。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谁不是在负重前行呢?

正在这时候,雷鸣再起,屋内又迎来一阵短暂的闪亮。

那人的头确实卡在了格栅间,进退不得,而且身上穿着一件蓝白相间,且过于宽大的病号服。

他可能也趁亮看见我手里的板凳,那张长相比较着急的面容,似乎更加着急了,“听我说,你还年轻,千万不可以走上犯罪的道路呐!”

杀人不过头点地,我见他认怂,便开启了问答模式。

一番折腾之后,得知他叫林凡,自称是病友,还说什么要帮我恢复记忆。

林凡?病友?穿越?唤醒?

正当我准备把这些关键词拼凑到一起的时候,光亮再度消失,墨汁般地黑色缓缓淹没房间。

这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窗前的声响不见了!

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不可能!

我迅速否决这个愚蠢的想法,并伸手朝窗外猛薅了几下。

嘶……毛都没有。

睡前幻想症?

就像夜晚总有牛排、烧烤和小龙虾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我重返床铺,甩掉拖鞋,侧身正面朝窗躺下。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依旧死死盯着那片大致区域。

突然,脑海里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预感:

按照电影中的桥段来说,这种情况下,往往会有人站在身后……

想到这里,身体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整个上半身从床上弹射起来,并猛地朝身后看去。

接着,一道炫目的光亮灌入眼帘,让我不能直视。

眯眼望去,耀眼的阳光透过窗户,在玻璃上映出一片片椭圆型的斑斓。

梦?

可是所经历的情景却又如此真实……

2

次日一早,医生办公室内。

刚做完个人精神鉴定,我就问向办公桌前医生: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我是从未来穿越来的美少女战士,因为某种原因失忆了,所以……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对面是我的主治医师,他叫刘小天,一位撼人心弦的帅气男子。

三年前,正是因为他的悉心照料,才把我从一个濒临崩溃的空白世界里拔了出来。

而现在,记忆虽然没有丝毫恢复,但仍期望他能亲手将我从精神病院里解脱出去。

他低头看了看我的鉴定报告,又抬头望向我身后的墙壁,轻声说出个答案:“三……”

惶恐。

我抢先摆出全部答案:“三年?三个月?三天?”

心说只要不是前者,其它都可以接受。

当然,别整出来三个钝角就行。

乱七八糟的揣测之际,耳畔又传来他那极具磁性的声音:“二……”

是可忍,淑不可忍!

我极不淑女的吼叫起来,“什么鬼?弹性就这么大的么?”

姐虽然很重视这次鉴定,对出院也很是期盼,甚至在脑子里无数次想象这一刻到来时的情景。

但这三变二的差距……也忒大了吧?

游戏也好,动漫也罢,Good End和Bad End的画风是截然不同的好吧?

然,更不严谨的事情发生了。

他再次吐出一个发音:“一……”

够了!

三二一都齐了,那接下来,要不要再来句时间到?

“时间到!”他倒是挺配合,唰的一下率先站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再次举目看向墙壁上的钟表,自言自语道:“正好十二点,下班!”

神特么下班!

敢情你是在卡点啊喂,能不能有点敬业精神?

我在心底唱了句“听我说,谢谢你”之后,就转身开门欲走。

谁知身后却传来“等一下”的声音。

回首望去,他正在对着镜子整理领带,目不斜视地说:“中午十二点,你爸妈来接你出院,你好好准备一下!”

什么?

爸爸妈妈?

瞬间,我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僵直在原地,手上拽门的握力逐渐增大,指间的骨结也开始泛白……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称谓后,心中竟然忐忑不安起来。

3

中午时分,我准时抵达医生办公室。

屋内,刘医生面前坐着一对夫妻模样的中年人。

虽然我记不起来他们,但是我接触到他们望向我的目光时,便盲猜到接下来的认亲场面。

果然!

他说他们是我爸妈,我喊了声爸妈,他们则又是拥抱我,又感谢他……

多亏演员的自我修养,才让整个过程如德芙般丝滑。

刘医生把我们送到办公室门口,他微笑着望了我一眼,眼光又转至我爸脸上,抬手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我看的出,他有些不舍,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

这时,我爸上前主动与他握手,脸上难掩感激之色,“太谢谢您了,安杨杨她能恢复成这样,全都是您的功劳!对了,她出院以后,是不是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但说无妨。”

刘医生停顿片刻,又抬头直视着我爸好久,仿佛下定很大决心似的,回道:“安先生,在你们把杨杨接回家之前,我的确要交代一件事!”

我爸妈俩人听后互望一眼,然后面朝刘医生,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则有些懵。

因为从他的眼神中,感觉接下来所说的事情很重要。

这时,他用手势示意我爸妈别太激动,然后双手轻轻按在我的肩膀上,表情严峻地说:“你一定要记住——多喝热水。”

死猪不怕开水烫,你不怕烫我怕烫!

要不是碍于爸妈在身边,我绝对把头发扎起来痛扁这个渣男。

“我对水过敏!”撂下这句话,我就和父母去办理出院手续。

汽车驶出医院,且渐行渐远。

车窗外,阔别三年的城市景观虽然有些目不暇接,但是俨然已经成为一座陌生都市。

车拐进一个小区,在一幢没有电梯的老式楼房前停了下来,在他们的带领下,来到了3楼304房间。

伴随着房门的开启,我的心头也随之颤动了一下——

家里不算大,陈设也不算华贵,却处处透露着舒适的生活气息。

“杨杨,来看看你的卧室,”妈妈拉着我来到一个房间,问:“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模一样?”

我看着这间温馨可爱的卧室,又抚摸着干净柔软的大床,心底很是喜欢。

但是……却毫无印象,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老爸可能是看出了我的尴尬,笑盈盈地拍了拍我的肩头,劝说道:

“没事的,杨杨,咱们慢慢回忆,你看看还缺什么物品不,我们现在就去买。”

而母亲也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在一旁助攻啊对对对。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见他们二老是如此和蔼可亲,我的心中也甚是感动,连忙摆着手说:“爸,妈,家里已经很齐全了,只是在医院里穿病号服习惯了,喜欢那种无拘无束的宽松感,所以……我想要个苹果14……”

只要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4

午饭过后。

爸妈一起出门,说去给我挑手机。

我则回到卧室。

床很大,也很软,躺上去很舒服。

让身体彻底放松的同时,也尝试着让内心平静下来。

因为只有回忆全部细节,才能理清之前的所有不解。

这种方式也被称之为——复盘!

我缓缓闭上双眼,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在一个深呼吸后,脑海中的梳妆台镜子开始碎裂,天花板逐渐坍塌……

数秒后,记忆中的画面像全息投影一样呈现于眼前。

——首先,画面定格在早上起床那一刻:地上的拖鞋摆放很乱,且鞋尖朝床。

这不符合我的生活习惯,因为我比较忌讳这个,便每次睡觉前都刻意将鞋尖朝外摆放。

也就是说,昨晚自己确实下过床,只不过由于事发紧急,而来不及摆正鞋的位置。

所以昨晚经历的那一切,是真实发生过的!

——其次,画面定格在看见林凡那一刻:他正扒着窗户往里看,头被卡住。

深夜扒窗只有三种情况,找人、吓人和偷人。

但凭借头被卡住这一点来说,后两者的可能性不大。

毕竟……没有哪个人卡在那里面是为了吓人,更没有哪个人上演逃脱技能是为了偷人。

所以他的目的,是找我!

——然后,画面定格在出院道别那一刻:刘医生最后的叮嘱是,多喝热水。

这是一个很矛盾的地方,他当时明明是想交代很重要的事,却说出渣男语录?

很不合理。

就像二哥的二,有时候不是名词,而是形容词。

所以多喝热水必然另有它意!

——最后,画面定格在初相识的那一刻:病房里的水壶摔坏了,不能盛水。

我就跑到洗手间,侧脸对着水龙头喝凉水,而这个社死场面不巧被他看见。

记得他走到我身旁关上水管,笑着说:“想喝热水的时候可以给我打电话,18603729527……”

电话号码?

他是隐喻让我打电话?

嘭!嘭!嘭!

一阵阵敲门声,将我从臆想世界拽回现实中。

爸妈回来了?

拍了下晕乎乎的脑袋就起身来到门前,抓住门把手下旋90度,正当准备推门时,手却悬停在了那里。

不对啊,爸妈他们俩人不可能都没带钥匙呀?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都没带钥匙也不可能只敲门不喊我名字!

“谁?”我隔着门轻声问向门外。

没有回应,也没听到其它动静。

难道没有听见?

“你找谁啊?”我提高嗓门又喊了一声。

这门根本不隔音,外面的人不可能听不到,所以只剩一种可能——那人不想回应。

嘭!嘭!嘭!

又是一阵敲门声响起。

这对于紧贴房门的我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等同于明天6点上班,小区却通知今晚2点做核酸,而且还是3个小时全部做完的那种……

最糟糕的是门锁现在已经按开,只能通过开门后再合上才能重新锁闭。

而现在,只不过是凭借使劲拉门的动作,造成一种房门从未开启的假象而已。

当门外再次传来嘭嘭嘭的敲门声时,一股恐慌感开始在心头蔓延!

因为人在多次敲门未果,往往会伴随推门和拉门的暴力行为。

到那时,仅凭自己这点力气……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一个大胆的方案油然而生——猛推一下房门,再迅速拉回锁门。

如果动作够快,整个过程完全可以在1秒内完成。

于是我在心中默数了个一二三,使劲将门推开了一条20公分的缝隙,然后上半身后仰,趁势往回拉门。

可是,一只黑色皮鞋卡在了门缝中。

接着,五根手指扒在了门沿的一侧。

最后,一股力量从外将其彻底拉开。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我后退了两步,借着屋内的光线,看清楚了那个人的相貌……

5

我记得他那张长相着急的脸,也记得他那身不太合体的病号服——林凡。

他反手把房门带上,抬手指了指客厅的沙发,示意我过去,然后阴阳怪气的说:“好久不见!”

能不能要点碧莲?

但我知道现在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就坐到沙发上,顺便把长发扎了起来。

这是常识——就算反抗起来,也不会太受制于人。

他在我正对面坐下,“昨晚我说可以帮你恢复记忆,你是怎么想的?”

说实话,他的语调非常沉稳,和那些男优很像。

额,不对,是男声优!

我没有搭理他,继续审视着对方,但我没从他的脸上看到任何表情变化。

刘医生曾说过:表情是呈现内心世界的最直接方式,也正因如此,人们逐渐将其演变成一种伪装。

甚至……还制作成电子图片,美名其曰为表情包。

实在是可笑,连文字描述都略显苍白的内心,却被一张电子图片所代替,那能是真实的么?

“你不用好奇为什么会知道你的住址,我说过我是穿越者!放松点,我只是想找你聊聊天而已。”没想到,他是如此了解我。

不过穿越这档子事儿我是不信!

毕竟在这个大数据时代下,大家穿的都是国王的新衣,要找到一个人的住址并不算一件难事。

看来我再装哑巴已经毫无意义,便双手托着下巴,表现出一副很可爱的样子,顺坡下驴道:“想聊什么呢?”

“哈哈……”他狂笑了起来。

很明显,这种笑很不自然,就像他在说喜欢唱跳rap篮球一样,演技十分拙劣。

笑完后,他继续说:“就聊聊你三年前执行的那次任务吧!”

听到这句话,我一下子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处于某种震惊状态,喉咙也完全堵住了。

什么任什么务,怎么听起来跟未来战士那种科幻片似的?

而他则点上一支烟,慢慢抬起头,表情非常怪异地冲我又笑了笑。

笑你妹啊,我无言以对!

因为在这场强烈的心理碰撞中,他已经占据绝对上风,并完全掌握话语主动权,而我已沦为被动者。

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

我清了清发堵的喉咙,极力控制自己语气平淡一些,“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还有,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就起身走到门口,然后回头笑着说:“你爸妈已经进小区了,咱们回头再聊,队友!”

说完,就开门遁入漆黑的楼道里。

队友?

等我想追过去问清楚怎么个情况的时候,他已消失不见。

外面漆黑一片,甚至,连楼下的声控灯都没亮起。

好可怕的身手!

不过更可怕的,恐怕是他所知道的事情!

6

几分钟后,父母果然回来了。

他们递给我新手机,说已经激活,但是需要我明天亲自去营业厅办张卡,然后就生拉硬拽的非让我一起去厨房帮厨。

晚饭过后,倦意来袭,躺在床上很舒服。

咔哒!

黑暗中,一个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响起,接着就是凉爽的过堂风罐入屋内,随后又是一个金属碰撞声。

很明显,卧室里面多了一个人!

可是光线实在是太暗,根本看不清楚身形,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我想开灯看清楚,但是更想知道对方要做什么,所以继续躺在床上。

半眯着眼,缓缓转动眼球,依次扫过门口、梳妆台、柜子……从而判别大概位置。

可是对方似乎很聪明,没有在屋内发出任何走动声。

难道那人进来什么也没做,只是在屋里站着,而且是那种一动不动的站着?

我瞬间紧张起来,心说只能先发制人了!

啪!

起手快速打开台灯,光线顿时照亮房内每个角落,而就在这一瞬间,我有些发懵。

屋内空无一人!

这时,头顶一阵阵发痒,立即下意识的抬头,只见一缕黑发悬挂在正头顶。

沿着它向上望去,天花板上竟然贴着两个人。

不,确切的说,他们好像吸附在屋顶,其中一位的长发垂直落在我的眉心。

突然,殷红的鲜血顺着发梢淌落在我脸上,且流速越来越快,最后如泉涌般倾斜……

我想叫,也想跑,但是在这种巨大的压迫感,让我无法动弹。

整间屋子一下子被血水灌满,它迅速淹没我的四肢、脖子、颅顶,最后彻底沉入其中,仿佛张口就会被这恶心的液体呛入鼻腔……

我无法呼吸,四肢挣扎,不能作出任何判断,接着身体开始失衡,朝一旁栽去。

咚!

脑袋不知道碰在什么地方,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仍然在卧室,只不过是躺在床边的地上。

我警觉性的开灯看向屋顶,却没有看到任何异常。

梦中梦?

我本想爆一句含妈量极高的粗口……

咔哒!

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擦?还来?隔这儿玩开端呢是吧?

因为先前遭受极度惊吓,所以在潜意识的驱使下,我迅速关闭台灯,然后侧身一翻,直接滚入床下。

数秒后我才明白,这种潜意识源自——畏惧。

此时此刻,月光隔窗照入屋内,地板像洒了银霜一般。

我贴在地面上,死死盯着前方一切动静。

门被悄然无息地推开,一双穿着黑色皮鞋缓缓行至床边。

这双鞋我下午见过,是林凡!

嘶……这小子穿越我就忍了,可这个穿墙是什么鬼?他是怎么进到家里的?

这时,床铺响起三个轻轻地拍打被褥的声音,分别落在床头、床中间和床尾位置。

很明显,他是在摸黑寻找床上的我。

估计是落空后比较生气,他的鞋尖部位鼓起,应该是脚指抠地所致,然后转身悄悄出了门。

吁——!

我长出一口气,放松后的脑袋有些昏沉和胀痛。

诶,等等?

这个出气的声音为什么会从耳后传来?

还有,我这脖子上的热气是谁吹的?

难度……床下有人?

我的目光一点一滴移至眼角极限位置,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到身后180度以外的情况!

“我……”

正当我失声尖叫的时候,一个东西迅速从后颈绕至脸前,并死死捂在我的嘴上,硬生生地将我后面的几个脏字堵了回去。

同时,耳后传来一句故意压低声线的话语:

“别出声,是我!”

7

这个声音我听的出,是老妈。

我很惊讶,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不再挣扎。

她把手从我脸上挪开,轻声说:“我半夜发现咱们家进贼了,就悄悄躲在你的床下,丢点钱无所谓,主要是害怕他对你图谋不轨。”

没想到她老人家会第一时间担心我,但是转念一想,为母则刚,换成任何一位母亲估计都会这样做。

我表情释然地问:“妈,我爸呢,你没叫醒他?”

“他呀,睡得比猪还死呢!再说他那倔脾气,要知道家里进贼还不得上去拼命啊!况且家里也没几个钱,破财免灾吧。”老妈摇了摇头,略显无奈的拍了拍我,示意我爬出去床下。

确实!

小偷一般也就求个财,如果将其逼急了,后果往往不堪设想。

我俩依次爬出床下,老妈开门偷听了一会儿客厅的动静,估计确认安全后,才按下墙壁上的开关。

灯光照亮,她拉着我坐到床上,沉默片刻,说:“杨杨,你刚才是不是做恶梦了?”

我不置可否,回道:“我不知道是幻觉还是梦,我看到了……”

说到这里,有些语塞,惊魂未定地再次抬头看向天花板。

当然,那里什么都没有。

“看到了什么?”老妈有些焦急。

我很想把那个情景描述出来,但是怕吓到她,更怕她会担心我的病情,就笑着说梦到了边伯贤。

她笑着骂了句我没个正行,就说要去检查客厅门窗,让我早点休息。

我也是真困,倒头就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我以办卡为由出了家门,直奔重光精神病医院。

“这,就是整件事情的经过?”刘医生听完,挑着眉毛看向我。

我知道他这种语气是什么意思,便闭眼平息了一下想吵架的气息,岔开话题说:“咱们医院有没有一位叫林凡的病人?”

当我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刘医生似乎很敏感,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他用很重的语调说:“离那个人远一点,他很危险!”

我心头一紧,刚想追问原因时,他就来回在屋里走了几圈,又突然间停下来,用那种灼人的眼神盯着我有足足十几秒,才开口讲诉原因。

原来林凡是一名杀人犯,他曾暗恋一个女孩,可天不随人愿,女孩最终和同学结婚,谁知女孩的老公酗酒后经常家暴女孩,甚至导致怀有身孕的女孩流产。

从此以后,女孩多次自杀轻生,都被抢救了回来。

林凡得知这件事情后,他将女孩的老公杀害,并将尸体藏匿于太行玉女峰的一个山洞里。

因为林凡患有先天性精神障碍,性格怪异,所以一直在医院的重症区域进行封闭治疗……

我听到这里,觉得很合理,这些特征完美符合林凡的人设。

但是仍然无法解释他是如何逃出医院的,更无法解释他是如何进入我家的!

也就是说,这些根本不足以推翻是否穿越者的说法。

“杨杨,你曾经说我是你最信任的人,现在还是吗?”他在问这句话的时候,用的是那种仿佛可以刺穿我内心的眼神。

尽管有些事情解释不通……

但我没理由不去相信我的救命恩人,而去相信一个杀人犯呐。

几秒后,我冲他点点头,笑着说:“我当然相信你,中午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他终将视线从我脸上移开,并流露出一丝难以捉摸地神色,然后重回座椅上,称工作很忙让我赶紧回家,免得父母担心。

丑拒姐?妈的你的三二一呢?这会搁这儿说工作忙?

独自走到医院门口,坐上出租车驶离医院。

车在一个十字路口刚刚右转不久,我就对前排的司机说道:“师傅,请靠边停车,我要下去。”

付了起步费后,我开始徒步往回走去。

我不是不相信刘医生,而是要问清楚林凡。

因为我似乎已经把寻找记忆做为一种信念,至于穿越这个说法的真假问题,我自有判断。

所以,我要重回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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