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未经完全证实的消息:
2-8a Rutland Gate,是紧邻伦敦海德公园的一处豪宅。
最新的FT中文网相关报道显示,这间房子的实际所有者极有可能是恒大的许家印。
2020年1月,沙特阿拉伯前王储苏尔苏丹·本·阿卜杜勒阿齐兹以破纪录的价格出售了这座俯瞰海德公园的有45个房间的豪宅。
当时,媒体报道,以2.1亿英镑收购这间豪宅的是中渝置地老板张松桥。
张松桥,是许家印在香港的“牌友”之一。
2008年恒大流动性紧张、谋求在港上市之际,新世界的郑裕彤、华人置业的刘銮雄、中渝置地张松桥等富豪都出过一臂之力。
从此开始,双方合作千丝万缕。
在房地产市场,“香港朋友圈”在内地的多宗开发项目最终被恒大地产接盘。
在资本市场上,恒大的股东和债券持有人名单中,总会看见香港朋友圈的身影。
在恒大上升时代,他们也挣到了溢价、股息和利息。
当然,在恒大的股债一泻千里的之后,他们多少都有些损失。公告显示,刘銮雄为最,张松桥的中渝置地、港通控股对恒大的投资损失至少也有数亿元港币。
张松桥,常被媒体称为“重庆李嘉诚”。因为从2015年之后,他步李嘉诚的后尘,抛售内地资产,连续将西南地区的几个大型项目出售给融创和恒大,而后抄底英国地产。
从2017年开始,中渝置地开始在海外尤其是英国进行大手笔的资产投资,包括沃达丰总部大楼、“奶酪刨”摩天楼等。
去年以来,因为陷入流动性危机,许家印一直在出售私人资产。
据英媒报道:
“几名知情人士表示,伦敦的这处房产也在出售之中,不过没有经过正式程序。”
这所豪宅是不是张松桥帮许家印代持的?
这个问题并不重要。
COVID19之前,恒大没有流动性问题,许家印当时已经财富自由很久了,买不买豪宅是个人权利。
现在危机来了,卖不卖豪宅则是个人的道德责任和法律义务。
令人感兴趣的是背后的三点:
第一,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爆出这个消息?
第二,这个消息是谁爆出来的?
第三,他们为什么都要去英国?
对于前两个问题的答案,有两句格言可作参考:
一句是:建立在共同利益上的关系最稳固。
一句是:以利相交,利尽则散。
对第三个问题,因为2-8a Rutland Gate旁边就是海德公园,在初中政治和历史教材中,海德公园和卡尔·马克思是联系在一起的。
因此,我们简单聊聊马克思以及“ 他们为什么都去英国”?
1
1984年12月,苏共二号人物戈尔巴乔夫访问英国。
期间,他在大英博物馆圆顶阅览室的“马克思专座”旁感叹:一切始于斯。在这次访问中,戈尔巴乔夫第一次阐述了他的“新思维”。
1855年,为了抗议《周日营业法案》(Sunday Trading Bill)——该法律限制劳动者在劳工唯一的休息日星期日进行商业活动,海德公园发生聚会及暴动。这场事件被卡尔·马克思描述为在英国革命的开始。
马克思是在1849年来到伦敦的,此前,他已经被多国下达驱逐令。
来到伦敦之后,他的身影经常出现在海德公园和大英博物馆圆顶阅览室。
值得一提的,给马克思办理图书阅览证的也是一位意大利政治流亡者,安东尼奥·帕齐尼。他此时正是大英博物馆的负责人。
在伦敦期间,马克思写就《资本论》,深刻改变世界。
在马克思之后,对我们今日生活有重要影响的另两位,也在圆顶阅览室待过。
一位是孙中山,一位是列宁。
1896年,孙中山流亡伦敦。在伦敦期间,他被清廷驻英使馆设计诱捕,囚禁十二天后获释。
此后,孙中山在大英博物馆阅览室读了10个月的书。
据清廷驻英使馆雇用的司赖特侦探社提供的侦探报告,孙中山去的最多的地方是大英博物馆的圆顶图书馆,从1896年12月3日到1897年6月24日,他至少去了68次。
清廷驻英使馆监视了他大半年,硬是没敢在这抓人。
几年之后,另一位俄国人来到伦敦。
1902年,为了躲避巴伐利亚警方,列宁和《火星报》总部在搬往伦敦,在这里与俄罗斯马克思主义者列夫·托洛茨基成为朋友。
列宁的夫人克鲁普斯卡娅在《列宁怎样利用图书馆》中回忆:
“当1902年至1903年我们住在伦敦的时候,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即列宁)有一半时间花在大英博物馆里,那里有世界上藏书最丰富和设备完善的图书馆。伊里奇还非常广泛地利用了伦敦的阅览室,从他1902年10月27日给母亲的信中可以看到这一点。”
列宁一生六次来伦敦,并在大英图书馆内度过许多时光,阅读了大量马克思的著作。
在伊斯灵顿的Clerkenwell有一家名为Crown Tavern的酒馆,据说,列宁在1905年和斯大林首次在这里相识。
列宁视伦敦为资本主义腐朽的象征,并希望摧毁这种体制。他经常带着友人走访伦敦东区的贫民窟,让他们亲眼观察伦敦的贫富差距。
历史学家海伦·拉波伯特(Helen Rappoport)说:
“很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英国这样一个资本主义国家给了列宁阅读的途径,给了他行动的自由和资助,但也恰恰在这里,列宁写了摧毁资本主义的著作。”
从时间点上看,也许后来中山先生提出“联俄、联共、扶助工农”政策,早在20年前就在不列颠博物馆圆顶阅览室留下了草蛇灰线。
2
上面三位都是去伦敦避难的,顺带“深造”了一番。
除了马克思、孙中山、列宁之外,“印度圣雄”甘地、“新加坡之父”李光耀青年时代在英国伦敦系统的学习过。
后面四位堪称四个亚洲国家的“国父”。
可能这种现象只是巧合,只是幸存者偏差。
毕竟作为当日的经济、科学、文化中心的伦敦具备太多吸引各种人才的条件。从几率角度来看,迟早会出现一些影响历史进程的人物。
现在,更多的年轻人是去专门留学的。
比如,被大众熟悉的王思聪也在英国读的中学和大学。
王思聪去得早。
近日,一则有关南安普顿大学课堂的视频流传在网上,课堂上,几乎全部是中国留学生,甚至连老师也是中国人。
2022年1月份,英国高等教育统计局(HESA)发布了一年一度的《英国高等教育大数据》:数据显示,在2020-2021学年,英国各大学留学生总数已超60万,达到605,130人;其中,中国留学生总数再一次超过14万(143,820),占非欧盟国际学生的32%,而在2016-2017学年,中国留学生的人数仅为95595人。增幅50%。
此外,申请留学人数也快速增加。
根据英国大学和学院招生服务中心(UCAS)于近期最新发布的数据,截至6月30日,今年共有31400名中国学生申请去英国高校学习。相比于2013年,增长193%。
即便受到COVID19影响,中国留学生到来英国的人数,依旧逐年增长。
3
海德公园最闻名于世的是“演讲角”。
在此,除了不允许批评王室和颠覆英国政府之外,可以自由地对于其他的议题发表演说。
大英博物馆圆顶阅览室内有一块题为“阅览室与革命”的看板,看板上写道:
“这间阅览室以及在它之前的建筑,为众多的政治流亡者和学生提供了避难所和精神的源泉。”
这两点背后的原因,或许是伦敦自19世纪以来伦敦吸引人的地方之一。
或许因此,19世纪的马克思可以在伦敦说:
“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或许因此,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孙中山和列宁可以在伦敦流亡,而不担心其他。
或许因此,20世纪的哈耶克可以在伦敦说:
“只有金钱才会向穷人开放,而权力永远不会。愿意放弃自由来换得保障的人,既得不到自由,也得不到保障。”
或许这些都是伦敦吸引力的部分原因。
最后
戈尔巴乔夫一定看过乔治·奥威尔在1949年写的小说《1984》。
乔治·奥威尔也是圆顶阅览室的常客。
虚构的《1984》中,奥威尔刻画了一个令人窒息的世界,在假想的未来社会中,“老大哥”以追逐权力为最终目标,人性被强权彻底扼杀,自由被彻底剥夺,思想受到严酷钳制,人民的生活陷入了极度贫困,下层人民的人生变成了单调乏味的循环。
现实中的1984年,正是戈氏访英首次阐述“新思维”的年份。
可惜,天不假年。
或许,历史这位自然神,早已把这一条草蛇灰线埋在了圆顶阅览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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