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沉默的柏拉图

我常被周围亲友形容成是一个悲观的人。

因为我看待事物的角度总是与他们不同。

看到熙攘吵杂的人群,他们想到的是热闹的人间烟火,而我想到的则是烟火过后的满街空虚;

看到一尊精致细微的青花瓷器,他们想到的是久远的风土文化,而我想到的则是虚有其表的表面形式。

看到耸入云端的科技感十足的高楼大厦,他们梦想着有一天能在这大楼里上班工作,而我想到的则是冰冷无情、令人畏惧的一堆钢筋混泥土。

看到霓虹璀璨、点亮夜空的城市灯光群,他们想到的是拿出手机记录下眼前的梦幻景色,而我只厌烦这些闪烁的灯光群将天空上的繁星吓走。

看待同一事物,我总是有他们口中所说的那种「刁钻」、「扫兴」、「煞风景」的悲观表现。

这也是很多情况下,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中,本较为不合群,较为寡言少语的原因:因为我只要一说话,就容易惹周围人不开心,影响他们的闲情雅致,打断他们的高昂热情。

别人总说我太悲观,感觉我一开口,世界就要毁灭似的。我反而觉得,是他们内心太脆弱和没有远见。

我一向认为,悲观就是一种远见,悲观体现了一种直视真实生活的勇气,「存在」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悲伤的事情。

每个人人生的底色都是悲观组成:我们终有一天要面对「死亡」这个悲观的词汇;我们所有的成就与辉煌,在时空的尽头,都要随着地球寿命的结束,而灰飞烟灭。

这种极致的、看穿时空尽头的眼光,你既可以说它是悲观的,也可以说它是具有远见的,更可以说它是现实的。

因为我们无法将底色擦除,所以我们只能极力的将生活的底色通过各式各样的事物去覆盖,才能让自己暂时忘却生命的真相与残酷。

但对于我和那些悲观的人来说,通过掩盖真实带来的虚假愉悦,令我感到厌烦与自欺欺人,我宁愿痛苦地接受现实,也不愿在编造的幻境中醉生梦死。与其说我们是悲观的,不如说我们是真实的。

人生就是在悲观,执念,超脱这三个状态中来回摇摆。悲观到极端,感受不到生命的力量时,内心就本能地衍生出另一个自己,一个还有追求,还有对生活的执念的自己,还希望受到安慰与陪伴的自己。

而在悲观与执念的拉扯中,在两者的冲突与和解中,产生了超脱——既具有悲观的底色,但又不拒绝向上攀爬的人生,哪怕认识到生活的无意义,但事已至此,还是得尽力地活下去;

无论人生中的成功与失败,辉煌与落魄,在超脱的面前,倒无关紧要了,因为万物皆等同,万物最后都会化为宇宙的尘埃,当解开了这个心结后,自己生命里的一切事物又会重新焕发第二次生命,因为一切皆可行,一切都不再有刻板的评判与标准,只需要按照自己的理念与想法去活好自己的人生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