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知道欧美国家人喜欢“作死”,天生有一种用生命去冒险探索的血性。从最高处滑雪下来,积雪跟在身后追都不怕;骑单车在很窄的羊肠山路上疾驰;在几百米高的大楼顶上跳来跳去,隔着屏幕都让人看得心惊肉跳。
下面讲一个故事,可不是冒险的事,而是遇上了天灾,主人公顽强地与雪崩作斗争,爬出生天。
某天,在加拿大西部的罗布森山发生了一场严重的雪崩。
当时,年轻的金矿工人雷波里正在离地面15英尺高的防雪棚上清理杂物。突然,罗布森山上那几百万吨积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着山坡铺天盖地倾泻下来。刹那间,防雪棚被摧毁了。雷波里先是被汹涌的雪浪抛到半空中,接着又随同晶莹的白雪一起坠落下来,一下子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雷波里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他发觉自己俯卧在雪底下,身上压着几吨重的积雪。幸运的是,这儿有几块大石头为他挡住了雪崩造成的滚石。他头上的安全帽也没弄丢,手一拧,还能打开安全帽上的矿灯。他将两只伸开的手臂收拢回来,还好,都没有受伤,只有右腿隐隐作痛。
雷波里喘了口气,在雪中稍一活动,四周就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空气室。他看到了生的希望。
一会儿,他隐隐感到不远处的柴油发动机的震动。他知道,自己离矿井口不远,柴油机排泄出来的废气和油烟会渗进雪层,使自己窒息。他立刻减小自己的呼吸频率,尽量保存雪窟中有限的氧气。
雷波里很快意识到,如果不采取行动,埋在雪底下只有死路一条。他试着用手刨了一下,发现周围的雪比较散,就一面扩大空隙,一面朝前爬。
爬了一会儿,雷波里拧亮了矿灯看了看,身体竟然朝前移动了一点。他顿时高兴起来,心想:“只要继续在雪底下向前钻,总能重见天日!
但是,当他又扒了半小时后,突然害怕起来了:自己到底是在向雪的表面扒呢,还是在向雪的深处扒呢?如果是在向雪的深处扒,那不是在一步步爬向死亡吗?
雷波里迟疑了好久,作不出正确的判断。忽然他想起来了:如果头朝下,血会涌进脑袋,会有一种发晕的感觉。于是,他立即改变体位,但感觉没有明显改变。这时,他又怀疑自己原来一直是平卧在雪底下,就转过90度,上下试着感觉。可是,头晕的差别仍不明显。最后,雷波里决定不去管体位如何了。
雷波里休息了一会儿,选定一个方向,双手奋力扒起雪来。
扒着扒着,他的腹部一阵紧一阵地疼痛起来。他看了一下手表,发觉自己已有近20小时没吃东西了。饥饿加上剧烈的拼搏,使他的胃痛又发作了。他不得不停下来,用手捂住腹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过了好一阵,疼痛减缓了。他打开矿灯,想看看周围有什么可供充饥的。找了一圈,什么东西也没有。他失望了,抓起一把雪塞进嘴里嚼了起来。
雷波里忍着饥饿,又开始扒雪。忽然,他扒出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他眼睛一亮,原来是一只死松鼠。他立刻抓了过来,用牙齿撕开松鼠皮,细细地嚼起还没有冻硬的松鼠肉来。
他把剩下的松鼠装进衣袋里,以备再次胃痛发作时吃。他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拼命扒雪了,只敢慢慢地扒,让身子在雪底下蠕动。
突然,他的手摸到一个柔软的东西。他打开矿灯,仔细一看,竟是一条人腿!他立刻狠命扒开那人身旁的雪,细细打量,是工友盖泰克。盖泰克的身体虽然还有点余温,但心跳和呼吸早已停止了。在他的身旁,雷波里又发现了3具僵硬的尸体。
他们都是雷波里朝夕相处的工友。雷波里心里一阵悲哀。没料到一场雪崩,使他一下失去了4位好朋友。雷波里默默地流着泪,想起雪崩发生前,是他们叫雷波里不要出工,留下来清理杂物。分手时,盖泰克还对他说:“伙计,晚上回来,我们好好喝一杯。”他们刚走不久,便发生了雪崩。
可眼下自己还活着,好朋友却个个气绝身亡了。雷波里想,一定要爬出去,把这场灾难告诉人们。他在工友的尸体旁又吃掉了剩余的一半松鼠肉,划了个十字,继续朝前扒雪钻行。
雷波里一刻不停地扒着雪。一点点地往前挪动着身子。时间不知不觉又过去了20小时,他仍然陷在雪中,双手早已冻僵了,胃痛也一次又一次地发作。但他没有丧失信心,仍在不断地扒着身边的雪。
渐渐地,一丝亮光出现在他的上方,雷波里更加努力地扒起来。
那亮光慢慢扩大,最后竟变得如同只隔着一块毛玻璃一样。雷波里激动地往上一冲,整个身体立刻暴露在刺骨的寒风中。
雷波里看见了蓝天、白云,他欣喜若狂地大叫起来:“我出来了!我出来了······”
他在“雪山”里,竟然向上钻了48英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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