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讲三个故事,每一个故事都透露着生死瞬间,都透着人情冷暖。
第一个故事是:我在医院做试管婴儿,生死不如
我永远忘不了1月20日这天。
那日,我正在不孕医院做试管婴儿,屁股上打了几百针,都快开花了,我没有生过孩子,体会不到生孩子是什么感觉,大概也没有做“试管婴儿”疼吧!
我太想生一个孩子了,因为在我们这里的农村观念是:会下蛋的鸡才是男人爱的,否则,娶你做什么?
人生无后为不孝,所以,我必须生一个孩子给我老公,否则,他在父母面前认为是不孝的,我也是不孝的。
不光如此,我更想挽回我的婚姻。
我和我老公已经离婚了,在此之前,我已经做过两次试管婴儿,均失败了。
这是第三次,每做一次需要花费5万块,那可能是我存好久才能存下的钱。
这次,我没有在家人和他的陪伴下,独自一人走进医院,我很害怕医院里的病人看我的眼光,其实,他们和我一样都是不孕不育的患者,只不过,有的已经成功怀上了宝宝,而我还在继续奋斗中。
进医院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武汉“疫情”爆发,蔓延之全国,手术完后,他打来电话告诉我,出门要戴口罩,最近千万不要出门!
我和他虽然离婚了,但是没有离爱。
他对我很好,我必将对他也很好。
可是,后来,我才逐渐发现,是自己没能生下孩子,才会如此看重他,怕失去他后再也找不到一个爱我的人,我在他面前变得很卑微,甚至变得可有可无,他生气的时候,不容我反驳他,否则他会动手打我,打完后再去哄我,我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他,就是因为我不会生孩子,我怕没人要。
手术完后没多久,医生就让我回家了,外面的“疫情”形势很严峻,在医院不安全。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我满怀希望,可依然也失败了。
我为了做试管婴儿,总共花费了15万的手术费,还不算营养品之类的,可每次都失败。
我很懊丧,有人说,要孩子这事,得看缘分。
难道我真的和孩子无缘吗?
我忘了介绍了,我是个理发师,曾在农村老家开了一家理发店,小打小闹,一年也能弄个几万块,离婚后,我就不想在小县城呆了,于是,我来到城市,给一家理发店打工,从老板变成了员工。
随后,他也跟来了。
他就是我老公,离婚了,我依然称呼他为我老公,他来到我所在的城市后,是我租了房子养着他。
他没钱花,张开就问我要,我都给他,但心里很不痛快。
我做试管婴儿的时候,第一次,他陪着我,后两次,他都陪在医院。
爆发后,他回了老家,之后封城封路,我在封城前赶到农村老家,心想,见到父母真好,可我不敢告诉他们,我失败了,怕他们伤心。
他们也没有问我。
父母把我照顾的很好,他们鼓励我,女人这一辈子很短,可以没男人,但不能没孩子。
孩子是真正的依靠。
这句话真在理,等我身体养好,等到春暖花开,疫情结束,我还要去城里自己开一家理发店,自己做老板,等存够5万块,继续做试管婴儿。
不管怎样,这一生,我都想要自己生个孩子!
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第二个故事:关于我大姑的,她有个秘密,生前做了财东的小妾
我的大姑年轻时给财东家做饭,她调凉菜的手艺活大概是从那时学来的。
每到过年,我总能吃到她做的各式凉菜,以及丸子汤和甜米饭,那是我觉得最有年味的菜,也是一家人团聚最幸福的时候。
小时候我们和大姑家同住在一个大院子里,房子背后临着火车道,每当过火车,我和院子里的小伙伴总会站在屋檐下看火车。
(大姑在时的大院)
火车呼啸而来,带动了一阵风浪,我们赶紧捂住耳朵惊呼着,大人们总会把我们叫进屋子,他们则在院子里干各种活,为除夕夜做准备。
(这是80年代的大院,房子背临火车道,我们就在火车隆隆声中准备年货)
除夕夜的前一个礼拜,这个院子可热闹了,姑父拎回来一只托人买来的羊,弄个铁圈扎进土里,羊绳子套在铁圈上,小羊刚来大院的时候,整天“咩咩咩”的叫着,头顶的小角才刚刚露出一点芽尖儿,身上的毛又白又顺,可是过了三天,它就没了。
院子里多了一个大铝盆,那是大姑经常用来洗衣服的盆子,一具羊的尸体躺在里面,由姑父拿铁钩子勾在铁丝绳上,一点点的从骨头上剔羊肉,最后把剔下来的羊肉分成几份储存。
大姑和妈妈在院子里支起一个大煤火,上面架些干柴,等它噼里啪啦着大的时候,放口大铁锅,再把一桶菜籽油倒进去,等油温升起来,能感觉到白烟徐徐上升,才正儿八经的开始炸肉片、丸子、豆腐等。
贰
我就站在一边看,等另一个空盆的肉片和丸子越来越多的时候,捏一个尝尝,再捏一个尝尝,大姑见我总偷吃,便说,“都吃完了,过年吃什么?”我就不敢再偷吃了。
每到年前,我们镇上有个交流会,人来人往十分热闹,爸爸代表全家去采购年货,买回来一大麻包的瓜子、花生和糖,通常去一次采购不完,得跑个几趟才差不多,他把置办回来的年货交在大姑手上,由她来分配管理。
我们几个孩子年龄小,帮不了什么忙,自顾自的玩耍,偶尔大人们也会给我们派个活儿,倒到垃圾,打扫打扫庭院,我们也很乐意,边玩边用扫把扬起灰尘,这时候大人们就会过来训,或者抢走我们的扫把以及打扫。
离除夕只剩几天的时候,才去把鱼买回来,因为那个80年代电冰箱还不普及,不能冷冻,鱼又放不住,就把鱼洗干净挂在绳子上风干,有时候也会把肉挂上面,再涂上一层蜂蜜,风干后的味道不仅好吃而且易于存放。
我们做的所有准备只为了等那一天的到来——除夕之夜。
我们小镇比较重视过年,做生意的小贩早早打烊,所有人都在自己家高高兴兴的准备年夜饭,大姑手艺好,不到八点,一盘盘的菜就上桌了,四个荤菜,四个凉菜,一个丸子汤、一盆甜米饭,刚好十道菜,再加一瓶葡萄酒,全家人围着一桌麻辣鲜香的菜,开始说说笑笑等着大姑上场。
她在厨房忙着做菜,最辛苦,不等她来开饭,她会生气,所以,我们就一边看着春晚聊着天,一边等她入座。
当大姑笑嘻嘻地端来一盆白面馒头,我知道年夜饭就要开始了。
我最喜欢吃辣子炒带鱼,其次是丸子汤和甜米饭,大姑总会把这几样菜夹到我碗里,待我吃饱喝足和伙伴们去院子里放烟花,爸爸和姑父仍旧在喷闲话,聊的不亦乐乎。
初一在家,初二到初五都在走亲戚,十五那天城里有社火,我骑在爸爸的脖子上挤在人堆里看社火,耍龙洞,舞狮子,还有会喷火的绣球,会猜高跷的小丑,每一种表演都会让我兴奋不已。
这样的年,我过了几个童年后就很难感受到年的味道了,我一天天长大,去了外地上学,偶尔才会回到那个小镇,如今的小镇已有了太多变化,大院空落下来,不再有人居住,那个大院里的年却越沉越香。
后来,我定居在外地,结了婚生了子,但我依旧惦记着大院里的年,孩子三岁的时候我带着他回到小镇,大姑已是西山日薄的老人,她见到我异常欣喜,邀请我们全家去她那里过年。
姑父依然像小时候那样从羊骨上剔下羊肉,但他再也没有买过整只活羊。
大姑也不再像大院那样炸大盆的丸子、和肉片,而是做了极少量的几盆,原因是现在人们生活的条件好了,物资不再短缺,所有的东西都能买来,超市不会在年关全部关门,除夕饭订在饭店,瓜子花生不再稀罕,各种水果随买随到,人们聚少离多,上班近在咫尺。
越是发达的地方,年味儿越淡,我要好好的重温小时候大院的那个年味。
叁
2020年是个特殊的一年,大年三十前几天,我们已准确得到消息,疫情严重,而我们的家乡也一片风雨,不管到了哪里,都需要戴着口罩,即便如此,依然有些慌张。我有些害怕,提议取消去大姑家的聚餐,但大姑执意不肯,她说,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一定要在一起聚聚,再说,我们离湖北甚远。
为了不扫大姑的兴,我们全家都决定留到大姑家,大姑和往年一样买了鸡鸭鱼肉,还买了我最爱喝的红酒,她已经七十几岁的高龄了,依然善于做饭。
她的心脏不太好,医生建议她做心脏架桥手术,被她拒绝。
这个年,有些慌张,也有些忧心,怕谁不小心被感染,我们这群人一个也躲不掉。但侥幸心一直都在,既然,来都来了,那就索性好好吃饭,好好团聚。
大姑说这个年夜饭的鱼让我来做,看看我有没有把她做的糖醋鱼学会,我本想露个能,结果一个不慎,把鱼给做糊了,遭了她一顿臭骂,这打脸的速度真够呛!
我想着自己把那条做糊的鱼吃掉,没想到大姑把那条鱼搁在一边儿,重做了一条清蒸大鲤鱼,她说,“你尝尝这条,和当年的大院鱼味儿比着怎样?”
我夹了一口放进嘴里,一股香味儿填满牙缝,这就是我所期待的年,满嘴都是大院味。
(这是我大姑生前做的最后一顿年夜饭)
我常年在外奔波,所谓的过年,就是自己在家吃顿莲汤烩肉,在群里给大家发个微信红包,这就是我长大后的年。
我们简单吃了几口,父亲终于坐不住了,他说,饭也吃过了,外面疫情已成全国性质,我们也需要小心才好,于是,不敢多坐,买了回程的车票,准备在年夜赶回家。
凌晨一点,我们刚坐上火车,传来大姑心脏病突发,过世的消息,我看见父亲的手一直在抖,良久都没有说话。
我问,要回去吗?
我父亲就这一个姐,怎能不回?
于是,在下一站,我们下了车,又买了回程的车票,来回折腾了半天。
大姑匆匆下葬,武汉封城,全国各地也基本上都在封路,封城,我们根本回不去。
这个年过的悲喜交加,哀大于喜,也算圆了和大姑吃最后一顿年夜饭。
年,从此以后便成为了一种渴望,成为了一种怀念!
冬天总会过去,春天也会到来。
第三个故事:我娘养不起我们,让我把弟弟丢在山上,他被狼叼走后,我后悔了
天玄地暗,乌云翻滚着,迅速汇聚一团,仿佛要将大地吞没。
我紧紧拉着怀珠的小手快速朝张上塬奔去,一刻也不敢松懈,突然一声闷雷,吓得我来不及跑到张上塬便松开了怀珠粉嘟嘟的小手。
我扔下年仅四岁的弟弟怀珠,朝反方向跑去,身后是怀珠凄惨尖锐的哭声。我不敢回头,忐忑不安的拼命奔跑。
乌云压的更低了,风像蛮子一样的吹着,吹到我脸上冷嗖嗖的如刀剐。
山的那头有亲阿娘在等着我,我不敢违背她的意愿,只能将怀珠抛弃。
怀珠被阿爹捡回来的时候脖子上挂着一颗白色的珍珠,阿爹给他起名叫怀珠。因为家里缺少男娃,他又长得白净圆润,所以倍受阿爹喜爱。
阿爹很宠怀珠,家中油豆芝麻都紧着他吃,阿娘为此很不满意,时常抱怨,自己的亲闺女都快养不起了,偏养一个拾来的娃,这算哪门子的事啊。
这其实也怪不得阿爹,他深受农村思想熏陶,家中没有男娃,就没有劳力,一家生活便成了重担。阿爹太想要个男娃了,阿娘第一次怀孕,阿爹十分欣喜,四个来月的时候托熟人做了B超,是女娃,阿爹盛怒,阿娘无奈之下打了第一个孩子。来年又怀孕,勉强生下了我,阿爹虽没再说什么,对我们娘俩不冷不热,自从他将怀珠捡回,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脸上总挂着彩,不管干啥出力活儿,总有使不完的劲儿。
这年头,许多知青返乡劳动,人们生活依然贫苦。我们家自从有了怀珠以后,生活更加拮据。一连几天炊烟不起,阿娘终于狠下心来,对我说,“家中多一人就得多吃一口饭,捡回一个人就得和你抢粮食吃,咱亲闺女都快养活不起,哪里有养活外人的道理?趁着你阿爹不在,将他丢到张家塬上去,兴许有个富人家将他捡了去……”
我听后眨了眨眼睛问,“若是没人捡怎么办?阿爹回来问起又怎么说?”
“就说他自己不知跑哪儿了吧,找几天找不到也就了事了。”阿娘淡淡的说。
我遵照阿娘的意思做了,可我怕头顶上的乌云,它们可是恼我丢弃了怀珠?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做了违心事,我不怕鬼敲门却也怕乌云一个翻滚将我吞了去。
怀珠的哭声渐渐淹没在风中,我反倒越来越不安心了,我停下脚步回转身去看那矮小瘦弱的弟弟,这一看,吓得我七魂只剩五魄。
一只狼正噙住怀珠的侧脸,怀珠歪着头,一动也不动,就像案板上的鱼肉,任狼宰割。
此时,雷声拖长了尾巴,狂风肆无忌惮的怒吼着,乌云已将整片天空遮住,低低压了下来,仿佛一个卷身就能将我吞噬。我再也顾不得这些,也顾不得风鬼哭狼嚎的阻隔,一脚深,一脚浅的逆着风向怀珠奔去。
还好,狼也因为逆风,没能跑太远。我赤手空拳不敢和狼搏斗,只能拽住怀珠的双腿不让狼叼走。
狼也是知性动物,它不换口,生怕刚到手的猎物跑了去。我也不敢松手,紧紧拽着怀珠的双腿和狼僵持着。
怀珠脸上的血顺着脖子往下流,我都分不清他是否还活着,我只感觉自己面对狼强大的力量,有些力不从心。我不能松手,和狼比的是毅力是忍耐力,看最后谁先松口或者松手。
我整个身体都僵硬了,在狂风的拍打下,犹如受着地狱里的鞭刑,那种痛苦无法言语。
忽然,我看见怀珠的手动了一下,他想推开狼的嘴,推了几下,狼依然没有松口,他的手又沉了下去。
“怀珠,怀珠,姐姐不会丢下你的,你再坚持一下,很快就有人来救你了。”我一边安慰着弟弟一边四处张望,黑压压的天,近处只有来回摆动身躯的麦苗,远处只有连绵起伏的青山,看不见一个过路的人,我绝望了,彻底绝望了。
我不能松手去喊人,也不能一直和狼缠斗下去,两者都会让怀珠命丧其中,可更悲哀的是我不能走开,也不能松手,除此之外,我做不了任何事情。
若再僵持下去,恐怕会引来更多的狼群,到那时,我不但救不了怀珠,还会累及我也成为狼的美餐。想到这里,我更加焦虑了,疯一般的大声呼救。
再大的声音也无济于事,因为这里荒无人烟,偶有几个耕种者,遇到这种天气,早早就回家躲避风雨了。我的呼救声被风雨声吞没了。
豆大的雨滴砸了下来,雨水,血水混合一起冲刷着这片黄土。
浑身湿淋淋的我精疲力竭,双腿发软,手和胳膊不停颤抖着,我真的坚持不住了。狼比我的忍耐力更大一些,但它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用力了。
我张望四周,远远看到雨中跑来两只狼,我的心咯噔一下,难道我也要命丧与此?
狼似乎也看到那两只伙伴,不过它的反应比我更大一些,它更加卖力的噙着怀珠往后拖拽,我抵抗不住,也跟着被它带动了几步。
那两只伙伴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它们张牙舞爪“汪汪”地叫着,我才发现自己把狼和狗傻傻分不清,原来是我的救兵到了,怀珠有救了,我很兴奋,麻木的肢体再次苏醒。
那两只大黄狗一前一后跑了过来,一个朝着狼屁股咬去,一个朝着狼脖子咬去,那狼疼的终于丢了口,我趁机将怀珠抱在胸前,用衣服袖子给他擦血。
狼敌不过,被两只大狗赶的远远的。我用衣服包着怀珠往山下跑,途中碰见了我阿爹,他背着怀珠和我一起去了赤脚医生杜叔叔家给他止血包扎,好在狼咬伤的面积不大,怀珠悻悻的活了下来。
从那之后,怀珠的左脸上多了一块巴掌大的,凹凸不平的伤疤,我们那里的人都知道他就是从狼口里活下来的孩子——怀珠。
怀珠也因此在全村出名了,就是邻村的人也多少知道些他的事迹。
我每次看到他脸上的疤痕,总有种愧疚感,若不是我,怎会给他美好的人生平添一彩?
因为这块疤痕,怀珠二十岁还没能娶妻生子,这更增加了我的负罪感。我事事对他忍让,处处为他分忧,只为消除我的歉疚。多少年过去了,我已嫁为人妇,我还没能从这段阴影中走出来,我被多年前的噩梦惊扰着,夜夜睡卧不安。
回到城中,我拼命挣钱,我想用钱来抵罪,每次寄去的钱都被怀珠分给村里的穷人,多余的又给我寄了回来。
怀珠若是花我的钱得到他想要的人生,我还能心安理得一些,可他似乎并不需要我的钱,这让我很是难过。
终于得到机会,我再次回乡看望了他和阿爹,他已经长成高高大大的帅小伙,白净圆润的脸上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块狼留下的疤痕,就像烙印一样跟随了他一生。
他当上了村长,还娶了一位漂亮的媳妇,儿子都三四岁了。看到他生活美满,幸福,我的负罪感减少些许。
提到当年之事,我问他,你恨我吗?
怀珠摇摇头说,“你是我阿姐,永远的阿姐,我怎么会恨你呢?若没有你当年舍命相救,怎会有我怀珠今日?过去的就过去吧,你看,我现在不是也生活的很好吗?”
听到这话,心头上多年的压抑,自责,愧疚统统如马蜂一般四散开去,我忽然看到了久违的澄净的蓝天。
宽容是壁立千仞的泰山,是容纳百川的江河湖海。只有懂得宽容的人,才能拥有圆满的人生。
(以上图片来自网络,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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