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市长在市人大会议上被当选为市长后,新官上任三把火,作风雷厉风行,对广大市民强烈反映的治安问题和市容市貌脏乱差的问题进行大刀阔斧的整顿治理,一段时间后,成效应该是非常显著的。

这天晚上,王市长处理完市政府的工作之后,打算回家,他没有让司机开车送回去,而是选择自己一个人走路回去,王市长想切身体验感受一下他给这座城市所带来的新变化,新气象。王市长边走边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明亮的路灯把一条条干净整洁的大道照耀得一片雪白,连一小片纸屑都找不着,以前街道两旁占道经营,乌烟瘴气的大排挡,小摊小贩全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王市长心情很愉快,拐进一条小巷,穿过这条小巷,走上几步便可到家了。小巷子里没有路灯,在路两边住宅楼窗户里漏出的昏黄灯光下居然有人躲到这里摆地摊来了,王市长心情躲然暗淡了下来,甚至腾起一股无名的怒火,这不是明摆着与自己过不去吗?吃了豹子胆了。

摆地摊的是个瘦小的老头,佝偻着身子,尖嘴胡腮,下巴颏上有几根稀疏花白的胡须。

王市长有点恼怒,走过去质问老头道:“老人家,市政府三令五申下文禁止在本市所有的大街小巷摆摊设点的事你难道不知道吗?”

老头显得很害怕的样子,谙哑着嗓子说:“我今天是头一回进城,还不懂城里的规矩,白天在大街上一直被穿蓝制服的人勒着,所以晚上我就躲这人迹罕至的小巷里头想把带来的东西卖掉换几个油米钱,明早我就回乡下去。”

王市长瞧了一眼老头摆在地上的东西,无外乎两三件粘满尘灰的小瓷器,还有一块椭圆形的墨绿色的器物,光线昏暗,一时弄不清是什么东西,王市长问:“老人家,你卖的是什么东西?”

老头说:“是从自家地里刨出来的一些祖先埋下来的东西,听人说城里人管这叫古董,能值不少钱呢。”

“什么古董,这叫文物,地里埋着的文物都是国家的,老人家你知不知道贩卖文物是犯法的?走,老人家,咱们去公安局一趟把事情搞清楚。”王市长义正词严地说道。

老头一听要去公安局,吓得腿都软了,连忙向王市长乞求道:“王市长饶命,王市长饶命。”王市长很是奇怪,这农村来的老头怎么知道自己市长身份的?其实说怪也不怪,现在电视这么普及,王市长在电视上露脸做报告那是经常的事儿,老头认出自己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也从侧面反映出自己的形象在老百姓中是深入人心的。不过王市长还是问了句:“老人家,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市长的?”

“是那面古镜昨天晚上告诉我的。”老头指指地上椭圆形墨绿色的器物道。老头的回答让王市长很是意外。一面镜子居然能提前知道自己的市长身份,一定是件非比寻常的稀罕宝物,王市长不仅是位政绩显赫的政府官员,业余里还是位很有造诣的古玩字画方面的收藏鉴赏专家。家中也收藏有不少价值不菲的古玩器物和名家字画。不过像青铜古镜这类的藏品目前还是个空白。

王市长的雅好被提了起来,甩掉了市长身份,以一个古玩鉴赏家的心态与老头摆谈起来:“老人家,你说说这古镜怎么个神奇法?”

老头说:“昨天深夜,我拿布擦拭这面青铜古镜,嘴里自言自语说着:古镜啊,古镜啊,明天我将把你带到城里卖掉,你可不要怪我呀,可在哪里找得到识货的买主呢?我擦着古镜的镜面,镜子里面突然冒出个漂亮姑娘的头像来,还冲我笑,我吓了一跳还以为遇见鬼了呢,镜子里头的姑娘却对我说:老人家,不用怕,我只不过是留在这面镜子里的曾经使用过这面镜子的一个姑娘的影象而已,这面古镜已经累计被十八个人使用过了,每个人都在里头留下了自己的影象,只要在深夜午时擦拭镜面便可逐一显现出来。姑娘还告诉我说到这条小巷子里头来可以遇见真正识货的买主,没想到遇见王市长您啦!”

王市长心中窃喜,问老头:“老人家,你这青铜古镜得卖多少钱啦?”

老头说:“既然王市长是识货之人,也很喜欢这玩意,只要王市长不拉我去公安局,我就送给王市长您啦。”

王市长大感意外,这么稀罕的宝贝竟然白送给我,觉得很过意不去,便对老头说:“老人家,无功不受禄,你开个价吧,得多少钱?”

老头连连摆手说:“人家想给您市长送礼都还找不着门呢,谁还能向您市长开价要钱呀!”

王市长其实也是顺水推舟这样说说罢了,那里会真拿出钱来,于是对老头说:“老人家,既然这样我也就不推辞了,不过老人家,你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助解决的,就告诉我一声。”

老头说:“大的困难倒没有,只是我们乡下人种些蔬菜,西瓜,枣儿等水果想拉到城里来卖,可城里不让卖,说影响市容市貌,拉到城里的不是给没收了,就是被撒到了穿城河里,最后连城也不让进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这些瓜果蔬菜烂在地里,我们心里头那个心痛啊!”

王市长说:“就这么点小问题啊!好办,老人家,我给你批个条吧,以后你和家里人拿着这批条来城里卖瓜果蔬菜城管就不会来赶你们了。老人家,你看还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解决的吗?”说着写了个条递给老头。

老头想了想,低声对王市长说:“还有一件事,我儿子在城外郊县开了个小煤矿,以后在办证和安全检查方面的事儿还望王市长您多照应点,我儿子说了,他不会忘记王市长您的大恩大德的,煤矿所赚得的利益也会有王市长您的一份啦!”

王市长也放低了声音:“老人家,我给你个名片,以后有事让你儿子私下来找我,不过这些事可千万不能张扬出去,切记。”王市长把自己的名片给了老头,拿布包了青铜古镜,有掏出了一百块钱给老头,说:“老人家,时候也不早了,你就拿这钱找间旅社住一个晚上,我得先回家去了。”……

侯三光是位不务正业的混混,喜好吃喝玩乐,打牌赌博,兜里永远藏不住一个仔儿的一个人。侯三光长的跟只瘦猴似的,没钱时便四处骗吃骗喝混饭吃,但经常侯三光也会突然变得有钱起来,一有钱侯三光便出手大方豪爽,邀一帮子狐朋狗友去K歌,喝酒,洗桑拿,找小姐按摩全是侯三光买单。而且侯三光一有钱必要过过赌瘾,可他的赌技极差,逢赌必输,兜里的钱永远放不了三天又会一个仔不剩,大把的钞票来了又去,去了自然还会再来,不过侯三光对这一切倒看得很坦然,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大家也弄不明白这侯三光隔三差五像变戏法似的从哪儿搞来一大堆钱,侯三光无职无业,家里没有开银行,抢又抢不来,便只有偷了。说得没错,侯三光其实就是一个入室行窃,爬墙走壁的高手,而且侯三光特别喜欢光顾的是一些政府官员,尤其是问题官员的家,包括市公安局长的家他都去过,要说这不是在老虎嘴巴上拔须,找死吗?但侯三光恰恰深谙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道理。贪官们贪污受贿的不义之财,我侯三光神不知鬼不觉地去取点来花花,一方面贪官们明知道这是不义之财不会心疼,另一方面即使知道钱被偷了,心里很恼怒也不敢去报警,警方一旦介入调查首先要问丢了多少钱,这么多钱哪来的,得询问个清楚明白,说不清楚了吧,事情只要一张扬出去,最终小偷没抓着,自己倒要先栽进去,谁又会干这傻事呢?

所以侯三光经常出入一些官员的家取钱就像拿着银行卡去银行取钱一样方便和随意,可还从未失过手。不过侯三光每次出手都很讲究分寸,侯三光不贪,每次只取用贪官们所得不义之财的一小部分,留下大部分,而且侯三光做案后必留下一纸条点明这笔钱的来路,说兄弟我手头紧张,先借用一部分。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可防止激怒这些贪官,失去理智来个鱼死网破,另一方面侯三光想,自己就像这些贪官们身上的寄生虫,没有这写贪官,能有自己的轻松钱使么?我与他们可是唇齿相依,休憩与共的关系啦。

这天候三光打探好了准确消息,本市的一个煤老板为了采矿方便给市国土局的陈局长送了二十万的礼金,本市的煤炭和有色金属矿藏丰富。这几年依靠挖煤采矿迅速发达富裕起来的人成百上千,如今能源紧张,煤炭走俏,开煤矿就像找到了聚宝盆,普通的人是根本想不来的,没有点通天的能耐和本领,背后没有点靠山,没有人罩着,你敢开煤矿,你也开得成煤矿么?本市很多实权官员与煤老板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些是很近的亲戚关系,有些官员在煤矿占有干股,每年都分享煤矿产生的丰厚盈利。虽然这些事实目前还没有捅出去,可在本市老百姓的日常闲谈中却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陈局长的家在风光优美的滨河路的一幢二层别墅里,侯三光对一些领导的住房和家庭情况甚至比这些领导们自己还要熟悉。陈局长的家侯三光也不是第一次光临了,不过前几次都是来踩点的,候三光借着夜色的掩护,飞快地翻进陈局长家的宅院,嗖的一下蹿上别墅楼的二层,陈局长的卧室在二楼对河的地方,那里有一扇很大的窗户,可以一览河滨的优美景色。侯三光躲在窗台外边透过窗帘的缝隙往里看,只见陈局长的席梦思床上摆满了大把大把崭新的花花绿绿的钞票,陈局长穿着条裤衩,挺着个肥硕的大肚子正如痴如醉地数着钞票,数好后打开藏在衣柜里的保险箱,把钱一叠叠放进去,放进大部分后,陈局长突然从保险箱里拿出一面闪烁着荧荧绿光,古色古香的青铜镜来,然后把保险箱关好,密码也被躲在窗台上的侯三光瞧的清清楚楚,牢牢地记在了脑海里。侯三光打算等陈局长睡下后,股昏谁迷烟进去,再大摇大摆地进屋去打开保险箱把钱拿走。

陈局长却拿布不断地擦拭着手里的青铜镜,显得毫无睡意,侯三光蹲的腿都有点麻了。陈局长脸对着青铜镜嘴里喃喃自语道:“宝镜啊,宝镜啊,多亏有你呀,这些煤老板们违法违规开矿赚了多少黑心钱一个个逃不过我的法眼。宝镜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陈局长双手合十,把青铜镜摆在床上,脸上充满虔诚,嘴里不断地念念有词,突然青铜镜里射出一束强烈刺目的绿光,侯三光条件反射地闭了下眼睛,等他再睁开眼时,绿光不见了,奇怪的是屋里的陈局长不见了,屋里多了一只体形硕大的猫,只见猫眼睛里射着绿光,“喵”的叫了一声,听得侯三光心里一阵发毛,手心里都渗出汗珠子来了。这猫拿嘴叼起床上的一个袋子,跑到窗户边拿爪子扒开玻璃窗,嗖的一下蹿了出来,把躲在窗台上的侯三光唬得“妈呀”一声从二楼窗台上栽了下去,肥猫却早已跑得不知去向。

侯三光忍着疼爬出陈局长家的院子,到医院一检查,一根腿骨摔骨折了,打了石膏,系了绷带,修养了整整三个月才好过来。每当想起那个夜晚陈局长拿出一面青铜镜来照,照着照着便变成之大肥猫的怪异事情来,侯三光心中依然惊魂未定,不过同时心中的好奇也与日俱增,不知陈局长变成猫后叼着一袋子的钱跑出去要干什么去?当时要不是失态从二楼窗台上跌下来,跟上去瞧瞧究竟就好了。后来再见到国土局的陈局长,依然是一副大腹便便,春风满面的模样,丝毫瞧不出什么一样来。

不过侯三光的这一段日子可不太好熬,上次在陈局长家失手不仅一分钱未偷着,还摔断了腿骨,光医药费就花去一万多,全都是求爷爷告奶奶,东挪西凑借的,侯三光的腿伤一好便坐不住了,一方面三个多月来没做一桩生意,早就手痒难耐了,何况三个月时间那些贪官们早养得肥肥胖胖的,不能便宜了他们,再方面侯三光过了三个多月清苦日子,而且还欠了一屁股债,再不解决问题不行啊。

这一次,侯三光瞄上了更大的主儿,这个人便是王市长,王市长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完之后,便逐步与众多非法违规采矿的煤老板,矿老板们纠缠在一块儿,成为非法采矿利益集团幕后最大的保护伞。当然王市长也从这些利益集团处获得了丰厚的回报。民间有传言说,王市长这几年所积累的财富有的说有好几千万,有的说早超过亿数了,虽然具体数目目前恐怕只有王市长自己心里清楚,但王市长家里非常有钱是确定无疑的。在这方面侯三光的信息要比普通的老百姓灵通很多倍。

王市长住在市政府家属大院里,像他这种级别的领导住的是独立的双层小院,院子里摆放了些盆栽,种了两棵樱桃树。王市长的卧室也在二楼。侯三光趁着夜色爬上了王市长家二楼的窗台,隐藏好身子,隔着玻璃窗察看屋里的动静。现在是午夜十二点多钟了,市政府家属大院的很多户人家都熄灯休息了,两名保安打着哈欠,心不在焉地在巡逻,不过是装个样子罢了,在他们及一般的人看来,包括一般的小偷,谁有这胆量,敢到市政府家属大院来偷东西,不是找死么?可侯三光却不这么认为,越危险的地方,越有挑战性的工作,做起来才更加刺激,我侯三光不仅要来市政府家属大院偷东西,而且就偷市长家,这样的事只有像我这么技艺高潮的惯偷才敢去做,侯三光想着心里不免有些得意起来。

言归正传,透过窗户的缝隙,侯三光密切关注着屋内的一举一动,屋内只有王市长一人,王市长还没有休息,手里捧着面青铜古镜在痴痴地把玩着,这面青铜古镜比前次在国土局陈局长家见到的那面要大上一圈,而且雕工花纹也要精美许多,怎么这些贪官家里都有青铜古镜,这青铜古镜里究竟有些什么神奇怪异的东西?侯三光心里充满了好奇。只见王市长不断地擦拭着镜面,原先浑浊的镜面逐渐变得清澈起来,清亮透明如一汪清水,镜面上突然显出一个头像出来,不是忘市长的头像,而是年轻美女的,不是一个,是一群面容娇好,绝色靓丽的不同朝代的女子的头像逐个显示出来,有的眨着凤眼,有的莞尔一笑,千娇百媚,一个个是那么的栩栩如生,逼真动人。果然是件神奇而又稀罕的宝物,侯三光躲在窗户外边也看得呆了。

侯三光心里盼望着王市长早点入睡,自己也好动手区点钱回家睡觉去。突然又是一道耀眼的强烈绿光从王市长拿着的青铜镜里射出,刺得候三光睁不开眼睛,短暂的失明之后,侯三光再看屋内,王市长不见了踪影,屋里多了一只棘皮狗,眼里泛着绿莹莹的光,冲窗户汪汪叫了两声,这次侯三光倒稳住了阵脚,没有心慌。只见棘皮狗衔住床上的一个包便从门口跑出去了。

侯三光的好奇心早超过了趁机偷东西的欲望,见棘皮狗跑出了院子,机敏地顺着排水管从二楼滑下来,悄悄地盯着棘皮狗的去向在后边跟着,棘皮狗穿过七街八巷,走了很远的路,出了城在郊区一处偏僻的坟地里停了下来,这一路把侯三光累得够呛,不过在这紧要关头,还是屏住气息,远远地趴在草丛里观察着动静,天上挂着一轮皎洁的弯月,虽然是深夜,不过在这空旷的郊外却显得很明亮,不远处的一切看得真真切切。

只见不远处的一个坟堆上立着只硕大的老鼠,棘皮狗见到老鼠后把嘴上衔着的包放下,必恭必敬地站着,低下头,大老鼠拿前爪拍了拍狗的头,吱吱地叫着,似乎表示对棘皮狗的赞赏。不一会又从远处跑来一条猪,一只羊,还有一只体形肥硕的猫,侯三光认得它,就是上次陈局长变的那只。这些动物都眼里泛着绿光,嘴里叼着东西,见到大老鼠后都停了下来,放下口里的东西,对大老鼠俯首帖耳,很是恭敬。大老鼠拿它的前爪在每个动物的头上拍了拍,吱吱地叫着,动物们显出很受用的模样。

大老鼠把猪羊猫狗等动物带来的包包袋袋打开,全是一叠叠钞票,珠宝,名贵手表什么的,大老鼠吱吱几声,从坟堆上的洞穴里钻出一群小老鼠,或叼或抬把这些东西全搬进了洞穴里,大老鼠又吱吱两声,猪羊猫狗向四面八方跑开,大老鼠也钻进坟堆上的洞穴里不见了踪影。侯三光趴在草丛里目睹这一切,吓得心惊肉跳,魂魄出窍,脊背上凉飕飕的,直冒冷汗。好不容易才爬起来,不过还是壮着胆儿留了记号,回到家里,躺进被窝,侯三光才感觉自己浑身冰冷,全身抑制不住直抖擞,回想起来还真是后怕。

侯三光又一次行偷空手而归没有弄到钱,朋友逼着他还钱,侯三光没有办法,便对朋友说:“我知道一个地方埋藏有不少金银财宝,敢不敢跟我去挖,挖出来的财宝咱一人一半。”侯三光顺着记号把朋友带到大老鼠住着的坟堆旁,指着坟堆说:“就这底下埋着不少财宝,你敢不敢挖?”朋友一看是盗挖古墓呀,这不是犯法的事么?有点犹豫,不过经不住侯三光再三怂恿鼓励,朋友还是决定跟侯三光一块干。其实侯三光心里也很害怕,不敢一个人去挖坟墓,但有抑制不住好奇想挖开来看看究竟。

坟堆所在地人迹罕至,但侯三光和朋友不敢晚上去挖,便趁着傍晚的时候去挖。侯三光和朋友抡开锄头刨着坟堆上的土,干这犯法的事可得讲究效率,一旦被发现抓住了可不是好玩的。侯三光拼命地铲着土,脸上汗如雨下,突然冷不防从坟洞里钻出一条花花绿绿的蛇来,吓得侯三光差点背过气去,抡起锄头一锄头便把蛇挖作了两段,奇怪的是蛇被挖成两段还能哧溜钻进草丛不见了。真是个不祥的兆头,侯三光心里七上八下的。

侯三光和朋友把坟堆铲平了,还没见到金银财宝,也没挖到大老鼠或小老鼠。两人累得气喘吁吁。朋友有点不耐烦了:“侯三,你是不是弄错地方了还是蒙我呀!”侯三光也急了:“没错呀,是这地方,古墓藏宝一般是埋藏很深的,咱们还得往下挖。”

终于在土堆里刨出一面青铜古镜,和侯三光在国土局陈局长以及在王市长家里见到的一模一样,侯三光喜出望外:“没错,就是这儿,继续挖,就快挖到财宝了。”

可侯三光却高兴不起来了,他们明目张胆盗挖古墓的行为惊动了附近的群众,有人拨打了110报了案,公安局的干警和文物局的文物抢救专家一同火速赶过来了。公安干警把侯三光和他朋友铐了起来。文物局的考古专家经多方考证已确认此处为清代大贪官和绅的一处活人冢,事实上就是和绅为遮人耳目埋藏搜刮来的金银财宝的地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定可以出土不少珍贵的文物。

坟堆已被侯三光等人破坏,文物局的专家们只能当机立断,马上实施抢救性挖掘,以防止文物流失。

于是大家继续动手挖掘起来,挖出了一块石碑,碑上隐约可见硕鼠冢三个大字,文物局的专家们一见摇摇头道:这活人冢可能早在几百年前就被人动过了。大家再仔细挖挖,看还能找到一两件遗漏的东西么。大家继续挖着,挖出了一大窝老鼠,一群小老鼠四处逃窜,在逃跑的过程中,踩的被乱脚踩死,敲的被锄头敲死,其中还有一只体形巨大的老鼠,有五六斤重,简直跟只大兔子差不多,撒开腿想逃,结果被公安局的一位神枪手掏出枪来“啪”的一声击中脑袋瓜子,大家都啧啧称奇,说还从未见过如此大的一只老鼠,真可谓硕鼠也。

和绅活人冢的挖掘成果也不是很令人失望,公安局的同志在坟墓里发现了几十万元的人民币现金和一堆现代的珠宝和瑞士名表,众人很是诧异,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东西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只有侯三光心里很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不过现在即使他说出来,也不会有任何人会相信他的。文物局的专家也没有落空,他们找到了几面产自各个朝代的青铜古镜,如此集中地挖掘出如此众多如此精美的青铜古镜,这在中国考古史上还是第一次,这些青铜古镜每一面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不过让这座城市闻名全国的重大事件还发生在后头。本市的一座煤矿发生严重的透水矿难事故,结果死了一百多人,纸终究包不住火,这件重大安全事故惊动了政府总理和党中央领导,亲自批示要严查到底,绝不姑息。拔出萝卜带出泥,查来查去,最终查出了以王市长为首的一窝贪官,引起了本市政治的强烈地震,几乎导致本市行政体系的崩溃。令人感到疑惑不解的是检察机关在清查这些贪官们的赃款赃物时,无一例外发现每个人的家里都收藏有一面青铜古镜。

王市长在交代自己的罪行时说,自己之所以一步步走上堕落,迈向深渊是始于几年前偶尔认识煤老板黄某某的父亲。结果把黄某某找来一问,黄某某却说他父亲早在二十年前就过世了,王市长怎么会在几年前见过他呢?奇怪的事情就是这么一桩接着一桩,还真弄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