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卷得可谓是延伸到各行各业,譬如前些日子笔者接触到网络小说,卷人设、卷剧情、卷文笔……可以说非常佩服小说作者的脑洞了。
倘若谈论到脑洞,什么重生梗、穿越梗、男欢女爱……翻翻古代传奇小说,你就会发现,这些都是咱祖先玩剩下的。
涉及古代小说,人们首当其冲的会想到蒲松龄的《聊斋志异》,毕竟其中诸多章节被频频搬上荧幕,演员们美丽的面孔和荒诞恐怖的故事都让人印象深刻。
但是今天要讲的故事却不在《聊斋志异》中。
中国古代志怪、传奇小说浩如烟海,古人们光怪陆离的脑洞,大到令人咋舌。
《酉阳杂俎》:儿子重生了
话说,唐代有个人叫顾况,其十七岁的儿子不知什么原因去世了,可谓是老来丧子,可怜非常。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父亲顾况十分伤心,于是作诗道:“老人丧其子,日暮泣成血。老人年七十,不作多时别。”
由于儿子魂魄久久不离去,听到父亲作诗后大为悲恸,自己立誓道:“来世还要当您的儿子。”结果这个誓言竟然成真了。
顾况丧一子,年十七。其子魂游,恍惚如梦,不离其家。顾悲伤不已,乃作诗,吟之且哭。诗云:“老人丧一子,日暮泣成血。心逐断猿惊,迹随飞鸟灭老人年七十,不作多时别。”其子听之感恸,因自誓:“忽若作人,当再为顾家子。”
这件事导致的结果,便是年纪七十的顾况老来得子,简直就是医学奇迹。
死去的儿子投胎,再次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只是这次换了副躯壳,摇身一变成了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虽然他心里跟明镜儿一样,但是也只能哇哇哭泣。
只是这个儿子一直不能说话,家里人十分着急。直到他七岁的时候,因被兄长戏弄欺负,才愤然开口道:“我是你的兄长,为什么要用手打我?”
年至七岁,其兄戏批之,忽曰:“我是尔兄,何故批我?”一家惊异。
分明是弟弟,开口却说自己是兄长,这可让家里人傻了眼。结果这个儿子说起前世的事情,又一一叫了弟弟妹妹的小名,竟是一字不差,家里人才明白了过来。
这个重生的人就是唐代诗人顾非熊。
作者段成式听说此事亲自去采访他,顾非熊就哭着将这件事说给段成式听了。
事实上,顾况顾非熊父子是真实存在的,父子俩皆是进士出身,最后都隐居茅山了。
《庐江冯媪传》:撞鬼
庐江有个贫穷的寡妇,叫冯媪。她不仅穷,而且还没有儿子,因此被乡亲父老看不起。
元和四年,淮楚一带闹饥荒,冯媪为了生存去舒州乞讨,路经牧犊墅。此时天已经黑了,而且还下起雨来,她躲到一棵桑树下避雨。
就在此时,冯媪突然发现附近有个房子,里面烛光都还亮着。于是,她上前去寻求帮助,却发现这样一幕。
见一女子,年二十余,容服美丽,携三岁儿,倚门悲泣。前,又见老叟与媪,据床而坐。神气惨戚,言语呫嗫,有若征索财物,追逐之状。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容貌姣好,穿着美丽,带着一个三岁的儿子,靠在门上哭泣。冯媪上前一看,又发现两个老者坐在床椅上,神情悲切,似乎急着向女子索要财物。直到两人看到冯媪来了,才离开。
女子招待冯媪后,冯媪问起这件事。原来这两个老人是自己的公婆,因丈夫又要成婚,所以来找她东西来了。因为自己不想给,而遭到他们的责备。
在冯媪的询问中,才得知女子原是的前夫是酂县县丞董江,家中有不少钱,马上又要另娶她人。
第二日,冯媪告别离去,途经到了桐城县,恰巧偶遇上女子前夫董江的婚礼。
冯媪很是疑惑说道:“董江有妻子,为什么还要娶别人。”旁边的人听了道:“董江的妻子和女儿都已经死了。”
媪曰:“董有妻,何更娶焉?”邑人曰:“董妻及女亡矣。”媪曰:“昨宵我遇雨,寄宿董妻梁氏舍,何得言亡?”邑人询其处,即董妻墓也。询其二老容貌,即董江之先父母也。
旁人问她其中细节,在哪里遇到的。原来冯媪当时途经的地方,正是董江妻子的墓地,而那两位索要财物的老人正是董江去世的双亲。
后来有人将此事告诉了董江,董江说冯媪妖言惑众,并加罪于她。最后,他还是举办了婚礼。
《秦梦记》:梦回秦朝走上人生巅峰
唐朝时,有个人叫沈亚之,此人有才华,曾投入韩愈门下,还与李贺结交为好友。
太和初年,沈亚之前往邠州,出长安城后,住在驿站中时,大白天梦到自己回到了秦朝。
他梦到自己住在寥公史家中,并被举荐,见到秦穆公并得以重用。
秦穆公召见沈亚之,询问他富强国家的办法。沈亚之用昆吾、彭祖修道养生和齐桓公自强称霸的事例回答,让秦穆公很是满意。于是沈亚之事业步步高升,在外打仗领兵打仗勇夺敌人五座城池。
亚之帅将卒前,攻下五城,还报,公大悦。起劳曰:“大夫良苦,休矣。”
事业不仅要高升,爱情也不能拖后腿。
刚好秦穆公的小女儿弄玉丈夫去世了,于是将她许配给沈亚之。沈亚之欲推辞,不想走这种后门。然而秦穆公很是待见他,加官进爵让他娶了公主。两人婚后琴瑟和鸣,沈亚之给公主过生日都要绞尽脑汁。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沈亚之外出前往始平之时,公主忽然病逝。沈亚之为公主写了墓志铭,又因为伤心过度生病,在两人住的爱巢中疗养。
亚之亦送葬咸阳原,宫中十四人殉之,亚之以悼惆过戚,被病,卧在翠微宫。
后来,沈亚之在伤心中辞别秦穆公,在侍卫的护送下出了函谷关。最后,他醒来发现原是大梦一场。
这大概就是早期的穿越梗了。
小结
且不说如今的小说作者脑洞大开,让读者眼花缭乱。然而翻阅古代小说,古时的文人写小说也是卷得不行!
事实上,这种志怪奇谈仿佛另一个桃花源一样,赋予了许多人不能实现的幻想,就如沈亚之梦回秦朝一样,梦醒了便只剩下眼前温热的床铺了。
【故事介绍】
1.《酉阳杂俎》,唐代笔记小说,段成式撰。段成式是晚唐时期著名的志怪小说家,在诗坛上,与李商隐、温庭筠齐名。
2. 《庐江冯媪传》,唐代传奇小说,李佐公撰。李佐公是唐代小说家,成语南柯一梦便源自他的小说《南柯太守传》。
3. 《秦梦记》,唐代传奇小说,沈亚之撰——唐代文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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