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先生说过:“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那只不过说的是山野小路。像现在笔直宽阔的柏油马路,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雄伟壮观的立交桥都是经过人们艰苦奋斗修建而成的。
二十多年前因工作需要,我被调到枣林镇喜庄小学任教。那是枣林镇最南边的一个小村庄,东南边紧邻武功乡,西南边毗邻铁山乡,正好是三个乡镇的结合部。好似雄鸡一唱闻三乡的感觉。和我一同去任教的张老师,他比我年长几岁,我总是称他为老大哥。
喜庄村在枣林镇的西南边陲,从枣林镇沿着舞泌公路向南一里多地便来到栗林铺路口。下公路向西走四,五里路,就来到喜庄村。想起当年走这四五里路,真是几度伤感,几度心酸啊!
首先下公路全是土路,路面上好些地方被拖拉机轧的坑坑洼洼,路坑里面全是糊涂泥。当时主要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车,天干路响的时候,骑车还能将就,好歹比步行快一些。一遇到下雨天,真是寸步难行啊!
有一次下午放学,我和张老师刚出校门,天便下起了小雨,出村后雨越下越大。自行车是骑不成了,只好推着。但喜庄的黑胶土地太亲热人了,黏糊糊的。走不了几步,自行车的前后泥瓦被塞得满当当的,卡住车轮怎么也推不动。没办法,只好找一根小木棍,捅捅投投再接着推,但走不多远又塞住了。最后还是张老师出主意,咱们扛着车走吧,那样还快一些。并且开玩笑说,平时车驮人,现在人驮车。由于自己平时不曾担担挑挑,只走一会儿肩膀可受不了了。换换肩膀,自己又是左撇子,右肩根本不会扛。这样走一会儿歇一会儿,走走停停,平时十几分钟的路程,那一次整整走了一个多小时,到家后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还有一次去上学,头天晚上下了一夜雨,第二天天开始放晴。吃过早饭,望着晴朗的天空,我抱着侥幸心理,也许骑车还行,便骑车去上学。刚开始还可以,走过栗林铺粘上喜庄的黑胶土地可不行了。自行车也推不动了,正在这时,我听到喜庄学校预备铃声响了,第一节还是我的课,我不禁心中暗暗着急。猛一抬头看见路边碗口粗的杨树,顿时有了主意,自行车不推了,我抽出链子锁,把自行车锁在杨树上,步行去学校,还好那次没迟到。
如果遇到连阴雨天,那就骑不成车了,但步行的时候也不好受,因为胶土地黏性大,粘在鞋上的泥像狗皮膏药一样紧贴在鞋面上,甩也甩不掉。每走一步路,脚上像绑块坯一样沉重。骑车十几分钟的路程,紧赶慢跑足足用了40分钟来到学校,并且满身是汗,骨头都散架了,累得真够呛!
这条路让我们吃尽了苦头。张老师跟我商量,我们每人买一头毛驴吧,晴天骑车,下雨天骑驴,更重要的是,农忙时还可以帮家里干活,拉车拉耘锄。再说现在驴也不贵,三四百元就能买一头。
老校长喜长河听说后哈哈大笑:“你们要是骑驴上学,马上在全乡乃至全市都传开,真是现代版的东郭先生。因为东郭先生就是赶着驴去教学的。”接着话语一转:“你们认为养头驴是简单的事吗?那可是个张嘴货呀,你得天天喂,夏天天再热你得下地给驴割草,如果是冬天天再冷,半夜三更还得起来喂它。俺家就有头驴,要不你们先喂一段时间看看?”
我和张老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因为我们都没喂过牲口,都不会喂,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进入二十一世纪政府出台一系列扶贫项目,其中第一个便是“村村通”项目,那就是村与村之间的道路全部路面硬化。喜庄路段是最先修建的一条路。
当时修路时先铺路基,大车小辆拉沙拉土拉白灰摊铺在路面上,然后大拖拉机带上旋耕机再均匀地搅拌一遍。最后大型压路机压了一遍又一遍,把路面压得既平整又瓷实。接着用沙,石子,水泥搅拌而成的混凝土进行浇筑。白天黑夜轮流干,不到两个月,这条路便修成了。
开学后我骑着电瓶车行驶在平坦的水泥路上,心情激动的无法形容:政府的扶贫项目一下子落实到我的心窝子里。同行的张老师深有感触地说,修这条路让我出两个月的工资我都愿意,毕竟这条路咱们走的次数最多,哪一天不走个三四趟?
十年前,随着枣林镇教育结构的调整,决定撤掉或者合并一部分学校。新的教育布局使喜庄小学合并到枣林镇中心小学,我也跟随学生合并到枣林镇中心小学。
今年春节,我和妻子走亲戚又经过这条路。透过驾驶室玻璃窗,令我吃惊的是,昔日平坦的水泥路不见了,映入眼帘的是崭新的柏油马路,两边铺设着整齐的道牙,旁边的绿化带更是给道路增添了靓丽的风采。当我们行驶到喜庄路段时,坐在副驾驶座的妻子开玩笑的说,如果喜庄恢复以前的村建制小学,让你回去任教,你去吗?望着道路中间醒目的交通标志线,我激动地说:“去,一定去。”
从泥水路到水泥路,再到美观的柏油路,我真真切切的见证了党的扶贫政策的贯彻与落实,给广大人民群众带来的实惠,使人们彻彻底底告别了令人生畏的烂泥路。
作者简介:王旭光,就职于枣林镇中心小学,喜欢看书,旅游,写作,弹琴,爱好大自然。
版权声明
- 原创文章、音视频等作品未经授权请勿转载
- 转载或引用印象舞钢署名文章,请尊重知识产权,向原作者支付稿酬。
热门跟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