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金建国之日起,就把明朝视为最大的敌人。经过萨尔浒一战,后金击败了明军,打赢了立国之战。此后,努尔哈赤和他的儿子们一路披荆斩棘,攻占了抚顺、沈阳、辽阳等地。努尔哈赤在建国十年之际,把都城迁到沈阳。努尔哈赤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不断靠近明朝,方便进攻。大明天启六年,迁都不满一年的努尔哈赤,又亲率大军十三万,对外号称二十万,从都城沈阳出发,目的是宁远城。宁远是山海关以东、广宁之西的要冲之地,占了这座城,就等于是拔掉了后金前进中的一颗钉子。所以,努尔哈赤率大军倾巢而出,势在必得。
广宁溃败之后,辽西走廊实际上也被明朝放弃,明清双方在辽东的形势已经明朗得不能再明朗了,辽东都司的大多数城市已经处于后金的控制之下,山海关驻防的明军营兵不过四千人,而聚集在山海关的溃军流民却达到了七八万人之多,其中溃军五万多人,但都是蓬头垢面,手无器械,身无片甲。这也就是为什么努尔哈赤的军队可以直抵宁远中左所,而未遭受到任何有效的抵抗。宁远这个地方,对明朝来说也很重要,守住宁远,进则可攻锦州,退则有回旋的余地。
袁崇焕是万历四十七年进士,他人生中得到的第一个官职是邵武县的知县。天启二年,袁崇焕到京城,得到了御史侯恂的青睐,侯恂推荐其为兵部职方司主事,相比于当时明朝的大多数擅长嘴上功夫的书呆子们而言,袁崇焕不止擅长于耍嘴皮子,而且还勇于实践。在他担任兵部职方司主事之后不久,广宁就丢掉了,这个五品官就单枪匹马出关视察,回来之后就向朝廷放言:给我兵马钱粮,我就能守住辽东的残疆剩土。”
辽东战事吃紧,明熹宗开始重用他的日讲官孙承宗。孙承宗知晓兵事,对辽东局势颇为关注。经过视察,孙承宗认为辽东经略王在晋不堪大任。于是,明熹宗罢免了王在晋的职务,明熹宗赐给孙承宗尚方宝剑,命孙承宗前往辽东督办军务。到了辽东后,孙承宗不辱使命,他重用袁崇焕和满桂等有才能的将领,听取袁崇焕的建议,把防守重心放在宁远。
袁崇焕成为山东按察司佥事山海监军,明廷又发帑金二十万两给袁崇焕招募官兵,袁崇焕深入研究,发现广西民风彪悍,自古就是荒芜的发配之地,此地人好斗勇武。于是专挑广西人,募得广西军数千人,在孙承宗的推荐之下被调往宁远,加上散兵游勇,此时宁远的兵力为一万余人左右。
天启皇帝继位后,宦官魏忠贤把持朝政,东林党人也日益攻击朝政,朝廷政策朝令夕改,孙承宗还与袁崇焕商议,派遣将领据守锦州、松山、杏山、右屯以及大小凌河,在这些地方修筑城郭,加强防守。如果坚持按照他们两人的策略进行防守,后金在辽东地区不可能有所突破。然而,自毁长城这种事,是太监和那些不懂军事的清流们的拿手好戏。
朝廷有人弹劾孙承宗,说他冒领军饷。这些弹劾,让孙承宗心灰意冷。为求自保,他向明熹宗请求辞官。明熹宗在魏忠贤的撺掇之下,同意孙承宗辞官。孙承宗去职后,高第为辽东经略,执掌辽东事务。
高第一改积极防御的策略,反而将士兵和将领都撤回到山海关内,主动放弃关外阵地。在这种情况下,袁崇焕坚持坚守宁远,绝不撤军。明军撤换主帅的消息传到努尔哈赤耳中,努尔哈赤大喜,十七日渡过辽河,二十三日到宁远城外,下令全力攻城。此时的宁远城,士兵不足两万人,且训练有素的士兵仅仅是桂军的6千多人。但是不能小看这6000桂军,打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广西人以砍甘蔗为生,平时的劳作就是练功。加上不服输的劲头,少有败绩。他们充分发挥了明军的武器优势,坚守城池。
努尔哈赤的军队兵临城下,猛攻宁远城墙,明军用火炮轰击围城的后金军,不争气的辽东经略高第畏敌如鼠,竟不派一兵一卒支援宁远。好在,由于前期准备充分,宁远城里物资和弹药充足。袁崇焕命令属下,把大炮架设在城墙上,所有士兵必须拼死抵抗。第一天,金兵损失惨重。第二天,努尔哈赤下令继续攻城。然而,明军仍旧坚挺如初,丝毫不畏惧。城墙上的十数门大炮不停地轰击,配合着弓箭,进攻的金兵一批又一批地倒下。金兵这边,伤亡越来越重,且攻城的器具也损失殆尽。
无奈之下,努尔哈赤只好下令停止攻城。总损失游击二人,备御二人,兵五百人。萨尔浒之战金兵战死也不过二百人,可见袁崇焕的这一万多杂牌军比四路齐出的八万大军都厉害。这边宁远城攻不下,努尔哈赤退而求其次,命令三等副将武纳格率蒙古兵突袭觉华岛。该岛位于宁远南十六里处,是明军屯贮粮草的地方。觉华岛上的守将见金兵来攻,稍作抵抗就开始溃逃。金兵一路斩杀,竟杀死了七千余人,焚烧粮草千余堆,另外有二千余只船也被烧毁。宁远城努尔哈赤没有占到半点便宜。觉华岛这边,却获得了重大胜利。总结起来,在后金政权的这次军事行动之中,又抢到了粮,又在明朝的地盘上杀了好多人,只是在宁远城下碰了一鼻子灰。
此时,努尔哈赤得知明将毛文龙率军袭击永宁。他不敢在宁远久留。于是,正月二十七日,努尔哈赤下令撤退,宁远之围解除。努尔哈赤年事已高,思想守旧,且士兵心怀骄纵之气,对袁崇焕的防守决心估计不足,致使大军溃败。回去以后,努尔哈赤怒火攻心,含恨而死。大明本有机会调整对金战略,扭转败局。但是,明朝内部已经腐朽不堪,正所谓“抽心一烂”,积重难返,已经无法完成自我更新,走向灭亡只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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