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地产三哥
不知何年何月何地的传说。
1
大漠斜阳。
边城孤烟。
和平客栈。
封条破破烂烂,只有零碎的几块还粘在客栈大门上,看得出来几个残缺的字:封、房、户部。
朱漆雕花的大门已经破败不堪、四处漏风,仿佛一口气就能吹倒。
没有人进出客栈半步。
因为除了封条之外,百步之内,好像还有无数双机警的眼睛在盯着客栈。
已经两年了。原本纵横江湖、声名显赫、觥筹交错、热闹繁华的客栈已经沉寂两年了。
刚开始,客栈里面还哭天喊地,或要挟示威,或低声恳求。
现在,时断时续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
客栈里一片狼藉,只有少数几个衣着华丽的坐着一桌。除此之外,只有极少数衣衫整洁的还坐在桌边,多数的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偶尔有人从窗户里递进去一些食物和水,那些在客栈外逡巡的眼睛好像没有看到一般。递进去的食物和水,都被衣着华丽的那桌人拿走了,因为他们的身上都挂着御赐的腰牌。
和平客栈,是曾经的江湖第一大门派的总舵。
这两年,和平客栈被关张,往来边城的客商也少了很多。
2
一个老羊倌正带着孙子在城外放羊。
孙子问:
--爷爷,那客栈门口不就一个封条吗?那么多武林高手怎么不敢出来?
--嘘,可不要瞎说,有人听着呢!
--谁在听啊,我没看到人啊?
--不是人在听,是风在听。
--爷爷,风哪会听得懂啊?
--孙zāi,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别说了,那是他们贴的。
听到“他们”两个字,孙子顿时抿紧了嘴。
“爷爷,风沙来了。”
只见远处烟尘滚滚滚而来。
爷爷站起身来,眯眼看了半天。
“不是风沙,是马队。”
沙尘由远及近,飞起的砂石已经打得客栈大门啪啪响。
沙尘之中,飘着两幅旌旗,上面的字越来越清晰:
左边写着“敕命 奉旨”,右边写着“恭敬 回避”。
3
马队站在和平客栈大门口,为首的身着绯袍,绣着锦鸡补子,正二品。
他朝旁边点一下头,那些一直盯着客栈的眼睛不知从何处就立即现身出来了。
--把封条取下来吧。
--诺!
--大人,当年也是您来贴的封条,怎么现在要取下来呢?
大人朝声音斜睨了一眼,众人随即都面无表情的向声音看了过去。
顿时四下一片安静。
只有旌旗啪啪作响,好像风沙在扇它的耳光。
4
边城的居民和客商都围了过来。
“和平客栈重开了?!”四周一片窃窃私语:
几个侍卫迅速的推开客栈大门,一阵腐败的酒菜味夹杂着霉味冲到街上。
曾经的雕龙画凤变成了腐朽破败,曾经的锦衣玉食变成了衣衫褴褛,曾经的武林高手已经孱弱躺平。
众人见状,不免一阵唏嘘,指指点点。
--都散了散了。
侍卫驱散众人,一排老中医、一溜食盒: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一股脑的搬进客栈了。
--躺地上先不要管了。先救那些还能喘气的。
伴随着大人的声音,客栈里也早已听见外边的动静。
那几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走出客栈大门,向大人拱手行礼之后,立即隐入马队之中。
客栈里其他的人都活跃起来,连那些本来躺在地上的都开始嚷嚷:
“大人,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一位端庄素雅的中年女子,站起身来,道了一个万福,身旁的桌上迅速摆上了山珍海味。
另外几位或坐或站的中年人,克制的吞咽着口水,但眼神已经藏不住饥饿和喜悦,几位中医迅速上前搭脉问诊。
客栈上首那位农民模样的长者依然坐着,嘴角动了动,没说话。
他面无表情的向身边那把交椅看了一眼。
随即,转向门口,面带微笑。
5
“大家都可以进去了。”
大人好像是对着客栈里面说,又好像对着围观的行人和客商在说。
说完,大人策马走在边城的街道上,并没有几个行人。
和平客栈关门期间,边城不再热闹。
不再热闹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一位神秘的武林高手。
高手的绝学是“一阳指”。
据说,在西域和天竺,一阳指所到之处,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不分老幼男女,中者立毙,而且还会相互传染。
为了抓捕它,边城这三年一直处于宵禁之中:城门紧闭,店铺关门,行人居家,保甲巡查。
所以,街面上生意寡淡了很多。
老羊倌鼓起勇气扯起嗓子问:
“大人,什么时候能抓住一阳指啊?”
大人瞥了一眼夕阳,没有做声。
是的,这不是他的份内事。
大人策马扬鞭向京城的方向奔去。
良久,大人想起了年轻时在国子监看到的一首诗的片段:
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
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
一切希望都带着注释
一切信仰都带着呻吟
那时候,大人还年轻,还爱好哲学。
6
三更。
京城灯火阑珊。
内阁和司礼监已经往外搬出了几大摞批红的奏折。
不日,它们将出现在各部、各省、各府、各县的衙门。
无数人的生活和命运也就此被决定。
日复一日。
7
三更。
边城北风雁寒。
--爷爷,咱们的羊已经喂了三年了,再养下去,白搭功夫还不长肉。
--和平客栈不是开了吗?卖给他们吧?
--乖孙子,真聪明!再等几天看吧!
(完,这算是的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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