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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我的房子拆迁了,霸占了我房子的租客亲戚,开口就跟我要一千万!

  「我们是承租人,好歹在老房子住了这么久,这拆迁款至少也该有我们的一半吧?」

  我望着满脸贪婪的亲戚,反手就是一个报警:「喂,110吗?」

1

「小溪啊,二婶听说,咱们家老房子要拆迁了?政府怎么说?什么时候下拆迁款啊?」

一道声音传来,我看着面前几乎要把我抱在怀里的二婶,下意识的后退半步。

我嘴角挂起客气疏离的笑:「二叔二婶,堂哥堂妹,你们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我只能暗叹一声,按下指纹锁开门回家。

谁料,我才刚录下指纹,二婶就一屁股挤开我,十分不见外地率先进了我家家门。

「小溪,你这房子买的不错啊。」

二婶用挑剔的目光打量了我这宽敞不足,却足够温馨的小家好半天。

才挤出这么句敷衍的评价。

我笑笑没说话,本想给他们拿拖鞋,可看着已经被他们一家四口踩脏的地板,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小溪,你二婶刚刚问你的话,你咋不说呢?你家那房子是不是要拆了?」

二叔随手掏出烟,问都不问我一句,直接「啪嗒」一声点上了。

他边吞云吐雾,边用之前那种颐指气使的语气问我。

我本不想接他这个话茬,可又心知如果不说,他们怕是不会轻易离开,只能忍着气点了点头。

二叔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扭头拉着我坐下,深吸了口烟笑眯眯问我:「小溪,你跟二叔说句实话,那老房子是不是真要拆了?」

明白今天是躲不过这茬儿了,我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

「嗯,拆迁办的昨天刚给我打了电话。」

下一秒。

我就看到二叔和二婶突然对视一眼,双双露出个心满意足的笑。

我眼皮猛地一跳,忽然猜到他们今天究竟为什么会来了!

2:

我十二岁那年,爸妈便因为意外车祸撒手人寰了。

葬礼结束后,我过起了东家住两天,西家住三天的小白菜生涯。

表面上,亲戚对我都挺好,实际上,却是惦记着我们家的那点财产。

由于我爸是家里老大,过去十几年生意做得红火,挣下不小的身家,可到最后,爸妈留下的那几百万存款,没两年就被他们瓜分殆尽了。

可惜那时候的我还太小。

纵使心比天高,却也知道自己命比纸薄。

只能拼了命的刻苦用功,只盼能尽快拜托当时的窘境。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我顺利大学毕业,刚好老房子拆迁,摇身一变,成了拆迁户了。

就在半个小时前,拆迁款2000万,刚到账!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家拆迁的消息,怎么走的这么快。

3

「小溪,你摸着良心说,当年你爸妈过世,我这个二婶是不是拿你当亲闺女看待?」

二婶坐在我旁边,温和慈爱地看着我,拉住我的手不停摩挲。

我抿抿嘴,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当年,爸妈去世后,几个亲戚原本是不想管我的。

可在他们得知,只要抚养我,就能拿到爸妈留下的钱,我立马成了他们眼中的香饽饽。

甚至还曾为了我去谁家住,不止一次差点儿大打出手。

可他们也只是嘴上说的好听。

人前哄着我,捧着我,人后无视我,苛待我。

自从爸妈去世,就逢年过节连套新衣服都没再穿过。

这些所谓的亲戚,根本从头到尾,都只把我当成他们的提款机罢了。

「小溪,那拆迁款应该也下来了吧?老房子面积不小,他们要敢少给你了,二叔肯定头一个不答应!」

二叔眼中的贪婪都懒得掩饰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今天只是去办理了下手续,钱还没有到账呢。」

4

二叔打量了我很久,我不躲不闪跟他对视。

十几秒后。

他像是终于确定我没有骗他,安心地点了点头,扯着二婶站起身,招呼了一声他那两个已经在我家翻了天的「熊孩子」。

「那二叔今天就先回去了,回头等拆迁款下来了,你可一定得第一时间告诉二叔,要是他们给少了,二叔就算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也得指定把钱要回来!」

我当然听出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我没有多说什么,眼下,我只想尽快送走这家人。

又再三嘱咐了我几次,二叔一家才终于恋恋不舍离开。

送走他们,看着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客厅,我忍不住长叹一声。

二叔和二婶现在就像闻着腥味的鲨鱼。

绝对一天见到钱,就一天不会撒手。

我生无可恋地倒在沙发上。

照今天这情况来看,往后的麻烦恐怕不会少了。

本以为有了工作就能拜脱这些人。

现在看来,我还是太天真了。

5

不出我所料,之后一连几天。

二叔二婶每天照着早中晚给我打电话,张口就问。

「钱到账了吗?」

面对他们的紧追不舍,我也只能含糊应对。

我原本想要徐徐图之,可还不等我想出更好的办法,他们就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拆迁款已经下发的消息。

晚上十点,我刚要上床睡觉,家门就被人用力砸向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二叔的咆哮。

「沈溪,立刻给我开门!」

他砸门不休,无奈之下我能爬起来去给他们开门。

谁知,门一开,外面站着的七八个男男女女,全都一股脑涌了进来。

我瞬间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反应过来后,立马会回卧室换了长袖长裤,才又返回客厅。

「大家都是亲戚,也不知道在矫情什么!」

其中一个有些面熟,但我叫不上名字的中年男人,撇撇嘴嫌弃地扫了眼我,又舔着个油腻笑脸跟二婶说:「别说啊姐,你跟我姐夫这大侄女儿,长得还真是好看啊。」

说话间,他居然用那种下流的眼神,从上到下的打量起了我。

我登时气血上涌。

这到底是个什么恶心人的玩意儿!

6

「沈溪,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二叔撇着腿在沙发上坐下,铁青着脸朝我看来。

「明明拆迁款老早就到账了,你为什么一直说还没发?你老实交代,你到底拿了多少钱!」

我忌惮家中的陌生男人。

可二叔这好像我吞了他钱似的丑恶嘴脸,却让我忍无可忍。

「二叔,老房子是我爸妈留给我的,不管拆没拆迁,拆迁款究竟有多少,好像都跟您没什么关系吧?」

「没关系???」

二叔瞬间拔高了音量,终于彻底撕破了脸皮。

「我都在那老房子里住了三年了,你一个我没关系,就像独吞那笔拆迁款?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没错!」二婶也在一旁帮腔:「我们来之前打听过了,我们现在住哪儿,就算是老房子的那个承、承什么来着……」

「姐,那叫承租人。」

这个开口叫二婶「姐」的男人,就是刚刚说我矫情的那个。

「对!就是这个承租人!」二婶立马嚣张起来:「依着这个道理,这拆迁款我们至少也能分到一半!」

「一半?」

二婶弟弟有开口了,那满脸横肉地男人恶狠狠地盯住我,阴冷的目光霎时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姐,早几年要是没有你和姐夫,她怕是早就饿死了,还能顺顺利利上完学,找着工作还买了房子?要我说啊,你们这侄女儿要是还有良心,就该把那拆迁款一分不留,全都交给你们。」

7

道理?

良心?

我真没想到,这大半夜带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大汉,闯进我家、逼我给他们钱的人,居然还有脸说出这两个词?

根据中年男人的身份,我大致也猜得出来,今天这些来者不善的,估计全都是二婶的娘家人。

「行,既然你们要讲道理,那咱们今天就好好说一说这个道理。」

我深吸了口气,驱散心中的惶恐和惊惧。

在满客厅陌生人的包围下,想坐在了坐在了二叔二婶对面。

「二叔,当年我爸妈去世的时候,我记得他们在银行里至少给我存了几百万,这些钱,是不是都被你还有三叔小姑他们瓜分了?」

「几百万?你也真好意思张得开这个嘴!」

二婶立马急了,急得赤白脸地就要跟我分辨个清楚。

「大哥大嫂走的时候,你才十二岁,这吃的穿的用的,还有上学,哪样不需要花钱?现在来跟我们翻旧账了,当年你住我们家的时候可没说不愿意啊!」

她说当年?

当年就是个小孩子,也曾以为他们是真的心疼我,才愿意收留我,可这一腔真心到底还是喂了狗。

「从我爸妈去世到我成年的这几年间,我一次新衣服都没有买过,校服都是捡堂哥穿剩下的,就连课本、习题册,也都是用的堂哥不要了的,甚至过生日吃个蛋糕,就要被你骂好几天,现在你跟我说,你在我身上花了几百万?二婶,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我双目直视二婶,这些年来被我刻意遗忘的委屈,终究还是卷土重来了。

8

「我从小学跳舞,就连老师都说我很有天赋,可自从爸妈去世,你们因为舍不得那一年五千辅导费,再没让我去过辅导班,逼着我放弃了我的梦想。」

想起当年被逼放弃舞蹈的事儿,到现在我都忍不住眼眶发热。

「你说洗衣机费电费水,舍不得用洗衣机给我洗衣服,无论春夏秋冬,都让我自己洗,还美其名曰是为了锻炼我,我不仅要洗我的,还要洗你们全家人换下来的臭袜子,我手上现在还有那时候留下来的冻疮!」

「我十三岁那年的夏天,就因为没照顾好堂妹,让她被在院子里摔了一跤,你上来就狠狠抽了我两耳光,我左边的耳朵到现在都会时不时耳鸣。」

「堂妹撕了我好不容易写完的暑假作业,你说她还小不懂事,堂妹剪了我好不容易打工攒钱买的新裙子,你也说她还小不懂事,堂妹烧了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让我不得不复读一年,你居然还在说她年纪小不懂事,可她那时候明明都上初中了啊!」

这些陈年往事,原本都已经被我尘封在了记忆深处。

可他们非要逼着我想起来,尽管我已经长大,可直到现在想起来,我依旧会气到浑身发抖。

「那、那你又不是只在我家住,为什么光记着我家的不好啊!」

反驳不了我的二婶,开始强词夺理。

「为什么?当然是三叔小姑他们虽然也是图我爸妈的钱,但他们好歹也愿意做做表面功夫,最多也只是无视我,留给我的印象当然没有你们夫妻俩那么深刻。」

「你——」

二婶刚要再说什么,就被不耐烦的二叔打断了。

「够了!」二叔眼含不满看向我:「你不用在这儿顾左右而言他,我们今天过来,是说拆迁款这事儿的。」

他朝地上吐了口浓痰,顶着那种写满「贪婪」二字的,沟壑丛生的丑恶嘴脸,趾高气昂道。

「小溪,二叔今天就要你一句准话,这拆迁款,你到底打算给我和你二婶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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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二叔,我刚刚也说了,房子跟你们没关系,拆迁款也跟你们没关系,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我斩钉截铁道。

别以为他们人多势众我就真怕了。

虽然刚开始确实有点怕。

但刚追忆了往昔的我,现在只剩满腔怒火,哪还顾得上害怕?

「诶你个小丫头片子!有没有家教啊?居然敢这么跟长辈说话!」

二婶的弟弟立马吹胡子瞪眼,撸着袖子就要朝我走来。

我立马拿出手机,点开通话页面,按下「110」三个数字。

「你们要是敢跟我动手,我就敢报警告你们擅闯民宅还企图人身伤害,我倒要看看你们到时候怎么向警察说!」

「帅子!」

一听我要报警,刚刚还冷眼旁观中年男人要对我动手的二婶,忙不迭拉住了她弟弟。

从我表过态开始,二叔的脸色就不能用简简单单「难看」两个字来形容了。

他冲着我怒目而视,瞧那眼神活像是恨不能把我扒皮抽筋。

「行,沈溪,真不愧是你老子妈的种!」

二叔「腾」一下站起来。

居高临下,恶狠狠地盯着我,我则毫无畏惧跟他对视。

「没良心的白眼狼,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10

那晚我话虽然说得豪气干云。

但只要一想到二叔临走前,看向我时那凶狠的眼神。

还是忍不住心有余悸。

「喂,是沈溪吗?有你快递,给你放菜鸟驿站了啊。」

快递?

我眉头一皱,断定事情并不简单,在此之前我已经足足半个月没有网购了。

可这包裹来都来了,我总还是要看上一眼的。

下班回家,我顺利去菜鸟驿站取了包裹。

普普通通一个纸盒子,分量并不重。

寄件人栏的名字,是我从没见过也没有听过的,地址也写得非常模糊。

深吸一口气,我划开了纸盒上贴着的胶带。

下一秒。

浇了红色粘稠液体,被肢解过的玩具熊,瞬间映入我眼帘。

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

但我还是被这恐怖画面吓了一跳,受惊之下尖叫着将纸盒打翻在地!

尤其当我认出,这玩具熊是当年爸妈买给我的生日礼物!

看着支离破碎的玩具熊,想起爸妈在世时的场景,我终究还是没忍住哭出了声。

11

从这天开始,我又陆陆续续收到了好几个匿名包裹。

吸取了第一次的经验。

我再没去取过快递,唯恐拆开的纸盒中,又出现什么恐怖的东西。

但不知快递,有几次我回家,还在家门口看到了被碾碎的鸟类尸体。

刺鼻的腥臭味无差别攻击着这层楼的所有住户。

有邻居忍无可忍向物业投诉,物业加强了对我们这栋楼的巡逻之后,那些尸体才再没出现过。

物理攻击失败。

他们转而又用起了魔法攻击。

连地区没有显示的陌生号码,一天24小时不间断给我打电话,逼得我不得不设置了静音。

就这么折磨了我大半个月,堂哥堂妹忽然出现在了我家。

「堂姐,你这段时间是不是睡得不太好?瞧这脸色,也太难看了吧?」

沈苗苗嘴上说着担忧的话,但眼里恶毒意味满满的幸灾乐祸却连藏都懒得藏。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听着她口中吐出的屁话。

「我爸早说了,你一个姑娘家,手里拿着那么多钱,指不定暗地里有多少人盯着你呢,堂姐你就听我一句劝,赶紧把钱给了我爸,这样咱们大家才都能安心不是?」

「对啊,」沈辉无赖样地掏掏耳朵,鄙夷地对我说:「我劝你啊,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两家闹得不好看,大伯和婶婶在地下怕是也不能心安啊。」

12

「这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我已经保存好了证据,明早就去派出所报案。」

我平静地笑了笑,没理会这厚颜无耻的兄妹俩,绕开他们准备去上班。

谁料,我还没走出去两步,沈苗苗忽然像是疯了似的冲上来,一把扯住我的头发,力道之大差点儿给我摔到地上,头皮几乎被撕裂的剧痛,瞬间蔓延至我的全身。

「你这有人生没人养的贱人!婊子!那拆迁款是我们家应得的!你想独吞,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么大的胃口!」

盛苗苗声嘶力竭的大吼大叫,期间还不停拿脚死命踹我。

我刚要反抗,刚刚还在冷眼旁观的沈辉,忽然冲上来一脚踹在我肚子上,之后反剪双手把我按倒在地。

紧接着。

沈苗苗一屁股坐在我背上,冲着我又打又挠,像是要把我活活打死!

我孤身一人反抗不得,被他们压制得动弹不得。

密密麻麻的拳头和巴掌,就连不断招呼到我身上、脑袋上。

沈苗苗甚至还掐着我的后脖颈,把我的脸死死按在冰冷的地面。

前所未有的窒息和剧痛,让我喊都喊不出声,只能狂飙眼泪。

「不是硬气得很吗!你再给我硬一个?今天就代表我爸妈,替你那短命鬼爹妈好好教训教训你!」

沈苗苗歇斯底里的声音,不断在我耳边响起。

在两人的围殴下,我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一刻,我觉得我马上就要被他们打死了。

就在这时,一声犹如天籁的怒喝,骤然涌入我耳中。

「诶!你们给我住手!!!」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下一秒。

我彻底昏死了过去。

13

我醒来时,已经到了医院。

身边坐着的是我们这栋楼的物业经理。

一看到我睁开眼,管家喜不胜收地弹了起来,句句关切。

可我虽然能看到他嘴动,却始终听不到丁点声音。

无奈之下,我只能指指自己的耳朵,又冲面前的物业经理摇了摇头。

物业经理当即大惊失色。

不知又说了句什么,男人忽然拔腿狂奔出病房。

我猜,他应该是去找医生了。

奈何我现在实在太虚弱,刚醒来短短几分钟,甚至都没撑到他回来,就又再度昏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窗外已经一片漆黑。

尽职尽责的物业经理依旧守在我病床边。

「沈小姐,您现在能听到了吗?」

这次,他的声音顺利无误落入我耳中。

还好还好。

我差点儿以为我要聋了。

重新听到声音,我几乎喜极而泣。

「能听到能听到!」

眼见我激动到热泪盈眶,物业经理也被我感染到忍不住欢呼了一声。

14

等我们两个恢复平静,他才跟我说了我昏过去之后的情况。

「现在,那两个施暴者已经被派出所拘留了,不过他们自称是您兄妹,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只是家里人闹着玩儿。」

他们居然有脸说是闹着玩儿?

照他们兄妹俩那架势,完全就是要打死我的节奏!

「那二位的父母现在也正在派出所,指天发誓说您肯定不会追究今天的事情,还说这只是家务事,非让派出所先把人放了。」

我心里一咯噔。

确实,这种家务事向来是最难管的。

老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又昏迷了将近一整天,那还不是他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不过沈小姐可以放心,无论人证物证物业方面都可以提供,我只问您一句,这事儿你打算和解吗?」

和解?

如果我真选了和解,那到最后恐怕也只会不了了之。

「不可能和解,我要起诉他们!」

沈辉沈苗苗两兄妹,早就被二叔二婶宠坏了。

以为只要有二叔二婶在,他们就无论做出什么事情,都有人能够替他们善后。

这次我就要让他们知道。

做错事,终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好,」物业经理面露赞同,随即挂起职业微笑:「不过鉴于您的身体情况,以及事情发生在小区内,我建议您可以将此事全权委托给我们物业处理,无论请律师还是打官司,我们都可以替您出面处理。」

鉴于二叔二婶的难缠程度,我认真考虑了三秒钟。

把接下来起诉那兄妹俩的事情,全权委托给了小区物业。

「沈小姐就安心养伤,等事情尘埃落定后,我一定会给到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物业经理冲着我弯了弯腰,转身离开了病房。

不愧是我当初跑断了腿才选好的小区,瞧人家这服务质量!

15

闷头一觉睡到隔天早上。

我刚睁眼,就被突然凑过来的两张大脸给吓了一跳。

「小溪啊,你可算是醒了,我跟你二叔都在这儿守你一个小时了。」

二婶谄媚的笑脸,离我不到二十厘米。

我条件反射的打了个哆嗦,尽己所能地往后推了推,只想最大限度跟她拉开距离。

「我看你也没什么事儿了,还是赶紧出院去跟派出所的人说清楚,昨天只是咱们的家务事,让他们赶紧把小辉和苗苗放了吧。」

「就是就是,你这孩子也是,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还闹到派出所去了呢?」

眼见二叔和二婶仍旧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我差点儿都要被他们给气笑。

敢情我这三根肋骨骨裂,腕骨骨折,脑震荡,皮肤多处严重淤青、擦伤,到现在都下不了床。

在他们夫妻俩眼中,可能就算沈辉和沈苗苗真把我打死了。

可能也只会说一句是我活该吧。

我扯了扯嘴角,冷笑着看向他们:「放过他们?」

二婶立马点头如捣蒜。

「行啊。」我也点了点头。

这夫妻俩立马露出「算你识相」的表情,二叔继续道:「你答应了就行,这出院手续还是要快——」

「只要他们两个能跪在我面前,自己抽自己三十个耳光,我现在就可以出院去派出所跟他们和解。」

我目光一瞬不瞬地盯住表情陡然一变的夫妻俩。

「二叔二婶,你们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16

「你!」

二叔果然怒了,他「啪」一拍椅子扶手站起来,几步踱到我面前,凶神恶煞地瞪着我,眼中怒火喷发。

「这说到底,不过就是你们兄妹之间闹着玩儿,你真要因为这个就跟自家人撕破脸皮?」

「自家人?」我冷笑一声:「二叔,我可当不起您这个自家人。」

「我看你就是人大了、心野了,不仅忘了当年我们对你的恩,还想对我们恩将仇吧!兔崽子!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二叔声嘶力竭的怒骂我。

只是他这些年来已经骂过我太多次。

那些脏的烂的,什么丧门星、杂种、野种,只有他想不到的,没有他骂不出口的。

我心中早已再升不起任何波澜了。

他最好再多骂点,骂大声点,好能时时刻刻提醒我。

过去那几年来,他们全家人到底是怎么对我的!

「小溪!咱们好歹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小辉和苗苗昨天也就是被你气到了才会冲动,你就不能大度点儿?别得理不让人啊!」

二婶也气昏了头,要不是碍于现在在医院,她怕是也要忍不住扑上来撕打我。

一家人?

他们嘴上说的好听,可这么多年了,他们怎么真正把我当作过一家人?

「是是是,你们苛待我是我的错,他们差点儿打死我也是我的错。」

我嗤笑出声,面带嘲讽看向这两个惯会颠倒黑白的人。

「反正这得理不饶人的罪名,你们已经硬栽到我头上了,那我就不如索性坐实了这个名头,也免得辜负你们的一片心意。」

17

「你,你你你!」

二叔目眦欲裂地瞪着我,猩红的双目几乎要滴出血来。

他死死攥着手里的烟盒,簌簌落下的烟草,不多一会儿就扑了满地。

可惜,二婶却不像他这么稳得住。

「小溪!你是知道的,小辉他前两天才刚谈了个对象,还有苗苗,她大学都还没毕业呢!他们前往不能住监狱,不然这辈子都要毁了啊!」

二婶扑到我床前,鼻涕一把泪一把。

「你要实在咽不下心里那口气,这样,那拆迁款我们不要了,不要了还不行吗?你就大人有大量——」

「放你妈的屁!」

谁知二婶还没嚎完呢,二叔就已经一声暴喝打断了她的话。

「沈溪我告诉你,小辉和苗苗,你必须让派出所把他们放了,拆迁款也必须一个子儿不差地给我们,不然!」

他恶狠狠地瞪着我,胸口起起伏伏地喘着粗气。

脸色铁青,太阳穴周围青筋毕露,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

这要是放在几年前。

我或许还会害怕他这个样子。

可现在。

我不屑地跟二叔对视,有本事,他就跟他对人渣儿女一样打死我。

不然,我要是再向他低哪怕一次头。

我就直接从一脑袋装在病房墙上死了算了!

18

「好好好,」对峙十几秒,二叔最终愤愤地转开了视线:「好样的沈溪,不愧是你爹妈的种,就是块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当石头,总比当糊不上墙的烂泥要强。」

我不卑不亢道。

二叔狠狠将手中扭曲变形的烟盒砸到地上,撂下狠话。

「行,沈溪,这事儿没完!」

「孩子他爸!」

二婶猛地扭头看向二叔,恐怕就连她也没想到,事情都到现在这个份儿上了,二叔居然还不跟我服软。

但她现在可顾不上她男人,往地上一跪,扑到床边哭天抹泪地跟我求饶,我却没有错过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恶毒。

「小溪,这么多年了,二婶这可是头一回开头求你,二婶求你放——」

可惜,二叔再次打断了她的话。

他粗暴地把二婶从地上扯起来,凶神恶煞道:「求她?这没良心的白眼狼,你求她有个屁用!少他妈在这儿哭天抢地地给老子抹黑!」

临走前,他停在门口,面目狰狞地回头看我。

「你给老子等着!」

呸!

等着就等着!

我不甘示弱瞪回去,直到他们彻底出了病房,才闭上发干的眼睛。

19

虽然跟他们硬刚了一通。

但我心里其实还是不大安稳,那夫妻俩刚走就赶紧联系了物业经理。

得知二叔二婶来医院找我,物业经理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眼见我出什么事儿,才总算松了口气。

「乔经理,」我问他:「律师找好了吗?案子进展得怎么样了?」

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沈辉和沈苗苗进监狱时,我那好二叔二婶脸上会是副什么样的表情了。

物业经理平复了下呼吸,才跟我说:「沈小姐放心,沈辉和沈苗苗故意殴打您,并致您重伤的人证物证俱在,现在案子已经移交检察院,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至于律师,也请您尽管放心,小区和物业方面共同出资,为您请了咱们市首屈一指的顾文寻律师,保准可以满足您的要求!」

甫一听到这个名字,我不由愣了下。

顾文寻?

是我认识的那个顾文寻吗?

如果真是他的话,那这个案子我确实不用再担心了。

回过神来,我又将手机里存着的,二叔二婶曾深夜带人闯进我家,威胁我交出拆迁款的视频。

以及之后的那些来电记录、通话录音,带有明显威胁意味的信息、包裹的照片。

全部都发给了物业经理。

「乔经理,今天我请你过来,是想再拜托你一件事。」

20

翻看我发给他的所有信息。

物业经理的脸直接变成了菜色。

我猜。

在他短短三十来年的生涯中,怕是都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吧。

「沈小姐……」

物业经理看着我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我挑眉看向他,想听听他会说出什么高见。

「您真是,辛苦了。」

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物业经理尴尬挠头,可能是不知道除了这个,他还能说些什么。

不过他很快转移了话题:「那您现在拿出这些证据,是打算……」

他带着疑惑看向我,但我估计,他应该已经猜到了。

我跟他对视着点点头:「你想的没错,我要告他们敲诈勒索罪,而且要尽快!」

忍了这么多年。

我已经不想再忍下去了。

物业经理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我想了下,又提出要求:「当然,这部分诉讼费可以我自己来出,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想尽快见一下这位顾律师。」

21

当天下午三点。

我就见到了那位,如今在我们市以及全国都足以称得上是首屈一指的顾文寻,顾大律师。

看到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帅脸,虽然重伤在身,我心底还是忍不住微微一颤。

果然是他。

顾文寻,比我大三岁,粗略可以算作是我的青梅竹马。

可惜在我爸妈过世,我被强制转学后,就再没机会见过他了。

这些年来我也曾偷偷猜想过。

如果我当年没有转学,我们之间究竟会变得如何。

可惜,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如果。

就想好,他如今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大律师,而我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社畜。

「沈溪。」

西装笔挺的顾文寻,向我走来时,带来了极强的压迫感。

我不由自主想往被子里缩,却发现他脚下忽然非常可以地顿了一下。

顾文寻看向我的眼神中,含着让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他走到病床边坐下,沉默良久才终于开口。

「你当初说会照顾好自己,就是这么照顾的?不仅被人打了个半死不活,还被恶臭亲戚威胁要钱,这么多年,你是失忆了还是腿断了?我家在哪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开口跟我求助就这么难吗?对于你来说,难道面子比前途还重要吗?」

我:「……」

这熟悉而久违了的尖酸刻薄。

顾文寻。

不愧是你!

22

「哈,哈哈,好久不见啊顾文寻。」

我讪笑着抓抓脸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不是我这些年不想去找他,只是我俩的交情早在我初一,他高一的时候就已经戛然而止。

我也不是非得死要面子活受罪。

就是觉得自己如今太落魄,实在不好意思去找他。

万一人家早忘了我呢?

那岂不就是我自讨没趣了?

我听到顾文寻深深叹了口气,随后才跟我聊起正事。

「沈辉和沈苗苗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故意伤害罪,我会争取给他们最大量刑。」

「不过你二叔二婶这个敲诈勒索罪,因为没有既定犯罪事实,就算这起案子真的胜诉了,最后也只是拘留和教育,不可能把他们扔进监狱。」

那岂不是,我想送他们进监狱,还得先给他们钱?

「那多少钱能送他们进去?」

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顾文寻沉吟片刻,继续说:「三万元以上就算数额巨大,可以判处三到四年有期徒刑,当然,这个数额没有上限,你给的越多,他们判的越重。」

那如果我真把拆迁款给他们了,二叔和二婶岂不是就能把牢底坐穿了?

可以一想到,我刚和他们彻底撕破脸皮,就难免心梗。

果然,我还是太冲动了!

22

「根据你提供的证据来看,你二叔今天上午还威胁过你,你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顾文寻不太委婉地提醒了我一句。

我恍然大悟,连忙拿出手机,点开跟二叔的对话框输入一行字,又拿给顾文寻看:「这样可以吗?」

顾文寻挑眉看看我,之后才慢条斯理地拿走我的手机,垂眸看了起来。

不得不说,顾文寻确实是从小帅到大的典范。

就连别人最丑的初中三年至暗时期,他都帅的跟别人画风不太一样。

「有那么点儿意思,不过这个地方还可以再改一下。」

顾文寻拿着手机,亲自帮我改了里面的几个字眼,但却又不把手机给我,我只能拼命往前凑,差点儿杵他怀里。

「二叔,我仔细想过了,我们确实是一家人,您和二婶当年对我的养育之恩我也没有忘,您放心,等我出院了肯定第一时间就赶去派出所,跟警察说清楚这只是我们的家务事,二叔,这么多年以来,我是真心把您和二婶当做我的父母,把堂哥堂妹当做我的亲生兄妹,我今天就是太激动了才会口不择言,您就看在我爸的份儿上,别跟我这个小孩子计较了好吗?」

看完这长长一段小作文,我目光复杂地看向顾文寻。

顾大律师,可以啊!

不到两分钟,二叔就发来了回信。

「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行,我看你身上的伤也不重,不如明天就出院去派出所。」

即便只有两行文字,我也能看出来二叔那高高在上的语气。

23

顾文寻没再把手机给我,直接跟二叔聊了起来,而我就这么扭着身子挤在他身边,看着他手指翻飞。

「嗯嗯,二叔放心,我明天肯定一早就去,还有拆迁款……」

他来了一招欲说还休,二叔立马迫不及待地发来一段语音。

「拆迁款怎么了?我跟你说啊,你二婶说的那些屁话都当不得真,你既然已经知道错了,那就赶紧把拆迁款给我打过来,不然,我可不保证还会有什么人给你寄包裹,或者是亲自去你家找你。」

听完二叔的这段话,顾文寻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鄙夷:「我才下了个钩子,他就上赶着送菜了,真是蠢得可以。」

「好的二叔,我明天去过派出所就去银行。」

顾文寻兴趣缺缺打下一行字。

下一秒,二叔就又发了句语音过来。

「死丫头,你不是在耍我吧?上午不还口气硬得很吗?怎么突然就转性了?」

可不是在耍你吗?

臭傻逼!

顾文寻仿佛能听到我的心声。

我刚骂完,他就回头眼神凉凉看了我一眼。

我缩缩脖子,冲他露出无辜的笑容。

顾文寻抿抿嘴,继续面无表情转开视线,刚要在打字,对话框里就又蹦出来了一条语音。

「不过现在你既然已经认错了,那过去的事儿二叔就也不追究了,刚好我现在急用钱,你赶紧给我转二十万过来!」

24

听到二叔这声催促,我忍不住跟顾文寻对视一眼。

这不就是瞌睡了送枕头,要什么来什么吗?

顾文寻把手机塞回我手里,眼眸低垂同我对视眼中波光浮动,言简意赅:「打钱。」

我麻溜地双手接过手机,痛快地给二叔转了钱。

对面秒收款,紧接着就又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明早再给我转二十万。」

发完这条语音,二叔就没再说话了。

顾文寻再次从我手中拿过手机,将每一条语音转成文字后,异常熟练地咔咔截图。

「有这二十万,足够他在里面蹲个十年八年了,当然,如果你想他量刑再重一点的话,明早这个二十万也可以转给他。」

划重点:二叔今年已经五十三岁了。

我感激地看着顾文寻,颤颤道:「这次谢谢你了,我听说乔经理说你特别贵,现在有这么亲力亲为帮我下套子,我得……付你多少律师费啊?」

顾文寻捏捏眉心,我猜他是想翻白眼,但可能太注重形象了,最终只是闭着眼滚了滚眼珠。

三秒后,他睁开眼,「啪」地拍了下我的额头。

「安心养你的伤,少垫底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斜了我一眼:「还有,什么下套子?我只是在正常收集证据而已。」

好好好,行行行。

您是顾大律师,您说什么都对!

25

隔天早上醒来。

我按照顾文寻昨天的交代,又非常痛快地给二叔转了二十万。

只要能把他送进监狱,别说四十万。

就是四百万我也能眼睛眨也不眨地甩出去!

有了这两笔数额巨大的转账。

顾文寻很快也行动了起来。

只过去半天时间,二叔二婶就在派出所跟沈辉沈苗苗顺利会师了。

后来听顾文寻给我的转述我才知道。

当二叔知道,他会被以敲诈勒索罪进监狱,并且大概率会在里面了此残生后。

直接就在派出所发了疯。

甚至狗胆包天地打伤了两名警察。

而他这么做的后果,当然就是罪上加罪,又要被多判几年了。

二叔一家庭审那天。

我的伤虽然还没有痊愈,却也还是坚持着去了法院。

我一定,要亲眼看着他们落到应有的下场。

铁证之下,二叔二婶以敲诈勒索、擅闯民宅、威胁人身自由以及袭警等罪名,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五年。

沈辉和沈苗苗,则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处了有期徒刑八年。

看着他们一家双眼无神、眼神灰败地戴着手铐被带出法庭。

我狠狠吐了口恶气。

这么多年,我终于能彻底摆脱这家人了!

26

结束庭审。

顾文寻扶着我出了法院,灿烂艳阳下,他松了松系得结实的领带,嗓音低沉开口。

「之前说我请我吃饭,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天吧。」

我不经意瞥了他一眼。

就见顾文寻幽深的目光中,含着几分惬意的笑意。

我的脸颊微微发烫,低头避开了他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

「不行的话就算了,不强求。」

不等我考虑好,顾文寻又慢吞吞地落下一句。

「行!」

我飞快接过话头。

「当然行,想吃什么随便点,我现在可是拆迁户,有的是钱!」

顾文寻轻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砸在我耳中,我的耳朵瞬间滚烫一片。

「那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做咱们小富婆的男朋友呢?」

法院外,阳光下。

身披金色光晕的顾文寻虚虚揽住脸蛋爆炸红的我。

眉眼含笑,深情地垂眸向我望来。

九敏!

这个男人也太犯规了叭!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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