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秘密》作者：一大碗
感谢黄湖镇书记陈国强、清波村书记徐秋水、青山村书记林红、久舍营造范久江翟文婷接受采访
最近余杭区黄湖镇很出圈，因为未来乡村的建设实践已经不断为世人所知。在黄湖周围，有以茶道闻名天下的径山，有五千年文明的良渚，也有江浙沪避暑度假圣地莫干山，有那么几年，黄湖不知道自己的抓手在哪里。
直到公益人张海江带着保护水源的志愿来到龙坞水库，设计师张雷与Chris、Jovana改造东坞礼堂，鸟博士朱虹昱开始自然教育课，黄湖镇书记陈国强发现，一座传统之上的未来村镇自然生发，黄湖的理想图跃然眼前。
如今七年过去了，破圈的青山村不断在溢出，很多年轻人慢慢转移到隔壁的村子去租住创生，更大的企业也来到了黄湖，比如印力集团（印象城的东家），比如蓝城集团，他们看中了黄湖的真山真水真生活，倾力打造向往的场所和安心的生活。
清波村是黄湖镇的中心村，镇政府和商业中心都在清波村，黄湖大溪从村子中心漫流而过，它离破圈出名的青山村仅十分钟的车程，更有意思的是，黄湖镇正在提升这两个村子之间的连接，从塔边CBD开始，弥合村落间断断续续的气息。青山村，是黄湖的序章，黄湖其他的村子也必将迎来更生动的人间烟火。
就在青山村的融设计图书馆向上百来米，有一座以夯土为体，身披竹衣，头盖茅草的新建筑，是今年6月刚刚开放的青山访客中心。横空出世，又似从青山土里长出来的。
3月来访时，这里尚且是一块工地。三个男人蹲在工地上，比划琢磨。这三个男人，就是黄湖镇党委书记陈国强、品物流形工作室的设计师张雷，也是青山村的美学顾问，以及中国美院建筑系副教授陈浩如，青山访客中心的设计者。
那个画面很有意思，他们蹲在地上研究访客中心的地砖，在他们周围，更多行色不同的人也在打量他们。有初初来访的建筑师，有大汗淋漓的工人，有背着相机的记者，有搞乡村创作的艺术家，也有吃瓜村民。作为斜杠青年们的一大策源地，青山村这样的混搭场面时常发生。而在大部分围观者眼里，这几块面砖样品的颜色、花纹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改造中的青山村，浙工大的环境建筑师陈炜设计的青山村涟漪大草坪，作为村口的生态大客厅呈现。 摄影@张宝柱
这不是中国美院建筑系陈浩如教授在青山村做的第一个项目。在此之前，青山村标志性的五芒星竹桥，就是由他设计并带领村民，用村里的毛竹手工制作而成的。无中间商、非运动式，这样一个本地人参与的乡村建设，让设计师与当地人融合了，形成充满本土情趣的在地表达，这是青山村最独特之处。
这只是黄湖序曲。现下的青山村，沿途每隔几百米，便能看到工人正在施工。青山村书记林红掰着手指给我们数，包括文化礼堂、养老中心、塔边小学、道路拓宽、线路上改下等，村里正在进行的项目，就有12个之多。
其中最令人心动的，莫过于“塔边CBD”的改造计划。塔边，是青山村核心地带的Y字三角区。据老村民说，以前这里有座高塔，每每中心集市都在塔边市场，是村庄的地标位置。塔虽已不在，名称却留了下来。直到现在，这里仍是村里最热闹的地方，粮油米面、饭馆超市、手艺竹编，都可以在这里寻得。
但原生的村民商业，势必存在业态老旧、调性不高、界面混乱的问题。立面改造，是美丽乡村运动的一项常规操作。为此，陈国强找了几个团队去设计这个地方：“虽然不知道塔边未来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但这个地方应该要有青山村的特色。”
是“久舍营造”的青年建筑师范久江帮他清晰地描绘出了未来的场景。久舍从村落地理现状与社群构成出发，厘清场地的深层结构，理解青山村的底层逻辑。路口交通紧张，沿线房屋年代复杂，原来的塔边菜市场废弃后，村民有时也会沿线摆摊。Y字路口向上，小交线一端通往融设计图书馆等一系列新兴文化产业，塔余线一端则通往野奢酒店、青年公寓等。原本单一原住民的村庄，现在融合了新村民、游客组成复合体。因此，他们需要的空间与业态，是与常规的乡村商业空间不一样的。
曾经的一套方案里，设计者主要是做了外立面的隐藏和重新包装，让房子焕然一新，和黄湖老街的手法如出一辙。但在久江看来，要让塔边保持活力，需以人的活动与体验为参照，感知这块区域的尺度，同时要尊重这些房子的过去，二层以上基本保留原始风貌，因为不同年代的建筑形式的叠加体现出的时间积淀，其真实性与生活力也是非常值得尊重的。同时，他们对塔边可能的业态构成进行了系统的整理，希望结合更适合新老村民共生共用的多元的商业类型进入此地。
在了解新村民人口比例变化的趋势后，他以村子良性发展的理想状态，梳理空间逻辑，构想了具体商业布局。除了请回村民原有日常的粮油米面、餐馆小店，完善品类，纳入农用具店、特色餐馆等，还要将新村民期待的商业加入其中，像是奶茶店、交换书店、手工陶艺体验等，并结合黄湖镇的发展策略，顺应需求引入新业态，如村民议事中心、自然学校文创店、户外运动用品店等等。
“如果是停留在建筑表面形式的设计，会造成乡村生动性的前提被架空。形式塑造要与场地深层结构结合，寻找土地的逻辑。”这样的有机更新思路，立刻获得了陈书记的肯定，随后，他又为青山村设计了菜市场和农居点建设两个项目，目前新农居第一期已在筹建中。
另一正在建设中的青山学堂，也是村民们最期待的项目。黄湖镇所有村小合并后，孩子们都去镇里上学了，村小也被废弃。很长一段时间里，塔边小学旧址被用作厂房、工地 。直到今年，青山村开展特色办学，青山学堂开始在塔边小学旧址重建。设计者是毕业于哈佛大学的建筑师黄明健，他希望青山学堂，以“非·常土”为核心，寻找土的颜色、肌理在建筑中的不同呈现，做一个“自然+学习+社区”的特色学校。
文化礼堂重建项目同样出自他的设计。以“青山行不尽”为主题，在建筑之间打造绿色廊道，用竹编楼梯的做法，塑造有延绵感的生态建筑。他将建筑形容为“一个演变过程，一种生长性的流体”，他曾以挖竹子为例，“需根据每一根不同的长势，模仿它的形状来挖，才能将其完整挖掘。”如此非标准化的生长自身，就包含一种不确定性的美。建筑师所要做的，就是让在地材料的美感发挥出来。
以青山村为突破口，黄湖镇正在尝试描摹一种理想生活范本，挖掘未来乡村的无限潜力。青山村的新兴力量，正在外溢到周边村落。黄明健在黄湖的第三个作品，就从青山村来到了王位山村。
王位山位于青山村的东北侧，海拔725.5米，是余杭第三高峰。上山的路有两种。一为步行之古道，之前的文章里，我们就曾提到，全长近9公里的王位山古道，被山林覆盖，石阶两侧，竹林高耸倾盖相交，如十指交握。山下的青山自然学校，会带着学生、志愿者、上班族走入自然，以山水为师，与花鸟鱼虫作伴，徒步过山林。
二为车行之盘山道，不到8公里的上山车程中，需拐66道弯，其中20道为发夹弯，甚至有一五连发夹弯，俯瞰山景奇绝，堪称“杭州的秋名山”。这样的天然景致，使得王位山自然成为户外爱好者的热门地。
今年六月，当红小花赵露思在社交媒体上po出了自己在杭州山顶看日出的打卡照。很快，网友发现，这日出并不远，就在王位山。
▲王位山云海与日出 摄影@阿陆
陈书记看准这一契机，将王位山村的未来方向，定位在健康运动这一大主题下。赵露思打卡的地方，正是余杭首个滑翔伞基地。滑翔伞、热气球、动力伞、直升机都可以在这里体验。就在上周，2021-2022年浙江省滑翔伞锦标赛暨王位争霸赛上，全国各地60多位滑翔伞运动员在这里比拼精准降落（定点），当风轻借力，遨游群山间。
乡间的林、石、云、雨等元素，被黄明健抽象转换成具有韵律的建筑节奏，使之与王位山形成对话，设计出如踏云涧的独山美术馆。未来这里也将展陈旅法艺术家朱德群的版画作品。
在陈书记的蓝图里，黄湖的五大村落，依照自身特色，各有侧重，未来将呈现出各自不同的乡村风情。青山村以文创艺术为核心；王位山村则更多拓展户外运动、健康体育为主；赐壁村在承载青山村外溢的新村民同时，与虎山村共同守住乡村本位，发展林下经济；而清波村作为黄湖镇的中心村，将承担更多商贸市集及居住休闲功能。在这一点上，穿村而过的黄湖大溪，为这个集镇提供了绝顶的天然优势。
“你们有没有觉得，门前那条黄湖溪，特别像日本的鸭川？”陈国强书记曾兴奋地如此问道。
像，太像了！
站在通达桥上北望，宽阔的河面，无波的浅溪，倒映在河面的蔚蓝天空，两岸滨水的游步道，低矮的平房，远处的山峦，天水相接的无尽远处......这样的河流、屋舍与社群空间，以最恰当的尺度，形成乡村与河流的理想关系。
先天禀赋已在，接下来重要的是，如何打造出鸭川的人居生态。鸭川是京都最经典的城市意象，不是景点却是必须到访之处。从年幼到年长，从游客到老居民，京都人在此吃便当、玩滑板、赏樱、看鸟，甚至躺在岸边啥也不干就玩手机玩一下午。鸭川的流逝替代了时间，以平和之态包容了京都人格。
每年夏天，两岸的木头町屋二楼，会搭出骑楼般的低矮榻榻米露台，悬于河畔，是谓“鸭川纳凉床”。鸭川河面上自然风徐徐，引来居民、游客在此地乘凉，入了夜，居酒屋汇聚连片，附近祇园的艺伎表演助兴，形成一幅名为《四条河原夕涼》的浮世绘。
一到春天，鸭川岸边坐着一对对情侣，约定俗成似的自然保持一种相等间隔的距离。有人专门研究后煞有介事地得出结论，此“鸭川等间隔”的最佳距离是3米，恰如日本人微妙的距离感，既能说悄悄话，又不碍他人。
更有趣的是，鸭川成了小城坐标，人们总会告诉你，沿着鸭川走，你会找到路的。一条河，就这样形塑了一座城的空间构成与社交方式。当滨水空间足以提供道路、边界、节点、标志物等要素的复合功能，河流就会潜移默化成为人们印象最深刻、最丰富的综合性城市体验。
“有河流的城市和没有河流的城市，会呈现出全然不同的气场。”旅日作家库索在《自在京都》一书中如此写道。
而大溪之于黄湖人，同样是一个精神坐标。以溪为界，小镇分为东西两半。在清波村书记徐秋水口中，大溪即乡愁。有大溪的黄湖，也将呈现出不同于周边集镇的生活形态。村中心正在营建的余交蓝城·湖印晓庐项目，恰恰就以营造高品质的滨水生活方式为核心诉求，稀缺的配电梯的五层洋房，推窗便见大溪，随时可去青山绿水之间。
青山村、王位山村在接纳新村民的过程中，面临着居住空间不足的问题；清波村的产业园区里，外来员工们最渴望的是工作之余的休闲娱乐空间；而黄湖老村民们，则需要一个具有中国乡土社会开放特征，但更便捷、舒适的生活配套。
“什么叫践行小镇生活？”乌镇镇长陈向宏曾说过，“我认为就是在一个不大的浓缩的空间内完美做两件事情，一个做雅的事情，一个做俗的事情。”在逐渐艺术化的青山村、王位山村与原生态的赐壁村、虎山村之间，清波村也将成为能够包容不同人群的人居生活空间。
如何雅俗共赏，融合形成层次丰富而互为补充的小镇，余交蓝城·湖印晓庐项目承载了新老黄湖人无数遐想。
这个位于黄湖溪边上的低密度品质住宅，处于黄湖镇中心位置，对面就是百年老校黄湖镇中心小学。素以打造小镇生活闻名的蓝城，习惯在设计建造过程中，就将大量便捷生活的配套设施考虑周全。
在67亩的项目地盘上，蓝城也保留了5000方自持商业空间，将来满足黄湖人对特色餐饮、儿童教培、休闲娱乐、大型超市等等需求，烧烤店、火锅店、棋牌室......黄湖尚未出现的休闲空间，在此一次补足。旨在提供良好生活配套的同时，保留黄湖熟悉的生活风味。不仅有完善的基础设施，更要建构有人情味的社区生活服务体系。
想象一下，小镇家人们在社区书院上完竹编课、陶艺课，就到公共活动空间里与志趣相投的村友聊聊天、遛遛狗。出门走几步，黄湖大溪潺潺向下，沿着河边绿道清晨慢跑，吸收自然天地的负氧离子。溪水清清，水边踏歌，小年轻划桨板，老大爷打太极。大溪之上，也可以成为创意工作者们展示天人合一的艺术作品的最佳平台。
春天花团锦簇，夏日蝉鸣树影，秋天丹桂飘香，冬日素雅干净。每到四季时节，沿线摆起自由集市，村民自家养的走地鸡、山上挖的新鲜野笋、后院果树上摘的柚子、当季稻草灰汤汁加新鲜竹叶熬制7小时而成的琥珀粽，汇聚成大溪沿线富饶而天然的浙西中心市集，展开一场劳动者的聚会。富有灵感的年轻人们，开一场大溪音乐会，邀请朋友们吃一顿时令宴，用本地回收的材料，做一场创意展。带着新老村民们的手工制品，如木质桌椅、竹编篮筐、丝织布艺、剪纸手工，共塑黄湖最独特的风土人情......
在清波村书记徐秋水看来，这个居于大溪之侧的“67亩”，势必成为未来十年黄湖无可取代的优质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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