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赚钱我把孩子扔给婆婆带，7个月后孩子的话撕碎了我的心
小如是个淘宝店主，她喜欢这个职业，因为她有个孩子。除了淘宝店主，她不知道还有什么职业能够让她一边带孩子一边赚钱了。
小如丈夫阿耀很好，从不计较她赚多赚少，他们是大学同学，感情一直都是很稳定的。她从来不怀疑阿耀对她的感情，但是越是这样的惺惺相惜，越是让小如觉得一定要做点什么才能算得上是跟丈夫一起并肩战斗。
小如也做过一段时间销售，那时候儿子一岁多点，正是认人的时候，但是想要跟丈夫一起撑起这个家的愿望让她毅然决然地选择把儿子交给婆婆养，自己找工作。
但是上班地方太远了，每天六点半起床，九点才能到店里，下班五点半，到家已经八点多九点了。
阿耀心疼她，“小如，我养得起自己老婆孩子。”
又一次大雨倾盆的下班路，没带伞的小如淋成落汤鸡，小如趴在阿耀怀里哭，说道：“我不想你一个人太累，没关系！”
小如在店里从夏天的七月做销售，从第一个月的只有2000保底，到第五个月时工资六千多，她无疑是优秀的。她很开心，又可以给儿子买东西补偿一下了。
她像之前几个月一样，坐在阿耀电瓶车后座上，电瓶车三十码的速度，开了四五十分钟，才到公公婆婆干活的工地住所。
十二月的天已经很冷了，就着暗黄的灯光，小如看到儿子脸上黑黢黢的，还有一道一道的起皮，颧骨的地方黑红黑红的，两坨高原红即便是在昏黄如豆的灯光下都看得见，那么明显。
小如喊：“宝宝，妈妈来看你了。”小宝窝在奶奶怀里，手伸进去摸早垂下去的乳房，也不喊妈妈，一副怕人的样子。
小如说：“小宝，妈妈带你去超市买好吃的，好不好？”
说着就想伸手去抱，小宝伸出手却是让阿耀抱。小如想伸手抢着接，小宝一下扭过去不肯让她抱。
“算了算了，不抱就不抱。”小如暗自神伤地安慰自己。
婆婆不知就里，只自顾自地打趣道：“这小宝，跟小如倒是越发生分了，跟阿耀倒是没话说，还是那么亲哟。”
或许婆婆只是道出了实情，但听在小如的耳里就异常的刺耳。她多想儿子也是要自己的啊，这样也多少能缓解一下她因为想赚钱而不能亲自带儿子的愧疚。
可是小孩子哪知道这些？他就知道天天见的就是爷爷奶奶，妈妈是个偶尔来一下的“阿姨”，爸爸也会在这个“阿姨”来的时候一同出现。
不过小如不知道，奶奶经常会在小宝面前念叨：“小宝啊，长大了可得疼爸爸哦，爸爸可疼小宝了，天天辛苦赚钱给小宝。你看，这个是爸爸给你买的果冻，那个是你爸爸给你买的鞋子，还有这个是你爸爸给你买的小鸭子玩具……”
奶奶的话里话外都是爸爸这，爸爸那的，所以同样是一个月去看几次，小宝知道跟爸爸亲，却不知跟妈妈亲。
小孩子嘛，哪里知道分辨？奶奶说，奶奶说，奶奶说的都是真的，他的爸爸很爱他，跟爸爸一起来的叫妈妈的“阿姨”不爱他。小如对这些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只当是儿子对她没那么依恋是正常的。
超市里的灯亮得厉害，小如在光下更是看得清楚明白，看着儿子脸上不知道是不是不洗脸还是哭得多，脸上的皮都结痂了，一块一块地翘起，她一下没忍住，眼泪就掉下来了。
旁边的阿耀不明所以，忙问：“如，咋回事？”
小如忙摇头，“没事，没事，天冷冻得鼻子酸。”
一趟超市逛下来，小如给儿子花了两百多买了一堆零食，尿不湿，又花一百七买了一双真皮学步鞋，三十几块钱买了个帽子，一下花了十分之一的工资，小如有种莫名的开心。
借着花出去的钱，一瞬间又觉得所有的苦累和憋闷似乎找到了化解的出口。一家三口依偎在一起，小小的影子混在一起，回去的路上被昏黄的路灯扯得又细又长。
把儿子放在奶奶床上，小如交待了几句，看看已经九点多了，说：“阿耀，得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刚逛超市积累了一定的感情，小宝一下哭起来，喊着：“不走，不走。”
小如的心倏地一紧，眼泪又掉了下来，她不敢再回头，忙扯着阿耀，着急的样子让人说不出的心疼。
奶奶忙拦着搂住小宝，“小宝莫哭，莫哭了，爸爸妈妈回去了，下次来看你啊，爸爸赚钱给小宝花啊，小宝不哭，不哭啊……”
坐在电瓶车后座上，俩人都紧了紧外套，入夜的风格外地具有穿透力，不完善的施工工地旁边的路连路灯都没有，清冷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像是要把他们冻成冰块。
沉默，很久的沉默，然后是低低的啜泣声，小如终是开了口：“我想把小宝接回来，我想自己带！”
阿耀脸上的肌肉明显一滞，只是坐在后座的小如看不见，她继续说：“儿子现在跟奶奶一起，虽然冻不着，饿不着。但是，习惯太不好了，快两岁的他到现在喊妈妈都不清晰，还动不动就去掏奶奶的胸。老人家也不制止，任由他胡来，那么大的孩子，一点都不知道害羞，这可怎么行……”
听着小如絮絮叨叨的话，阿耀心里也一阵一阵地疼。他明白，小如是嫌弃他妈妈带得太邋遢了，一个雪白粉嫩的小娃儿交到她手上，才五个月的时间，就变成土包子脸。那身上的衣裳虽然是才买不久的，却脏得不行，饭粘子和糊糊抹得看不清衣服的本来面貌。
一向爱干净的妻子看了难受，他是非常理解的。既然妻子开口了，自己带小孩，那挣钱养家的责任就一下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了，难一点就难一点吧！孩子总归还是要自己带的。
他放慢了车速，风不似之前那么凛冽，温声说：“好，过了年就接回来。”
小如觉得自己更爱前面骑车的人了，没有为什么，这也许就是灵魂共鸣的爱吧！
两个月后，小如辞职，正式开启接儿子回家的计划。这时已是年后，儿子也经历了二次“断奶”的痛苦。
第一天，俩人抱着儿子小小的身体，在外面晃悠。夜里九点多了，儿子哭累了，勉强睡着了，小如做贼一样地猫着腰，放慢镜头似的缓缓往床边走去。
刚放在床上，小宝一下就醒了，一睁眼，看到不是奶奶，刹那间杀猪一样的嚎啕声响起来。
这个时候，奶奶电话也来了，似心有灵犀，小如嘲讽地摇摇头，感觉心有灵犀这个词用在祖孙俩身上对自己就是一种莫大的伤害。
阿耀按免提接了电话，“喂，妈。”
“耀啊，小宝咋？啊……小宝哭得凶啊……快给送过来吧，啊，不然等会喉咙哭发炎了哈。”婆婆在那边焦急得很，听得出来那心疼是发自肺腑的。
小如一开始还想着哭一下就哭一下，来回折腾更痛苦。可是看小宝拉开了架势，十足地扯开嗓子嚎开了，许是听到奶奶声音了吧，更加提高了音量。
没辙了，奶奶在那边也不依不饶地不肯挂电话，一直絮絮叨叨地说不该答应他们把小宝送回来，看把孩子折腾成什么样了……
冒着寒风，坐在电瓶车后座上，把小宝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如头一次生出无力感。
这种感觉，比老板说辞职就没有年终分红还让她有挫败感。好像一生的失败经历都没有这次的经历让她刻骨铭心，这是她的娃呀，这是她的肉啊，居然七个月的时间就可以这样地撇下她，没有一点留恋，没有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也行啊……
小如觉得如果心头上的那块肉当时能掏出来看看，上面肯定都是血，她觉得自己的心被撕扯成了两块，一块刻着：咎由自取，狠狠地嘲讽着她当时决绝地抛下儿子非要去上班赚钱；
另一块又刻着：自作自受，同样恶狠狠地控诉着自己现在才来后悔孩子跟自己不亲，早干吗去了？总之，一颗心盛满了悔恨和愧疚。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一样，骨碌碌地往下掉。
婆婆说：“孩子不愿意回去就不回去吧，跟着我和他爷爷也蛮好的。你看这大半夜的，孩子再折腾病了。”
小如感觉自己一直都是个柔顺的女子，可是在把孩子接回来这件事上她犟得跟一头驴也没差了。
“不行，孩子还是要跟我一起的！”婆婆话没说完，她就抢着说，语气还是那种无容置疑的。
婆婆诧异地看了一下这个平时从不与她争论的儿媳妇儿，有点不解，也有点恼怒。但是老太太还是什么都没说，嘴巴扁了扁，作罢了。
早上刚八点，小如就出现在婆婆家要把孩子接回来，经过了前一天的“惊吓”，小宝有点心有余悸地回头望着奶奶。
小如的无力感又一次像泼了油的火堆，蹭一下就起来了，强忍着那种想爆发的压抑，她温声说：“小宝啊，妈妈带你去儿童公园啊。”
小宝还是有点舍不得奶奶，但是禁不住眼前这个妈妈“阿姨”说的话，他跟着奶奶那么久，还没去过儿童公园呢！
小宝哼哼唧唧地喊着奶奶，奶奶，但是身子倒是往妈妈这边挪了挪。小如立马捕捉到这一个小小的细节，又拿出一个捏捏鸡，“咕咕咕，嘎，咕咕咕，嘎。”
小孩子总是对新鲜的东西充满了好奇，他一下就跟了过来，小如感觉自己像在婆婆面前上演了一出人贩子拐走小孩的戏码，心塞得不行。但是这个必须坚持，不然欠孩子这段时间的感情就再也补不回来了。
儿童公园里10块钱一个游乐节目，小如全听儿子的，要玩哪个玩哪个，想坐什么坐什么。
眨眼间，一百块钱就没了，她觉得自己真败家。两个小时，小宝花了她带出来的两百多。
她没钱了，尴尬地说要回家了，好在小宝也疲了，眼皮子上面和下面直打架，那样子真的像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小如把他竖着抱起来，他头一歪，直接睡在了小如的肩头，多么熟悉的感觉，小家伙与她分离七个月之久第一次不哭不闹地在她肩头睡着了。
那一刻，她感觉怀里的，肩头的这小小的一个，拿全世界也不换。这一次，她再也不撒手了。
白天的时光一下就没了，天将将擦黑，小宝又开始闹，嘴里不停地喊：“我要奶奶，我要奶奶，我要奶奶……”
小如的力气好像一下就被抽光了，她瘫坐在小宝旁边，双手抓着他的肩，摇着他小小的身体，“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跟着妈妈不好吗？为什么一到晚上就要找你奶奶？她有什么好的啊……啊？”
小如疯了一样，音量也大了起来。小宝只知道喊奶奶，一瞥见白天还带着他到处玩的妈妈“阿姨”眼睛红红的，好吓人，立马扯着嗓子哭开了。
刚下班回家的阿耀，一推门进来就看到这一幕，立马跑过来把小如推一边，抱起小宝就走，出门前嘴里嘟囔着：“带不好还要接回来，真是的。”
然后就在“咣”的一声关门声后，一切归于平静。
小如自嘲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哂笑了一下，镜子里两眼通红得确实不像平日里温婉的自己，而她也头一次发现，之前样样都好的自己，在丈夫心里的竟然是不配做这个孩子的监护人的。可，那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啊……
送小宝回奶奶家，回来后阿耀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坐在饭桌前跟小如聊着白天单位的事情，说到新来的同事小李忒没眼力劲儿，第一天上班就把单位所有人都得罪狠了。
小李，一个胖子，说自己在减肥，单位之前一直就是大家一起点餐吃饭，说是可以促进集体凝聚力。
本来同事群里有几个小姑娘在临近午餐时间就发消息讨论：那么胖会不会吃得太多，这几个战斗力弱的已经嘀咕要不要拒绝他加入集体聚餐，一听小李要减肥，也就没什么意见了。
可是，大家以为的减肥吃不了多少的想法在一顿饭吃下来后，完全被颠覆了。不仅那几个战斗力弱的脸难看得要命，就连平时饭量还可以的几个也都已经明显不满了，原来小李减肥的方法是：只吃菜，不吃饭。
他说这个是减肥中心给他订的方案，不吃主食可以减肥。
于是，他把桌子上几乎所有带肉的菜全部都夹到了自己嘴里，沉不住气的前台接待女孩小宋说：“哎哟，小李，你这能减肥吗？不吃饭可这肉一点也没见你少吃啊，你这是跑我们这一群人工作餐里捡肥的来的吧？哦，对了，我这个捡可是捡钱的捡，不是加减的减啊……”
复述着午餐时间发生的鸡毛蒜皮的小事，阿耀脸上表情丰富得很，一点也没有想跟小如说孩子的事的打算。
小如一句话也不说，就静静地听。她性子恬淡，阿耀似乎也没觉得不对，只是吃完饭，躺床上休息的时候，阿耀明显感觉到了妻子的不对劲。
她没有像往常猫儿一样枕着自己的胳膊，而是两只胳膊交叉着抱着胸口，背对着他，秀丽的头发披散在枕头上，橘黄的卧室灯打在上面散发着迷蒙的光。
阿耀心底一下子掀起来一阵风，他服软般从背后抱住小如，在她耳边吹着气，试探地咬着她晶莹的耳垂。
小如嗫嚅地闷哼了一下，心里在生着气，但多年的水乳交融立马就把身体最本来的感觉暴露出来了。
她是他的毒，他也是她的毒，从来都是。她无法抗拒阿耀的任何一次求欢，因为那也是自己喜欢的东西。两只手不知从何时早已从环抱自己变成了环着阿耀的腰。
像以往任何一次，在情投意合中俩人都如乘飞机入云端般达到了灵与肉的最高体验。就是那样一个熟悉的身体，就是那几个姿势，却没来由地总能事后让他们放下所有嫌隙。
其实，阿耀是知道的，小如生气了，就在把她推一边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了小如眼里的泪，只是看到她为了要回孩子却不遂愿，几次之后魔怔了似的样子，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孩子有自己的意愿。
既然曾经错过了，想让孩子当从来没发生过也不可能，再加上，孩子奶奶对孩子也确实是真心疼爱，妻子这种决绝的短期必须接回孩子的态度也伤了老太太的心。
他从来都是八面玲珑的人，却头一次也因为孩子的事有了无力感。这一次，夫妻俩又一次同步更新了人生的挫败感体验。
爱是做出来的，欢和后的两人脸对脸，温柔的小如像只恬静的猫儿，小小的嘴巴似是意犹未尽般蜻蜓点水式地亲了阿耀的脸颊。阿耀像被鼓励的勇士，“如，小宝早晚会跟咱，别急，慢慢来……”
看，他总是那么懂她，知道什么时候该递出什么样的橄榄枝，所以无论经历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委曲求全，都能让人甘之如饴。
第三天的白天，小如去接小宝，小宝的举动彻底撕碎了小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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