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男不养猫,女不玩狗,可郝大伟就是爱猫如命。
他对家里那只名叫“琪琪”的花猫照顾得比谁都周到,吃则同吃,睡则同睡。惹得老婆嫉妒,说,琪琪是他的“小情人儿”。
这天,两人又为琪琪挠坏新买的皮沙发争吵起来,老婆怒气冲冲地质问:“说吧,要我还是要猫?”见郝大伟半天没吭气,她气得赌气回了娘家。
每次吵架,老婆都会往娘家跑,但没几天就会自己回来。所以郝大伟习以为常,见她出门也不去追赶,只管抱着琪琪,一边给它搔着下巴颏,一边自言自语:“就剩咱们爷俩喽……要是她在该多好啊。”
郝大伟说的“她”,是指他的初恋情人林凤娇。他们曾经是大学同学,两人准备一毕业就结婚。
假期的时候,郝大伟特意把林凤娇带回家给父母相看,没想到母亲坚决反对。她说林凤娇面色苍白,看起来体弱多病,只恐缺福少寿,怕是要影响她抱孙子。
没错,林凤娇身体是不太好,可郝大伟就是喜欢她这副“病西施”的模样。为了跟她在一起,郝大伟不惜与家人闹翻。
没想到,就在他们毕业后不久,正当两人憧憬着美好未来的时候,林凤娇真的被病魔缠上了,三个月后就离开了人世。
临死的时候,她把自己最心爱的花猫琪琪托付给郝大伟照看,还说:“如果有缘,来生相聚。”
郝大伟与现在的老婆是经人介绍的,要不是父母催得紧,说不定他会打一辈子光棍。
虽说两人都结婚一年多了,可郝大伟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初恋时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在他的心底,林凤娇的位置是任何人也代替不了的。他把对林凤娇深深的思念都寄托在琪琪身上,宠爱它如同宠爱自己的孩子。
琪琪也非常善解人意,每天郝大伟一下班,它都如影随形地紧跟着他,在他身上蹭来蹭去,那乖巧可爱的样子更让郝大伟对它怜爱无比。
两天过去了,老婆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主动回来,看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郝大伟还在较劲,就是不去接她。
这天他正歪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四月初八,观音寺那里有庙会。
他心想:反正待在家里也憋闷,不如去庙会散散心。
走着走着,郝大伟被一个算卦的摊位吸引住了。卦摊招子上写着“易算乾坤,指点迷津”。摆摊儿的人自称“算命张”,慈眉善目的,很有些仙风道骨。
摊上摆着一些古铜钱、玉挂件、玛瑙手串、小香炉、古铜镜之类。算命张说“物赠有缘人”,他的东西,只赠不卖。
许多人都往前凑,挑选自己喜爱的东西,却只有极少数的人得到了几枚红绳拴就的古铜钱,只有一个老者,乐呵呵地捧走了那只小香炉。
郝大伟觉得有趣,也挤到跟前,一眼相中了那面古铜镜。算命张看了看他,呵呵一笑,说:“施主,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么?”
郝大伟心中一动。
算命张又说:“这‘灵通’宝镜能照出有缘人过去未来之事,能帮你完成未了的心愿。你只要凝神静气,收心细瞧即可。”
郝大伟按他所说,收敛心神,紧盯着镜面。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又仔细地翻看铜镜,这镜子正面光滑,模模糊糊地能照出人影;背面略显粗糙,上面刻有两个他不认得的古字,想必就是这铜镜的名字吧,其余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郝大伟正看着,只见那算命张取出一条红绳,一头拴在铜镜上,一头系在他的手腕上,对他说:“这铜镜与施主有缘,却非施主之物啊。”
这话是什么意思?郝大伟也顾不上多想,他喜欢这铜镜的古朴,满心欢喜地带走了。
回到家后,郝大伟把镜子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没发现一点特殊之处。就随手把它放在一旁当装饰品。自己则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郝大伟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一看,琪琪正趴在那面铜镜前,好奇地向里张望着。
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镜面上好像起了一层薄雾,渐渐地,雾散了。镜子里显露出一个女子的模样。不一会儿,那女子的模样清晰起来……。
郝大伟大吃一惊,失声叫道:“阿娇!”
原来镜子里显现的竟是林凤娇!
这……这……这不是梦吧?郝大伟使劲揉了揉眼睛,没错,是阿娇!
郝大伟三步并作两步奔到铜镜前,想仔细看看。可那铜镜又恢复了本来的模样,里面什么也没有了,郝大伟不禁暗叫奇怪。
转过身来,琪琪也正歪着脑袋看着他,他把琪琪抱在怀里,激动地说:“你也看到她了,是吗?”琪琪“喵喵”地叫了两声,算是对他的回答。
第二天,郝大伟带着铜镜去找算命张,想要问个究竟。可庙里庙外地找了半天,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从那以后,郝大伟每天下班后都把铜镜拿在手里,使劲往里看。
他多么希望能再次见到那个让人魂牵梦萦的身影啊,可每次带给他的只有失望。
琪琪似乎理解他的心情,不再像以往那样淘气。每天郝大伟望着铜镜出神的时候,它都安静地趴在他的腿上,或是用它带倒刺的小舌头轻轻地舔他的手,暖暖的,痒痒的。
看到琪琪乖巧的模样,郝大伟爱怜地把它抱起。自然又想起它曾经的主人林凤娇,脸上止不住有泪流下……
他在心底默念:阿娇,回来吧……阿娇,回来……或许是他是诚心感动了上苍,林凤娇真的又一次出现了,她就站在他的面前,凄婉地对他笑着:“大伟,你还好吗?”
阿娇!真的是阿娇。郝大伟激动地一把把她揽在怀里,深情地说:“阿娇,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林凤娇说,其实她和他一刻也不曾分离。她怎么能舍得丢下他呢?
她把自己的魂魄系在琪琪身上,一直陪伴着他。
看到他虽然结婚了可心里还忘不了她,时时怠慢妻子,心里很着急。就求了庙里供奉的张天师,附在算命张身上,趁他在庙会上点化世人之际,把自己囚身在这铜镜中,前来与他相会以慰相思之苦。
林凤娇说:“我们情缘已了,我就要投胎转世了。可我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希望你开心快乐……好好把握属于你的一切吧,记住: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郝大伟点点头,说:“可我就是忘不了你。”
林凤娇说:“你放心,有缘自会相见。”
“真的吗?”郝大伟高兴地问。
“是真的,”她说,“快把你的妻子接回来吧,她回来就如我回到你身边一样。好好爱她,别让幸福从你手中溜掉。” 说完,林凤娇不见了。
“喵呜……喵呜……”睡在身边的琪琪叫了起来,原来是睡梦中郝大伟的胳膊压到了它的尾巴。他想起梦中之事好生奇怪,而自己脸上犹有泪痕。
从那以后,郝大伟每天晚上都眼巴巴地盯着铜镜,却再也没有看到他想见的人。
这天他照常睡在沙发上,琪琪也枕着他胳膊睡着。
迷迷糊糊中,郝大伟在铜镜中看到了另外一番景象: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榕树上系着一架秋千,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正在欢快地荡着,而那个推着秋千的男子,长得竟和自己有些相似……醒来后,琪琪不见了,那面神奇的铜镜也消失了。
老婆已经在娘家住了快半个月了,郝大伟记起梦中林凤娇的嘱咐,想到她已经投胎转世,自己也没了牵挂,于是亲自登门道歉接回了老婆,对她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转变。
不久老婆怀孕了,十个月后,顺产了一个女儿。看着女儿粉嫩嫩胖嘟嘟的小脸,郝大伟说:“你瞧,她乖巧得像一只小猫,我们就叫她‘琪琪’吧。”
“去你的。”老婆似怒还嗔:“我才不给女儿取个猫名呢。她是我娇滴滴的小公主,我要叫她‘阿娇’。”
“阿娇?”郝大伟不由得心中悸动,难道是“阿娇”回来了吗?于是他高兴地说:“好!就叫‘阿娇’!”
郝大伟把她们娘俩紧紧地搂在怀里,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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