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很有钱的人忽然在路上遇到你,出重金,让你帮他结束生命,你会怎么做?
伊朗电影《樱桃的滋味》便讲述了这样的一个故事。
这部1997年的电影由电影大师阿巴斯·基亚罗斯塔米执导,获得获1997年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1998年波士顿影评人协会最佳外语片奖。
故事一开始,男主开着车经过一个劳动市场,似乎在寻找着劳工,但当一群人围上来询问“需要工人吗”的时候,他都拒绝了。今天是周末,寻找工作的人特别多。
他开着车继续前行,不断盯着窗外,尤其是窗外的人。窗外玩废旧汽车的孩子,电话亭里煲电话粥的青年,自尊心极强的工作者。
开着汽车,男主远远地看到一个拾荒的青年,绕了一圈行驶到拾荒者的身旁。拾荒者穿着捡来的红色T恤,每天把捡来的瓶子拿去卖,每天赚着200、300、400,把钱寄回家里。当男主向他介绍一份回报不菲的工作时,拾荒者拒绝了。“我除了收集塑料袋去卖别的都做不了。”男主失望的开车走了,这个人无法帮助他。
到这里,我们仍然不知道男主到底要做什么。
第一个目标:士兵
终于,第一位乘客上车了,一位刚入伍不久面容疲惫的年轻士兵。六点前赶到军营,从他乡过来投奔自己的姨夫,并在此地入伍。男主先是一番寒暄,问长问短,并回忆了自己当兵时的美好岁月。士兵家里9个人,来自库尔德斯坦,生活拮据,两个兄弟在德黑兰,当男主向他介绍工作时,士兵有些犹豫,有些不知所措。士兵答应男主去溜一圈,男主答应会在六点前把士兵送回兵营。
在到达目的地之后,男主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男主想今晚上躺在树下挖好的洞里,士兵只需要明天六点来,明早6点到这儿来,喊男主的名字两次:“Badii先生!Badii先生!”如果男主没死,拉他上来。如果死了,用铲子把男主埋葬,这样便可以得到li土曼。当士兵得知男主的“工作任务”之后,不敢下车,不敢接受这份“工作”。
男主:20000块不够吗?
士兵:我不能对你这么做,不是钱的问题。
男主:你不能往这个坑里填20铲的土吗?
士兵:可以,但不能盖在别人身上,也不能盖在别人头上,不可以把土盖在别人身上!
男主的要求士兵并没有答应,男主上车后,士兵仓皇逃走了!
第二个目标:神修者
第一个目标失败后,男主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一个废旧的水泥工厂,一个看工厂的大叔。在一番攀谈之后,大叔是阿富汗人,因为阿富汗在打仗,他逃到了伊朗,可是没想到伊朗也在打仗。男主与大叔的一段对白很经典:
男主:真是个好地方
大叔:好吗?除了泥土和灰尘什么都没有。
男主:你不认为泥土是好东西吗?泥土把所有的美好事物都赐予了我们!
大叔:照你这么说,所有的美好事物也都要归于尘土。
男主想要带大叔“兜一圈”,可是大叔不能擅离职守,不得已,男主把目标转向了大叔的老乡,来自阿富汗的“神修者”。
果然和神修者的交谈要比和士兵高明很多。男主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我的决定有悖你的信仰,你相信是神赐予你的生命,并在适当时候取走,可是当一个人觉得再也撑不下去,他忍无可忍,等不及神来动手,那他就会决定自己来执行。你知道,“自S”这个词,不只是字典里的摆设,它还要被实际应用,现在就是一次应用,人们不得不决定应用它。
在经过一系列的说教之后,神修者明白了男主的意图,但是神修者认为自杀是错误的。《穆罕默德言行录》上有记载,《十二阿訇》和《可兰经》认为人不可以自杀,神把躯体委托给人,人就不能使其受折磨,自S是重罪。
而男主并不罢休,自S是重罪,不快乐也是重罪,当你不快乐的时候便会伤害他人,这也是罪。所以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尽管男主费尽口舌想和神修者辩论,但终究神修者没有答应他的要求。
第三个目标:老人
终于,男主找到了愿意帮助自己的人,一个老人。
老人很直爽,会答应男主。但是老人答应的同时说了一番话。
“每个问题都有解决方法,可是如果你不说,没人能帮到你。在生命中谁都遇到困难,如果我们选择这样的方法去逃避小问题,地球上的人早就绝种了!”
男主按照老头的指引开车到了一条男主不熟悉的道路,很美的道路,比之前的荒凉多了几分生机盎然。
老头讲述了自己的经历,坐过三年牢,结婚不久遇到很多困难,想要自杀结束这一切。一天清晨黎明,老头放了根绳子在车上,我出发去Mianeh(伊朗一座城市名),途中路过桑椹树的种植园,老人在那里停车,想把绳子扔上一棵树,
可是怎么也挂不上去,后来老人干脆爬上去,把绳子紧紧地系在上面。那是桑葚树,老头吃了一颗桑葚果,
水分很足,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他突然意识到,太阳已升过了山头,美丽的太阳,美丽的景色,美丽的树林。突然,他听到孩子们去上学的声响,他们停下来求老人摇一下树,桑椹果纷纷坠下,孩子们就忙着吃,老人忽然觉得很快乐。于是老人捡了些桑椹果带回家,妻子还在睡觉。
当她醒来,她也吃了桑椹果,非常喜欢。带着自我了断的念头出门,带着桑椹果回家,一颗桑葚果救了老人的命。后来,情况渐渐好转,但事实上是老人改变了想法,生活也越来越好。
老人还讲了一个笑话:
有一个土耳其人,去看医生,他告诉他:“我一用手指触摸身体就觉得痛,摸头头痛,摸腿腿痛,还有我的胃,我的手,都觉得痛”。医生检查了一遍然后告诉他:“你的身体没问题,但你的手指破了!”
还用土耳其语唱了一首歌:我的爱人,我将要离去,靠近我,我从朋友的花园中被追逐,靠近我,从甜蜜的旧时光,跌入这无尽的苦难,靠近我,告诉我,我们只了解对方;你走了,我是你的朋友;你留下,我是你的朋友;无论如何,我是你的朋友。
老人到达了目的地,原来老人在自然历史博物院工作。男主又向老人强调了自己的要求,老头又强调自己会兑现诺言。男主又买票进入了历史博物馆,去找老头,原来老头在教授鹌鹑标本的制作过程。再一次向老人强调了明天的“工作内容”,男主离开了……
回到家,男主取了东西,到了已经挖好的坟墓,躺下,开始了漫漫长夜……
夜,很黑;
夜,下起了雨……
黎明渐渐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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