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罗解放广场的埃及博物馆,俗称埃及国博,有这样一件被誉为国宝的古画——《六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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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珍贵的壁画出土于公元前2500年的古埃及一位王子的墓葬中,至今颜色鲜艳,保存完好。画中雁栩栩如生,堪称世界上最早的写实主义佳作,被比作《蒙娜丽莎》。

虽然古埃及墓葬中动物生活场景的壁画较为常见,但迄今尚未发现其他任何一幅能达到《六雁图》的艺术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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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雁图》共绘六只雁,三只一组,从画面上的花草可以看出它们是在一个园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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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这两只雁的造型和其他四只有所不同,而且颜色对比更加强烈,可能是画家想要突出的“主角”,从而使整幅画作主次分明,有了层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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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疑

4500年前的古埃及人绘画就已经达到如此水平,实在令人惊叹,甚至不少人认为这是伪作,是后代人画的,不仅普通老百姓怀疑,连西方知名埃及学家也说这是假画。

2015年,意大利恩纳科雷大学埃及学教授、担任过意大利驻埃及考古队负责人的弗朗西斯科·提拉里蒂就指出,这幅画是在另一幅画上画的,不是真品——原作可能是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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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提拉里蒂的说法,《六雁图》是伪造的,这几乎没有什么疑问,因为经过仔细研究,他得出的结论是:“其背景被重新涂过,原作的阴影在画的某些地方仍然可以看到,特别是在右上角和右边雁的两侧。”

此外,画中描绘的三种雁中的两种,特别是豆雁和红胸雁,不太可能在埃及看到,这一事实进一步支持了他的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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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拉里蒂还发现,画中使用的颜色,如米色,在古埃及艺术中并不常见,即使是画中使用的其他常见颜色,与来自同一座墓葬的壁画碎片上的颜色也不相同。

这六只雁的大小也令人怀疑,因为根据提拉里蒂的说法,在古埃及艺术中,动物和人的大小常常根据重要性而变化,而这幅画中雁的大小都一样,很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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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拉里蒂认为,这幅画可能是“发现人”意大利学者路易吉·瓦萨里的作品,他本人是一位训练有素的艺术家。然而,伪造的原因仍然是一个谜,需要进一步的研究来回答这个问题,但有可能是因为瓦萨里想要获得“资助”,或者为博物馆寻找珍贵文物的压力太大,不得已自己画一个来充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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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官方介绍,瓦萨里于1871年在埃及梅杜姆金字塔附近的王子墓中发现《六雁图》,此后一直收藏于埃及国家博物馆,被视为古埃及艺术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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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驳

提拉里蒂一席话激起千层浪,埃及方面立刻火力全开,指责他的研究空有“理论”,没有实质证据。时任埃及国博馆长马哈茂德·阿哈瓦吉说:“没有最新科技研究,就无法证明这幅画是伪作……埃及博物馆将使用最新科技,戳破他的谎言。”——至于埃及博物馆最后用了什么科技,有何发现,好像没人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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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考古泰斗扎西·哈瓦斯也加入论战,他旗帜鲜明发文称,《六雁图》不是伪作,并指责提拉里蒂“违法”,因为根据埃及法律,在埃及考古的人想要发表研究成果,必须先向埃及文物部提交申请。

哈瓦斯特别指出,画中雁虽然在埃及没有,但是提拉里蒂没有考虑动物迁徙因素。哈瓦斯还指责提拉里蒂的其他论据,不过是孤陋寡闻。然而,哈瓦斯反驳的文章也只有理论,没有硬核科学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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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瓦斯还搬来众多“救兵”,请来多位考古学家和艺术史学家一起痛斥提拉里蒂,当然无一例外,这些人也都是从“理论”的角度来批驳的,但正如馆长阿哈瓦吉所言,除非有科学证据,否则谁也无法断言画作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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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

《六雁图》真伪论战在2015年轰动一时,随后归于沉寂。2021年,关于这幅画作的消息再次出现,昆士兰大学教授安东尼·罗米利欧声称,画中所绘的是已灭绝的雁,而且可能是唯一记载。

显然,事情已经回到正轨,也就是说,一切研究都以这幅画为真品为基础,没有人再讨论其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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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幅画到底是真是假?从科学的角度来看,鉴定一件文物是19世纪的,还是公元前2500年的,相信不是难事。但从情感的角度来看,一件入藏埃及国家博物馆150年的国宝,如果发现是赝品,这是埃及官方无法接受的。

客观地说,无论《六雁图》是真是假,也丝毫不影响古埃及文明整体的成色,甚至没有这件奇特出众的孤品,也许古埃及反而更加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