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兴华村处在城乡结合部,村子边上有一大片树林。许立娟每次走过这里,心中都会莫名的紧张,总感觉有一只手在拽着她,想把她拽进这片阴暗幽深之中。
几年前,小树林里发生过一起流浪汉猝死事件,从此以后,村里人就对这片密不透风的树林讳莫如深,横穿村里的这条林中小路也成了禁忌之地,能不走就不走。
然而今天,许立娟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进去。
因为接连一个礼拜,她都在做同一个梦。
梦里她站在阴暗的树林里,听到有个女人一直呼唤她的小名。
“小娟,小娟......”
许立娟从未在梦里看清楚那个女人的脸。可是,她听声音就知道,这个女人就是消失了十七年的林芳,她的妈妈。
村里人都说她妈妈当初卷了村里的钱,跟野男人跑了。连爸爸都这样说。唯独她不信。
妈妈很爱她,不可能一声不吭的就离开家,抛下她。
就算走,妈妈也会带她一起走。
可是,妈妈真的从那年冬天的一个周末消失了。从此杳无音信。
这成了许立娟一个无法打开的心结。
大专毕业后,她选择留在当地就业,不想离开家。冥冥之中总感觉妈妈会回来找她。带她离开这里。
就这样蹉跎到现在,她已经27岁了,仍然没有成家。
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她妈妈不检点,坚决不让自己家的儿子娶这样家庭的女儿当媳妇,所以,许立娟一直没有嫁出去。
她爸爸老许今年下了死命令,她要是再嫁不出去,就滚去别的城市打工,别留在家里丢人现眼。
许立娟更想念妈妈了。可能这也是她经常梦见妈妈的原因。
终于走到那条恐怖的穿村小道上,她想象中的阴森可怕并没有出现,相反冬日阳光的照耀下,整条小路泛着光,而踩在光上的,是密密麻麻的人。
2
发生了什么事?
她有些奇怪,一向幽静偏僻的地方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正好村主任站在旁边跟人连说带比划的,口沫横飞。他是本家人,叫许如山。论辈分要喊声叔。
她走过去打听,才得知,原来这块树林被国家一个重点项目征用了,过不了多久就要把树全砍了,夷为平地。
许立娟呆呆地忘着那群兴奋的人,已经忘记了要来这里的初衷。
没过多久,村里人都知道了这件大事,大家议论着如何分钱,能分多少,高兴地像过年一样。
许立娟的爸爸突然不提让她过年就滚蛋的事了。
毕竟,她留下来还有钱可分。
在村里人都期待着分钱的时候,另一件恐怖的事发生了。
林木砍倒后,挖掘机进场,在挖土时,从地里深处竟然挖出一具尸体来。
看样子已经埋了有些年头了。只剩下骨架。
可那具尸体身上穿着一件化纤的蓝色高领毛衣,由于材质原因,没有腐烂。
村里人来看热闹,有人认出这件毛衣。
“这不是咱村以前的大队会计林芳那件毛衣吗?”
有人反对:“你瞎说什么,这都多少年了,你怎么还能记得这件衣服?又胡说八道。”
“我怎么不认得,这件是我给她织的。你看那肩膀那,还订了两个扣子,扣子还是我选的。没错,就是这件衣服。”
林芳被埋尸树林的消息不胫而走。
上着班的许立娟接到家里电话,第一时间跑到现场。
尸体已经被警察带走了。她来晚了。
村里人围着那处埋尸的坑叽叽喳喳,不愿离开。
许立娟隔着警察围上的警戒线,向坑里望去。
村里人自觉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邻居二婶过来拉她的手:“这孩子傻了,都不会哭了。”
许立娟不是不会哭,她只是不想承认,她的妈妈怎么会被人杀害了呢?不是说她跟人跑了吗?
尸体为什么会在这片树林里?
她宁可妈妈是跟人跑了。
3
围观在村民们七嘴八舌的告诉她,尸体是被铁丝五花大绑的。都快团成个球了,真可怜。
许立娟终于掉下泪来,哭晕过去。
在梦里她又听见了妈妈的声音,不过这一次,她终于看清楚妈妈的脸。
她穿着当时最流行的蓝色毛衣,冲她笑。笑着笑着,就七窍流血,变成了一具尸体。
她惊醒过来,发现爸爸难得守在她床边。
眼睛哭得红肿,见她醒来,告诉她:“你妈妈是被冤枉的。这么多年我头上的绿帽子终于可以摘下去了。再也不受人白眼了。”
许立娟与爸爸抱头痛哭。
分局刑侦大队,队长吴强更跟手下研究着案情。
吴强拿着死者照片,递给徒弟薛洋:“你看死者蜷缩的形状,估计是几人合力在她活着时捆绑成这样的。骨头上有勒痕,可见当时凶手手段极其残忍。头骨有砸裂伤,衣服上提取的物质来看,应该有两个人以上的血液。要等到DNA结果出来以后才能比对死者到底是不是失踪17年林芳。”
正说着,法医处来人送报告,结果出来了。尸体就是林芳。
“找到主,破案就有眉目了。”吴强拿着报告陷入沉思。
薛洋看了看师傅,拿起桌上一本陈旧的卷宗翻了翻,问道:“吴队,当时村委会报案,说林芳卷款逃跑,这么多年过去了,许家人怎么从来没有报过案,林芳失踪,她老公怎么不找她?”
“这你就不明白了。”老刑警王涛说道,“村里人好面子,自己的媳妇跟人跑了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就是要找,也是悄悄地找,怎么会来报案呢。”
“林芳携款跟野男人跑了,全村人都知道。不仅全村人,估计全乡的人没有不把这事当茶余饭后磕牙甜点的,那老许头还想瞒着?掩耳盗铃吧。”实习警察魏玲玲插话道。
薛洋皱眉说道:“有可能这老许头就是杀人凶手。发现了自己妻子与人有奸情后,恼羞成怒,把人杀死后埋尸在树林里,以为能瞒天过海,一辈子就瞒下去了。却不曾想出现大项目征地,事情曝光,他逃无可逃。”
4
吴强打断徒弟的猜测,吩咐道:“行了,案子还没有眉目,这些话别在外面乱说。先把几个嫌疑人叫来问话。”
“师傅,您这么快就锁定嫌疑人了?”
吴强拿手中的文件夹砸砸薛洋的脑袋:“用脑子想想就划个圈。老许头、还有村里以前和林芳关系走得近的男的,工作中的同事,有过争吵的邻居。有了范围,赶紧去排查,早结案,早休假。还有一个半月过年,案子破不了,你们谁也别跟我请假休息。”
在一片唉声叹气中,重案组几人分头行动,各司其职。
很快,村里就有了新的谣言。
“听说了吗,林芳不是跟人跑了,而是被老许头给杀的。”
“为什么杀她?”
“那还用说,准是林芳给他戴绿帽子让老许头发现了,把人就杀了呗。”
“你说的也有可能。老许头这人平时蔫了吧唧的,却是个狠人呢。前年,我家二黑咬死他家的鸡,他二话不说,举着刀追出来就把我家二黑给捅死了。你说一个大活人跟狗上论,像什么话。我看他这么疯,都没搭理他。现在想想,不跟他一般见识就对了,越是这种三脚踹不出屁的人,越是狠人。”
“你要是当时给你家二黑报仇,说不定哪天我们也在地底下才能挖出你来。哈哈哈哈......”
哄笑声四起,刺耳又刺心。
许立娟默默从他们身边走过。
她知道,人永远不能共情悲痛。
她最爱的妈妈死了。被人残忍的伤害了。埋在地里不见天日17年,还被扣上淫妇的罪名,这是多么让人悲愤伤痛的事。
可是,在别人眼里,这只是个笑话。
根本没人在意她的痛苦。
许立娟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看着墙根下站着的那群人。
注意到许立娟的目光,有人停止了笑。
众人看向她。
许立娟瞪着他们突然大吼一声:“都是他妈的王八蛋。”
有人回过神来怼她:“你骂谁呢臭丫头,你爸爸就是杀人犯,你家每一个好东西。”
许立娟看着那人狠狠说道:“汪立刚,你全家才不是好东西。你满嘴跑火车,不知道积德,早晚遭报应。”
5
老许头叫去问话,去了大半天就被放回来了。
他有证人证明他不是凶手。
那天,他跟着临村的几个关系不错的伙伴去市里买年货。临走时从林芳那拿了钱,林芳还让他别乱花,不要给她买,给闺女买身新衣服就行。
老许头边哭边说,这件事他记一辈子。
因为从那天后,他就没老婆了。
孩子就没了妈。
本来幸福的一家三口,变成被村里人嘲笑的笑柄,再也没有幸福可言。
这些年,他都直不起腰来做人。
有时又是恨林芳,又是想林芳。
他也怀疑林芳为什么会突然不辞而别。
要钱的那天,她明明对自己笑,而且,还特意让他换上她新织的毛衣,帮他擦亮了皮鞋。
还说等他晚上回来炖肉吃。
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根本不像是真实的。
他真想一觉醒来,他的林芳还在家等着,一家三口又是开开心心,有说有笑的等着过年。
他又恨死她。
心想着她到底是和哪个野汉子好上了?居然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跟人跑了就跑了,为什么还把村里的钱卷走了。
这么一大笔钱,本来村民们死活闹着让他家来还。
是当时的汪村长和许书记,把大家拦下来了。
还为他家说了许多好话,这才没把这笔烂帐背下来。
可是,他们家还是背了这么多年的耻辱在身上。洗都洗不掉。
要不是发现了林芳的尸体,估计这辈子他都要缩着脖子到地下见先人了。
到底,是谁杀了林芳呢?
6
案情进入了胶着状态。
当时与林芳来往密切的几个人都洗脱了嫌疑。
就是与林芳因为宅基地发生过争吵的邻居都有证据自证清白,案件开始走入另一个方向。
吴强问王涛:“你有什么想法?”
王涛是老警员了,办过多起命案,马上就要升副队长,办起案子来十分拼命,也很有招法。
听到队长问话,他立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件案子应该不是仇杀。我觉得我们一开始目标就锁定错了。你们看。”王涛把桌上那本老卷宗与新卷宗放在了一起。
薛洋看完,立即有了灵感,抢着说道:“我知道了,王哥,你是不是想说,这起案子关键还是在那笔失踪的钱上。找到了当初的那笔丢失的巨款,就有了破案线索了。”
王涛讳莫如深地笑了笑:“你小子有点聪明劲。是块破案的好料子。不过,这笔钱吴队早就吩咐咱们去查了。一直没有线索。我把两个卷宗放在一起,是让你们去查另一拨人。”
“另一拨人?”魏玲玲瞪着漂亮的圆眼睛,眨巴两下,突然说道:“你是说当初报案的人?”
“对。就是这拨人。”
“他们有可能贼喊捉贼。”薛洋也不甘示弱。
王涛笑着看吴强:“吴队,你看咱的队伍里全是精兵强将,一点就通。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咱们这些老的就要退居二线,给他们让位了。”
吴强哈哈大笑。
薛洋不好意思:“怎么会,我们还要跟前辈好好学习,这点小聪明根本上不了台面。王哥就别取笑我们了。”
几个人说笑几句,缓解了连日来研究案情的紧张气氛,又开始埋首到案子中。
如几人分析的那样,这件案子的关键,就在那笔钱上。
吴强又带人去现场收集证据,想找出有没有当初那笔钱的下落。
然后,尸体附件及周边挖了个遍,经过化验,根本没有钱的踪迹。
那问题来了,村委会当时报案说丢的那笔钱,到底是不是林芳拿走的呢?
7
而这笔钱与林芳的死又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事情过去了17年,当初报案人已经有两人去世。
其中一人中风,瘫在床上多年,说话都不利索,全靠儿女伺候。
另一人还健在,身子骨也硬朗,可是人已经不在国内,前几年跟着唯一的女儿去了新加坡。
她女儿嫁了个新加坡老男人,把自己唯一的亲人也带走了。
薛洋去汪家调查,瘫在床上的汪景和看到身穿警服的薛洋与王涛,突然哇哇大叫,情绪激动。
汪立刚一个劲地赔笑脸解释,自己的老爹自从瘫在床上后,精神越来越不正常了。
薛洋等人见问不出什么,只得离开。
他们没有放弃,直奔村委会。
如今的村主任姓许,是老书记许平安的儿子。
王涛开门见山:“老许书记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许元福递上烟表情凝重:“是前年走的。癌症。”
王涛点点头,接过烟跟许元福拉起家常来,问了问家里人的情况,又问老书记在位时间,几番下来后,大概也了解清楚了。
老许书记许平安在任近三十年,17年前,林芳嫁到兴华村后,因为是高中毕业,又自学了会计,人机灵也懂事,村委会就聘她到村里当了会计。一干就是十余年。
“要说,林芳能在村里当会计,还是我爸爸推荐的。为这,他家一直念着老爷子的好。两家本也是亲戚,走得挺近的。谁曾想这个林芳竟然不安分,卷了村里的当时准备买拖拉机的钱跑了。”
王涛打断他:“谁说林芳卷钱跑了?她身上可没搜到这笔钱。”
“那就是留给老许头了。”
“听说老许家近两年才盖上新房子。要是有那笔钱,他家至于这么穷。”
“那是他不敢花。”许元福振振有词。
王涛不想再跟他废话,说道:“村里以前的帐本还有吗?”
许元福愣了下,支吾道:“没,没了吧。都多少年了?”
“是吗?”王涛突然抬头挑眉瞪他一眼,“村帐乡管。不应该都放在乡会计中心了?难道你们没交档案?没完成工作?”
面对王涛的突然质问,许元福不敢再打马虎眼,第一时间给乡会计中心打了电话。
从村委会出来,坐到车上,薛洋问王涛:“王哥,你不是早就知道帐本在乡里放着呢,怎么还要问他?”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是想看看他心里有没有鬼?”
魏玲玲在车后座探过身子问道:“有鬼?难道这件案子和他有关?也说不定,论年龄,他和林芳相差不了几岁,会不会是情杀?”
“你悬疑小说看多了吧?哪里的情杀?”薛洋笑话魏玲玲。
王涛打断两人对话,说道:“说不定啊。在没有破案前,一切皆有可能。”
8
三人来到乡会计中心。工作人员早就得到消息准备好了十七年前的帐本。
“我们翻过,帐本应该没问题。”工作人员能遇到这种案件,一个个挺兴奋,都想为破案出把力。
然而王涛看帐本时,越看越觉得蹊跷。
这本帐做得太工整了,好像被人重新誊抄过。
“这是林芳的笔迹吗?这个时间段她应该失踪了,怎么还会记账?把这一年之前的帐本拿出来看看。”
王涛指出问题,很快工作人员又抱来几本账本。
翻开一看,果然和出事那一年的笔迹不一样。
如果不是她记得帐,这本帐是谁记的?
会计不在了,也没必要重新抄一本。她是12月13号失踪的。后面的帐由别人继续写就好了,为什么会重新抄?
是不是这本帐出了问题?
带着疑问,王涛等人回到队里。
这时,吴强已经申请去新加坡外调,但上面还没有批下来。
如今那个刘立臣是唯一活着的当事人,很多事情想要弄明白,还是要跑一趟。
几人坐下来开会,重新分析案情,再次分工。
吴强对魏玲玲说:“你想办法与刘立臣的女儿联系上,如果不能外调,咱们让刘立臣接个电话,在电话里先了解一下也是可以的。”
魏玲玲立即去办这件事。
剩下的人把疑点列出来。
“17年前的那本帐是平的,根本看不出问题来。”王涛一筹莫展。
空气安静了几秒,吴强突然把烟狠狠摁在烟灰缸里:“不对,那笔帐非常有问题,不是平的。少了那笔巨款,帐怎么可能是平的?”
薛洋看着师傅挠头:“就是不知道那笔钱去哪了,才让人跟无头苍蝇一样。”
吴强说道:“我们大胆假设一下,如果这笔钱被人贪污了,而林芳发现了这个问题,不想同流合污,被人杀了灭口......”
薛洋一拍大腿:“很有可能是这样。”
王涛不赞同:“办案讲究证据,怎么能胡乱猜想。”
吴强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发黄的日记本扔到桌上:“这是上午你们出去查案时,林芳的丈夫送来的。林芳的日记。”
王涛和薛洋抢着看,吴强让他们小心点,别扯坏了。两人不得不头挨着头一起翻看吴强折过的那几页。
字迹被时光氤氲的有些模糊,但大意还是能看出来。
林芳在日记里写了自己遇到一件大事,一件麻烦事,一件有背良心的事。
她说得很含蓄,在最后一篇日记里,她写道,自己不想给孩子做坏榜样,决定清者自清,做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不该拿的东西坚决不伸手。而且还要阻止别人伸手。
日记就停在了她失踪的那一天。
9
薛洋瞪大眼睛:“这个老许头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
吴强叹息:“这个老许头说了,自从林芳失踪后,他把她的东西都锁在她陪嫁的一个铁盒子里。他不识字,也看不懂写什么。也不想给别人看。他怕万一别人看到是林芳写给情人的,岂不是让自己头上的草更绿了。所以,他就一直锁着,锁到都忘记了。要不是找到了林芳的尸体,他也不会想到要把东西翻出来。”
王涛几人唏嘘半天,说道:“这本日记写的模棱两可,根本不能算做证据。”
吴强道:“虽然不算证据,却给了咱们一个破案的方向,突破口就在活着两个老村委会干部身上。去查吧。想办法把话撬出来。”
五天后,案子终于破了。
不过,凶手却永远不能得到惩罚了。
远在新加坡的刘立臣得了胰腺癌,死前交给女儿一封认罪书。
他把事情原委在这封认罪书里全交待了。
原来,村委会的四人共同贪污了一笔购车款,被林芳对帐时发现了。林芳查了半天查出是他们四个人冒领了这笔钱,正在犹豫时,他们想让林芳做个假帐,与他们同流合污。但林芳考虑了一天不想这么做,几人话不投机还打了起来。
汪老书记一气之下拿烟灰缸砸了林芳脑袋,林芳倒在血泊中。几人见状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天黑把人弄到树林里活埋了。怕她挣扎还用铁丝死死缠住手脚。
事后,大家怕事情败露,统一口径咬定林芳卷着村委会的钱跟人跑了。
众口铄金,又是村里最得高望重之人,当然没人不信。
就这样,一个好人被害死,被泼了脏水,被冤枉成坏人。而坏人却逍遥法外。
当警车来到瘫在床上的汪老书记家时,他又大小便失禁了。
这一次,不是病,是吓的。
案子水落石出,林芳沉冤昭雪。
村里那片树林消失了,上面盖起了高楼。
每一次,路过这里,许立娟都会伫立良久,心中那个呼唤声,再也没有响起过。
而她知道,妈妈终于解脱了。
(以上图片来自网络。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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