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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时代,中国积贫积弱,百姓生活困苦。一些西方商人见状,索性勾结官府,或是在中国沿海低价购买华人华工,或是发出“要发财去金山”的招工令,半是哄骗半是强掳,将大量华人转卖到美国的矿山、农场,从事高强度的体力工作。

华工们缺衣少食,回乡无望。据1918年《南洋实地调查录》记载,许多华工在异国他乡水土不服,感染了疾病,可列强却视华工如骡马一般,不但不给华工治病,还让华工继续从事重体力劳动,致使大量华工客死异乡。

然而,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有个名叫Dean Lung的中国华工,却逆天改命,用一个举动将中国文明推向全美,赢得了无数人的赞许。

这是怎么回事呢?

01忠恕之道

时间倒退回一百多年前,广东贫寒青年Dean Lung不幸被人卖了“猪仔”,成为加州铁路上的一名华工。由于Dean Lung工作勤勤恳恳,引起了美国大亨卡朋蒂埃的好感,在卡朋蒂埃的安排下,Dean Lung于1870年离开铁路,成为了卡朋蒂埃的一名家仆。

卡朋蒂埃有个怪癖,每次喝醉酒就喜欢打骂仆人,有时甚至会在醉酒状态下,解雇所有的佣人,因此他家里的仆人总是换了一茬又一茬,很难有人能支撑较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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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卡朋蒂埃又如往常一样喝得烂醉,继而打骂解雇仆人。仆人们不堪忍受,纷纷请辞,Dean Lung也和其他仆人一起离开了卡朋蒂埃。

不久后,卡朋蒂埃的豪宅突然发生火灾,大火将屋舍尽数烧毁,留下满地狼藉。卡朋蒂埃一个人呆呆地望着火灾后的一片焦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Dean Lung突然出现在卡朋蒂埃面前,他默默地帮卡朋蒂埃收拾残局。卡朋蒂埃大感意外,忍不住问Dean Lung道:“你不是走了吗?为何又回来了?”

Dean Lung说:“孔夫子曾教人忠恕之道,如今我听说阁下有难,特来相助。”

卡朋蒂埃非常惊讶,追问Dean Lung道:“你读过书?”

Dean Lung摇摇头说:“我家里世世代代都是农民,我不识字,也没有读过书,但孔圣人的话代代相传,我一直将它奉为我的人生准则,牢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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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朋蒂埃听后,又是欣赏又是感动,他当即将Dean Lung提拔为管家,日常相处时,卡朋蒂埃则视Dean Lung为挚友,再不打骂。

02传奇华工

不得不说,Dean Lung的出现,不仅让卡朋蒂埃多了个得力助手,也让卡朋蒂埃对神秘古老的中国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卡朋蒂埃实在无法想像,在一些外国人眼中贫穷落后的中国,到底是如何孕育出Dean Lung这样重情重义的人,又究竟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东方文明。

因为Dean Lung的关系,卡朋蒂埃来到中国做生意。生意往来期间,卡朋蒂埃经常特意带上Dean Lung,以便Dean Lung能借机看一眼久别的故土。一次,卡朋蒂埃乘船返回纽约,他索性摘下Dean Lung “帮佣”的标签,让Dean Lung以“伙伴”的身份随行,途中Dean Lung就直接住在了卡朋蒂埃头等舱的高档客房里。

如此一来,Dean Lung自然十分感动,可其他房间的乘客却不乐意了。这些自诩高贵的美国人,无法忍受一名华人住进象征身份与地位的头等舱,纷纷要求Dean Lung滚到下等舱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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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众人的怒火,卡朋蒂埃急中生智,谎称Dean Lung是颇具名望的哲学家,自己反而只是Dean Lung的秘书。

话音刚落,众人看待Dean Lung的目光立刻从愤怒转为尊重,换舱之事就此不了了之。

03文明使者

卡朋蒂埃的情谊,Dean Lung全部记在心中。为了报答卡朋蒂埃的知遇之恩,Dean Lung在卡朋蒂埃身边兢兢业业工作了一辈子。临近退休时,卡朋蒂埃问Dean Lung,有没有什么心愿想要实现?

想来当时卡朋蒂埃一定在想,只要Dean Lung开口,不论要钱要物他都一定会满足Dean Lung。

谁料,Dean Lung却说,他愿意捐出毕生积蓄,在全美最好的大学开设汉学系,让更多的人了解古老而伟大的中国。

卡朋蒂埃闻言十分感动,他决定帮助Dean Lung实现这个愿望。1901年6月,卡朋蒂埃向哥伦比亚大学捐赠了10万美元,并给校长塞斯·洛写了一封信,上面说:“这笔钱是我从喝威士忌和抽烟草的账单里一点点省出来的,现在我以诚悦之心情,将这笔钱捐献给您,希望可以用来筹建一座中国语言、文学、宗教和法律的系,并以Dean Lung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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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Dean Lung,也追随卡朋蒂埃的善举,捐出了他多年来节衣缩食积攒下的1.2万美元,作为汉学研究经费。

消息传到国内,慈禧太后深受震动,她立刻让驻美大员伍廷芳关注此事,还以清政府的名义,向哥大捐赠了包括《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在内的5000余册图书。

最终,在各方人士的共同努力下,1902年,哥伦比亚大学创办了全美第一个、北美第三个汉文化研究机构,并逐步发展成如今的哥伦比亚大学东亚学院。

随着汉学院的成立,哥大很快成为了重要的中国文化海外传播基地。长期以西方文明自傲的外国人,第一次发现那坐拥五千年灿烂文明的东方古国,有着远远超乎他们想象的内涵与底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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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为遗憾的是,一力促成哥大建立汉文化研究机构的Dean Lung,却在哥大汉文化研究机构成立后,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只能根据Dean Lung的音译,称呼他为“丁龙”。

但这又有何妨呢,历史的长河浩浩荡荡,其中不乏伟岸的身躯,可丁龙却让人们明白,在历史的星河之下,曾有一丝微光,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化作光刃,刺破苍穹。

作者:我方特邀作者竹映月江

参考资料:《中国史学发微》、《南洋实地调查录》、袭伟廷《丁龙——一位创造美国传奇的华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