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我父母都是附近棉纺厂的职工,我印象里,他们俩感情其实挺好的,我爸每天下班之后就回来给我们做饭,虽然,我们家不是特别有钱,但我觉着一家三口在一起还是挺幸福的。
但事情就是那么突然,有一天,我妈发现我爸出轨了,那个女人还是她们棉纺厂的工人。那天,我妈中午吃坏了东西,感觉很不舒服,她走到工厂后面的公园时,正好撞见了我爸和那个女人,两人正在亲亲我我。
晚上回家,我妈妈发了很大的脾气,她哭着喊着问我爸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爸一言不发。
从那以后,我爸和我妈就离婚了,我跟着妈妈一起生活。
没有了父亲的支持,这些年我们一直过得很辛苦。从小到大,我都很恨我爸爸,恨他出轨,把我的家毁了。
但我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也成了那个出轨的人,这真是令人讽刺。
高中毕业之后,我就没有再上学,因为考得不理想,我就出去打工了。
起先,我跟着一个镇上的相识去餐饮店里面当服务员。
但很快,我就厌烦了这份工作。说好听点叫做服务员,其实就是个端盘子的,无论是老板还是来吃饭的客人,大家都对你挥来呵去的,我受够了这份窝囊气,再也不想做了。
后来,我也去酒吧做过前台,在街上摆过地摊,还去卖场当过推销员,最后,我选择了进厂。尽管,做一个流水线的员工工资并不太高,但这份工作并不必须思考太多,我只需要把眼前的技术活干完就行了。
这种简单麻木的生活,我觉着挺好。
我进的第一家厂是一家电子厂,这家厂专门生产网卡配件。
我就是在那家厂里面认识了我的先生,王强。
那会,我们年纪都还不大,王强个子高高的,脸庞略方,性格温和,有时还挺腼腆。
因为我们俩都是同一条流水线上的工人,处着处着就走到一块了。那个时候,大家对感情这事还是朦朦胧胧的,无非就是小情侣签个手,看个电影,吃个饭什么的,总之,我们没过多久,就住在了一起。
后来,我就怀孕了,跟着王强回了他家,也打电话告诉了我妈,接着我们就结婚在一起生活了。
我生下孩子以后,再次南下打工,由于生机所迫,我俩去了不同的地方,从此天南地北,各执一方。大概三五年的时间,我和王强都是这么生活的,彼此分别两地,极少见面,唯有在过年的时候,我们才会相聚在一起。
夫妻之间的感情,分离太久,可能真的会越来越淡。虽然,早些年,我还会经常打电话给王强,到了后来,我慢慢也懒了,有时候,一个星期不联系也是常事。
夫妻之间的那点事也成了摆设,几年下来,两个人即便见面,也失去了滚在一起的冲动。有时,我也会想,为什么会是这样,难道别人的生活也是这么过的吗?可是,我始终也找不到答案,反正就这么将就着吧!
事情在两年前出现了转机。
那一年,因为原来的那个电子厂效益不好,我辞职换了一个单位。
这家电子厂是做电脑元件加工的,规模要比原来那个厂大得多。整个工厂有一个面积很大的园区,厂里有近几千名员工。
我在流水线上做测试员的工作,一天两班倒,每天工作12个小时,虽然有点辛苦,但工资比原来要高许多,我还是挺满意的。
我们这一条流水线总共有24名员工,刘主管是我们的头,这个男人约摸35岁左右,身材中等,脸颊微胖,他看起来不太严肃,整天笑呵呵的,但实际对员工很严格。
刘主管眼睛尖得很,虽然他坐在角落里一副事不关心的样子,但其实整个车间里的情况,他都一清二楚。倘若你开个小差,没五分钟,他就眯眯地笑着走到你身边,跟你说忙啥呢?要我帮忙吗?
这一招,无声胜有声,别看他一句话都没有批评,等到月底绩效考核出来的时候,你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所以,上级领导还是很信任他的,极少过问车间的事,都是放手让他自己去干。
除了工作上的交流之外,我原来跟刘主任并不是很熟。
那天晚上下班已经12点了,我收拾完东西之后走出工厂大门,才发现外面下了很大的雨。我正在发愁要怎么回去,刘主任刚好路过,他叫住了我,让我躲着他的伞一块走吧!
刘主任问我住在哪里,要不要开车送我回去?
我说不用麻烦了,我的出租屋就在工厂附近,走五分钟就到了。
刘主任说那好,我送你到楼下吧!
紧接着,刘主任撑着伞,和我一起走到了附近的城中村里。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等我上楼的时候,刘主任突然开口了,他问了我一句,你一个人啊?
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跟他说是的。
刘主任没有再说话,就离开了。
那之后,我俩也没有过私底下的交流。不过,到了那个月底发工资的时候,我发现这个月自己的绩效奖多了好几百块钱,我觉着有点奇怪,以前从来没有过,我害怕会不会哪里出错了,就去办公室找刘主任。
我问他这个工资单是不是弄错了?
刘主任点了一只烟,抽了一口,笑笑说,没有弄错,好好干就行。
我稀里糊涂地走出了办公室,直到后来,我才明白,这好好干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年年底,公司放假之前举办了年夜饭。一群人吃喝玩乐,闹腾得很开心。晚上喝了点酒,我感觉自己有些迷迷糊糊的,正准备走,被刘主任拉住了,他说我送你回去吧!反正很近,你家我也知道。
我想了想,没有拒绝,就跟着刘主任上了他的车。
车开到楼下的时候,我摇摇晃晃从车里面钻出来,正想上楼,没想绊了一跤,刘主任打开车门,走到我跟前,微微笑说,我扶你上楼吧!
等到我拿出钥匙,打开房门,有些尴尬地问他,要不要进来坐一下的时候,刘主任突然扑过来抱住了我。
我连忙往后退,想要躲开他的身体,谁知道,他越抱越紧,嘴里嘟囔着,小许啊,我想你很久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明明知晓这样做不对,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那一个晚上,我们很疯狂,很刺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这样沦陷了。
夜里,刘主任打着呼噜已经沉沉睡去,我却有些不知所措。
我看着眼前这个肥胖的中年男人,脑海里又浮现过王强的脸,我不敢再想接下去的局面会是什么。
员工聚餐结束后,公司就开始放假了,我带着行李箱回到了老家。
除夕那天晚上,王强正在家里看春节晚会,我坐在卧室里刷手机,突然叮咚一声,我看到了刘主任发过来的一条信息。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抬起头来看了一下王强。还好,他没注意,于是,我再次低下头打开了刘主任的信息,小春,想你!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竟然有了一些触动,那么多年,我和王强的婚姻生活过得像行尸走肉一样,没想到这个男人却突然闯进了我的空间。
我也想你。我按下了手机上的发送键,紧紧闭着嘴巴,心里扑通扑通直跳。
自从和刘主任有了一层不一样的关系,他看我的眼神就和以前有了很大的差异。尽管,在工厂里面,我们仍旧保持着相对有距离的关系,但工作上,刘主任还是很照顾我的,即便我开点小差,或者偶尔迟到早退,他也当作没看到一样。
我与刘主任之间的秘密让我又渴望又害怕,不过,我又想,毕竟王强不在这个城市,他也无法知道这件事。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越发肆无忌惮起来,时不时就和刘主任两情相拥一番。
刘主任本来就是有家室的人,这一点我早就猜到了,他这个年纪,不结婚,实在不太可能。只不过,他的老婆孩子不在这里,所以,平常也是一个人生活。
不过,我从来没有去过刘主任的住处。
一般,要么是他来找我,要么我们相约在宾馆碰面。
那一天,也是奇了怪了,刘主任又在之前的那家酒店约我见面,谁知道,我们完事以后从客房出来的时候,我迎面撞见了王强。
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我吓了一大跳,颤抖着问他,你,你怎么来了?
王强一开始面无表情,后来,脸上勉强笑了一下说,我跟着你好久了。
阿!我忽然想起来,自己早已经忘记王强今天说过要来我这边的。
刘主任一看情况不妙,就咳嗽了两声,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了。
刘主任正要从走廊里穿过去,王强大叫了一声,别走!接着,他举起拳头就是一掌,就打在刘主任鼻子上。
顿时,刘主任翻了个踉跄,倒在地上,鼻子里冒出了鲜红的血。
我吓坏了,害怕出事,连忙对王强说,让他走吧!都是我的错。
王强还想出手,但他咽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了。
刘主任离开后,王强和我一块回到了出租屋。
王强说,我今天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上回说好要过来的,原来你和别人在干好事啊。
原来,王强给我打电话没人接,他就按着地址找了过来,很早以前,他也来过一次,依稀有些记忆。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事,我竟然忘记了。
他到了我的出租房门口,正看到我匆匆忙忙地下去,有些神神秘秘的样子,觉得奇怪,就跟着我走到了这里。
没想到,就撞见了眼前的一幕。
我知道是自己错误在先,没话说,直问王强,你怎么想的,就直说吧!
王强想了一下,就告诉我,离婚吧!
我知道这不是他的原因,既然他这么选择了,自己不好再说什么。
不久以后,我就和王强办了手续。
等我再回到工厂的时候,我发现刘主任对我的态度完全转变。从此以后,他私底下对我的那些好处也没有了,并且尤其对我苛刻。
忍了两个月,我实在觉得气不过,就跑去他的办公室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刘主任冷着一张脸,淡淡地说,小春啊,你工作不太认真,得努力才行嘛!你看那个小李就比你好很多。
说着,他把眼睛转向了门外面不远处的一个姑娘。尽管这个女人背对着我,看不清她的脸庞,但她身材婀娜,屁股圆大,一想就知道有几分姿色。
我瞬间明白了刘主任的意思,这是有了新欢,就要逼退我了。他这么苛刻对我,就是希望我主动辞职,不想在公司节外生枝。
我一气之下,当天回去就把辞职书写好,扔在了他的面前。
小春,你真有骨气。希望你前程似锦,后会有期了。
刘主任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他阴阳怪调的言语里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后来,我通过工厂的一位女同事才知道,原来,刘主任和我亲密的时候,其实也私底下打探过她,只是,她最后拒绝了。
现在,我才明白,刘主任想不到是这样的人,看来他在工厂里面揩了不少女人的油,不知道他在同我交往的时候,还和多少女人有过暧昧。
此时,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大街上,想找个人诉说一下,却不知道和谁说。
我一边走,一边漫无目的地看向四周,我发现原来我自己就是那个小丑,自己把自己活成了那个最讨厌的人。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倘若我没有和刘主任在一起厮混,我和王强的婚姻就能从一而终吗?我不知道,也猜不出来。
(本故事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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