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半,四周一片死寂,只听见小区旁边的池塘里,一阵一阵蛙声。一个黑影蹑手蹑脚地走到一扇门前,无声地打开一个指纹锁的锁盖,轻轻输入指纹。

怦的一声,门开了。黑影踮着脚尖一步一步熟练地走进一个房间。房里一张大床上酣睡着一个穿着半透明蕾丝睡衣的女孩。从她的身上散发出一种只有妙龄女子才有的奶香味。发育完善的身体平躺着,勾勒出一条诱人的完美曲线。

但是这一次,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打着甜美的鼻鼾,而是很安静,像死了一样安静。

黑影在黑暗中观察了好几分钟,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鼓起勇气走到女孩的床前,他伸出手指往女孩的鼻下试了试,啊的大叫了一声,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半晌都动不了。

一阵风吹起窗帘,月光正好洒在女孩脸上,女孩的脸苍白得可怕,像是被涂了颜料一样地白,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像是在说:“我死得冤枉,冤枉!”

黑影颤抖地掏出了手机,打给了我。

我才知道这一晚发生了大事。小纹死了。死在自己的床上。

小纹是我的客人。我替她安装过指纹锁,算是熟人。

我在五龙开锁公司做开锁师傅已经做了十个年头,是公司里最有资历的开锁师傅。门锁随着时代的变迁也在日新月异地不断升级,指纹锁成为不少富裕家庭的最佳选择。

我最喜欢替一些单身女子安装指纹锁,因为她们要求简单,不会要求学那些繁琐的程序,也不会要求我教会她们如何输入指纹和成为管理员,我只要简单地将她们的指纹输入程序,让她们能够正常出入就可以了。

小纹也一样。年轻,漂亮,直率爱笑。一看就是那种做什么事都只求自己爽快的干脆之人。我挺喜欢这个女孩的,所以我帮她安装指纹锁的时候,比替别人安装时更加认真。

一个单身女孩自己住,肯定要买一把好一点的锁。

她挑的这把锁,是我们公司卖的指纹锁里最贵的一种,但也是程序最复杂的。小纹看着那说明书就头疼,跟我说只要把她指纹输进去,其他的我帮他搞定。

我喜欢跟这种人长得漂亮头脑又简单的女孩打交道了。她们大方又好说话,不像那些师奶,不仅要我一点一点地解释那些输入程序,还要我教她们怎样清除怎样输入怎样将自己设为管理员。好烦的。

我轻松愉快地安装好了门锁。临走时在电梯里碰到楼上的张先生和张太太,他们搬来这个小区也只有几个月,他们家的指纹锁也是我帮他们安装的,张先生人很nice,张太太嘛,有点小嚣张,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但总算不是那种讨厌的二百五女人。

我们礼貌地向彼此点头打招呼,闲聊了几句。

我刚回到公司,就接到了大虎的电话。他问我,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鲜货色。

我说刚接了一个,秋天苹果一样的脆嫩,身材还很丰满,绝对的有看头,还是单身,据我所知没有男朋友。

大虎一听就兴奋得在手机那头叫呱呱。我说我真不懂你,娶了个年轻漂亮的老婆,还有个活蹦乱跳的聪明儿子,想看女人睡觉,回去你老婆给你看个够,何必花钱冒险去偷看别的女孩睡觉?这不明摆着有病吗?

大虎说:“你也是男人。男人的通病你也懂。家花不如野花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自古以来男人的心理都一样。”

我说你没别的,就是犯贱。

凌晨两点半,我带着大虎来到了小纹的门前。左右仔细观察,确认没人之后,我才输入了自己的指纹,打开了指纹锁,再将大虎的指纹输进去,方便他以后出入。

搞定之后,我们两个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小纹的家。客厅布置得很简单,不像是长住的样子,客厅对着的房间,半开着门,里面隐约传来一阵轻轻的鼻鼾声。

我和大虎在黑暗中对视了几秒,确认是小纹的睡房。我们踮起脚尖轻轻地走了进去,初秋的夜晚还有点燥热,小纹身上的空调被子掉到了地上,她一只手摆在枕头上,一只手撩起睡衣的一角,露出里面粉白的皮肤,身体随着呼吸此起彼伏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美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冲动地想做点什么。

大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对我说:“就凭这一秒的高潮,花多少钱都值了。”

我也只好默认。我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而且是一个需要女人的寂寞男人,面对着这么一个横陈在席梦思床上穿着性感睡衣的女孩,我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住幻想自己躺在上面的样子。一定很快乐逍遥,自在满足。

从小纹家出来后,我和大虎去附近的路边摊喝了两瓶白酒泄火。两个人闷头喝了几杯酒,刚刚被死死按着的欲望,才慢慢地冷却了下去。

菜上来的时候,我的微信响了。我看了一眼,也是个熟客。他和大虎一样,有相同的嗜好,都喜欢偷窥女人睡觉。

大虎识相地看我一眼,说:“哥们,这小纹我挺喜欢的,你别卖给太多人,免得哪天半夜我上去和他们撞个正着就不好了。”

我说放心,都是熟客,他们去之前会跟我说的,不会撞到一起。

这买卖我做了好几年,虽然赚了点钱,但也做得有点提心吊胆。我担心万一哪个客户哪天按不住自己上去强奸了屋主,我这罪魁祸首是要坐牢的。

幸好大家都有点自律心,我做买卖这么久,没出过事。

这次偏偏就出了单大事。还是死人的事。

我赶到小纹住的小区时,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

大虎早就吓得不知什么时候溜走了。尸体是一个快递员发现的。他送快递到小纹的门口,叫了几声,发现门是虚掩的,于是他推门进去,就看见了小纹横陈在床上。

我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两腿忍不住发抖。我不知道小纹是如何死的,但我知道小纹家的指纹锁,加我和大虎一起,共有九个男人能够进去。

我看着警察和验尸官进进出出,在小纹的房内每个角落取证,有个警官还拿着一个薄膜一样的东西去套指纹琐上的指纹,我的心跳到了嗓子口。

幸好,他只是套取了表层的指纹,并没有将指纹锁卸下来拿走。

我暗中松了口气。

那帮警察取证完后,殡仪馆的人就把小纹的尸体抬走了。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恰好小纹的一只手从盖得严实的白布中掉了出来,刚好就掉在我面前,我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往后退了两步。

那只手的颜色很诡异,指甲和血管都是黑的,但是指头却又是白色的,这一黑一白混杂在一起,产生了一种来自地狱般的暗黑磁场,像是要把我往里面拉一样。

我被吓得魂魄都散了,不敢直视那只手。

旁边一个老太婆唠叨着道:“瞧这模样,这姑娘肯定是中毒了。哪个王八羔子能下这么狠的手,把个小姑娘害成这样。”

我焦燥地从看热闹的人群里挤出来。警察虽然暂时还没有任何证据,但迟早他们一定会查到我的头上。我帮八个男人输入了小纹家的指纹锁,他们可以随时随地随心所欲地出入小纹的房间,到底这八个人里面,会不会有一个是凶手,我不敢肯定。

但他们八个肯定嫌弃最大。

我首先第一个怀疑的是大虎。虽然是他给我报的信,但说不定他是贼喊捉贼,当时他有可能看见小纹的睡姿太诱人了,实在按捺不住男人的原始需求,就决定霸王硬上弓。恰好这时小纹被弄醒了,拼命反抗,大虎一不做二不休,就把她杀了。

我开着小货车赶到大虎开的茶叶店。大虎一个人在闷头喝酒,看见我来,像是看见了救星。我一进店就狠狠给了他一锤:“你小子干的好事,现在好了,大家伙一起买棉被蹲监狱去。”

“不是我啊,哥。你也不是不了解我,我哪有那个胆子?我是真的冤枉!”

大虎端着酒杯的手不停地在颤抖,估计这是给吓的。我心里揣摸了一下,以我对大虎的了解,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好鸟,但他也没有杀人的胆子。

不是大虎,那到底是谁呢,其他七个人里面的一个?事到如今,我知道自己已经不能置身事外。

我请了几天假,决定好好调查一下这七个人有没有作案的可能。趁着警察还没找上门,我自己先把凶手找到,再将他抓去归案,也好将功赎罪,听说这样可以减刑的。

可惜的是,这七个人当晚都有不在场的证据。

我挠头了。那小纹是谁杀的?这个小区因为物业费便宜,连摄像头都是装来看样子的,谁来了谁走了,根本没有人知道。

事情看起来似乎与我无关了。但指纹锁的秘密,始终会被警察知道的,我担心查出来后,我会被怀疑成杀人凶手,因为那一晚我和朋友喝酒喝醉了,我没回家,就睡在小货车上直到大虎打电话吵醒了我。

换句话说,我没有人证物证可以证明我当晚的清白。

我的心像挂了十几个水桶一样,一会上一会下的,搞得我心乱如麻。

销假上班后,我接到了张先生电话,他说他家的指纹锁有点问题,让我去帮他弄一下。

我进了电梯后,收到张先生的短信,他说他在跑步机上运动了一会,全身都湿了,他去洗澡,门没有上锁,推开就能进去。

我走到他家门口,用手推了推,果然门是虚掩着的。我的眼前忽然灵光一闪,我想起大虎跟我说的话,他在进入小纹家的时候,是需要输入指纹才能进去,这就说明了,杀小纹的那个人,一定是拥有指纹密码的人,又或者是小纹没有把门关死,给他留门了。

拥有指纹密码的一共只有十个人。除了小纹,就是我们九个男人。如果小纹有把家里的指纹密码给别人,她肯定会找我帮忙输入那个人的指纹。但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要求。

既然如此,那就是后者。她给那个人留门了。

那个人一定是她熟识或者亲近的人。半夜留门给对方,那个人,一定是个男人。

我为自己的发现而欣喜不已。弄好了张先生家的锁后,我进洗手间洗手,一走进去,我就闻到一股特别的香味。

我搜刮着我的嗅觉记忆,没错,我一定闻过,这种味道太特别了,就是木材加工厂里的工人刨木时散发出的味道,有木的清凛气味。

小纹?是的,我在小纹家里闻过。我和小虎偷看她睡觉的时候,我就闻到那股味道,因为小时候在老家,旁边不远处就是一家木材加工厂,所以我对那股味道记忆特别深。

我在别的地方,没闻到过这种味道。

大虎很识货,他说这么特别的味道,肯定是私人定制的香水味。

才会这么的有个性。

但是这种香水味为什么会在张先生家里出现?而张先生刚刚才洗完澡。那就说明这股香水味是张先生的。

我脑子一转,莫非,小纹身后藏着的那个男人,是张先生?但他是有老婆的啊,而且他看起来很听老婆的话。

我眼前浮现起张太太的模样。胖头胖脑,一头卷发像被炸弹炸过一样,说话看人时,眼睛是含着刀片的,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这样的老婆,足够让张先生出轨N次了。

所以他包养小纹,不足为奇。我记得张先生一家搬来这个小区也就几个月的时候,小纹就搬来了,如果这不是巧合,那就是人为的。是张先生搬家后,刻意让小纹跟着一起搬来这个小区,为的就是方便夜会佳人。

想到这里,我忽然激动了。激动之后,我冷静下来,又觉得不可能。张先生费尽心神将情人转移到自己楼下,为的就是能方便自己随时能与情人约会偷欢,小纹这么年轻漂亮,他不可能杀了她的。就算是移情别恋,他有了其他的目标,他也可以与小纹分手,不至于动杀机。因为杀人是要偿命的。

张先生看起来不像是那么愚蠢的人。

我的脑海里张罗了张先生无数条杀人的理由,结果每一条都被我否定掉了。

收了工钱,走出来时,发现电梯正在维修。

我走楼梯下去。下了一层后,看见一个女孩子在小纹家的门前张望。我走过去问她是不是在找人。

她说她是小纹的朋友。女孩说你认识小纹。我说认识啊,我们还挺熟的。女孩就说,小纹在两个星期前答应要拿一笔钱出来和她合作开网店,但她手机一直打不通,所以上门来看看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说开什么网店,要很多钱吗?

女孩点了点头。说是卖二手名牌包包的网店,要进货的话得一大笔钱。小纹说她男朋友答应给她五十万。

我心里亮堂了。这五十万一定就是张先生杀小纹的理由。因为他不想付这五十万,小纹一定是威胁他了,情人就住在楼下,楼上的老婆却一概不知情,这个秘密应该能值五十万吧?我想小纹就是用这个秘密来要胁张先生。为了保住自己的家庭,张先生才会动了杀机。

我为自己的机智聪敏感到自豪。可这是我自己的猜想,我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把张先生绳之于法。

我想了很久,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人都会作贼心虚,如果是张先生杀了小纹,他一定会害怕与小纹有关的一切。

我就买了张新的电话卡。用这个卡发了一条短信给张先生,上面写着:“我是小纹,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今晚午时,老地方见,不见不散。”

我发完短信之后,就趁着夜色偷偷潜入了小纹家里,我故意将门虚掩着,就像往常小纹给她的情人留门一样。然后我找了一个衣柜躲在里面,我想,如果这条计谋成功,张先生出现在小纹的房间,那这个张先生一定就是凶手。

等到快困了,看看手机,差几分钟就十二点了。我来了精神,挺直腰杆推开一道缝往外瞧。

这时,我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咯吱一下。一个人影从门外闪了进来,人影熟悉地从客厅径走进了我躲藏的小纹房间。

扑通一声,人影忽然跪在床前,嚎啕大哭起来,我有点懵,这演的是哪出戏?狠心把人杀了,如今来忏悔自己当初是因为一时手抖吗?

“对不起,小纹,是我害死了你,如果不是我,你一定不会死。”

我用力推开衣柜的门,大喝一声:“这下还不抓住你个杀人凶手!”

人影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扭开了灯,灯光下是张先生惨白惨白的脸。

我说你还有脸哭?小蚊跟错了你,还不如跟着一条狼。

张先生嘴唇颤抖着,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肉眼可见的悲伤,我一下就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我说你不是作贼心虚,怎么收了我的短信就半夜来了?你不就是怕留下什么杀人的证据吗?

“不是的。我绝对没有杀小纹。我那么爱她,怎么可能杀她?我搬家的时候千辛万苦把她安排在我楼下,就是为了能多见她一面。没人知道我有多爱她!

张先生一边说,泪和鼻涕一边往下掉。

“你说得自己那么爱小纹,那你为什么不离婚跟她在一起?”我一针见血地问。

“不是我不想离,是小纹不让我离。小纹说我离了婚,就一分钱也分不到我老婆的,要等我把我老婆的钱弄到手了,再跟她离婚。”

我愣住了,小纹看起来这么清纯可爱,没想到她的心思这么的缜密,想法也现实得可怕。

我看得出张先生不是在说谎,他是真的很爱小纹,反而小纹和他在一起,极有可能是因为他背后有个有钱的老婆。

我叹了口气。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一直以为小纹是深爱着张先生这个有妇之夫才会跟他在一起,没想到是张先生傻傻爱着小纹,还被她牵制着。

虽然凭张先生的一面之词不能断定他不是凶手,但张先生说他也有不在场证据。他说小纹死的那一晚是周三,每逢周三他都会下去找小纹,但那晚他忽然拉肚子拉得很厉害,最后还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他一整晚都是躺在医院的急救室内度过的。

他还说如果我不相信他,可以跟他上楼,他卧室的抽屉里还有他那晚付钱的单据。

我跟着张先生上了楼。

推开门,屋内冷冷清清的,张先生说他太太今晚回了娘家。没人煮饭,他就叫了外卖。我看见外卖盒就扔在沙发旁边的垃圾桶里,说真的,我有点同情张先生,这屋子真的不像是夫妻一起住的,一点人气也没有,我跟着张先生走进卧室,张先生让我等等,他找单据出来。

我看了一下卧室,这个卧室好大,一半用来做睡房,一半用来做了个透明的衣帽间。许多看起来很贵的包包,一只只地挂在衣帽间里,特别显眼。

张先生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老婆是个买包狂。她只要看到喜欢的包包,无论花多少钱都要买到手。所以家里的衣帽间就成了她的包包陈列室。”

“你感兴趣可以随便参观。”张先生大方地说。

我确实很感兴趣,看起来那么小的一个包包,张先生说值一辆车的价格。我真是大开了眼界。女人奢侈起来,简直到了没天理的地步。我在心里感叹着张太太的购买力。忍不住伸手将面前一个小包拿了起来观看。

忽然,我心里猛跳了几下。我又闻到了小纹家里那股特别的木香味。我发现这股香味是从我手里的包包散发出去的。

我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有一个小小的透明玻璃瓶,瓶子里装着半瓶金黄色的液体,我猜测一定是香水。

我忽然间恍然大悟了。这个包包是张太太的,那这里面的香水肯定也是她的。

如果这瓶香水是归张太太拥有,那么所有的答案都会昭然若揭。

我将这瓶香水偷偷放进了我的裤袋里。

从张先生家里出来,我就走进了公安局。我将香水放在了刑侦大队接待室的桌子上。我说我要报案,我知道了谁是杀死小纹的凶手。

接待我的警员叫张超。他告诉我,其实他们警方掌握了不少证据,包括张太太请了私家侦探跟踪小纹的事情,张太太是他们怀疑的对象之一。有了这瓶香水,他们更加肯定了之前的猜想。

警察那边很快就传讯了张太太。据说张太太一开始抵死不承认,但是经不住审讯警员的心理战,最后她被攻陷了。

她坦白了一切。在三年前,她就发现了自己先生出轨的事情。张先生还把情人安排在他们住的高级小区的楼下。

张太太很愤怒,她对丈夫进行了经济封锁,但没能让一对情人分手。看见张先生死心塌地地爱上了小纹,张太太瞒着张先生下楼去和小纹谈判,但小纹摆明了态度,张先生会和张太太离婚,再和她结婚。

张太太知道小纹不消失,自己就保不住这个老公了。于是她心一横,决定杀了小纹,只要她消失了,她就能保住老公。

于是张太太故意把家搬到了现在这个管理很松懈的小区,她知道张先生一定会和以前一样,安排情人在楼下住。周三那晚张先生腹泻,是张太太下的药,等他去医院后,张太太偷走了张先生的香水,往自己身上喷,然后伪装成张先生,推开了小纹家的门。趁着小纹不注意,将蛇毒用针筒注入了小纹身体内。

警察将张太太带到小纹家时进行现场指认,我因为牵涉其中,也被带到了现场。中途的时候,张先生从门外闯了进来,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狠狠地抽了张太太两耳光。

张太太反应过来后,扑过去和张先生扭打在一块。如果不是在场的警察阻止,估计两人早就见红了。

“蛇毒是一种很难买得到的违禁品,你是从哪个渠道买到的?”张招警员问张太太。

张太太说是看抖音的时候看到的,她就加了对方的好友。双方说好了价钱之后,她打了钱,对方用同城快递给她送过来的。

张招警员皱了皱眉头,表示难以置信。这么公然地在网上卖违禁品,这个人简直是不知死活。

张招马上打电话报告了总部。

我坐在警车上的时候,听到张招接了个电话,放下电话后,张招对旁边的警员说,张太太买的那瓶蛇毒已经确认了,是假的蛇毒。对方是用一瓶普通的药水调制的,根本无法致人于死地。

换句话说,张太太有杀死小纹的意图,但并不是杀死小纹的凶手。

我在座位上听得满头雾水。兜兜转转,到头来张太太却不是杀小纹的凶手,那真正的凶手在哪里?

直到我被判刑,这件案子一直找不到真凶。张太太因为意图杀人也被判了几年。听说张先生和她离婚了,还分走了她一半的身家。

这些我都是在网上看的新闻。我坐完半年牢出来,没能做回老本行。

已经没有客户信任我了。我找了份快递的工作,早出晚归,比做开锁师傅时的收入差了许多,但我已经满足了。

2019年春节,新冠疫情爆发,许多人都被困在家里出不去,大家都叫的外卖和快递,我这个月的收入顶得上我半年的收入,我为了多赚点钱,冒着中招的风险大年三十送外卖。

刚好有一宗外卖就送到小纹以前住的那个小区。

我到达小区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口一大堆人在呼天抢地地哭,在人群里我发现了一个熟识的面孔——张招警员。

虽然他戴着N95口罩,但我一眼就认出他了。

我走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我问他大过年的,这帮人在哭啥子。

张招说,他们有个亲戚昨晚被一条毒蛇咬死了。据说这条蛇是小区旁边的池塘里爬过来的,他们已经派人调查过了,原来池塘的主人听说养毒蛇可以发财,就买了几百条小眼镜蛇放养,没想到有蛇爬了出去,还爬进了小区,咬死了人。

我听了很愕然,这种事要不是亲眼所见,真是难以相信。在城市里也会睡着睡着被一条蛇咬死。

张招看了我一眼,压低音量说:“之前你被判判牵涉的那宗案子,不是一直找不到凶手吗?现在我们估计可能也是池塘里的毒蛇爬到了死者的床上,将死者咬死的。”

我张大了嘴巴,许久都合不起来。

我做梦也不会想过,小纹的死,居然是被一条真正的毒蛇爬进来咬死的。

这个结局,真的出乎所有人的意外。

人生中,确实也太多意外了。

文/恋儿

【本文系本号作者原创,侵权必究。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