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种复杂情绪弥漫的氛围中，我们怀着难以名状的心情作别2022，迎来2023。

生命记忆当中，没有哪一年岁末年初，我们需要向如此多的逝者挥泪惜别，而活着的人也时感前路苍茫，需要向死而生。

这不是一种悲观主义的宣泄，也不是一种颓废的表达，而是一种努力反复寻问内心的一种“悲壮”蔓延，虽然，我们不需要也不想要这种“悲壮”，但是，这一切，无法阻挡，更如潮水般汹涌……

曾几何时，辞旧迎新之际，是那么让人期待！而今，无论多么宏大叙事的赞歌和优美华丽的辞藻，在2022岁末这个特殊节点，都显得如此苍白……

曾几何时，即便是一年中有许多不尽人意，我们也会在岁末年初选择放下，与自己和解，依然鼓励自己，或负重前行，或轻装上阵。但是，至少内心充满希望、坚定一个方向：向前。

唯独2022，历经万般磨难之后，我们不想也无力关心，这场公共卫生事件该如何定论，唯有许多普通人的光芒闪耀心中……

无论是主流媒体见证诸多社会名流的离去，还是社交媒体充斥着黎民苍生密集撒手人寰的消息，都无时无刻不在撞击着我们生存的尊严……

也许……，悲剧可以减少，然而，我们没有做到“也许”……

历时三年，尽管民众以极大地包容来配合所有的疫情防控政策，我们依然没有在三年后迎来发自内心的畅然，反而，悲剧复悲剧。

支离破碎、不安、焦虑和种种迷茫……犹如一张巨网，笼罩于穹顶。

一个朋友告诉我他的绝望，他不敢死，又感觉活不下去，没有出路，于是他多次在深夜驾车，没有特定方向和目的地，任凭自己的思绪随车狂奔，一直走到精疲力尽，他才停下，然后对着苍茫夜色、钢筋水泥的城市森林，放声大哭……绞尽脑汁后，却依然迷茫。想想年迈高堂、想想子女绕膝、想想众多要吃饭生存的兄弟姐妹，无奈，他不得不再次说服自己，重整旗鼓，继续投入这场不知何时能见尽头的战斗。

不计其数的企业没有“挺过来”不得不“停摆”，舆论场上南方一家企业直接放假“450天”，在防控放开后依然无奈“躺平”。

我相信一定有人质疑：这或许只是三年来的个例。但请一定相信：谁的人生不曾有过烈火一样的愿望？哪个人不想在自己有限的生命里展翅飞翔？又有哪些企业家甘愿让多年辛苦打拼付之东流？

如果一个人、一家企业消沉，甚或是一个群体、一个行业集体悲观，我们都认为这是正常的世象和经济轮回，因为我们也曾历经无数考验，并同心协力，一起走过、一起战胜。而如今，为何整个社会似乎陷入一种“泥潭”，不可自拔，又久久不见星火……？

如果一个人、一家企业透支信用，轻则遭受失信“制裁”寸步难行，重则信用破产、企业关门。但是一个专家、一群专家却可以一直透支信用、甚至背后利益缠身，依然可以夸夸其谈，更有一些政客毫无常识的言论和行为频现公共媒体而仍然可以堂而皇之。敢问，这背后有多少个家庭和生命为此埋单？社会公信力遭遇如此巨大的重创，我们的庙堂之高该何时出手，如何出手，还社会一股清流与暖意？

生命转瞬即逝，我们每个人都终将奔赴一场深刻的悲剧。

前路苍茫，向死而生。是千磨万击之后的绝地反击，是深思生死之后必须面对一切的勇气，是阅尽千帆重新做出的人生抉择。

如果社会没有“营养”汲取，我们只能寻望历史的方向。

让我们带着这种无法忘却的痛，不低头、不屈服，去探寻历史洪流中力量的样本，并获取能量。去面对选择与犹豫、去感悟徘徊与迷惘、去经历苦闷与思索、去追寻大是与大非。想必，终会大彻大悟！

2022，无法忘却，难以忘却。

2023，愿人间，苍生无恙，烟火寻常！

张世祥

壬寅年岁末於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