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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涉嫌重案 罪有应得

1999年3月17日,宁安市人民检察院以抢劫罪将王善军移送牡丹江市人民检察院审查起诉。他涉嫌宁安市公安局女民警贾秀芹被抢劫杀害特大案和轰动省城哈尔滨的挂牌案件:1998年1月13日哈尔滨市南岗区法院副院长苏义文被砍伤头部致残案。

王善军共坦白交待参与的能说清楚时间和地点的抢盗案62起。他将牡丹江、哈尔滨、沈阳、北京、济南、石家庄、广州等地看成是“流动银行”,处处留下罪恶的足迹。他“实话实说:“我一没钱就和任军上广州,广州人钱厚。我曾在广州整整住了两年,你想想得干多少案子!?”

同案犯李增军和王善军同时被捕。1998年10月29日,李增军因长期患有严重性侵蚀性肺结核,经宁安市公安局看守所送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1997年2月27日,同案犯任军被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核准死刑。他于1996年11月6日至10日间,在江苏省手持斧头尾随受害人,砸击头部,抢劫犯罪4起,致3人重伤,抢劫人民币28200元钱。

同案犯魏广利1995年因盗窃罪,被牡丹江市阳明区法院判处有期徒刑,投进牡丹江监狱,终结了盗窃生涯。

同案犯中,唯有范亚洲在逃,全国通缉!

二、抓小蟊贼 挖出大盗

1998年4月8日,夏季攻势。在黑龙江省严厉打击侵财犯罪专项斗争中,群众向牡丹江公安局爱民分局反映:王善军与李增军有联手盗窃国家党政机关犯罪的嫌疑。接着,又有人反映亲眼目击李增军和范亚洲攀着破木梯子,钻进黑龙江省进出口公司牡丹江分公司办公楼后窗户,盗走10条“三五”牌香烟,现金3000元以及傻瓜照相机等物品。

据警方掌握,自1990年始,全市共有党政机关与企事业单位被盗案近百起,仅有16家被盗单位报案。经调查,群众反映的情况基本属实。

4月16日,刑警大队中队长朱准德领着刑警李纪林、李晓鹏、于鹏连续蹲坑守候3天,眼瞅着李增军走进家门。警方紧跟着敲门:“李增军在家没有?”

“没在家。”他姐姐见是警察,瞪着眼睛说。

“起来!”刑警闯进屋,李正在西屋睡觉。

“我不叫李增军。”把身份证拿出来。”

“没有身份证。”

“瞧瞧,这是啥家伙。”刑警从他枕头底下抽出把一尺多长的尖刀。

李增军傻眼了。面对依法搜查出来的一堆高档皮钱包和皮手机套,他顿时哑口无言,陆续交待22起盗窃案件,全部得到核实:

1997年7月2日凌晨1点,他和王善军、范亚洲、任军携带匕首、螺丝刀、钳子从牡丹江市爱民区工商局楼顶潜入室内,撬盗了3至4楼层11个办公室,撬开6个保险柜,盗走现金17000元,金银首饰8件,总值25000元。

1995年春节后的一天深夜24时,李增军和范亚洲锯开黑龙江省小雨点集团有限公司总经理办公室窗户铁护栏,盗走现金14000元,美金40元,港币2000元。赃款两人对半分了。

1991年冬,李增军和王善军、魏广利趁着夜深人静,叫开北方商场大门,把更夫用绳子捆绑,嘴里塞上抹布,撬开营业厅收款处,弄到2000元钱,还顺手牵羊抱走半纸箱香烟。

1996年5月,李增军伙同王善军、任军、范亚洲撬盗牡丹江白酒厂财会室两张空白转帐支票,填写5000元购买了建筑材料。

李增军撂案子犹如竹筒倒豆子,痛快!但警方敏锐地觉察到这背后极可能掩饰着重特大隐案。情况立即引起爱民公安分局长王立新的重视,他拍板:“并案侦查,不能轻信口供,放纵犯罪,一定要把同案犯抓到位,深挖余罪”。

刑警们缜密侦查,布控架网,天天蹲守王善军、范亚洲。功夫不负苦心人,6月18日下午15时,刑警大队获得准确消息:王善军两口子刚刚从沈阳市赶回牡丹江,准备明天给岳父过生日,这会儿正躺在家里闭目养神。朱准德带领3名刑警旋风般赶到,破门而入,用枪口顶住他的脑袋。王善军一声未吭,转身对怀有5个月身孕的妻子叮嘱:“对不起你,将来孩子就得你自己照顾了”。

“瞧,同伙已经到位了,该你交待了。”朱准德指着电视监控器画面中的王善军审讯李增军。顿时,李增军心里没底,试探性扔出两起案子:“1998年春节期间,我和王善军、范亚洲在哈尔滨市兆麟公园附近跟踪1名姓梅的男子,尾随到道里区经纬街一家门洞口,王善军用斧头猛击对方后脑勺,抢走1000元钱和一部摩托罗拉手机。

“第二起案子我们抢劫的是个女的,”李增军继续交待,“她从透笼街市场出来,就被盯上了。王善军对我耳语说,这个女的特别有气质,拿的包也特别,肯定做生意的,跟住她!中午11点多钟,年轻女子乘坐公共汽车到935车站下车,李增军心里直犯嘀咕,劝阻王善军说:“咱们别干了,坐这么远公共汽车能有钱吗?”王善军不管不顾讲:“反正已经跟这么远的路,干!”眼看着年轻女子已走到自家胡同口,王善军紧跑两步,追上就是一斧子,抢到手一个汉字传呼机,三大包金嗓子喉宝,没搜到钱。这位年轻女子被重伤致残,痛不欲生。

“我要交待一起就得吃‘花生米’。”王善军看清形势,哀声叹气。首次提审王善军,正面接触,他心理防线即被彻底摧毁,警方早已将外围工作做到家。开始时,他妻子反复强调:“我丈夫没有案子,公安局把人抓错了”。

岳父也敲边鼓:“我这姑爷挺老实,非常憨厚,我用党票担保。他即孝顺又懂礼貌,还常陪着我老伴打麻将呢。说他犯罪我可不相信。”

“我曾是一家医院的党委书记,搞政治思想工作这么多年,不会看走眼。”他介绍,姑爷自己讲和南方朋友做买卖,所以出手大方,他也常接济姑爷钱花。经警方耐心工作,王善军岳父终于低头承认,女儿曾拿回家4个手机,他帮着卖掉1800元钱…...

人证物证,铁证如山。王善军无路可退,乖乖供述:1995年初,我和任军紧紧尾随牡丹江市东安区利江食品批发部老板杜志杰,趁他不备,任军从背后狠狠照他脑袋给了一木棒子,击昏后,从黄色军大衣内兜翻出1个钱包逃离现场。回去一翻,两人不禁惊呆了,原以为10元票,摆在面前的却是100元、50元大票,整整53000元!

第二天,我俩乘飞机飞到广州潇洒,吃喝玩乐全挑最好的去处,—顿山珍海味,要吃4000元,最低价一桌500元,花天酒地,醉生梦死。

王善军交待,用斧头砍砸被害人头部抢劫杀人作案在沈阳2起,北京3起,济南1起,石家庄2起,大连5起,广州9起。1997年7月中旬,这伙人在大连市砍倒一名中年男子,抢走一部诺基亚8100型手机,摩托罗拉精英型汉字传呼机,2000元现金。

1996年11月底,这伙人光天化日之下,手持斧子抢劫济南市一名中年男人750元现金,9900型手机一部,传呼机一台。

1996年,这伙人路劫上海市浦东开发区一名30多岁男人,抢走1000元人民币,把一个摩托罗拉“顾问型”传呼机送进当铺,换回现金600元。

刘道国惨死已经5年。5年前的一个冬天,在东安大棚搞香烟批发的刘道国,午饭没吃,骑着自行车到阳明街老沙发厂附近取货。一路上,他压根就没注意后边始终有两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尾随他,骑到一条胡同,两个男子乘其不备,掏出铁锤,从后边猛击刘的脑袋,刘连头都没回就栽到地上,那两个男子扑上去,用铁锤再次击打刘的头部,见刘气息奄奄,抢走一箱香烟仓皇逃窜。刘在被送往医院的途中死去。5年了,这个案子没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这伙人心狠手毒,罪行滔天,刑警们感到震惊!1995年5月10日上午10时30分,王善军、任军各携带一把斧子,幽灵般流窜到宁安市宁安镇寻机作案,恰逢宁安市公安局女民警贾秀芹从市场买菜回家。

“女的我下不了手,你打!”王善军假慈悲地吩咐。

胡同口,王善军从后面将贾秀芹举的雨伞打掉,任军用斧头猛击她头部,抢走价值2800元钱的金项链、金耳环金戒指,现金700元。12日凌晨,贾秀芹经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警方获悉:夏、秋两季,在吉林省长春市连续发生60余起疑犯尾随被害人至居民委后,击打被害人头部抢劫犯罪案件。经全市民警蹲坑守候,张网以待,于10月份抓获主犯陈立武与同案犯杨中革,破获此类犯罪40余起。宁安市公安局立即派两名刑警赶赴长春市审查犯罪嫌疑人。经查,虽然案犯抢劫犯罪手段与宁安市“5·10”案件非常接近,但上述疑犯均不具备“5.10”案件的作案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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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实地核证 大案惊天

“我能记住时间地点和被侵害对象的案子我全讲”。王善军挠着头皮回忆。两辆警车,8名武装警祭,押解两名戴着脚镣手铐的重刑犯罪嫌疑人王善军、李增军分赴宁安市、海林市、哈尔滨等地现场实地核实案子。就已经核准43起,被斧子砸死的4人,砸成植物人的26人,其余全部致残。被抢劫人民币总额20余万元,金项链9条、金戒指10个,金耳环3付,移动电话11部,传呼机12个,其它物品折合人民币达9万余元。

这,还没算外省市的抢劫犯罪案!

疑犯领路,走街串巷,翻墙越院,寻找被害人地点。楼挨楼、院挨院,警方全部核实案犯供认的省城哈尔滨6起抢劫杀人案。

受害人赵友和(黑龙江省公安厅警察协会会员,哈尔滨市广联汽车服务公司经理)痛苦地追忆:1996年7月16日,我和朋友吃完饭分手后乘坐出租车回家,刚爬到永和街4号3楼家门口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时,突然觉得脑后生风,顿时被击打昏迷。冥冥中,觉得脖子被包着胶皮的铁链紧紧勒住,把我倒拽着拖到楼下,共抡走我一块15000的雷达手表,一部9900手机,汉字传呼机,现金3000元和各种证件。

“这些人应该下地狱,千刀万剐”。受害人孙美英(哈尔滨第一工具厂总务处退休工人)提起抢劫犯就恨得直咬牙:“我幸亏送到医院抢救及时,要不差点送命。那天(1996年7月14日),我上街买点鲜桃和狗食回家,看见王善军从身后蹬蹬地跑上楼梯,还以为他急着上楼,便主动侧过身子让地方,万没料到他从背后抽出手抡起一把明晃晃的斧子迎面砍来,我脑右侧连挨4斧子,当即便昏死过去,血流满面,溅在墙上。后慢慢地回忆才知道,当时被这帮小子抢走现金2000元和金手链、金项链、金戒指、金耳环总重120多克,加上大松下牌汉字传呼机总值3000多元钱。”

受害人字字血、声声泪,刑警们强烈感受到一幕幕家庭悲剧的发生,痛心疾首。

“就是这儿!我和任军合伙抢过一个中年男子。”王增军在哈尔滨通达街派出所管内居民楼指认。

“这小子不是让人打死了吗!”受害人高传发(龙江木器厂劳动服务公司工人)家附近的老百姓回忆。当即,王善军情绪异常低落,眼睛里充满恐惧感:“又是一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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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仿“狼外婆” 闯天下祸

王善军心地绝不善良,他尚未成年时便因猥邻居家小女孩而被以流氓罪判处有期徒刑3年。任军也有前科,因抢劫罪被追究刑事责任。

斑斑劣迹要“归功”于他们家的邻里大哥“狼外婆”。俗话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王善军、李增军、任军、魏广利从小就是光腚娃娃,全住在壮丹江市爱民区啤酒厂家属宿舍1幢楼内。老邻居中有个“狼外婆”拦路抢截,无恶不作,后因触犯法律被枪毙。

这帮小子都盲目崇拜,自甘坠落,紧跟在“大哥大”屁股后面专学偷盜破铜烂铁,臭味相投。

范亚洲和李增军是牡丹江市维C制药厂的工友,两人一拍即合。王善军常有分有合地带着他俩干案子,任军却看不惯眼,劝道:“千万别带李增军,早晚得犯事儿。将来咱们掉脚也得从他身上出事,早晚是叛徒。”他想和王善军吃独食。

王善军特大抢劫杀人犯罪团伙犯罪十分猖獗,社会危害严重。甚至有的城市警方动员全市民警定点定时“死看死守”居民区楼道,严加防范,确保老百姓生命与财产安全。这伙人作案手法诡秘,常采取突然袭击方式实施犯罪活动,且每到异地均现到商场购买斧子,作案后随时随地随手扔掉犯罪证据,十分狡猾。

犯罪规模也不断升级,开始,他们用木棒子攻击受害人,发现受害人拼死相搏,再改用锤子。最后全部使用斧头长期作案,胆大妄为。有次作案地点仅仅选在距牡丹江市西安公安分局10米远的小店洗劫5700元钱。

“假如被侵害对象背后长双‘眼睛’,别让我们有机可趁。”王善军坦言,“实际上我们每次下手实在太轻松”。

祸到临头方恨晚。刑警忠告:人们要不断提高自我防范意识,背后多长双“眼晴”,多长点心眼,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避免遭受不法侵害。

杀人犯王善军一伙生活的信条就是:人生就要投机、冒险,这条路虽然危险些,但能吃好玩好,可谓是担惊受怕一阵子,幸福享乐一辈子。

在审讯时,王善军挑衅似地对警察说:“我敢与你们比,我吃过广州最大的馆子,住过最豪华的宾馆,一万元钱几天就挥霍掉,我该享受都享受了,你们行吗?”

有钱就享乐,没钱就去抢。王善军等人游山玩水,大连、沈阳、西安、上海、南京、广州等名城都是他们逗留的地方,他们的脚落到哪里,罪恶的黑手就伸向哪里,惨案也就发生在哪里。

王善军一伙究竟伤害了多少无辜的人,抢走多少钱和物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这77起案件都是能回忆起来的,也能找到作案地点,还有一些实在想不起来,时间太长了。”

王善军、李增军等人猖狂时,害了别人更害了自己。现在李增军最想见的是女儿,最怕见的也是女儿:“我女儿今年6岁,又漂亮又懂事,和我最好,我想她又怕她看到我这样(戴脚镣、手铐)吓着她,你们以后如见到她,就告诉她忘了我这个人吧。”

王善军被抓后曾告诉妻子赵某:“我对不起你,今后你好好照顾自己,我走出这个门就吃个花生豆(子弹)。”

听警察讲王善军的犯罪事实,赵某惊讶万分,半天无语。她和王结婚刚一年多,王的老实、憨厚、嘴笨、挺能干活的外表,都是她当初择偶的条件,如今王的假面具被撕下,露出凶残的真相,她后悔不已,痛哭流涕:“你王善军婚前就抢劫杀人干了那么多坏事,跟我结婚,这不是坑了我,也坑了孩子吗?”

之后,王善军等人被判处死刑,但范亚洲到底有没有被抓到并不了解,有知情的朋友请告知。